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州图谋幽州基业就容易接受得多了。在白天的激战中,也证明了王羽全无保留的为公孙瓒着想,始终冲杀在第一线,所以,单经等功勋派也没什么可不满得了,他们不再提防王羽,而是将他视为了自家人。
气氛一融洽起来,很多事情也容易谈了。
唯一不满的,只有太史慈。他盯着赵云,羡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子龙啊。你的命可真不是一般的好,你看看哥哥我,论武艺,不比你差吧?论长相,咱俩长得跟兄弟俩似的;论胆量,我也不差,但说到运气,唉。不能比啊。”从营门外,走进中军帐的路上,太史慈的嘴就没停过。
他搂着赵云的肩膀,唉声叹气:“主公得了一支强兵,你得了一匹宝马,只有俺,一腔热忱,只落得两手空空,子龙,你说说。你得怎么补偿补偿我?”
赵云是个正经人,哪见过这阵仗。被这个惫懒家伙缠得没法,无奈答道:“子义兄要什么只管说好了,”见太史慈眼睛猛然一亮,赵云赶忙改口补救:“须得小弟有才行,要是帮忙办事的话,须得不违道义……”
“放心吧,某是那种没品的人么?”太史慈眉花眼笑。
以他的豪爽脾气。光是一匹马,就算是万中无一的神驹,也不至于纠结到要为难同袍。他装神弄鬼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见赵云这么配合,他大喜过望,凑到后者耳边就是一阵嘀嘀咕咕。
作为心腹大将,他二人就走在王羽身后不远,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王羽。
太史慈知道王羽耳力好,故而声音放得极低,即便王羽凝神去听,也只听到几个类似‘一切听我指挥’‘保管没事’的字眼。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嗯,两大心腹相处融洽,怎么也不能说是坏事。
王羽想了想,便释然了。太史慈虽然爱闹,但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赵云初来,弄点事情做做,也有利于他融入团队。
进了中军帐,双方落座,公孙瓒直截了当的提起了先前的话题,他沉吟道:“贤弟,你邀去平原休整,其中的缘故,某思之再三,倒也想到了一些好处,但若要再战的话,有一事须不得不虑。”
“大哥请直言。”
“强弩!”公孙瓒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今日之败,某收兵的路上,便一直在反复思量。冀州军中装备的弓弩实在太多了,若不是冀州军马集结得晚,来不及操练精熟,便是不设疑阵,堂堂而战,我军恐怕也难以讨好,再战的话,此事须不得不虑。”
轻骑兵欺软怕硬,欺负黄巾兵那样的乌合之众,可以轻轻松松就打得对方北都找不着。但对上装备精良的精锐步兵,就不大给力了。
大战的收尾阶段,公孙瓒对冀州军变阵的方圆阵发动了猛攻,结果无论是骑射,还是冲阵,都没能取得预期中的战果。反而在弓弩的密集打击下,大幅增加了自身的伤亡。
经历了这样一场激战,冀州兵的人数减少了,但在配合默契方面,以及士气方面,都得到了大幅的增强,实力不减反增。
此消彼长之下,公孙瓒对再战平原的前景,非常不看好。
“不要忘了那个麹义!”单经咬牙切齿的补充道。这场大战中,幽州这边最出彩的当然是王羽和泰山轻骑,而冀州军那边,无疑就是麹义。
此人两度出手,第一次硬生生的顶住了三千义从的猛冲;第二次更夸张,在中军岌岌可危的情况下,顶着太史慈的追击回援,然后从王羽的刀锋下救下了袁绍,说是力挽狂澜也不为过。
他的武艺不算太高,若是一对一,肯定不是王羽的对手,但他手下的先登死士,实在是太强了。
“此人确实不可小觑,经此一役,袁绍势必对其委以重任。”田楷也是忧心忡忡,“一千死士都给咱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若是由此人执掌数万大军,恐怕……”
先登营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甚至还在王羽之上。毕竟王羽成名已久,世上已经没什么人敢怀疑他的勇武了,而在此战之前,麹义只是个无名之辈,就像是当日的徐荣。
单、田二将的话,引起了一片共鸣。
把数万兵马都操练成先登死士那种水准,应该不太可能,可如果麹义执掌了大军的权柄,练出来的兵,肯定要比从前强上一大截。
冀州之富,沮授之谋,河北诸将之勇,再加上麹义超强的统率力,接下来的一仗,恐怕非常难打,比界桥这仗还要难上数倍!
