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又把自己给连累了。
他有些无力的挥挥手:“算了,就这么办吧,成不成,总得试试才好。你出发前,安排一下,对名单上的那几个重点人物,尽量多派点人手,重点照顾。”
“喏!”徐庶抱拳领命。
他在青州的地位比较奇怪,王羽是把他当军师幕僚的,但他每次的任务都是要亲身上阵的那种,久而久之,徐庶自己也不把自己当幕僚了,行为举止都与武将一般无二。
领命痛快,但徐庶终究有事无法释怀,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可是主公,月娘……哦,是月英,您是怎么打算的?莫不是要……”
由不得徐庶不存疑,这年头,收集人才是正常,连未成年都不放过,好歹也在求才若渴的范畴之内,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嗯。增加人才储备。可是,连未成年的女子都不放过,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尽管青州幕府中,已经有糜贞、张宁两个特例了,但月英她……似乎不懂医术。也不懂算筹吧?
最让徐庶纳闷的就是,主公到底怎么知道月娘给自己起的名字的?月英,连自己这个鹿门山门下都不知道的隐秘,主公居然随口就道出来了,真是令人费解呢。
不论如何,他都必须得提示王羽。想把黄月英带到青州来。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求亲!除此之外,承彦公都不可能答应。
王羽摸摸下巴,坦然道:“这事儿啊,元直你应该也知道,月英年纪虽小。但在机枢技巧方面很有天分。现在青州诸多工作都方兴未艾,正需要这种人才,糜家的工匠虽然不少,可对如今的领地来说,未免有些杯水车薪了,所以……”
天地良心,他这次肯定是无辜的。他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对一个才十一岁的女孩起那方面的心思啊。但黄月英可不是一般的人才,有她在,青州的各种技术升级,肯定会事半功倍的,这是个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人才。
“庶明白了。”徐庶可不是笨蛋,不管用心到底如何,可主公解释了这么多,做属下的再追问,就是不识相了。反正知道主公对月娘势在必得的态度也就足够了。
“嗯。”王羽看出徐庶似乎还有点疑问,但他也无心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河东之事。
“这次的任务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目的,想必你也有些猜测。实际上……”王羽将此事的战略目的简略解释了一遍,然后指点关窍道:“河东战事,白波已经相当不妙,所以,杨奉等人的态度应该不是问题,关键的应该是如下几点。”
“第一,如何与西凉军安全脱离,不受到追击,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虽然是改变河东局势,给曹操西进制造麻烦,但最大限度的保全白波,给我军注入新的血液,同样是重中之重。”
“此外,撤退前的组织疏导工作也很重要;不过,最危险的,还是撤退的路上,只要有一个微小的意外,就可能导致整个队伍的崩溃。”
“并州高干,河内张杨,还有匈奴的残余,与我军都是敌非友,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可能指望瞒得过他们。张燕虽然答应帮忙牵制,可黑山军的机动能力有限,能做到什么程度,也是很难指望的。”
“河东至太行山的路况极其复杂,我在事先也没办法交代什么方略给你,一切都得靠你随机应变,最大限度的完成此次行动。差不多就是这样,元直,你有什么想法或要求?”
徐庶低头沉思,半晌,忽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王羽,问道:“主公,我可否调用军中人手?”
“没问题。”王羽很大度的一摆手,他现在没有足够的粮草,发动远征肯定不现实,可调动一些将佐幕僚肯定是没问题的。
“副将方面,管亥悍勇无双,裴元绍擅长组织调度,这二人又都有黄巾背景,与白波众将相处起来想必也比较容易……”
“不错。”王羽笑着点头,意表赞许。这次行动很特殊,带的副手不是越厉害越好,而是适合的才最好。
“另外……”徐庶做了个牙疼的表情,吸着气说道:“潘璋和他推荐的马忠极擅长潜伏、偷袭,想必在应对敌人的伏击上,也很有心得,故而……”
潘璋的性格实在有够要命,但他的本事也是实实在在的,换成大规模的会战,这家伙发挥不了多大用处,但在河东,他和马忠还是很有用武之地的。
“很好。”王羽对徐庶的眼光深表赞同,这二位最擅长的就是打闷棍和冷施暗算了,在小说里,潘璋擒了关羽父子,马忠更是用弓箭暗算了黄忠。只要给这二位发挥的机会,就算是再牛的神将,也只有一个抓瞎的份儿。
有了这几个助手,再加上徐庶的机变之能,白波东进,还真的是很有希望呢。
“另外,我能否在催锋营和降卒中分别挑些人使用?”
“只管去挑。”王羽放心了,徐庶这几个要求,都说到了点子上,显然,他对河东之行,已经有了成算,用不着自己担心了。
第四五一章兖州刺史
事情议定,徐庶当即告辞,去张罗各种准备工作去了,但王羽却不得闲,紧接着要见的是徐和。
相较于徐庶的从容,徐和表现得就拘谨了很多。这也难怪,自从投靠青州以来,这是他第二次面见王羽,而相较于初入青州时,王羽取巧似的大胜,河北的连场恶战,足以证明他的赫赫武功,徐和心下紧张也是难免。
“徐将军,此番泰山有警,多仗将军出力,这才击退来犯之寇,不使青州腹地遭涂炭,本将代青州百万军民,谢过将军。”
黄巾众将大多出身寒微,并无字号,有了点身份之后,有人会自己给自己取一个,也有人就那么维持原样,徐和就属于后一种情况。
其实,黄巾将领起的字,大多都不怎么靠谱,其中张燕的飞燕,算是最文雅,也最贴切的了。其他人起的字才叫够囧,比如黑山军的另一个大头目眭固,他的字叫做‘白兔’,想想看,称呼一个五大三粗,满脸虬髯的汉子为白兔,将是多么违和的一种场面?
