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也!
众人顿时傻眼,褚泰来气得直跳脚:“追,给我追!”
大内高手们互相看看,全都面有难色:“褚、褚大哥,往哪里追?”
褚泰来一愣,嘴角突然有些发苦,刚才大雪降下,掩盖了沿途的马蹄印,让秦林的亲卫番役和后续援兵很难找到这里,他只说是老天相助;可现在秦林和永宁用金蝉脱壳之计从木屋中逃走,他被踏雪乌骓引着兜圈子,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秦林的足迹也被大雪盖上,一时半会找不到了。
“秦林带着小娘子,漫天大雪,又没有马匹,他们跑不远!”褚泰来大声为手下打气,猛地挥手:“咱们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谨遵褚大哥号令!”众大内高手拱手应诺,如飞鹰走犬般朝四面八方散开搜索。
褚泰来分析得没错,秦林并没有逃远,就在距离土屋约摸两三里路的桦树林中,他搀扶着永宁,高一脚低一脚地匆匆而行。
刚才秦林的急智,倒有大半受不久前破获的,云南常乐寺塔杀人案的启发,那起案件中,案犯高升拆开蒲团编成草绳,完成了不可能的杀人手法,秦林借以化用,将土屋旁边堆着的干草胡乱扎成人形,再披上自己的大氅,便在众大内高手的眼皮子底下,玩了手金蝉脱壳。
可惜,踏雪乌骓用来引开敌人,秦林此时此刻就再没有第二匹马了,又搀扶着娇弱的永宁,好一阵子才走出两三里路。
永宁脸色嫣红,不停地娇喘吁吁:“秦、秦姐夫,你自己逃吧,咱们没马,逃不远的……”
秦林头也不回,没好气地道:“本来是能逃掉的,但多了你这个累赘,就逃不远了!我是不能丢下你不管的,所以如果不想拖累我,就再走快点!”
少女一怔,接着清秀的瓜子脸上笑靥如花,秦林硬邦邦的话语里面,无疑藏着很多温暖和柔软的东西。
但怎么可能再走快呢?秦林修炼周易参同契,筋骨强健,永宁却是身居深宫的长公主,娇滴滴的身子骨,勉力疾奔这两三里,已经连连娇喘,再也快不起来了。
突然无意中看到秦林腰间所佩的七星宝剑,永宁眼睛一亮,原本懵懂的眼神很快变得清澈、坚定。
“楚霸王垓下之围,虞姬为了霸王能轻身脱困,毅然伏剑而死,永宁啊永宁,你也能做到的!”
少女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又暗暗咬紧牙关,悄悄瞄了眼秦林腰间的宝剑——那柄剑非常锋利,大概用它自尽,不会疼得太久吧?
永宁左手被秦林搀扶着,便用右手假装捂着小腹,悄悄朝他腰间的宝剑探去,此时此刻少女的心中,并没有悲凉,而是充满了解脱和牺牲的喜悦。
既然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那么为了他脱困,而像虞姬别霸王一样死在他的剑下,也是种完美的结局。
永宁灵台一片清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道:“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知下辈子,有没有修满千年?”
她朝七星宝剑飞快地伸出了手!
谁知秦林突然错开身子,朝前面冲了两步,惊喜交集地指着不远处:“咦,那里有个地洞,咱们正好藏起来!”
