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徐庶微一错愕,继而笑了起来,“张使君就是这样传话的吗?还是说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了?君侯须知,张儁乂那一千骑兵,可不是一般的骑兵,而是具装铁骑!”
“什么?”吕布大吃一惊,侯成几个更是变色起身。
在军中多年,就算没指挥过重装骑兵,也知道这个兵种的威力,数量只有一千,但威力比五千步兵还要强大。
“图来!”徐庶不给并州众将思考或反驳的机会,随手指住一名亲卫,像是对着自己的部下一样吩咐道。
那亲卫有些慌神,看看一脸自在的徐庶,再看看自家主将,双股颤抖,脚下却只是不敢动。感受到亲卫的视线,吕布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他没好气的瞪了前者一眼,那亲卫如蒙大赦,急忙从桌案上翻出舆图,悬挂起来。
“送质子往冀州后,曹操放弃濮阳,挥军直扑白马,似乎有意截断黑山军归路。于毒等人不敢怠慢,紧紧追在他背后,双方眼下正在白马以南三十里的平阳亭对峙,随时会展开会战。”
在兖州有张邈做内应,徐庶的情报工作也是如鱼得水,如数家珍般将东郡正进行的这场大战介绍出来。
“平阳亭周边地势平坦,最利骑兵发挥,曹操的兖州军与黑山军势均力敌,在战局胶着之时,张颌的骑兵从白马渡河,突然出现在黑山军背后……”
徐庶摊摊手,目光在众将身上一转:“君侯和各位将军都是身经百战的,此战结果如何,应该不须庶多加说明了吧?”
吕布脸色铁青,眉头深锁,目光却锐利如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用不着看自家主公的脸色,侯成等人也能自行得出结论,黑山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仗着人多才能跟曹操打个平手。毫无疑问,张颌那一千重骑出现在他们背后的一刻,就是黑山军全军溃退的开始。
曹操取下东郡后,东边是刘岱,再东是青州,他也只有南下或攻打洛阳两个选择了。
自家张罗了这么久,最后发现是白费力气,这心里能痛快了才怪呢。
“你家主公叫你来,就是为了给某难堪么?”吕布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缓缓发话。
这个叫徐庶的年纪比那个狡猾小子大几岁,个头没狡猾小子高,但笑起来却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都是那么嚣张,那么自以为是。
吕布不打算给对方太多炫耀智慧的机会,但他也很好奇。很想知道在这笑容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陷阱。
“当然不是,我家主公当日与温侯一见如故,颇有惺惺相……”
第若是断章取义的来听,徐庶不像是个使者,倒像是个媒婆。所以,他刚开了个头,吕布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少来这套。说正事。”
“我家主公的意思是……”表白被打断,徐庶却也不恼,借助信息量上的优势,他又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砝码。
“君侯若不想困守洛阳,大可不必去关中火中取栗。朝中衮衮诸公向来是说的比做的漂亮,当日在洛阳,若不是王允横生枝节,主公与君侯也不至于生出那许多误会。现不说君侯勤王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了,那些许诺能否兑现也未可知。还请君侯三思才是。”
话音未落,吕布的目光便是一凝。侯成等人更是大惊,“你怎么知道……”他话刚说一半,只觉脖颈一紧,身体一轻,竟是被人从身后给提溜起来了,剩下的半句话自然只能咽了回去。
像是丢垃圾似的,随手将侯成丢到一边。吕布抬手指指徐庶,命令道:“你,继续说。”
饶是徐庶胆量不小。看到这情景也是头皮发麻,他明白吕布的暗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智谋只能靠边站,这次,谁也别想用小聪明从本侯身上占便宜!
