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小王子黄台吉有求于己,借他的势力,还用怕秦林?
土默特部控弦之士二十余万,牧马之地西起青海东到科尔沁草原,朝廷奈不何俺答汗,才封他做顺义王,黄台吉是朝廷召请到京师参加大朝觐的贵宾,秦林再有权势,恐怕也拿他毫无办法。
想到这些,德楞大喇嘛就满脸得色,躲在蒙古贵族后面,连连窃笑。
马彬不太熟悉秦林的脾气,唯恐他难堪,解释道:“这些蒙古鞑子,从来目中无人,又粗鄙野蛮得很,长官不必和他们计较。”
秦林微微一笑,然后冲着黄台吉道:“不瞒老兄,本官确实是跟着你的,不过不是来吃屁,而是来保护你们的哦。”
蒙古武士们哄然大笑,一个个像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来保护我们?南蛮子发疯了吧!”
“呸,我们蒙古武士所向无敌,哪里要他来保护?”
“可怜,这种小鸡崽也大言不惭,说要保护我们?刚才庙里那些汉人,连看都不敢看我们一眼哩!”
从黄台吉开始,蒙古武士们捧腹大笑,那副欢乐的样子真是开心得很。
秦林只是摇摇头,故意叹息道:“明明是好意,偏偏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本官跟着呀,你们被什么人宰了去喂狗,到死都还是糊涂鬼呢!”
黄台吉脸色变了几变,蒙古武士们纷纷拔出刀来,怒道:“放屁,简直放屁!这是对蒙古武士最严重的羞辱,我提请和你决斗!”
“不相信?”秦林哈哈一笑:“本官实话实说而已,难道这就是羞辱吗?来来来,今天本官叫你们知道谁是英雄豪杰,谁是无能的懦夫。”
说罢,秦林使个眼色。
牛大力执着镔铁蟠龙棍,随手舞个棍花,吼声如雷:“谁不服,尝尝老牛的蟠龙棍!”
好一条门神也似的大汉蒙古贵族敬重孔武有力的英雄,见牛大力气势不凡,倒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拔合赤跃跃欲试,黄台吉脸上却稍显出迟疑之色。
“我来!”旁边一名身高体壮的蒙古武士走上前去,将沉重的大汗弯刀持在手中:“哈只部的塞严千户,来会会你这蛮子大汉。”
就知道有人要抢在前面,黄台吉隐隐得意。
塞严官职虽然只是个那颜千户,哈只部的势力却极大,他的妻子就是哈只部部长的独生女儿。
近年来哈只部发展壮大,已经隐逸威胁到土默特部,所以只要暴躁的塞严打了头阵,不论是他杀了那汉官,还是他被汉官杀了,黄台吉都可以从中做点手脚。
塞严是个急性子,也不废话,哇呀呀一声怪叫,大汗弯刀带着一片雪亮的刀光,朝着牛大力当头罩落。
好个牛大力,不慌不忙举起蟠龙棍,黑压压一片乌光堪堪迎上那雪亮的刀光。
两道光华在空中相撞,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震得众人耳朵里嗡嗡直叫。
牛大力蹬蹬蹬退了三步,那塞严却一连退了七八步,后背撞到了墙上,噗的一声闷响,这才停下来。
“好、好个南蛮子!”塞严再一次舞着刀横冲直撞,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刚才他吃亏了。
当当的兵器撞击声不断响起,两员战将都是十荡十决的勇将,并不会太过花哨的腾挪功夫,一打起来就全凭力气硬碰硬。
白光与乌光交缠,撞击声震得人头皮发麻,锦衣官校都紧张地注视着牛大力,只觉凶险万分。
唯独秦林嘿嘿冷笑,蒙古武士的长处是马术,现在舍马而步战,和天生神力的牛大力硬拼,恰是落入他的圈套。
从一开始,秦林就打定主意利用庙中骤然相遇时的步战优势,杀这群蒙古武士一个下马威。
果然不出所料,蒙古人受不得激将法,立马跳起来三尺高,正好落入秦林的算计。
连串撞击声中,塞严节后退,最终弯刀脱手飞出,一屁股坐倒在地。
嗖的一下,飞出去的弯刀贴着德楞喇嘛的头皮飞过去,吓得他赶紧把脑袋一缩,动作恰是个大乌龟。
塞严就心如死灰了,心中本想着到京师一窥南朝虚实,好决定战与不战,是否支持黄台吉,没想到自诩武勇的自己,竟然立马就要死在这大汉的蟠龙棍之下。
正在瞑目等死,预料中的致命一击却并没有到来,将信将疑的睁开眼睛,却见那根沉重无比的蟠龙棍堪堪挨着自己头皮,只要在砸下来半寸,脑袋就得变成烂西瓜。
“怎么样?”秦林示意牛大力收回蟠龙棍,这才笑眯眯地道:“本官说了,你们这点微末道行不够看嘛,偏要来搞风搞雨,在这么嚣张跋扈啊,遇上什么能人异士,连本官也保不住你们呢。”