永宁的手落了个空,没能摸到剑柄,顿时呆立当场,听见秦林这么说,求生的希望又重新点燃,点头嗯了一声,紧紧跟上去。
青春年华,花骨朵似的人儿,如果不是为了让情郎逃出生天,哪肯伏剑受死?现在既然有一线生机,她又舍不得与秦林离别了。
那山洞入口不大,只有三尺高矮,前面还有几块大石头遮挡视线,平时积着杂七杂八的枯枝败叶,极不容易发现。这会儿却是大雪从天而降,洞口周围积了雪,反而把洞口的轮廓勾勒出来,才被目光锐利的秦林看见。
秦林将七星宝剑拔出持在手中,先伸进洞口搅了一搅,防备里头有什么野兽,然后才挺着宝剑,猫着腰钻进去。
晃亮火折子一看,洞穴里头比入口大了不少,约有两丈方圆,七八尺的高矮,四壁的土石上面有动物的爪痕,地面垫着不少陈旧的干草和树叶,还能找到一些黑色的毛。
原来是个废弃已久的熊窝,也许熊大和熊二已经搬走了,也许它们已经被猎人打死,变成了皮褥子,这里只剩下原来的洞窟。
正好,洞里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永宁也钻了进来,小鼻子皱了皱,毕竟洞里有那么点霉味儿。
秦林将随身带的火折子插在石缝之间,将洞中的枯草和烂树叶略作清理,弄出块稍微干净的地方让永宁休息。
接着他又钻出去,匆匆忙忙地拖了不少干草和枯叶进来,勉强堆成地铺。
最后他又搬动石块,准备封住洞口,待会儿雪落得更多,垫上厚厚的一层,就算神仙也找不到这个洞窟。
正在吭哧吭哧的搬石头,一双小手也搭了上来,永宁红着小脸低着头,声音是细细软软的,却带着股倔强:“秦姐夫,别看我力气小,我、我也能帮把手的……”
秦林一笑,这个可爱的小姨子啊!
两人一起动手,用石头把洞口封起来,秦林还细心的留下几道缝儿用来透气。
“好了,大功告成!”秦林拍拍手,推回了洞中。
永宁双手抱膝坐在他对面,抿着小嘴儿微微笑,因为刚才出力搬石头,瓜子脸浮现出诱人的红晕,在火光映照下,美艳不可方物,见秦林正在看自己,她又慌慌地低下了头,羞怯怯地搓弄衣角。
这处洞窟,高不过八尺,方圆不过两丈,孤男寡女同处其间,气氛不由自主地变得暧昧,永宁蜷着身子,感觉心跳越来越快,看也不敢看秦林一眼。
突然光线变暗,原来火折子已经快要燃尽,下一刻,光线彻底消失,洞口已经封起,洞中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传来永宁的声音:“秦姐夫,你在哪儿,我、我怕!”
“呵,还真是个怕黑的小姑娘啊……”秦林笑着摇了摇头,顺着方位伸出手,正好牵住永宁的小手,冰冰凉凉的,还在微微颤抖。
永宁有些不服气地挺了挺胸:“我才不是什么小姑娘呢!”
可惜黑暗中看不分明,少女的身材窈窕多姿。
秦林和永宁肩并肩的坐下,良久,秦林叹口气,拍了拍她的小手:“笨蛋,刚才那种傻事,将来再也不准做了,不,连想也不准想!”
无论口气多么霸道,关切之情总是溢于言表。
“原来秦姐夫早知道了!”永宁心如鹿撞。
黑暗之中,互相看不见,又是和朝思暮想的秦姐夫独处,永宁的胆子竟然大了许多,鼓足勇气道:“只要秦姐夫能逃走,我、我不怕死的!”
“傻丫头!”秦林感觉到少女话语中的真挚,感动之余又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别想那么多,先睡吧。”
心头一惊,手心传来永宁额头的温度,有些发烫,难道是中了风寒?
永宁倒没觉得什么,她今天颠簸劳累,远甚平日百倍,依偎着秦林,心境无比的安宁温馨,很快就沉沉睡去,轻柔均匀的呼吸喷在秦林颈窝,痒痒的。
但愿她能撑过去吧!秦林摸索着脱下自己的衣服,轻轻搭在永宁身上,可惜他的大氅为了用金蝉脱壳计已经脱下来被踏雪乌骓带走了,现在穿得也不多,将丝棉夹袄脱给永宁盖着,自己只剩下一层单衣。
亏得秦林练过周易参同契,只好彻夜打坐运功,一股股热流在体内涌动,借以驱走洞中的湿冷,熬了个把时辰,身子是不冷了,可欲念大炽,胸口越来越热,额角汗水浸出。
“冷,姐夫我冷……”永宁痛苦地呻吟着,楚楚可怜的声音,叫秦林心尖儿微微一颤。
今天永宁备受惊吓,顶风骑马跑了几十里地,又在雪地里走了好几里路,刚才摸她额头已经觉得稍微有些发热,果然到半夜就发作起来。
“不怕,姐夫在这里。”秦林把干草尽量堆到永宁身边,一咬牙,将单衣也脱下来,搭在她身上。
永宁还是不断地呻吟喊冷,娇弱的身子蜷缩着不停颤抖,就像一只生病的小猫,可怜之极。
再不想办法取暖,也许她真的会死掉。
呼……秦林长出了一口气,合身将永宁揽入怀中,用身体为她取暖。
什么礼法,什么授受不亲,都见鬼去吧,活下去最要紧!