“大哥,众位兄长,且听羽一言。”王羽淡淡一笑,朗声道:“麹义虽强,但距当日的徐将军,还有一定差距,何况,某观其心性,他在冀州恐怕难受重用……”
麹义应该比不上徐荣,后者擅长指挥大军团作战,而麹义最擅长的则是小规模的攻坚或防御。先登死士是全能兵种,那样的兵不可能训练出太多,只能作为尖刀部队使用。
当然,麹义作为大军团的指挥,也未必就不行,如果他和沮授默契配合的话,未必就比徐荣差了,但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太受重用。
对这一点,王羽有着切身的体会。在注重等级,官僚气氛浓厚的团队中,情商过低,蔑视规则的人,哪怕再有本事,也很难出头。送他来这个时代的那记黑枪,就是最佳的明证。
若麹义在曹操的手下,可能需要重视,但他为之卖命的是袁绍!以袁绍那个性格,即便捏着鼻子用了此人,顶多也就是一时,不可能用人不疑的一直用下去。
王羽不知道前世麹义的结局如何,演义小说里面,此人被赵云一枪就给挑杀了,根本没在后期的官渡大战中出现。小说的经历不足为凭,但罗贯中既然把他当个龙套写了,就说明他后来的经历可有可无,影响不了大局。
对这么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硬拼,而是设法搞离间。能把他笼络到自己麾下最好,若是不能,也要加剧袁绍的猜忌,令其自毁长城。
“原来如此。”幽州众将没人擅长这个,听了王羽的分析,都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如果用智取的方式,不费一兵一卒解决这个大患,甚至把他变成己方的助力,那形势就豁然开朗了。
“贤弟已经有了成算么?”公孙瓒急问道。
“小弟也不擅此道,”王羽摇摇头。
别说他没想到法子,就算想到了,也不会当着幽州众将的面说,这些人习惯了直来直去,喜欢交往的也是同类人。自己若是给他们留下阴险狡诈的印象,那先前下的功夫就白费了。
“不过,小弟的幕中,却颇有几位能人……”作为一方诸侯,这种事本来也不用王羽自己费神,这阴险狡诈的名声么,自然也不用他自己背。
“可是有毒士之称的贾文和?”公孙瓒眼睛一亮,自问自答道:“嗯,若有他来主持此事,倒是大有成功的机会。”
何止贾诩,还有田丰和徐庶呢,三个臭皮匠,加起来能顶个诸葛亮,这三大谋士凑在一起,商议出的计谋将是何等惊天动地?