塞严从地上爬起来,羞得满脸通红,倒是老老实实地朝牛大力和秦林道谢,谢过不杀之恩。
蒙古武士们一阵气沮,塞严算是他们当中最为武勇的战将,素称力大无穷,竟然被南蛮子硬碰硬击败,这个心理打击是非常沉重的。
“要不要还来人比武较量啊?!”秦林笑容可掬,继续无情地打击这蒙古武士的气焰。
黄台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指着秦林道:“比武就比武,好,我就挑你兀那白脸南朝官儿,本王子是这里最大的,你也是这里南朝官儿最大的,咱们俩单挑!”
好计谋!黄台吉看秦林身材并不粗壮,也不像孔武有力的样子,脸上还随时挂着笑,觉得像个文官,可能比较好对付。
黄台吉武艺比不上塞严,但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那还是易如反掌的。
秦林倒是无所谓,只要来句武器任选,黄台吉拔刀他就拔枪,量你没白莲教主那么诡异的武功吧,你有弯刀,我有火枪,哈哈哈……
马彬却是下巴往下一垮,洪扬善鼓着眼睛像是看到鬼了,刁世贵、华得官一众锦衣官校,更是差点没把隔夜饭喷出来。
“白痴、他白痴,竟然要和秦长官单挑!”刁世贵拍着大腿,笑得连气都接不上来。
的确,几乎没有人见过秦林出手,但见过他出手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死了!
即使面对神功冠绝天下的白莲教主的突然袭击,秦长官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叫着要和她大战三百回合,逼退白莲教主……若不是阿沙突然冲在他前面,受了白莲教主一掌,也许这反贼头子就跑不掉了呢?!
黄台吉看锦衣官校们笑得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心头就忐忑起来,暗自思忖莫非挑到了硬点子?色厉内荏地叫道:“兀那南朝官儿,快快报上名来,某家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这话说的就有点心虚了,想打听打听秦林的来历、武功,要是确实太厉害,黄台吉倒也不介意暂避锋芒。
德楞大喇嘛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做梦也没想到黄台吉这蠢驴要和秦林单挑啊,悄悄摸到他身后,扯了扯蒙古王子的衣角:“黄台吉,不能和他打呀,此人是赤手格象的秦林,您、您恐怕……”
“什么?”黄台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华得官一脸得色,大拇哥一挑,洋洋得意地道:“我家长官,便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骠骑将军、上护军、掌北镇抚司提点诏狱,官讳上秦下林”
刁世贵也上前一步,厉害哄哄地道:“我家长官赤手格象、只身救驾,先后与白莲教大小百余战,亲手擒获北宗教主一名、堂主三名、长老十名,格毙南宗长老四名,乃是我大明朝廷第一高手,位次还列在俞龙戚虎之上!”
那可不是嘛,连盖世英雄戚继光都亲口承认武艺不如秦林,这还能有假?
我草,这不是一脚提到了铁板上?现在不是德楞吃屎了,而是黄台吉脸上一副吃到屎的表情……而且还吃得很饱,塞了满满一嘴。
像什么赤手格象这种传奇故事,比风还传得快,蒙古人都晓得南朝有位少年英雄,赤手空拳把发疯的大象拦了下来,传言此人生得豹头环眼、须赛钢针、身高丈二、腰阔十围,胳膊能跑马、胸口碎大石,赤胆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可就算做梦,也没想到格象救驾的秦将军这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样子。
蒙古武士都把他怔怔地看着,这些草原豪杰天生的崇拜强者,一个个眼神里都带上了敬畏之意。
塞严虎口流血,全身酸麻,心头却是暗暗庆幸,心说刚才要不是姓牛的蛮子大汉,而是这位秦将军上场,自己还不被打成肉泥了?我的妈呀,连发疯的大象都能拦住,两只胳膊怕不有万把斤力气?
