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还在继续,开始是伤兵;然后是那些被同袍推举出来,作战勇敢,表现出现的兵卒;再后,将校们也成为了叙功的对象……
“是谁指挥若定,寸步不让的挡住了敌人的猛攻,保全了我军的阵列?”
“于将军,是于将军!”
于禁脸色泛红,激动难当。
“对!是于校尉,有于校尉在,我军的阵列永远稳如泰山,坚若磐石!”
“铁壁于文则!铁壁于文则!”士兵们自发的将铁壁的称号冠在了于禁的头上,欢呼声汹涌澎湃,胜似海潮!
“是谁……一箭断旗,神箭无双?”
“黄将军,神弓黄汉升!”
“是谁……长驱直入,所向披靡?”
“徐将军,长驱徐公明!”
欢呼声越来越响,两翼营地的百姓也加入了进来,一个个名字响彻了天地之间,黄忠、徐晃、于禁,性格都很沉稳,可此时却也都是激动难当。
奔流怒涛般的欢呼声中,贾诩悄然走到了王羽身后,低语道:“主公此举,尽收军心,假以时日,强兵可成!主公对人心的把握,实有出神入化之效,诩敬服,为主公贺。”
王羽悠然一笑,并不回答,比兵法阵列,他当然比不过徐荣等当世名将,但是,比通过荣誉来增强军队凝聚力,这个时代哪有人能胜得过他?
迎着十数万人的注视和期待,王羽振臂高呼:“如今,前往洛阳的大门已经打开,汉军的将士们,让我们互送洛阳父老回家!”
“回家!回家!”
“威武,汉军威武!”
震天的呐喊声中,波澜壮阔的大业,完全展开在了王羽面前。
第一五六章洛阳震怖
夏季,是万物生长,繁荣茂盛的季节。
往年,到了五、六月份,洛阳城都热闹非常,连高高的宫墙,和宫内幽深的园林,都挡不住外间传来的喧哗声。
灵帝尚在时,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搬到北宫去居住,因为他不喜欢噪音。
不过今年的情况大有改善,若灵帝有灵,肯定会很欣慰,今年,洛阳城的夏天特别安静,安静到了让人心里直发毛的程度。
偌大个洛阳城,连鸡飞狗跳的声音都没有,人声更是寥寥,像是一座坟墓,令人窒息。
其实城里不是真的没人了,那些家业殷实的富贵人家就没逃。
王羽当初发动的很仓促,若不是城内的恐慌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百姓也未必就跑。这些富贵人家家大业大,想搬迁又谈何容易?稍一耽搁,就来不及了。
何况,这些世家的家中,多半都有人在朝中做官,好容易得来的官职,又岂能说舍就舍?
反正一直以来,西凉人祸害的都是普通平民,对世家还是很敬重的,这一点,从董卓对名士的追捧中就能看得出。
所以,各世家都稳坐泰山,丝毫不显慌乱。
百姓跑了就跑了,跑出去没活路,迟早也得回来,不回来也不要紧,天下这么大,草民还不多得是?
为什么叫草民,就是因为这些人跟野草一样,很多,生命力也很顽强,可以随意摆弄!
城里之所以这么沉寂,主要还是因为南边的战事。
那一战的胜负关联极大,将会影响到天下局势的走向,尽管洛阳一方占据了上风,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意外,毕竟对手是那个王鹏举!
城里的西凉人都很焦躁。一方面是出于恐惧,另一方面,他们的头目董卓现在的情绪也很糟糕。没人想在这种时候引起西凉人的注意,因为那样做的后果非常非常的严重。
宫外静,宫内更静。
在中平六年的动乱中,宫内的宦官早就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宫娥。其中老丑的都被调去北宫,伺候皇帝去了。留在南宫的,多半都是年纪较小的,董丞相就喜欢这种。
年纪小,胆子也不大,何况宫娥们都知道,伺候董丞相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个胖子的脾气极其暴躁,和那些一翻脸就动刀的胡人差不多,尤其是在他心情恶劣的时候,就更加可怕了。
自从王羽在南阳举兵的消息传来,宫里就一直没消停过。从那天开始,累计被董卓打死、或者用各种方法虐待而死的宫娥。已经超过了五十人,平均下来,一天差不多快两个!