“大哥以主力进驻平原,可以就近牵制袁绍,让他无暇旁顾,不能迅速安定常山、河间等郡。若是能相持到秋收之际,我青州屯田有成,大哥也就不必为钱粮之事烦恼了。至于幽州,大哥若是担心,可遣一支偏师回返,稳定局势,同时招募新军。”
王羽趁热打铁道:“至于冀州军的弓弩……大哥无须忧虑,到时自有我青州军应对,总不至让袁绍占了便宜便是。”
“贤弟说的哪里话?”他说的豪爽,公孙瓒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当即点点头,应承道:“袁绍若来,我两家自是并肩作战,怎有让贤弟独力支撑的道理?”说着,他果断下令:“纬度,你带五千步卒进驻河间府;关主簿,你带三千步卒返回幽州……”
除了田楷和刘备,他将其余的部将,各自遣回北方,单经去河间府,邹丹去中山,王门守常山,关靖回幽州招兵。
如王羽所愿,一条不算坚固的战线再次拉开,正式的告知世人,河北局势还远没到尘埃落定的一刻。
第二八一章围魏救赵
王羽和公孙瓒的布置让袁绍如刺在梗。
本以为亲身上阵,经历了这么严重的险情,多少能赢得一定的时间来整顿内部,怎想王羽居然说动公孙瓒移兵平原,结果冀州的形势还是没有彻底明朗化。
还没等战局的消息传开,幽州军的数百轻骑就抢先一步,到达了之前响应公孙瓒那几个郡国治所,控制住了当地的形势。没等地方官们权衡清楚利弊,后面跟进的上万步卒也到了。
于是,包括先前的渤海、乐陵在内,冀州的十二个郡国,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割了将近一半出去。尽管那几个郡国都算不上腹心之地,但丢了的时间越长,影响就越大,如果等到秋收,被公孙瓒取了当地的税赋,那就大大不妙了。
以兵法来说,公孙瓒分兵多处,正好给敌人提供了各个击破的机会,袁绍一度也是这么想的,但认真和幕僚们商量过后,他才发现,王羽和公孙瓒就等他分兵北上呢。
公孙瓒将半数以上的步卒分散驻守各地,除了几百游骑之外,骑兵主力尽在平原。平原郡与冀州多个郡国接壤,西面就是清河,西北是安平郡,沿黄河西南而向则是阳平郡。
界桥一战后,冀州的骑兵近乎全灭,饶是袁绍财大气粗,想要恢复骑兵建制,也须得费些时日。没有骑兵,以步兵主力北上讨伐叛逆,那后路八成要被公孙瓒轻骑抄袭,袁绍不可能指望对方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为今之计,只有先攻平原,解决了公孙瓒,那些喽啰便不足为惧了。”为此召开的军议中,郭图如是提议。
“不妥,大大不妥!”有人发言,就有人反对,这就是名士多了的最大后遗症。郭图皱着眉,抬眼看看,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审配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审配可没有招人厌的觉悟,他一派从容的走到了高挂的舆图前,在上面指点着说道:“主公,诸位,青州的细作回报,驻扎在历城的徐晃部。乃是泰山军的主战部队,历城离平原城不过百多里,可谓朝发夕至,况且,那徐晃用兵又素有果断之名……”
在地图上代表历城的位置重重点了点,审配又在围绕临淄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于禁部名义上驻防临淄,但实际上,城内常驻的精锐部队只有千余,剩下的都是普通郡兵,于禁的部队时常会以操练的名义。离开驻地,行动范围很难准确估计。只能姑且认为,是在东至安丘、都昌;北至海岸;西至漯阴这样的一个范围……”
漯阴是济南国和平原郡交界的一个县城,于禁部的行踪既然出现在这里过,那就可以认为,他随时都有可能率部出现在平原。
“也就是说,最糟糕的的情况,我军在平原会遇上青州的过半主力部队。再加上幽州骑兵主力,以及平原军的合击!呃,对了。还有王鹏举亲率的骑兵。”
发表完长篇大论,审配转身质问:“公则兄,面对这样的敌人,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郭图当然不敢接这个话茬。先前他不知道于禁的部队行动竟然这么飘忽,认为单单应付一个徐晃的话,应该不难。可听了审配的情报,他才发现,王羽老谋深算,很可能在出兵之前,就预先做了布置。
王羽的谋虑深远让他心寒,但对上审配,他却也不甘示弱:“那又如何,难道就任那二人在主公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不成?”