黄台吉的脸色,青了又青,白了又白,看到秦林的样子活像看到鬼一样,待要食言吧,说出来的话又给吞回去,这脸上实在挂不住,背后一大群蒙古贵族都看着呢,多丢脸啊!
待要硬着头皮上去打吧,黄台吉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虽然素称武勇,但比起塞严还是差了那么点儿的,塞严连人家手下都打不过,自己却要去和“大明朝第一勇士”打,岂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屎)?
到底怎么办呢?!黄台吉实在是难以决断,一会儿想为了名声,干脆把命豁出去,和秦林硬拼一场,一会儿又想将来要继承汗位,要打下大大的江山,冒风险出战,万一被秦林打死了,这些岂不全成了过眼云烟?
“黄台吉,汉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保住有用之身,才能以图将来呀!”德楞大喇嘛又苦口婆心的劝着,连扯黄台吉的衣襟。
这喇嘛心头还记挂着黄台吉答应封他做国师的事情呢,要是黄台吉被秦林失手打死了,国师之梦自然变成梦幻泡影,德楞找谁哭去?
黄台吉心头渐渐有了松动,只是一时间拉不下脸。
秦林却促狭,看样子就把对方想的什么猜到了几分,故意虎着脸踏前一步,不怀好意的盯着黄台吉,犀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妈呀,这人的眼睛这么可怕,只怕手段也格外厉害!黄台吉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从心底拔凉拔凉的。
斗志彻底烟消云散,黄台吉老着脸皮,把肚子一捂:“哎呀,不好,到了京师水土不服,本王子的肚子疼起来啦,秦将军不好意思,本王子先走一步,咱们下次再会,再会!”
黄台吉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就玩了手屎遁。
“慢走不送……”秦林微笑着说。
锦衣官校门尽皆狂笑,秦长官耍弄黄台吉,真是比耍猴还好看呢。
一众蒙古武士面红耳赤,实在是难堪得很。
倒是塞严回过身,朝着秦林和牛大力抱拳,再次谢过不杀之恩。
秦林点点头,语重心长的告诫他:“京师是很危险的,你还是赶快回草原吧。”
第571章 坠落的死亡
秦林在隆福寺大挫蒙古武士的气焰,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老实了许多,整天不是待在会同馆,就是在京师各大佛寺参观。
北镇抚司没有放松对他们的监控,反正现在是摆明了的,当面跟踪,倒也不怕对方发现。
秦长官说过,京师很危险,作为朝廷鹰犬的北镇抚司,要保证客人们的安全嘛,否则缺胳膊断腿,或者被忽悠得找不着北,咱们大明朝廷也有些不好意思嘛。
渐渐地各地藩王、土司和贡使越来越多,秦林的三位老朋友也抵达了京师。
安南都统使莫大老爷使者阮松、柬埔寨国朝贡使摩诃罗、暹罗国朝贡使猜瓦立,这三位老兄到京师头一天,既不是去面圣,也不是到相府,而是先到秦林府中来拜。
正是不去朝天子,先来见长官。
“我朋友在贵国做生意,没有什么阻碍吧?!”秦林翻着十分丰厚的礼单,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听秦长官的朋友,三国使者就苦笑起来,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秦林的朋友就是五峰海商,单单每年减免的税款,就是个天文数字啊!
阮松苦笑道:“怎么会阻碍?贵友金长官在敝国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叫人好生艳羡呢。”
秦林何等人物,一下子就听出阮松话里有话,冷电似的目光将他一扫,不紧不慢地道:“莽应龙、莽应里父子的野心,可曾收拾了些?自打绝贡以来,本官这里就没怎么收到他们的消息了。”
这一记敲打来的厉害,中南半岛上的三国和五峰海商做生意,其实还有利可图,只是税收减免了许多,赚头没有按原来税率那么大了;可是,比起面临缅甸东吁王朝咄咄逼人的压力,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国灭了,再多钱也没用啊!
