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见太史慈也在,就想着挑动对方说话,把王羽的真实想法勾出来。
如果王羽的想法跟他一样,他就省得多啰嗦了;若是不一样,他再设法拾遗补缺就好了。尽管王羽不是袁绍那种主公,但在官场上,不必要的发言能少说,还是少说的好,这是贾诩的为人准则,与主公是谁没关系。
最终还是没能躲过,贾诩的表情有些愁苦,但思路却很清晰:“曹、刘、袁肯定不完全是一条心,否则曹刘二人只需合兵一处,按部就班的推进过来也就是了,慢是慢了点,但效果却很好,我军兵少,就算打赢了他们,也没办法再抵挡袁绍的主力了。”
曹操刘岱,加上阳平郡的冀州军,加起来怕不有七八万可战之兵,王羽这边就算把刘备、田楷的二线步卒都算上,兵力也没超过四万,差了快一倍,能打赢也是场惨胜,可袁绍那边还有至少五万大军呢!
实力相差这么多,这仗之所以还能往下打,就是因为敌人不是一路兵马,而是联军,不可能不计代价的作战。
“所以,曹、刘之间肯定有可资利用的嫌隙,然则,想准确把握住,进而形成战机,那就难了。”贾诩慢吞吞说道:“主公定下方略后,诩思之久矣,终得一策,却没什么把握……”
太史慈急得直跺脚:“诶呀,军师,你想急死俺啊?有话就快说呗,说错了也没人会说啥,你这吞吞吐吐的,算是个什么事儿?”
“我这不也是没把握吗?”贾诩倒也不恼,只是眼睛眯得更细了,神秘兮兮的看向王羽。
王羽心中一动,悠然一笑,道:“文和先生,不如这样,你我分别把计策写在纸上,然后拿到一起验看如何?”
贾诩没想到王羽出了这么个主意,顿时就来了兴趣,翻身下骡,抚掌笑道:“有趣,有趣!”
太史慈却是一脸的不爽,悻悻的嘟囔道:“这有什么好有趣的,痛痛快快的说出来才真有趣。”
当下有亲卫取了纸笔过来,王羽和贾诩背过身,就在马鞍上开写。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军,不多时,徐晃、田丰也赶过来了。
王羽率军南下,却始终没公布战略,众人都长于此道,对局势有着各自的分析,私下里自然也是忧心不已。现在谜团终于要解开了,他们岂能不着紧?
再等片刻,王羽二人终于写完了。其实贾诩是一蹴而就的,只有王羽那边比较慢,没办法,用毛笔写字,对王羽这个连钢笔都用不太好的人来说,实在有点难。
这个典故当然出自三国孔明和周瑜在赤壁之战前,论战时那一出,王羽灵机一动想起来的。不过话出口后,他就后悔了,说完才想起来自己不会写字。
此刻,他颇有一种上学考试交白卷的感觉,俊脸上微微有些赭色。
众将可不管那么多,他们只顾着好奇了,谁去管主公的字写的如何?
两张纸摆在一起,放在了马鞍上,众人围拢做了一团,定睛看时,惊讶的发现,那两张纸上的字迹虽大相径庭,但内容,不,应该说写的字却是一模一样……
竟是不谋而合了!
而且是一字不差的那种!
只见贾诩那张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八个大字:“声东击西,望北逐南!”