永宁本已迷迷糊糊,感觉到秦林身体的热量,倍觉温软舒适,像只树袋熊似的紧紧抱住秦林,舒服得直哼哼,娇躯还在他身上轻轻磨蹭,简直把他当成了大号的绒毛玩具。
“喂,喂……”秦林忍得口干舌燥,本来练周易参同契就很那啥了,还经得起她这样?
迷迷糊糊的永宁,却比清醒时更大胆,紧紧抱住秦林,衣服扯开领口,露出滑如凝脂的香肩,如小猫儿一般在他怀里磨磨蹭蹭。
秦林发出了压抑已久的低吼,扯掉碍事的单衣,将娇娇柔柔的永宁狠狠地揽进怀里,动作是那么的霸道,滚然不顾那么娇滴滴的人儿,会不会被他揉碎。
永宁只觉陷入了一片温暖的海洋,她没有退却,而是迎合着秦林的动作,发出醉人的嘤咛……
第1070章 我踏雪而来
第二天早晨,云散雪停,红日东升,雪后初晴的灿烂阳光透过洞口晶莹的积雪,朦胧映出了洞内的旖旎:
干草堆成的地铺,秦林上身精赤,露出虽不算特别发达,但十分匀称流畅的流线型肌肉轮廓,永宁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蜷着身子趴在他胸口,嫩藕般的双臂环抱着情郎,仅有的几件衣服遮盖着她的娇躯,只露出滑如凝脂的香肩。
少女的青丝被汗水沾湿,一绺一绺的披散垂落,裸露在外的香肩留有些许甜蜜的红痕,脑袋枕在秦林肩窝,睡相十分可爱,唯独清秀精致的瓜子脸带着几道泪痕——大约是情郎昨晚的攫取太贪婪吧。
秦林已经醒来,永宁轻盈娇柔的身体压在他胸前,就像一只无辜的小鹿,格外惹人怜爱。
心中没有欲念,只有怜惜,伸手轻轻拂了拂永宁额角的发丝,看着她腮边的数道泪痕,不禁暗道一声惭愧。
好在她呼吸均匀轻缓,睡相恬静可爱,红晕未褪的瓜子脸,明明白白地盈满了甜蜜和满足,总算叫他的负罪感减轻不少。
低下头,在永宁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
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樱桃小口发出轻柔的呢喃:“姐夫,不要丢下我……”
秦林一怔,然后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肩背:“小可怜,姐夫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听到情郎的声音,永宁满足地笑了,娇躯在他身上磨磨蹭蹭,舒服得轻轻哼哼,活像只特别依恋主人的小猫咪。
两人钻在干草枯叶和衣服堆成的被窝里,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永宁这么一磨蹭,秦林顿时欲念大炽,要不是看在她身子娇弱,真恨不得将她再次采撷一番。
“什么东西呀,硬硬地顶着……”永宁柔软的小腹被顶得很不舒服,伸手抓住那东西推了推,然后不停的扭动身子,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秦林那熟悉的面容,只不过为什么姐夫的脸这么红,好像忍得很辛苦呢?
小姨妹太天真可爱,姐夫就只能满脸无奈。
呀!永宁忙不迭地松开手,瓜子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一双眼睛蒙上了湿漉漉的水雾,看也不敢看秦林一下。
“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秦林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显然忍得很辛苦,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还稍微好点,昨夜黑暗中一夕欢愉,品尝过少女轻盈娇柔的滋味,再要忍住真得花费多少倍的努力。
永宁羞得几欲晕去,忙不迭地从秦林身上逃开,刚刚撑起娇躯,忽然又嘤咛一声,重新缩回了被窝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姐夫,你……你转过去……”
真是个害羞的小姨子啊!