阮松连忙道:“谢过秦长官,如今天朝和缅甸绝贡,东吁王朝形势不妙,莽应龙气得卧床不起,只怕命不久矣。咱们三国官民衷心感谢秦长官深仁厚泽,我主莫大老爷还下令在升龙城立了秦将军生祠,叫官民百姓焚香顶礼呢!”
“就是啊……”摩诃罗略带不满地看了阮松一眼,朝着秦林笑道:“秦长官这事儿办得好,自打天朝宣布和缅甸绝贡,咱们柬埔寨全国百姓欢欣鼓舞,都说天朝主持公道,实在是恩重如山哪。”
猜瓦立也道:“我国纳黎萱王子已登基为帝,正厉兵秣马要报亡国之恨,他令小人到京之后,一定要当面谢过秦长官。”
这不就结了吗,秦林心中嘿嘿坏笑,比起亡国灭种的大祸,一点钱财就是毛毛雨啦,咱们好说好说。
“对了,最近金长官在你们哪国?”秦林又想起来,还有事要找她呢,那个妖媚的女子,实在是行踪捉摸不定啊!
三位使者互相看了看,还是阮松挑头:“金长官没在咱们三国,去年她倒是亲自来开辟市场,不过到年底航线稳定以后,她就离开我们三国北上了。”
咦,这么说金樱姬并不是在中南半岛上的三国,霍重楼在杭州见到她的时候,她不是说要去安南等国开展生意吗?难道她去了台湾?
秦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好暂且把这件事放下。
吐鲁番、天方、撒马儿罕、鲁迷、哈密的使者陆续抵达,除了乌斯藏的威灵法王姗姗来迟,其余的藩属使臣基本上来齐了。
这天徐辛夷又把小姨妹朱尧媖带回了家,徐大小姐迈着大长腿,走上来就把秦林衣袖一扯。
秦林就知道两个鬼丫头又要搞风搞雨,不等她开口,直接摇着手拒绝:“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提,为夫这几天忙得很!”
“姐夫……”朱尧媖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就像小鹿的眼睛一样忽闪忽闪。
“难道你忍心拒绝吗?”徐辛夷咬牙切齿,那副模样如果秦林拒绝的话,恐怕会有很悲惨的遭遇吧。
秦林无可奈何,把手一挥:“好,你们要去哪儿?”
“慈寿寺……”朱尧媖细声细气地说。
明朝万历皇帝的生母是慈圣李太后,出身卑微,仅是一名宫女,得隆庆皇帝宠幸后生下万历皇帝,遂母以子贵,被加封为贵妃。隆庆皇帝在位六年后驾崩,李氏虽早年丧夫,但被尊为慈圣皇太后。
万历皇帝即位时年仅十岁,所以内外政事曾一度由李太后执掌。
李太后笃信佛教,太监也捧她的场,称她是九莲菩萨转生,并在她主政期间在全国各地、京城内外大兴土木,广建佛寺,京师慈寿寺就是其中最著名的寺院之一。
这座庞大的寺庙建于万历四年,基址是明正德年间太监谷大用的墓地。建慈寿寺时,李太后使用了当时最好的建筑材料和工匠,并详细地过问寺庙的建造进程。由于建慈寿寺耗资巨大,大学士张居正曾以财政匮乏为由反对建寺,由此可见慈寿寺是多么的豪华富丽。
但是,身为李太后亲生女儿的长公主朱尧媖,自打万历六年慈寿寺完工落成以来,竟然一次都没有去过,可怜的长公主啊,李太后待她简直和恶皇后待白雪公主有一比了。
“可怜的白雪公主,你的小矮人在哪儿?”秦林开着玩笑,揉了揉朱尧媖的脑瓜。
说去就去,慈寿寺在阜成门外面八里,距离倒也不远,秦林点起车马护卫,以家眷进香为名带着两女就去了。
慈寿寺的知客僧气咻咻的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恶客,真是太过分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刁世贵是个皇城根儿下面的地里鬼,秦林出来都把他带着,听得和尚口出怨言,刁世贵劈手就把和尚领口揪住,作势要打:“贼秃,不要命了?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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