宫女们现在恨极了四周的高墙,要不是这东西的阻挡,大家早就离开这个牢笼……不,是炼狱了!她们日夜祈祷着,盼望所向无敌的王鹏举再一次大显神威。攻进洛阳,将她们也解救出去,就好像司徒府的那些歌姬一样。
正因为全城都是死寂一片。所以,当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从西门方向传来时,几乎整个洛阳都被惊动了!
“岳丈,丞相,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是女婿李儒的声音,能让他慌乱至此的消息……酒杯掉在了身上,锦袍湿了一大片,但惊立而起的董卓却丝毫没有察觉。
盛夏时节,骄阳似火,但董卓却感觉身遭有一阵阵的阴风吹过,吹到他的身上,吹进他的骨髓,一阵阵的冰寒在他四肢百骸里扩散着,将他彻底冻结,让他颤栗都颤栗不出来!
一切都变得飘忽不定,模糊不清起来。
眼看着女婿狼狈不堪的跑了进来,董卓依稀记起,这个最得力的心腹兼女婿,是很注重仪容的。拉拢名士的策略,就是出自这位女婿之口,名士,是最讲究仪容的,他当初就是这么说的……
可现在,女婿连外袍都没穿好,衣襟下面,露出了红色的一角,那是一个红肚兜,嗯,会是谁的呢?董卓的思绪有些飘忽。
女婿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嘴巴张合着,神情惶恐而焦虑,似乎他在说些什么,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听见,这是怎么回事呢?是安静得太久,耳朵不管用了吗?
“磕……磕……”
董卓张开嘴,想问问女婿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听见了一阵清脆而急促的碰撞声。他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是牙齿打架的声音,通常只有人在极度恐惧,或感到寒冷的时候,才会出现。
那么,自己是在恐惧吗?是在寒冷吗?
是的,自己确实是在害怕,怕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这不丢脸,碰上这种事,换谁能不怕?
形势本来一片大好,结果,一个没人听过名字的黄毛小子突然从天而降,割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把自己的兵马打得七零八落,把好好的局势搅得一团糟。
为此,自己冒险任用了那个不怎么听话的徐公卿,冒着被那个倔老头反戈一击的危险,也要先解决另一个麻烦,结果……
“徐公卿已经败了?军情如何?他现在人在何处?”不知过了多久,董卓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说实在的,他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了,那声音黯哑而干涩,仿佛是铁匠铺收工时的风箱最后喷出的气流一般,断断续续的。
“惨败!”战况李儒已经反复说了好几遍了,但他知道,岳丈需要时间适应:“徐荣没于阵中,余众或被王鹏举就地收编,或是四散而逃,只有雍州军有一部分回返伊阕关,但士气已经彻底崩溃,再无战力了。”
“胡……胡轸呢?”董卓还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对这个老部下他还是很熟悉的,只要不是败的太惨,他就应该能带着一部分部队跑掉,虎牢关那仗就是如此。
“不知所踪。”李儒摇摇头,董卓眼前又是一黑。
“军,军情到底如何?”
“小婿不知。”李儒一问三不知。
“那你怎么知道败了的?”董卓怒了,败了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败得稀里糊涂呢?
“回禀丞相……”李儒十分担心的看着董卓。但在后者的逼视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如实禀报道:“是谷城的守军发出的警讯……”
“谷城?”这个答案彻底完全了董卓的预料,他不解道:“谷城在洛阳西边啊?”
