D-,预祝你们本科金榜题名啊!最好把状元榜眼都夺了,兄弟同榜,也算一段佳话。”
张敬修无可奈何的苦笑,秦老弟你还真是直截了当,虽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嘿嘿。
张懋修则生性跳脱得多,咧着嘴哈哈一笑:“借秦世兄吉言。不过平时都让大哥,这番只能屈他做榜眼了……我的文才比他好一点咧。”
好嘛,张懋修言下之意就是本科状元非他莫属了。
贡士们一阵骚动,人人都盯着顾宪成。
尽人皆知,顾宪成口口声声要夺状元,当然他文名很盛,就算上个月礼部会试的头名,尊称会元公的萧良有,夺魁的呼声都没他高。
秦林和张懋修这番对话,完全就是在打顾宪成的脸啊!
果然,顾解元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很难看,现在尚未开始考试,结果如何还不得而知,他前一段时间也和张家兄弟走得比较近,所以心头虽不高兴张懋修,嘴上却不说什么,只是冷冰冰的盯着秦林,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
“秦将军既负责值殿监考,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早,否则叫人疑心有什么情弊了!”
靠,丫话里有话,夹枪带棒啊!
秦林呵呵笑着不予置评,心头不知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张懋修听了却是面皮绯红,待要和顾宪成争论,大哥张敬修把他一拉,呵呵笑着做个团团揖:“诸位,殿试乃天子取士大典,最为公正,大家既然站到这皇极殿中,就是一手锦绣文章要货与帝王家的,何必还没开考就疑神疑鬼,岂不是自乱心绪吗?”
贡士们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这考试时的心情是很重要的,便不再和顾宪成废话,有人甚至暗中埋怨他,不该让大家伙儿疑神疑鬼、心神不宁。
“顾解元,祝你等会儿下笔如有神啊!”秦林嘿嘿坏笑着走过一边,旁人倒也罢了,张敬修、张懋修两弟兄心头一叹,晓得这家伙不怀好意。
万历帝升殿,净鞭、礼炮齐鸣,执事官举策题入内,将题目放在皇帝面前的大案上,贡士朝大案行五拜三叩礼,然后除殿试读卷官、提调官之外的文武百官鱼贯而退,贡士到皇极殿东西两边设好的座位答题应考。
总的来说,除了规格更高、监考更严,和后世的高考也相差不多。
万历帝朱翊钧高踞御座,充任读卷官的申时行、提调官的潘晟、监考官的刘守有等官员四下巡查,秦林也东晃晃西晃晃,只在顾宪成跟前打转。
虽然秦林总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顾宪成仍是专心专意的答题,丝毫不受干扰:哼,这点小伎俩想弄得爷分神?做梦吧!爷是府试、乡试、会试一路考过来的,久经考验。
“好痒啊,这都几天没洗头啦?”秦林忽然把手伸到无翅乌纱里头,呼啦呼啦的抓起了头皮。
我忍!顾宪成只觉自己脑袋也痒起来了,想到当状元的风光,只好强忍骚扰,不去理会秦林。
靠,丫的够强!秦林心头冷笑一声,忽然又伸手去抓背,低声自言自语:“哎呀,怎么背上也痒起来了?今个儿回去赶紧洗澡。”
我还忍!顾宪成的坐功也是苦练过的,虽然被秦林闹得背上也觉着痒起来,仍然咬牙苦忍,奋笔疾书。
秦林对顾宪成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不过很快他就使出了大杀器。
“咦,怎么脚底板也痒起来?了不得,了不得!”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秦林居然伸手去脱靴子,看起来是要抓脚底板,御座上的万历,巡查的申时行、刘守有,全都目瞪口呆。
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了!顾宪成再也沉不住气,跪下禀道:“陛下、列位老先生,秦林秦将军屡次骚扰学生,开科取士乃朝廷大典,岂容他如此亵渎!”
申时行好一番辛苦才忍住笑,都晓得秦林是个泼皮无赖,不过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无赖到如此地步!