第三一二章王羽来了
茌平,因地处茌山之平陆而得名。
如今,关中地区还没有经历南北朝、隋唐时代的大开发,黄河也就不像宋朝以后那么灾害频发,黄河两岸的土地都异常肥沃,因此才造就了兖、冀二州的富庶。
汉代的黄河,在茌平这里兜了个半弧,河水流速相对较缓,地处河湾,依山傍水的茌平,自然条件得天独厚,民间自然也很富庶,繁华处,全不在濮阳、邺城这样的大城之下。
当然,刘岱选择在此地屯兵,并不是因为贪图享受,而是这里有充分的地利可以利用。
黄河是第一重屏障;就算守不住,还有坚城可依;茌平不是战略要地,城池算不上多坚固,不过不要紧,县城之南还有茌山可以作为第三道防线。
王羽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连续突破这三道防线。再说,王羽来了,曹操也不可能干看着,即便他真像王彧说的那样,有图谋自己的意思,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袖手旁观。
以自己的身份名声,曹操要真的那么做了,肯定会被朝廷公卿视为卑鄙小人,被天下人唾弃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曹操若是真的不来帮忙,自己也不会死撑着不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凭自己的身份名望,卷土重来的时候,曹操的死期就到了。
有了这样的万全之策,刘岱表现得自然很从容,等他从袁绍那里接到最新的情报之后,更是彻底的放下了心事。
每日里,临时府邸中都是高朋满座,峨冠如云的盛大景象,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趁着秋光正好,众人把酒临风,纵论天下大事,好不快活。
依稀间。颇有几分去年在酸枣时会盟时的盛况。
“哈哈哈哈,难怪,难怪,吾道王羽怎么突然转了性,岱公和孟德两路进逼。他竟然迟迟不应!广平战得如火如荼。张燕就擒,只在朝夕之间,他也只是坐视!原来却是被一路败军给牵制住了,如鲠在喉。不得不苦,真是天理昭昭,天理昭昭啊!”
听罢邺城来使的密报,刘岱笑得酣畅淋漓,心旷神怡。
他移兵北上之初。本还有些担心,怕王羽蛮不讲理的冲杀过来。兵凶战危,王羽那蛮子又凶得很,任防线再多,再坚固,也难保没有万一。自己这万金之躯,若是稍有损伤,岂是王羽一命可以弥补的?
不过,王羽虽然没有进兵的意思。但斥候也带不回清河境内的确切情报。
王羽把所有轻骑都当斥候来用了,在饥民中,还混了不少探子。清河虽大,却也架不住这种无孔不入的反侦查手段。刘岱的斥候,多半都是一去不回头。少数机灵的都是见机快,没深入,这才保住了性命,但带回来的情报。自然也没多少价值。
悬而未决,有时候比看到敌人杀到面前还可怕。这段时间。刘岱表面从容,但私下里却是提心吊胆的,稍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觉得一阵心惊肉跳,日子很是难捱。
现在,王羽的举动有了合理的解释,他终于可以开怀大笑,举觞畅饮了。
“正如岱公所说,想那王羽自恃武力、智谋,凶横霸道,结果此番武不能扫平张颌的数千残军,智亦算不到岱公仗义出手,主持公道,到头来落得个进退维谷,被四面合围的境地,真是可叹复可怜呐!”
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长相颇为儒雅的年轻人,因为年纪太小,在满座名士中,显得颇为乍眼。不过,只看他能紧接着刘岱说话,就知道,此人的身份颇不寻常。
“孔才这番见识却是差了。有道是:树德莫如滋,云疾莫如尽,正是除恶务尽的意思。那王羽上欺天下,下欺黎民,凌辱诸侯,与国贼相勾结,可谓: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如此之人,若除了,吾等只有欢喜赞叹的份儿,又何谈可怜可叹之说呢?”
“文祖公高才!好一个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一语道尽了吾等士子心中之愤,天下苍生之恨呐!”
说话之人上了些年纪,但嗓门却很洪亮,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掷地有声,当即赢得了一片叫好喝彩声。
“不过,孔才说的倒也没错,王羽此子虽然作恶多端,但终究是未受圣人教化之故,其本心倒也不差,只是不通礼法,行事太过急躁罢了。若是能及时回返正途,得到岱公的指点纠正,亦不失为栋梁之才,由此而言,确实可怜可叹啊。”
先前说话那老者恍然大悟,捻须叹道:“原来如此,迷而知反,尚可以免,孔才的见识,却是高了老夫一筹,不愧是邯郸刘氏的麒麟儿啊。”
“不敢,不敢。”刘劭赶忙起身辞谢:“小子妄言,文祖公不怪,劭已是惶恐,如此谬赞,实令劭愧不敢当呐。”
刘岱见状,摆摆手道:“文祖公一身正气,孔才见地深远,正合孔子说的老尊少慧之言。岱与诸位聚会于此,为的是商议天下大势的走向,找出由乱返治的办法来,各位还是畅所欲言才好。”
“岱公说的是。”名士们纷纷附和,又是引经据典的一阵互相吹捧,好半天才回到了正题。
实际上,名士聚会,多半没什么正题。论国家大事,通常就是找个罪魁祸首来骂,早些年骂外戚,近些年骂的是宦官,去年前年骂董卓,现在骂王羽。
好像只要骂的足够精彩,文采飞扬,就能把这些被他们认定是罪魁祸首的国贼骂死,进而拯救朝廷一样。
王羽跟董卓当然不一样,但如果想骂人,理由总是找得到的。名士们都是心生七窍的饱学之士,想寻些错处来骂还不是轻而易举。何况,王羽也确实有诸多可恨之处,跟刘使君的关系又很差,不骂他骂谁?