“是幽州轻骑!幽州轻骑在谷城下呼啸而过,奔函谷关去了……”
“噗!”连遭重击,最后的打击更是沉重得无以复加,董卓再也撑不住了,一口老血了李儒一头一脸,大叫一声:“天亡我也!”然后他眼前一黑。仰天便倒,就此人事不知。
“太医,快传太医!”李儒撕心裂肺的惨嚎,响彻了整个宫苑。
……
阳人之战惨败的消息,李儒本是打算要封锁消息的,至少在董卓醒过来之前,必须得封锁消息。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没打成,就在董卓晕厥不久之后,胡轸带着残部从南门进了城。
结果。消息一下就传开了,人心也一下就骚动起来。
不过。这一次,就没人敢奔走相告,商议对策了,没有了民众的掩护,官宦们的目标太明显,容易被西凉人盯上。官员们也只能在自己家里,召集心腹幕僚们商议对策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
永和里的那座宅院清静如故,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连对弈的两个老者的位置都没变,变的,只有棋盘上的棋局。
“啪!”棋子落盘,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义真,你怎么看?”
“难说。”皇甫嵩摇摇头,一脸惊叹和不解之色,虽然他眼睛盯着看的是棋盘,但只要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棋局上面。
8○電孑書 wwW.TXτ八○.しà
“吾知王鹏举此子不凡,但他居然以少胜多赢了徐公卿,这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啊!”
朱隽的心思也没放在棋盘上面,将皇甫嵩迟迟不应招,他干脆抬头问道:“换了你是王鹏举,你会如何应对?”
“我若知道洛阳空虚,徐公卿粮草有限,又有幽州轻骑这张王牌在手,必然会做持久打算。从阳人一线开始,且战且退,以幽州轻骑迂回后方,待徐公卿粮草不济,再做决战,速战的话……”皇甫嵩凝神思索,手指在棋盘上轻叩,眉头渐渐皱紧。
朱隽知道,这是老友全神贯注的思考时,特有的举止,以往他见过几次,一次是在颍川,一次是在西凉。那两次的战局,都是异常不利,最后只能靠了皇甫嵩的奇计,才得以反败为胜。
这一次,皇甫嵩思考的时间远远超过了那两次,最后,他突然将手中棋子一扔,苦笑着叹道:“老了,老了,大江后浪推前浪啊!若是易地而处,与徐公卿速战,某唯有败亡一途,不可能赢的,更不可能是这种大胜!连胡轸的胡骑都十不存一,这种大胜……匪夷所思啊!”
“咝!”朱隽倒抽一口冷气,老友在了解徐荣底细,又知道部分结果的情况下,仍推演不出获胜之法,那王鹏举又是如何胜的?
“此子的韬略难道已经……”老友可是名符其实的大汉第一名将啊!
“倒是不能就此下定论,”皇甫嵩摆摆手,道:“只能说,王鹏举此子出奇制胜的能力,已经远非常人能够想象,连徐公卿这样的人物都着了他的道。危亡之际,出了如此人物,真不知对大汉来说,是福还是祸啊。”
“对大汉朝来说是福是祸,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董仲颖这次要糟糕,而且不是一般的糟糕,是大大的糟糕,哈哈。”朱隽也是豁达的人,听老友这么一说,他笑了。
“阳人之战到底如何,不久就应该有消息,此节到时再论不迟,现在的问题是,王鹏举接下来行止如何?”
“难说。”皇甫嵩再次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对这位当朝名将来说,在战略方面发生这种事,是很少有的事情。
“换成以前,我会猜他挥军北上,不过,用奇打败徐公卿的人,肯定不是一味求险的剑走偏锋之人,他不会权衡不出其中的利弊。”
“那……”朱隽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皇甫嵩释然一笑道:“公伟,你我已是闲散之身,想那么多干嘛?以欣赏的角度,看后辈展示本领,不也是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吗?”
“义真兄说的是,却是小弟着相了,不过义真兄也有不是之处,”朱隽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如此胜景,仅观之何足?应煮酒赏之才是,还不把你的藏在后院的陈酿搬出来么?”
