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典故,往他身上套。最后只会自己砸了自己的脚。算了,反正你们也不懂,某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走,回营!”公孙瓒没有解释的意思,大手一挥,带着二人往城外去了。
聚集在平原、高唐周围的兵马太多,区区两个城池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只能在城外安营。王羽和公孙瓒不脱本色,都将帅帐立在了城外的大营之中,以示和将士同甘同苦之意。
主帅如此,将校、幕僚们自然也不敢怠慢,倒是被招降的那些名士都住在城里,看起来很有点颠倒错位的感觉。
不过,城外虽然冰天雪地,却也感受不到那份冰寒,倒是沸反盈天,相当热闹的样子。
一出城门。一股子浓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是炖马肉的味道。
大战中缴获的马很多,死马同样不少,虽然马不是常规的肉畜,但肉就是肉。在民生凋敝的乱世之中,数万匹战马的肉可是不得了的好东西。好东西,自然是要拿来犒赏三军的。
这两天,有很多人都在为此而忙碌,剥马皮,料理马肉,还要从后方调大批的调料上来,一直折腾到今天,这马肉大餐才算是正式开场。
士卒们兴高采烈的围成一个个圆圈,围着中间的一口口铜鼎,都是垂涎欲滴的样子。眼睛反射着篝火的光芒,脸上洋溢着胜利后的喜悦。看到这情景,公孙瓒忍不住的停下来脚步,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圆圈走去。
通过与王羽的交谈,公孙瓒放下了心事,心有旁骛之下,倒是让他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
“嗯,好香。”到了近前,公孙瓒深深的吸了口气,眉头微皱,奇道:“奇怪了,怎么会没臭味?”
“公孙将军!”这群士卒都是摧锋营辖下,其中几个从洛阳时就跟在王羽身边了,见过公孙瓒,当下纷纷起身,举拳致敬。
“都坐下,都坐下,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公孙瓒笑呵呵的摆摆手,还是盯着先前的话题不放:“没人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么?”
马在中原金贵得很,就算在边塞,也很少有人会宰杀战马来吃,也只有他这种久在边关的宿将才知道,马肉不但金贵,而且不怎么好吃,特别是在煮的过程中,不但会冒出很多白色的泡沫,而且还会发出恶臭。
所以,不是没办法了,很少有人会吃马肉。但现在士卒们一边往锅里扔肉,一边夹出来吃,这个吃法本身就很奇怪,更奇怪的是,锅里只有肉香飘出,却没有丝毫臭味。
“回禀公孙将军,这是主公交代下来的法子,煮肉的是调好的高汤,里面有茼蒿、杏仁、芦根什么的,据说这东西不但能除腥,还有消毒之效。附近几个县城的药铺都被买空了,这才凑足全军所用。”
“哈,你家君侯还真是舍得,光是这锅汤,就得几千钱了,有这味道,却也难怪了。”公孙瓒微微吃了一惊。
“我家主公爱兵如子,故能百战百胜!”为首的军官满脸自豪的说着,众兵也是纷纷附和。
“公孙将军,不如您也坐下来尝尝。”突然有人提议道。
“不识分寸!”单、关二人脸色顿时一变,为首的军官连忙叱喝属下:“公孙将军是何等身份,岂能与你一同围坐就食。”
被训斥那小兵犹自不服气,嘟囔道:“主公还不是跟大伙儿一起吃来着?他说这叫火锅,就得大伙儿一起,一起在锅里捞肉,就跟一起上阵杀敌一样……”
“你还说!”那军官更怒,正待揪人出来重罚时,公孙瓒却一摆手,“都说了是一家人,还闹这么生分干嘛?鹏举贤弟这么说了,总是有道理的,来,坐下,一起来!”说着,他向关、单二人招招手,转过来又冲那军官笑道:“还是说,你们怕老夫抢了你们的肉,分量不够了?”
“哪儿能呢?您肯来,那是大伙儿的光荣。”军官本也没有见外的意思,只是怕公孙瓒不高兴罢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又能有什么情绪:“主公说了,这两天,肉管够,只要吃得下,就可以敞开了吃,哪有怕抢之理?”