“可惜曹孟德胆魄差了点,若是他鼓起勇气,长驱直入,岱公统帅大军为后进,说不定现在凶顽已经就擒了,真是可惜。”
这话刘岱爱听。
实际上,聊城离平原没多远,也就二百多里地,王羽在聊城没有驻军,只放了一支斥候队,大军到了后,已经闻风而逃了,曹操若是胆子大点,现在至少也能攻到博平、灵县一带了。
若是那样,自己率大军过河,六万大军,一前一后,浩浩荡荡的杀过去,王羽岂能抵挡?可惜曹孟德私心太重,窝在乐平不动,前锋不动,自己自然也不好出兵,以免失了身份。
想到这里,刘岱谓然一叹,对国事之艰难,又有了新的感触。
“那王羽不敢来,曹孟德又不敢去,这局面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文祖公,也就是名列八厨的王考表现的最为激动,只见他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大声说道:“兵者,凶器也,圣人尚不得已方用之,刀兵一动,生民皆苦,偏偏这些人为了自家的野心,不知收敛,可恨呐,可恨!”
众人一阵欷歔,正待出言附和时,却听得厅外一阵纷乱,正面面相觑间,却见得一名亲卫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禀报道:“主……主公,青,青州军南下了!”
“什么?”如有一阵寒风吹过,一阵看不见的战栗席卷了整个厅堂,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王考本来手拂长须,慷慨陈词,吃了这一吓,手上不知不觉的用了力气,将他好生保养的长须拽下了十多根,却恍然不觉。
刘岱更是目瞪口呆,跌坐于地,心中千念百转,却说不出话来。
王羽怎么就来了呢?这人是傻了么?看不出自己摆出的这个互为犄角的必杀阵型吗?
“青州军现在何处?”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刘劭表现得很镇定。
“前锋已至博平,正向聊城进发!”
“呼!”众人齐齐的呼出了一口长气,不用担心了,去聊城,目标就是曹操了,茌平这边只要把握好救援的时机就可以了。
抬手在额角擦了擦,刘岱重新跪坐起身,沉声喝令道:“传孤的命令,让刘何、侯音二将提高警惕,严密监视青州军动向,一旦有所发现,速来回报与孤。”
“喏!”亲卫应诺一声,又等了片刻,见刘岱没有继续发令的意思,倒退着走到门口,这才快步离去。
闹了这么一出,众人也无心继续高谈阔论了,毕竟战争就在眼前。别看王羽娶了个才女,有个堪称当世大儒的岳父,可那人就是个蛮子,跟他讲理能讲得通才怪呢。
名士们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着,话题离不开那几个:王羽为什么明知山有虎,还偏偏跑到聊城来了?在众人早先的分析中,王羽要找个目标来各个击破,明显应该去找袁绍才对,而不是找刘岱这个助拳的拼命。
更重要的是,如果王羽真的去打曹操,这边救还是不救?
不救的话,曹操被击败,刘岱也没法独善其身,只能灰溜溜的逃跑,等着袁绍和王羽之间分出胜负,彻底沦为龙套。
救,能打赢吗?刘岱有那个胆魄吗?这都是问题啊!