秦林笑笑,背转过身,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永宁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已经,已经穿好了。”
秦林从“被窝”里起来,不慌不忙地穿着衣服。
永宁开始别过脸不敢看,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芳心扑通扑通乱跳,两只手绞着衣角,小脸儿红通通得煞是可爱,那种娇羞无那的小模样,格外楚楚可怜。
秦林暗自好笑,都已经有过了肌肤之亲,永宁还这么害羞得紧,倒是既有趣又可爱,真叫人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呢,而且,似乎更加容易激起内心深处某种邪恶的欲望。
“姐夫……”永宁低低地叫了一声,昨夜迷迷糊糊,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天明之后阳光透过积雪照入洞中,互相看得清清楚楚,反而比昨夜更为娇羞。
秦林哈哈一笑,正待调笑她两句,就听得外边有个粗嗓门在叫嚷:“这里,这里有个山洞,快过来!”
……
紫禁城,储秀宫,在晨曦照亮之前,整夜灯火通明。
郑桢彻夜不眠,她借口皇次子朱常洵有些不适,把万历打发回了乾清宫,宫女们在内间照顾朱常洵睡觉,她自己则坐在外间铺陈华丽的软榻上,一张俏脸已是阴沉沉的。
想到秦林,她隐隐有些心痛,有些后悔,从今往后大概和他再也会不到从前了吧,不,也许从入宫之前的那最后一次见面,就已经……
张鲸手持拂尘对面而立,这位司礼监掌印、内廷首领,此时的面色十分尴尬,脸上挂着副无可奈何的讪笑:“启禀娘娘,全怪老奴手下那群猴崽子们办事不力,竟然惊走了秦伯爷……不过说起来,秦伯爷也太不识好歹了,带着长公主彻夜不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担待不起啊!”
顺公公在旁边撇撇嘴,神情大不以为然,张鲸你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秦伯爷能溜之大吉吗?我看坏事儿的就是你!
小顺子在郑桢身边最为受宠,将来朱常洵如果真的夺嫡成功,他岂不是第二个冯大伴?张鲸上赶着贴过来,他可有点不乐意了。
不过,张鲸是正儿八经的司礼监掌印,小顺子只是靠郑桢撑起来的虚火,就算有什么不满,他也不敢宣之于口。
听得张鲸这么说,郑桢先有八分不乐,薄薄的嘴皮紧紧抿着,盯住张鲸的脸,半晌才厉声道:“张司礼,本宫这次是听了你的话,如果真出什么纰漏,都着落在你身上!”
“老奴省得,老奴省得。”张鲸装出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其实并不真的多害怕,他做到司礼监掌印,已是紫禁城大管家的身份,就算太后、皇后也要给他三分薄面,靠拢郑桢也不过是利用她对付秦林,攫取更多的政治利益,并不意味着有多怕她。
郑桢冷笑两声,又道:“张司礼省得什么?须知纸包不住火,永宁出宫几个时辰,已是破例之举,这次彻夜未归,到了午时李太后念经时问起,你怎么交待?”
女子外出一时半会儿倒也罢了,如果整夜不归,必定名节全毁,这件事闹大了将会是一桩罕见的皇室丑闻,即使宠冠六宫的郑桢,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受牵累。
张鲸的肿泡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然后拍着胸脯慨然道:“如果真是那样,只能往秦伯爷身上一推三六九了,老奴拼着受个关防不严的罪过,守皇陵、发南京编管、抄家灭族,都是老奴一身承受,断断不连累娘娘。”
放屁!
郑桢眼睛猛地一眯,贝齿在嘴唇上咬出了深深的印痕。
张鲸这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郑娘娘,如果丑闻真的曝光,秦林是死定了,但张鲸的责任远没有那么严重,秦林是东厂督主,他神不知不觉地带走了永宁,张鲸关防内外固然失职,可秦林才是罪魁祸首。
但要反驳,却也无力,因为张鲸对郑桢使的同样是阳谋!
如果永宁迟迟不归,事件终究纸包不住火,秦林是必定要倒霉的,那么郑桢在夺嫡之争中就失去了一条臂膀,为了夺嫡,她将不得不更加依赖张鲸,也就必须利用宠妃身份在万历跟前大吹枕头风,尽力保住张鲸。
老阉奴安敢欺我!郑桢胸中腾起无明业火,脸上笑容却依旧莞尔:“张司礼这片苦心,本宫已经晓得了,如果真有万一之事……本宫必力保张司礼圣眷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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