他没兴趣被吕布当垃圾丢,于是也不再继续卖弄情报方面的优势,直言道:“君侯可以考虑进兵东郡,曹操虽然大胜可期,又有冀州相助,但北方很快就会大战连场,倒是袁绍自顾尚且不暇,又哪有余暇帮助曹操,温侯乘虚而入,此为上策。”
曹操怕王羽,反过来,王羽最顾忌的也是曹操,只是一时腾不出来手对付此人罢了。
当日军议之后,众人达成一致,与其让吕布搅乱关中局势,还不如借他的手来对付曹操。若是立足未稳之际被赶出东郡,曹操再有本事,短时间内也没法重整旗鼓了。
而吕布也是出身寒门的,赶走曹操,他也摆不平兖州的众多豪强,这样一来,兖州方面的威胁就大大消除了。
计划是很好,但吕布却没那么容易骗,跟王羽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他总是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王羽的用心,所以一下就识破了王羽的用意。
“哼,驱虎吞狼么?当真以为某是傻瓜?”吕布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眼中寒光一闪,“还有么?”看那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徐庶推出去砍了的意思。
“其实,就算曹操在东郡站稳了脚,也无法对我青州构成多大威胁,我家主公固然有借温侯之手,剪除敌人的意思,但主要还是为温侯着想。也罢,既然话不入耳,庶也不多鼓噪……”
徐庶煞有其事的叹口气,像是很遗憾的模样,“如今南阳战成一片,君侯何妨静观待变,等尘埃落定,公路将军退回豫州之际,趁机南下?想那张济不过一莽夫耳,刘景升也是无胆之人,焉敢与温侯为敌?”
“庶离开洛阳后,正要前往南阳与公路将军相商,君侯若有意,届时我青州愿做个中人,促使公路将军与贵军缔结盟约。守望相助,总胜过孤军奋战,君侯以为然否?”
吕布不答,而是瞪着眼睛,盯着徐庶看。换成一般人,被他这么盯着,就算心里没鬼,脚也发软了,但徐庶岂是一般人?他一派从容,淡淡回视,眼神中尽是诚意。
看了好一会儿,吕布突然笑了:“好,好,那小子确实擅长蛊惑人心,短短几个月,竟然收拢了这许多人才。既然有上、中二策,应该还有个下策吧?”
徐庶在心中暗自一叹,难怪主公说这一趟八成是要白走,吕布的脾气比传说中还要执拗啊。也罢,反正是顺便,就当是开眼界、长见识来了,自己这一趟的真正目的不是吕布,也不是袁术,而是荆州。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君侯既然执意要去关中勤王,我家主公只是想提醒君侯,此行宜稳扎稳打,进兵不要太快,一方面可以确保后路,同时也可避免被人利用了。”
适才众将只嫌他说的太多,此刻却都在等他下文,谁知等了半天,这下文却是没了。曹性仗着受看重,抢着嚷嚷道:“有话就痛快说,说一半留一半算是什么道理?你说被利用,谁敢利用我家君侯,谁有那么大本事?”
“都闭嘴!”吕布转头一声断喝,然后挥挥手,“送客人出去。”
徐庶敛身施礼,转身出门。
待徐庶离开,吕布沉声吩咐道:“派人去函谷关,让文远回来,就说某有要事与他商量。”
第二二八章后院失火
对于徐庶自告奋勇的出使,王羽报以胜固欣然败亦喜的心态。
相对于自己一方,袁绍与曹操的联盟更加稳固,而且是背靠背的内线作战,但从战略布局上,已经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
袁术陷入困境,指望不上;徐州内部反对声浪颇大,泰山之战过去了这么久,居然连个使者都没派过来,陶谦显然已是焦头烂额;公孙瓒看似兵强马壮,但也就是看似而已,历史上的公孙瓒,最终是被袁绍灭了的。
关于袁、公孙之战,史家总结的原因很多,国力说、用人说、谋略所,但依照王羽的观点,公孙瓒先天不足,这一仗还没开始,就注定他要输。
袁绍的战略态势很好,南面的威胁都被曹操挡住了;河内的张杨是他的附属势力,也就是黑山军能给他找点麻烦,他可以集结冀州大部分的力量,对抗来自幽州的威胁。
反观公孙瓒,内部他与刘虞不合,后者还是他名义上的上司,此外,他的侧后同样暴露在敌人面前。