怕什么来什么,酒宴散去不久,前方再次传来了新的情报,青州军的前锋过聊城而不入,长驱而进,兵锋直指乐平的曹军!
刘岱肝都在颤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浮出了水面,救还是不救?
第三一三章迎而战之
乐平。
中军帐内充斥着紧张的气氛,无论是主帅曹操,还是桀骜不驯的武将们,又或自视甚高的幕僚们,脸上的神情都异常凝重。
敌人,大伙遇得多了,但能给人带来这种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的,却只有一个!
“来的好快!出动了多少兵马,先锋何人?”曹操的语气很平静,从提兵北上的一刻开始,对这一天,他就已经有了准备。他只是没想到,王羽先前不动如山,让人难知端的,一发动起来,竟是这般快法!
灵县与乐平之间,有漯水相连,地势平坦,大军行进起来相当便利,王羽进兵速度快,算不得什么意外。
不过,最外围的斥候,是在博平一带发现青州军,并立即返程回报的。可等博平的消息传到中军,聊城的消息也到了,除了时间地点之外,两处的消息并无二致。由此可见,青州的行动是何等之快,来势是何等凶猛。
势在必得,孤注一掷的强攻么?平静的语气下,曹操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前锋是大将太史慈!除了青州众将的旗号外,还有幽州田楷的旗号,兵马近两万!”
在河北的青州军只有徐晃的催锋营,兵甲虽利,但人数毕竟不多,孤军而来的话,声势就弱了。田楷的平原军经过了扩充之后,兵马已经超过两万,如果整军来袭,敌军的兵马可能会超过三万。
现在看起来田楷应该是留了一部分兵力防御冀州军,在清渊一带与馆陶的高览对峙。不过,幽州临时扩充的步卒,多些少些都无所谓,他们顶多就是摇旗呐喊的,真正的战力,是青州的精锐。
“太史慈么?王鹏举何德何能,麾下良将如此之多也!”曹操由衷的感叹道。
他麾下的良将也不少,同族的兄弟们且不去说,慕名投效的乐进、李典、史涣等人。都是上将之才。但由于他一直都是亲自指挥大军征战,所以麾下众将很少得到独当一面的机会,纵有,也是留守、虚张旗号之类的任务,看不出真实本领。显得没什么特色。
反观王羽麾下的五大上将。各有其特点。于禁擅长练兵,打起防御战来,就连徐荣那样的手段,都难以攻破;徐晃擅攻。把握战机和攻坚的能力极强,配合以兵甲,让他一手打造出了锋锐无双的催锋营。
黄忠擅射,在阳人之战时,跟在王羽身边。一箭断旗,威凌三军,一时无两。现在镇守奉高,独当一面,还没有新的战绩传出,但却也没人敢小觑了这支仅有三千人的部队。
太史慈更不用说,这位勇冠三军的猛将用兵,深合不动则已,动若雷霆的兵法之旨。在都昌城的突袭战中,其果敢勇决,一展无遗。用之独当一面可能有些危险,但以之为前锋,为大军斩将夺旗。却是万夫莫当之人。
最晚,也是年轻的一个,则是在界桥之战前加入的赵云。
尽管曹操一直紧密关注着青州的动态,但赵云还是让他觉得高深莫测。年纪比王羽略长一两岁。平时话不多,显得有些老成。但这都不会是王羽委以重任的原因。
刚一加入,就成了白马义从,也就是未来的青州轻骑部队的主将,这种待遇,可是其他四员大将都未曾享受过的。太史慈初入青州的时候,也当过一阵子主将,可是,他只是领兵作战,而赵云却是全权委任,从招募,到练兵、再到指挥作战,全都由他一言而决!
与徐晃、于禁的部队一样,未来的青州轻骑,将会被打上极深的个人烙印,将会与赵云这个名字绑在一起!
曹操相信,这样的重视,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只是赵云为人太低调,在青州待了没多久,又被王羽派遣回了常山募兵,曹操始终没能得到有价值的情报。
倒是徐州那边传来的一个不起眼的传言引起了他的注意。
本文每页显示
6000字 共
623页 当前第
205页
首页 上一页 ← 205/623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