当下公孙瓒坐定,有人奉上碗筷,捞了一块肉,果然入口皆香,远胜他从前吃过的马肉。
眯着眼睛,看着火中沸腾的铜鼎,一时间,公孙瓒也是感慨万千。
马肉好不好吃,他当然不会在意,但王羽对士卒无微不至的关爱,却让他十分敬佩。他也是从底层靠着一把战刀杀到今天这般地位的,如何不知道,治军除了赏罚分明,令行禁止之外,还有更高的境界?
同甘共苦,上下一心,这就是青州军强大的根由了。强大的证明,已经渗入到了军中每一个细节之中,正如这火锅,正如这马肉……
惊醒他的是一阵马蹄声,虽然心情放松,但多年沙场争战的经验,还是让他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猛然起身,惊疑不定道:“有军队调动?听声音,怕不有两千骑?”
“将军勿忧,是子龙将军的骑兵,是回援泰山的。”
“臧霸?”公孙瓒恍然,河北的战事虽已结束,但青州却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他缓缓坐回原处,沉声问道:“泰山战局如何?”
“末将不知。”那军官是个军侯,对这种机密情报,自然不会有太多了解,不过他脸上却看不到太多忧虑,只听他满怀信心的说道:“有元直将军和元皓先生在,区区贼寇,讨不到好处的,若是识相自行退去,也许还能留得命在,若是不然……哼!”
公孙瓒默然点头。
连军中随便一个低级军官,都表现得这么霸气,将勇兵强,这就是身经百战后的青州军。这就难怪鹏举贤弟会表现得那么有魄力了,不止是心胸的问题,而是他强烈的自信使然。
第四三零章徐庶弄险
徐庶大概是整个青州集团中,最没自信的一员了,从前他当然不是这样的,自从和戏志才以及臧霸的泰山贼对上之后,他的情绪才开始低落。
戏志才在颍川本就很有名,远非徐庶这个后进所能相比。但他不是让徐庶困扰的主因,遇强则强,徐庶虽然和太史慈不怎么对付,但在遇上强敌时的劲头还是很足的,在徐州的时候,他已经赢过这个强敌一场了。
现在问题是,对方来找场子,是做足了准备的。泰山战场名义上是徐庶的主场,但开战以来,徐庶却没能从当地得到足够的助力,反倒是戏志才更像在主场作战。
一直不显山露水的臧霸,在泰山的潜势力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强大,配合以戏志才机智百出的计谋,一时间,这对敌手竟让徐庶有了种无法抗衡的错觉。
“元直,你没必要这么烦恼。”田丰本来也和徐庶一样忧心忡忡,但徐庶已经表现得很焦虑了,他身为长辈,倒是不好火上浇油。
“我来之前,主公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臧霸蓄势已久,又有戏志才相助,你不须与他硬碰硬,泰山本来就是缓冲地区,只要能利用现在这个机会,让不安分的人都跳出来,也就足够了。”
“虽说如此,”徐庶瞬也不瞬的盯着舆图,仿佛只要上面隐藏着克敌制胜的秘诀,“主公以大本营防务委于我手,诸位同僚都在开疆拓土,却只有我这里丧师失地,他日众人凯旋,庶安有颜面去见主公?”
“元直。你想太多了……”田丰摇头苦笑,他算是发现了,徐庶之所以一开始就和太史慈相处的不咋地,原因就在于他俩是同一类人。表面上的谦和,无法掩饰他内心的骄傲。难免就失了几分圆滑。
可反过来想想自己,田丰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去说徐庶,人总是要有坚持,就算是郭图、逢纪那些人,看似只会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但何尝不是对袁绍一腔忠诚呢?
之前也有过几次类似的对话,当时田丰还用敌众我寡之类的言辞宽慰,不过,见识过了几次年轻同僚的执拗劲之后,田丰就放弃了。不是他口才不行,只是青州众将从来不会用敌众我寡来说事儿。谁让大伙儿摊上了个每次打仗都玩以少胜多的主公呢?