刘守有则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道:怎么这次就让秦林来做监考官了?下一次无论如何都别叫他来了吧,否则本官会被他拖累死的。
秦林假作惶恐,跑到御前拱手道:“陛下,微臣出身草莽,没读过什么书,只晓得赤胆忠心报效皇恩,这殿试监考嘛,实在不晓得不能挠痒痒,还请陛下恕罪,臣不再挠了。”
冯保看了秦林一眼,换以前早就趁机中伤了,这次却没有说什么,毕竟秦林刚刚在格象救驾一事中,也算间接救过他的命呢。
万历看看秦林这幅惫懒样子,又看看顾宪成,脸上不动声色,心头早已乐翻。
他虽是皇帝,却被母亲李太后、大伴冯保、帝师张居正三位管得死死的,一点儿逾矩的事情都不能做,看到秦林在严肃的殿试大典上捉弄顾宪成,只觉从来没有这么好笑的事情,不要说生气了,反而觉得挺高兴的。
但是作为皇帝,万历最终还是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把秦林看了看:“秦将军既然知道要值殿监考,怎不事先沐浴了来?一个劲儿的挠痒痒,未免有失官体……不过,顾宪成你身为贡士,轻易便受干扰,这养气功夫未免也稍差了一点。”
顾宪成听得前头万历说秦林的不是,心头还大出了口气,及至后来陛下又说他缺了养气功夫,顿时浑身冰凉。
这儒家讲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谓修身,以养气为要,风雨不动安如山才算功夫到家,秦林挠个痒痒,正在殿试的顾宪成就受了干扰,说起来这器量格局就未免差了一点。
顾宪成情急智生,连连叩头:“陛下慧眼如炬,学生其实养气功夫差了一层,多谢陛下指教!”
万历听他这么说,倒也不计较了,挥挥手让他重新回去答卷,只不过顾宪成的心情就再难好起来了,从一开始的奋笔疾书,变得咬着笔头子直皱眉……谁叫他得罪咱们秦长官?自作自受嘛!
刘守有见秦林被批了几句,心头自是大乐,跳出来禀道:“启奏陛下,微臣御下不严,秦林明知殿试大典也不提前做好准备,亵渎圣明、有辱官体,请陛下治罪!”
万历哈哈一笑:“朕还从来没听说有忘了洗澡就治罪的道理,秦爱卿既是身上发痒,朕就免了你的监考官……”
哈哈,虽没处罚治罪,把监考官免掉也是失了圣眷呀!刘守有幸灾乐祸的瞧着秦林。
孰料万历接着又道:“也不知秦爱卿几天没洗澡了?朕见你这样子也难受,赐你在毓德宫香汤沐浴,洗干净再回去吧!”
我倒!刘守有和众位奋笔疾书答题的贡士,眼珠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第462章 意外走光
明代皇帝常给臣子赏赐东西,立春赐百官吃春饼,上元节吃元宵,夏天赐折扇,冬天赏貂帽暖耳,都是制度化的,逢年过节还有赐宴,就和后世公司员工聚餐、发节日福利差不多。
秦林入京奉职才半年,已吃过正旦日的国宴,春饼、元宵之类的也尝过了几样。
对亲信大臣,皇帝又隔三岔五的另外赏赐一些东西,像帝师首辅张居正吧,就是冬赐红碳夏赐冰,秋送萝卜春送茶,都是偶然宫中有了就赏,并没有固定的制度成例,虽然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并不值钱,却是极大的荣誉。
万历赐秦林毓德宫沐浴,就属于后一种恩赏特赐,因前代少有而倍显殊荣。
“不就洗个澡吗?有必要用这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我?”秦林摸了摸鼻子,浑然没把这当成什么殊荣,顺带把白愣着两只眼睛的刘守有鄙视一番,然后由就太监领着,大摇大摆地走出皇极殿。
毓德宫是内廷西六宫之一,位于乾清宫西面、养心殿以北。
正如百姓民居前堂后屋,紫禁城的格局也为前殿后宫,皇极殿、建极殿、中极殿(今故宫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是朝廷举行典礼仪式的场所;过了乾清门,以乾清宫、坤宁宫、交泰殿为中轴,两侧布置的诸多宫室则是帝、后、皇子、公主所居的内宫。
严格说来毓德宫属于内宫了,除了宫女太监,文武百官非奉召不得擅入,秦林虽有锦衣卫穿宫腰牌,因为他掌北镇抚司,没在内廷当值,平时也不能随便进去。
不过万历既然赐秦林沐浴,当然不可能在举办国家大典的皇极、建极、中极三大殿,也只能在东西六宫中选一空闲处,正好毓德宫是万历在大婚前的住处,现在闲置下来,便赐秦林在这里沐浴。
秦林由太监领着从乾清门右边的内右门进去,很快就到了毓德宫,只见这座宫室面阔五间,黄色琉璃瓦歇山顶,虽不比三大殿辉煌壮丽,也极具不凡之气,只是万历大婚之后就不在这里居住,时间一久负责照看的宫女太监都有些疏懒,庭院里积着不少树叶、屋檐底下生着青苔,颇觉幽静。
管事的小太监招来宫女,恭恭敬敬的奉上茶水,让秦林等了小半个时辰,准备好了就请他入浴。
房子正中间安着极大的木桶,热水漂着几片花瓣,东西两角各设一只炭炉,炉中木炭烧得赤红,把室内烘得极暖,又有一只三足香炉焚着兽香,青烟袅袅,馥郁的香味中人欲醉。
哇,后世什么桑拿浴、土耳其浴,赶这个可差太远啦!