“公伟你啊……”皇甫嵩抬手指指老友,也是欣然一笑:“也罢,大汉朝后继有人,你我也可以将担子放下了,来人啊,将老夫且饮之,且赏之。”
两位当朝名将相视一笑,眼神中尽是洒脱从容之意。
第一五七章生子如鹏举
豫州,西华城。
一场激烈的攻防战正在进行之中。
沿着城墙,几十架云梯一字排开,每架云梯都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人,他们毫不畏惧漫天飞舞的箭矢和石块,拼命的向上爬,好像后面有更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一样。
城墙上下,到处都是成堆成堆的忙碌的士兵。巨大的擂木和沸腾的开水不时从天而降,带起一片死亡的浪潮,战鼓声,喊杀声,惊天动地。
看着自家士兵不停地从云梯上坠落,惨叫着飞舞在空中,看着城下越来越多的尸体,孙坚大怒。
从腰间拔出祖传的宝刀,又抄起一面盾牌,孙坚纵声狂吼:“弓箭手,给我射,齐射!不要让城头那些混账抬头!”
一队弓箭手立即聚到一起,对准孙坚面前的那架云梯顶端城墙上来了一轮齐射。几个探出上身抛掷石块的士兵立即被射死,其中一个惨叫着坠落城下,城头后面也是惨呼连连。
“儿郎们,跟我上,杀!”孙坚将战刀一挥,对身后的亲卫大吼一声,随即身形一闪,敏捷的攀上了云梯,顺着云梯高速上爬。
众亲卫毫不犹豫的从巨橹后面闪身出来,追随在了主帅身后。其他士卒见到主帅身先士卒,也是士气大振,欢呼声、喊杀声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无论城头防守的豫州军,还是城下攻城的江东军,双方都知道,这场惨烈的攻防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兄弟们,顶住,顶住!不能让猛虎孙坚进城,否则家小亦难保全!”城头上传来了阵阵呼喊,充满了悲壮惨烈之气。
“杀!”城内郡兵的士气狂振,城头立时笼罩上了一层背水一战的气氛。
在数名守军的合力下。一根巨大的擂木被丢上半空,冲出城墙,准确的砸向了孙坚所在的云梯,势如千钧。
城头欢呼声一片,城下惊呼声不绝。
“儿郎们,杀!攻下西华。大掠三日,满城尽屠,以儆效尤!”孙坚自己却毫不在意,他纵声狂吼,左手盾牌猛挥。与沿着云梯滚落下来的盾牌重重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檑木从高处落下,力道何等惊人?
铁盾和檑木相撞,发出了一身轰然大响。连云梯都震颤不定,将城下扶梯的人震得虎口裂开,鲜血直流。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人看得震骇不已,铁盾安然无恙,檑木竟然被砸到了一边,颓然落到了城墙脚下。
“杀!”江东军双目赤红,彻底陷入了狂暴之中。跟在他们悍勇的主帅身后,将西华城彻底淹没……
“主公又亲自上阵了?”程普提着铁脊蛇矛匆匆赶来,劈头向老乡兼同袍的韩当问道:“义公。你怎地也不劝劝?”
韩当放下手中的弓箭,苦笑道:“德谋,你觉得某能劝得住吗?本来某是想抢在主公前面攀梯冲锋的。结果却被主公一把抓住腰带,直接给提下来了……主公命某在城下指挥弓弩,你叫某怎样?”
程普瞪瞪眼,哑口无言。
他和韩当都是辽东人,身材颇为高大,孙坚虽然也很壮硕,但身高比起二人尚略有不如,想想同袍被主公一手提溜着喝令的模样,他身上立时便是一阵恶寒。
韩当突然问道:“德谋,你不是在西门督战吗?怎么突然来此?难道西门已经破了?”
“佯攻而已,有没有某在还不是一样?”程普摇摇头。
江东军攻打西华城,用的是围三阙一的战术,他在西门,黄盖在北门,孙坚亲率主力在南门,本来打的是围点打援的主意。
结果周围的郡县只顾自保,谁都不肯发援兵,城内的官吏士卒也都死硬,不肯投降,也不愿意逃跑,最后,孙坚耐不住性子,这才有了这场战斗。
程普其实不太赞成孙坚的做法,以屠城、大掠来鼓舞士气,只能逞一时之威。以残暴之名扬名天下,或可让一些胆怯的地方官望风而逃,
本文每页显示
6000字 共
623页 当前第
101页
首页 上一页 ← 101/623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