不过,这一次,他相信徐庶最终还是要放弃的,形势太不利了。
说是敌众我寡,实际上,两人手下根本没兵。除了徐庶的三百特战队之外,就只有一些退伍老兵和有了残疾的伤兵赶来助战。加一起也就七八百人。
而臧霸一方,光是臧霸本部的泰山贼,就足足有八千之众,加上孙观兄弟、吴敦、尹礼、昌豨等巨寇,贼寇的兵力已逾三万!
虽然不是训练有素,号令严明的精锐部队,却多有能征惯战,杀人如麻的悍匪。别说徐庶手头上只有这么点兵,就算河北大战前的青州军全军在此,对上这么一股敌人。同样要经历苦战方能取胜。
当地豪强的态度也大多表面暧昧,暗中支持臧霸。
泰山贼寇早就完成了动员,王羽北上的消息刚一传来,臧霸就已率兵离开了开阳,攻入了泰山境内。
青州主力在三天内。完成了北上,夜渡黄河,奇袭袁营等战术动作;而臧霸同样在三日内,攻取费、华二县,兵不血刃的取下了南武阳,翻越蒙山,强行攻下了平阳城,兵锋犀利之极。
这其中的原因,固然有泰山贼行惯山路,行军速度不受地形影响的因素。但若没人沿途提供补给,打开城门迎贼,臧霸的进军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
除了王家本家,和胡母家等亲族之外,泰山的豪强,田丰还真就找不出几家信得过的。
徐庶曾尝试过,故技重施,实施斩首战术。
但戏志才吃了一次亏,这次早早的做了针对性的防备,加上泰山贼本来就是山贼,对借助地形的伏击、偷袭这套东西极为拿手,结果偷袭失败,反而折了不少人手。
田丰相信,这也是徐庶不依不饶的主要原因之一。
实际上,就算徐庶没有这些执念,现在的形势也不容乐观,臧霸的进军速度太快了。
如今泰山贼所在的平阳城,距离北面的牟县只有八十里,而牟县与嬴县正好处在连通莱芜与奉高的要道上。
一旦牟县被攻下,以泰山贼的兵力优势,大可以分兵作战,东北而向,经莱芜,直取青州治所临淄!
将军幕府,和刺史府的行政机构,以及将领们的眷属尽在临淄,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攻不下,这一场惊吓也足以干扰到前方将士的情绪了。
田丰二人的情报还停留在夜袭战之后,只知道匈奴人大举来犯,决战的日期乃至胜负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对他们来说,这是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田丰的意见是求稳,既然守不住泰山,干脆直接放弃,大踏步的撤退到齐国,集中力量死守临淄,等待主战场分出胜负后,回来救援。
青州虽然没多少正规军了,但退伍的郡兵、民壮都可以用以守城,以特战队为中坚,想打败入侵者也许不容易,但守住临淄还是没问题的。
“元皓兄,你的办法虽然稳妥,但也不是没有漏洞……”对此,徐庶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何以见得?”意见被否,田丰却也不恼,他的长处本来就在政务,而非军略,王羽让他来帮忙,也是从协调、组织方面考虑的。
青州新政中,本就有尚武这一项,之前时机尚未成熟,太史慈在清河那么一闹,倒是把这一项提上了日程。按照王羽的设想,青州的军政会坚定不移的走精兵路线。但在民间要大兴尚武之风。未来要形成进攻靠正规军,防守靠民兵的军事构成。
所以,他才特意派了田丰回来。
“如果我是戏志才,肯定不会强攻临淄,没把握。也没必要……”
徐庶准确的指向临淄的位置,然后在舆图上画了一个圈:“只要把兵力展开,封锁道路,扩大恐慌的范围就足够了。据说曹操也很重视构建情报网,这边完成包围的同时,他只要派遣些细作。在平原一带散布谣言,就足以动摇我军军心了。”
“嗯。”田丰语气低沉的应了一声,眉头紧皱,这个局,还真是很难破啊。
不得不说,戏志才对战机的把握实在很强。本以为他攻泰山只是为了退而求其次,没想到却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两全之策。敌人的两全,对己方来说就是两难了。
田丰既然一筹莫展,徐庶知道,想用相对稳妥的方式解决问题,恐怕是很难了。但徐庶却没什么失望的感觉,反倒是如释重负的说道:“没办法。只能兵行险招了。”
“计,从何出?”田丰吃了一惊,连刺杀都使出来的徐庶,说要兵行险招,那得多险啊?