就算秦林身上本来不痒,见这阵势也很想跳进木桶好好洗一场了,只是几名宫女太监都一本正经地站在旁边,可真不习惯啊!
“你们,这个……”秦林挥挥手,“本官自己洗吧,哈哈,不太习惯有人看着。”
敢情面皮厚如城墙的秦长官,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宫女太监们没动,一个个笑呵呵的瞧着秦林。
咦,都等着欣赏秦长官入浴呢?秦林挠了挠头。
为首的小太监笑着给他磕了个头:“大家伙儿恭喜秦将军钦赐毓德宫沐浴,祝秦将军圣眷优隆,将来开府建衙,封侯封公!”
懂了,这是要小费嘛秦林把手一拍,衣袋里摸出叠银票,每名太监和宫女赏了张一百两的。
太监们眼睛都绿了,这可是大手笔呀,一个个砰砰砰给秦林叩头:“秦将军果然大气,不愧为御前救驾的大英雄,小的们今日一见,真乃朝廷柱石!”
几名宫女也掩口直笑,低低地道了万福,穿花蝴蝶般退了出去。
秦林吩咐他们,说自己洗澡不需要伺候,宫女太监们拿了一笔不菲的小费,乐得省事,全都退出去,从外头把门带上。
终于可以好好享受香汤沐浴了!
秦林飞快地把衣服脱掉,咚的一下跳进了木桶,只觉香喷喷的热水浸泡之下,全身四万八千个毛孔尽数舒展开来,拿毛巾垫在桶沿儿,脑袋枕上去,闻着馥郁的兽香,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疲乏一扫而光。
迷迷糊糊听得外面起初还有太监宫女说话嬉闹的声音,渐渐声音远去,那些太监和宫女都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秦林也不以为意,反正他不习惯洗澡时别人服侍,感觉怪怪的。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踏在树叶上的声音,轻盈而欢快,两名女子的谈笑声也渐渐近了。
较为爽朗的是徐辛夷:“哈哈,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上次出宫穿的男人衣服干嘛要烧掉啊,这次又要来找,真麻烦!”
娇娇怯怯的自然是长公主朱尧媖:“好表姐,别笑妹妹了,要是我宫里突然翻出男人衣服,那还得了?嗯,记得当年张诚和张鲸带皇兄出宫时,他身形和我现在差不多,应该还能穿……嘻嘻,他现在长成了小胖子,那些衣服可穿不得啦!”
秦林泡在浴桶里面浸着热水,全身放松到了极致,思维也比平时慢了许多,闻声就寻思吧,看样子徐辛夷又准备带表妹溜出宫,朱尧媖就要找万历以前微服出宫时穿的衣服,嗯,万历大婚以前是住在毓德宫的,衣服当然放在这里。
呃,不过,我还在这里洗澡呢!糟糕……
秦林刚想到这一节,还没喊出声,朱漆雕花的宫门就吱呀响着,被推开了。
朱尧媖走在前面,清清秀秀的瓜子脸,笑容忽然就僵住了,整个人都变得泥雕木塑一般:往日冷冷清清的毓德宫,居然正中间多了一只大浴桶,里头热气蒸腾,有个男人正在泡澡,对了,就是秦姐夫!