“任敌人耀武扬威,总也比中计打败仗强!界桥一战,公孙瓒虽然伤了元气,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军若是战败,他还是很容易就能卷土重来的。”审配阴测测说道:“公则兄,你这么急于催战,莫非只是急于立功,连冀州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你……”郭图气得头上青筋直冒,死死的盯着审配,大有上前厮打一番的架势。
“我怎样?”审配又岂会怕他,斜睨着反瞪回去,意存挑衅。
换在以往,两大派系的主要人物们早就分别加入战团了,但今天却没人帮腔,众人的心思都没放在这场争吵上面。
此刻,冀州牧袁绍的脸色异常难看,光是审、郭争吵的话,也许他还不会怎么,若是大伙儿一起加入进去,说不定就把他给惹炸了,到时大伙儿就要一起倒霉了。
另外,这场争论也没什么意义。
对冀州方面来说,最好的情况是公孙瓒回幽州重整旗鼓,那样一来,冀州大可以从容攻略渤海,断开幽州和青州之间的通道,然后再选择一个攻略目标。
青州军队不多,但都是在洛阳打过连场大战的精锐,正面开战,现在的冀州军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王羽的弱点是兵少,周围敌人却多,故而不敢远离老巢,在平原开战,于禁、徐晃的部队都有可能出现,但若是在冀州,来的顶多就是王羽的轻骑。
而公孙瓒的问题是正面战力不足,轻骑兵的机动力虽高,正面攻坚能力却差,特别是在失去了白马义从这支精锐之后。另外就是他钱粮有限,无法进行持久战。
结果,公孙瓒往平原一躲,形势就大为不同了。想打破这二人的联手之势,实在难比登天。更何况,冀州军现在也需要休整。
没人帮腔,光是郭图和审配也闹不出太大动静。其实,这两个人也不是没长眼,他们始终都观察着袁绍的神情,争吵的虽然激烈,却一直控制在袁绍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该说的都说完了,再互骂几句,两人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几至于无。
若有所觉般,袁绍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在众幕僚脸上扫视了一圈,冷冷的问道:“都说完了?没人再想说些什么了吗?”
众人噤若寒蝉。
“形势不乐观?本将不知道吗?还用你们来说?现在,我要的是对策!明白吗?对策!”袁绍用力的拍打着桌案,用最激烈的动作和咆哮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与其说他是气坏了,还不如说是吓坏了,就算当初洛阳大乱的时候,他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危险。尽管那场大战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但每每闭上眼睛,黑暗中出现的,都是那个纵马挥槊的身影,不断的向他靠近,带着不祥的死亡味道。
如果说,能付出某些代价,就能解决王羽,他宁可付出半个冀州和一半家财。不,如果这件事属实的话,他愿意付出更多。
然而,他的幕僚们,这些名动天下的名士们,却没能给出哪怕是一条不靠谱的建议,为了要不要靠近青州,他们就争论不休。难道没人明白,自己要的不是靠近青州与否,而是彻底消除青州的那个祸患吗?
他瞪着眼睛。喘着粗气,仿佛一只受伤的猛兽。幕僚们纷纷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名士们都聪明得紧,怎么会不知道主公要什么?可即便如此,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和王羽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怪物拼命?这可不是他们的专长,别说冀州军现在也是强弩之末,就算恢复如初,面对这样一个敌人,谁又能保证必胜?
西凉诸将。令群雄闻风丧胆的徐荣,百万黄巾,无一不是他的手下败将。在开战之前。他的这些对手,哪个又不是被广泛看好,实力也占据上风?
就算不考虑这些,日前的界桥大战大家也都亲眼目睹了,从开始到最后,王羽几乎以一人之力,横扫了数万冀州军。
这还是他做客军的情况下,若是到了他的地盘上,让他集结起麾下的主力部队,冀州兵力占了上风又能奈他何呢?
谁也想不到办法,更怕想到办法后,被主公勒令去执行,承担执行中的风险,和失败后的责任。
看着这帮深谙官场之道的名士,袁绍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在选拔人才方面,是不是有些偏执了呢?越世故的人,做事就越圆滑,越不肯担当,在官场上是好助力,平时清谈议政也很得力,但真正用人的时候就……
不过,想到那几个不知变通,屡屡忤逆自己的倔强的脸,袁绍又是一阵烦闷,那种人偶尔用一下还算顺手,若是朝夕相处,让他怎么受得了?
自己身边的人才这么多,为什么就没有既懂世故,又勇于任事的人才呢?他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深感遗憾。
“吾有一策,或可为主公分忧。”仿佛听见了袁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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