北方的鲜卑和东边的乌丸都和他仇深似海,就算没有这些仇恨,这些游牧民族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南下中原,烧杀淫掠的机会。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公孙瓒的强势只能是表面的。与冀州的战争,他即便打胜了一两仗,也没有时间和力量扩大战果,万一输了,更是兵败如山倒。
所以,王羽许可了徐庶的请命。
若能将吕布拉进同盟,让他从背后插曹操一刀,切断曹操和袁绍的联系,对整体的态势自然是大大有利。
让袁术早点从荆州抽身同样是件好事,保全了实力的袁术,能在豫州给袁、曹联盟制造更大的压力。
当然,以那二位的脾气,目标很难达成。王羽也没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他习惯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这种合纵连横的借势方式,只能是浅尝辄止。
徐庶的最终目的地是鹿门山,一方面传达泰山书院成立的消息,同时邀请荆襄名士们前往观礼,顺便将他的老娘接到青州来。
最后那条是王羽叮嘱的,使得徐孝子感动之余,王羽自己也松了口气。徐庶在军中的重要性,只会越来越重要,他可不想重蹈刘备的错误,让心腹的家人落于敌人之手,进退两难。
对王羽的北攻西守,舍弱击强的战略规划,田丰倒是有些异议。
他认为公孙瓒实力很强,就算最终不敌,也能牵制袁绍几年时间,青州应该趁着这个空当。席卷兖州,与袁术、陶谦一道。将实力较弱的曹操彻底击溃才对。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借着关中生变的机会,将天子迎到泰山来,这样一来,大义之名就彻底掌控在手中了。
贾诩则倾向于王羽的意见,他是从人心的角度上做的考量。
袁术是个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兖州战事要是打成胶着状态倒还罢了,若是一帆风顺的赶走了曹操,这位袁将军肯定是要抽后腿。甚至直接翻脸的。到时候,兖州战事就真应了那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老话了。
此外,陶谦虽然是个厚道长者,但徐州的地方势力太强,由地方势力主导的诸侯势力都有一个特点,即:守土强韧,扩张乏力。
这也很容易理解,地方势力更在意的是保全现有的利益,对扩张这种风险很大的行动完全没兴趣。一旦扩张失败,被敌人反扑,家业就难以得到保全;就算一切顺利,也会有新势力加入,或者新势力借着战功崛起,一样会分薄他们手中的权力。
因此,徐州内部的反对声浪就很容易理解了。
那未必是纯粹针对王羽的,更多的应该是对陶谦加入联盟,想将徐州卷入中原大战的决策的抗议。有这些地方势力拖后腿,徐州的助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也说不定。
情报显示,在泰山大战前夕,琅琊的泰山贼一度离开了老巢开阳,沿着武水,直趋费国,显然有意趁乱将泰山郡南部的几个县城揽入怀中。
吕布加入联盟的可能性也相当低,联盟之中,也只有公孙瓒是个靠得住的盟友了,如果任其孤军作战,不予救援,等到袁绍压制住幽州,就轮到青州孤军奋战了。
与其卷入不知何时才能有结果的中原乱战,还不如和公孙瓒一起压制袁绍,实打实的一步步占据河北,最终再回头来攻略中原。
至于奉迎天子,现在根本没那个必要,反正王羽有征讨不臣的大义之名,有没有天子区别没多大区别。再说,以青州目前的政治纲领,天子和朝廷的到来,只会添乱,而不会有任何助益。
若非朝中那些士大夫因循守旧,只知争权夺利,大汉朝又岂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最终田丰被说服了,青州新政都是他的心血,他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新政是以强国富民为纲领,伤害的是豪门世家的利益,朝廷的到来,只会带来无数涌动的暗流,有弊无利。
在接下来的几次军议中,王羽将麾下众将也召集了起来,并很快达成了一致。