秦林只在水面上露着颗脑袋,别地看不清楚,可就算朱尧媖再怎么呆,也晓得他正赤条条的躺在浴桶里头一瞬间,她吃惊得连呼吸都停顿了,脑中更是嗡的一声大响,头晕目眩。
“双红你怎么又进来啦?出去出去,本将军不需要服侍!”秦林情急智生,把脸隐没在热气之中,故意口中叫着宫女的名字,妄图糊弄过去。
哪知朱尧媖却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我……我不是双红,秦姐夫……”
天哪秦林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有种崩溃的感觉。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秦林那家伙的声音了,呃,啊!”徐辛夷从朱尧媖打开的宫门走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杏核眼瞪得溜圆,丰润的红唇张成了O型,整个人都呆住了。
秦林趴在浴桶里头,只露出个脑袋,展现出露六颗门牙的标准微笑,甚至还笑容灿烂的朝她们挥了挥手:“长公主你好,老婆你好!”
徐辛夷当场石化,半天才前言不搭后语地问:“洗澡,你在毓德宫洗澡这……这怎么回事?秦林你搞什么鬼?”
秦林一脸的无辜,活像个天真无邪的乖宝宝:“陛下赐我在毓德宫香汤沐浴啊,你们来得还真巧,也是来洗澡的吗?”
“呸!”徐辛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捂住朱尧媖的眼睛,推着还在石化状态的长公主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背对着秦林,大声道:“谁和你一块洗澡?想得美!表妹,别看这臭家伙,脏了眼睛。”
这话实在有点儿言不由衷,徐大小姐蜜色的脸蛋已浮起了绯红,在家的时候,她倒是常和秦林一块洗澡,洗啊洗的就开始胡天胡地了。
慢慢脱离石化状态的朱尧媖,原本带着些苍白的脸蛋刷的一下就变得通红,芳心有如鹿撞,砰怦怦地跳个不休。
虽然严格说起来除了秦林的脸,就什么也没看见,可身为未嫁女子,居然闯进了男人正在洗澡的房间,看到了浴桶里的秦林秦姐夫,这番羞惭真是叫她心慌意乱,脸烧得滚烫,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口,白皙的手指更是紧紧绞着,指节处捏得发白,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秦林倒是无所谓的摸了摸下巴,郁闷的嘀咕:“徐大姐,什么叫脏了眼睛?我洗得好好的,你们两个突然闯进来,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还没找你们赔呢……”
徐辛夷是晓得秦林惫懒的,长公主朱尧媖呢,本来羞惭欲死,听了这番话却是肚子里的笑啊,怎么憋都憋不住,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偏偏双颊红晕未退,脸蛋还带着泪花。
“好了,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徐辛夷瞪了秦林一眼,当机立断:“为了表妹的名节,咱们三人必须守口如瓶谁也不许往外说一个字!”
“我没问题……”浴桶里的秦林把手一摊。
朱尧媖背对着秦林,也红着脸儿点了点头。
“快走……”徐辛夷扯着还在发呆的朱尧媖,跑得比兔子还快。
身后秦林的声音远远传来:“喂,把门关上啊,风很容易把水吹冷的……”
靠,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哪!徐辛夷和朱尧媖同时一个趔趄,很想把秦林拖出来揍一百遍啊一百遍。
第463章 拉郎配?
殿试翌日,京城的各大茶社、酒楼就轰的一下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新科贡士三五成群、呼朋引伴,把四九城闹得酸气冲天。
难怪他们有如蒙大赦的感觉,单单是考个秀才,就有县试、府试、院试三场,然后乡试考举人,接着礼部会试,最后皇帝亲自殿试,这一场场考下来真是不死也脱层皮。
这下终于从马拉松式的考试接力赛中解脱出来,还能不赶紧放松放松吗?
至于殿试的结果,贡士们倒是不怎么担心的,因为会试录取的贡士一般在三百人左右,而殿试取一甲三名为进士及第,二甲五十多人进士出身,三家两百多人同进士出身,加起来和会试的总数差不多。
也就是说通过会试的贡士,基本上都能金榜题名考上进士,从此成为大明朝文官体系中招牌最亮、腰杆最硬、脸面最光鲜的“正途出身”做起官来那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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