徐庶微笑着抬起头来,提醒道:“元皓先生莫要忘了,主公在泰山,早就伏有一支兵马,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刻不正是用兵之时吗?”
“你是说……”
“正如元皓兄所想。”徐庶微笑点头。抬腕在舆图上一点,一个名字映入了田丰的眼帘,让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徐庶,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巨平那支兵马身上,这岂止是弄险。搞不好前狼未退,后门就召进了虎啊!
……
由于泰山的存在,巨平这个城池,就像是泰山郡的西大门,从这里沿着汶水东进,只要一两天时间就能到达奉高城,可谓战略要地。
王羽全取青州后,委任黄巾渠帅徐和带着他的旧部驻守巨平,不但保持了他部队的完整,而且还划了一大片土地给他,作为军屯之用,只是不提供军饷。
这项安排当然引起了不少非议,不过泰山郡本就没被纳入新政,只是个缓冲地带,算不上多重要,以王羽在军中的威望,既然做了决定,倒也没人会跟他作对。
于是,徐和就成了青州集团第一个有军阀之实,而无军阀之名的将领。当然,徐和到底算不算青州军的一部分,还无法做定论,在青州军实力完整时,没人会注意到他,可在青州主力离境,外地大举入寇时,徐和的这支部队,就成了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了。
此刻,巨平城守府内,一场争论正在进行之中。
“要我说,臧宣高开的条件不错,徐帅,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一名面带刀疤的壮汉神情激动的大声说着。
“对!吕大哥说的是,攻下奉高,把青州夺回来!”他的发言赢得了不少人的附和。
“吕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当日你跑到济北,乱斗一场,大败亏输,走投无路之下,来投青州,是谁收留了你,给你饭吃?现在青州有难,你却要落井下石,你真是丢尽了大贤良师的脸!”但持不同意见的人更多,一个年轻人指着刀疤脸高声驳斥。
“谁收留了俺?当然是徐帅收留的!”
刀疤脸怪眼一翻,满脸不屑道:“王羽小儿使诈把咱们赶出了青州,然后又让徐大哥在巨平守着,就是想让咱们窝里斗,好在徐帅不信他的邪,敞开大门收留了兄弟们。等到他发现不对劲,想找徐帅的后账时候,河北又打起来了,怎么,现在不赶紧谋出路,等着他回来接着算账吗?”
“你胡说!”
“我胡说?那易辉你倒是说说,王羽把徐帅扔到巨平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
“好了,都给我住口!”坐在主位上的徐和猛然一声大喝,声音极为洪亮,像是平地炸响的春雷,震得屋梁似乎都晃动起来,簌簌的落下了不少灰尘来,在斜阳下的照耀显得分外碍眼。
“吕山,我知道你和昌豨那厮的交情不错,私下里他也许了你不少东西。可你要搞清楚,巨平当家的是我徐和,我怎么决定,都是为了兄弟们的前途好,而不是为了你的野心!你明白吗?”
“明……明白。”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吕山,这一刻却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儿。
“易辉,你也是。王君侯不把咱们打散,而是收留咱们在巨平,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还是那句话,既然他给了我选择的机会第,就得按我的章第程来,我的章程就是给兄弟们找条活路!”徐和的态度倒是不偏不倚。
“现在王君侯在河北鏖战,敌人层出不穷,战局极不明朗。若是臧霸顺利攻取了泰山,乃至临淄,那王君侯的基业八成就保不住了,臧霸和曹操过从甚密,咱们在巨平这地方,就是被两面夹击的局面,虽然王君侯对咱们有恩,可也不能让兄弟们只取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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