于禁是个纯粹的军人,奉行的是主公指哪儿,他就打哪儿的信条,很少会考虑军队以外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徐晃认为军队一直处于扩张和战斗状态,也应该适当的修整训练。等到屯田和新兵制有了成效之后,再以不可阻挡的势头,一口气打出去,席卷中原。而不是打打停停,把战争打成烂仗、拉锯战,最后得不偿失。
黄忠则大力支持贾诩的说法,尤其是袁术不可信这一点。王羽也因此发现,这位老将看似随和,其实是个相当记仇的人,他也是暗自提醒自己,前往不要得罪这个老家伙。
至于太史慈,这个好战分子根本就没参加军议,只丢下一句:‘主公旌旗所向,就是慈刀锋所指’的漂亮话,就带着刚和黄忠交接了的新部下去剿匪了。
按照王羽的理解,太史慈那句豪言的意思就是:有仗打就行,敌人越强,就越能显示出咱的勇武。所以,太史慈的意见,不问也罢。
达成了共识之后,王羽开始整编部队,做出战略部署。
首先,将原来的泰山军一分为五,然后将各地的郡兵汰弱留强,加以扩充。
任黄忠为泰山郡都尉,以原河内郡兵和泰山兵为主干,扩军为三千,据守奉高城,以守御为主。泰山境内的豪强势力暂不理会,由得这些人维持原有实力,作为保障地方安全的存在。
任徐晃为济南国都尉,以麾下直属的重步兵和丹阳兵为主,组建新军,扩军五千,济南国最西边的历城为据点,威慑周边势力。
历城就在济南国与平原郡交界的地方,距济北国的治所卢县不过百多里,若是急行军,一日夜就能兵临卢县城下。若沿着济水西南而向,两日就能进入东郡境内,对周边的各方势力来说,都是个重大威胁。
泰山军的本部在年后将转移到青州治所临淄,经过黄巾军的破坏之后,临淄的人口已经不足昔日的一半,不过城墙还在,重建起来倒也不难。
王羽将主力部队部署在这里,以当日收降的御林军和北军将士为主,恢复御林军的名号,扩军为八千,以于禁为主将,驻守临淄,随时可以支援泰山、济南两个战场,同时也可以威慑琅琊国的泰山贼寇。
骑兵单独成军,由于耗费太大,所以暂时没有扩建,只是补充了新血,恢复了战前的编制。太史慈手下的特战队扩充到了三百人,这次的要求比先前放宽了不少,不仅限于箭术高超者,而是纯粹以个人战力,以及特殊本领为选拔标准。
各郡县的郡兵大幅裁汰,除了上述的主力部队之外,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治安部队。所以,虽然主力部队扩充了近倍,但以整个青州来说,军队规模是大幅减少了的。
在王羽入主青州之前,单是孔融的北海,就能拉出来几万大军与黄巾军作战,现在青州、泰山两地的军队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将王羽的精兵政策体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知道这两万军队的战斗力,远在原来的青州军之上,可与王羽接壤的各路诸侯还是松了口气。
据闻刘岱接到情报的当日,便摆下了酒席,邀请鲁国、济北、东平的郡守国相前往饮宴,宴席上,宾主尽欢,气氛热烈之极。
同时,一直处于临战状态的琅琊国,也接触了紧张的状态。除了主将臧霸之外,泰山群寇离开了开阳,各自返回了驻地。
北边的平原属于公孙瓒的势力范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有一直躲在治所平原的刘备,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渡过黄河,回到了他的领地高唐。
他在泰山之战中捡了不少便宜,通过收编溃兵,将部队扩充到了三千。虽然王羽没有表示要追究,可刘备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所以一直赖在田楷身边,让后者烦不胜烦。
稳定了内部,王羽本待将目光投向河北战场,结果,刚安抚了遇告辞返回幽州助战的秦风,后院就失火了,已经将剿匪战线推进到东莱一带的太史慈,传信求援!
第二二九章辽东公孙度
“子义居然也会求援?”秦风瞪大了眼睛。就连刚刚王羽亲口对他说,来年要提兵北上,去和公孙瓒并肩作战时,他都没这么惊讶。
自家主公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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