没有字号,王羽便直接以军职称呼对方,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一丝试探的意味。
青州内部,军政是完全割离的,作为青州内部,唯一一个同时执掌军政大权,无割据之名,而有割据之实的将军,与其说徐和是个特例,还不如说王羽并未将他纳入青州体系。
王羽当然不是没机会把徐和的部队打散建制,整体纳入青州军系,可出于种种考虑,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当时青州初定,奉高一战主要是取巧。初时的惊吓过后,难保没人慢慢的琢磨出味道来。与其让这些心存不满的人隐藏在队伍之中,成为定时炸弹,还不如给他们个宣泄的途径。
徐和举众投降,多半是出于无奈。忠诚肯定不会有,倒是疑虑会很多。在这种情况下,将他的部队吞并,说不定会成为日后的隐患,所以,王羽干脆大方一次。划了一块地盘给徐和,让他自给自足。
这样一来,就算青州内部还有些不安定的分子,因为王羽并不禁止青州与巨平的往来,这些人也算是有了个去处,不必冒险留在青州伺机捣乱了。
清除这些人未必很难。但引起的反应却不能不慎重对待,人心安定才是最重要的。王羽改良太平道,并让张宁继续传教,让徐和割据巨平,都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当然,让徐和割据巨平,并不代表王羽就打算任其自生自灭了。徐和能在巨平安安稳稳的呆着。青州这杆大旗是很重要的,如果他背后没有王羽撑腰,单是地方豪强的攻击,就能让他焦头烂额。
除此之外,徐和这个人也不是那种特别有野心的,相反倒是很安于本分的一个人。他到了巨平之后,并没有扩军,亦或四处攻掠,而是一直在努力组织生产。
虽然他手下缺少治政人才,屯田的成果远无法和青州相比。但从他的作为中表现出来的态度,倒是值得嘉勉。
这么个理智多于冲动的人,只要对比一下青州和巨平的区别,应该就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原山一战中,徐和果断来援的行为。无疑是个明证,不知不觉之中,徐和已经认同了自己青州一分子的身份,现在,应该到了将其正式纳入青州体系的时候了。
尽管心里这么想,王羽却没急于一时,而是很耐心的继续试探,好在徐和本身就是个很谨慎的人,并没有趁机拿捏,甚至顺杆往上爬的意思。
“主公言重了。”徐和举拳至眉间,深深一躬到地:“主公入主青州,乃是青州万民之福也,末将不识天数,仍以凡俗之眼光看待主公,实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笑可怜,罪莫大焉。今日末将已知主公胸襟,诚心投效,主公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和看得已经很明白了,青州屯田,开发新技术,开拓新商路的种种,都远非他所能比拟。今年只是一年,青州的战事又一直未曾间断,效果还不是很明显。但只要保持目前的态势,二三年后再看,巨平肯定会被甩得看不见影子。
从跟随张角兄弟起兵,到辗转到了青州,征战多年,徐和早就对自己的能耐有了很全面的认识,他不是争鼎天下的料,顶多也就割据一方。然而,在见识到王羽治政的本领后,徐和发现,自己似乎连割据一方都不是很合格。
看看如今的青州,再不是先前那个战乱四起,生产凋敝,民不聊生的不毛之地了。一座座平地而起的村落,田野中纵横的阡陌、沟渠,还有那一条条笔直宽敞的官道,上面络绎不绝的车马,河流上往来穿梭的船只,一切的一切,都已全然不同,就像是换了个天地一般。
最让徐和感兴趣的,是那些水车和风车。前者主要用来从河中提水,灌溉旱田,对沿海各地那些被海水侵袭而成的盐碱地也有奇效。只有用水车不间断的提水浇地,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让这些土地恢复生机。
后者的功用则更多,可以完成很多需要大量人工的粗重活,比如碾谷物、粗盐、榨油,压滚毛毡、甚至造纸,切割木材,这些工作都可以风车为动力,通过一些很神奇的机械完成。
当日徐和被徐庶一席话轻易说服,毅然率领全军,投入了对抗泰山贼的战役。徐庶的口才固然帮他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可若没有这些日常所见的种种,潜移默化的对他造成影响,他会不会这么果决,恐怕还是未知之数。
王羽微微颔首,徐和的态度,基本在他预料之中,他看着徐和,缓声道:“你的心思,本将明白了,但青州的规矩,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军,政只能择其一,你意下如何?”
对王羽的问题,徐和也早有准备,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属下武艺寻常,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本事远不及各位同僚;在军略上本还有些自信,但见识过元直将军的机变之能后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井底之蛙……”
他这话确是由衷而发,王羽在河北连场恶战,连续以少胜多,他未亲见,但也谈不上多佩服。毕竟离得太过遥远,对袁绍到底有多大能耐,徐和也没什么概念,而且,王羽指挥的精锐部队,也是他完全不可能打造得出来的。
但在原山之战中,徐庶指挥的部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过了一年时间,但这些在黄巾军中,被当做炮灰使用的杂兵的战斗力,并没有多大提高。
可就是这么一群杂兵,在徐庶手下却爆发出了极强的战力,将嚣张一时的泰山贼打得抱头鼠窜,几乎全军覆没!
泰山贼有多大能耐,徐和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他们没少打交道。
当初青州黄巾试图向更富庶的徐州进军,横在他们面前的障碍,正是以臧霸为首的泰山贼。在琅琊、东海的连番激战之中,包括徐和、司马俱在内的黄巾劲旅,屡屡被臧霸击败,甚至击溃,最终不得不放弃进军徐州的计划。
当时臧霸的兵还没现在多呢,而青徐黄巾的总数,却远在徐庶集结的民兵之上。在相同的敌人身上,差距就很明显了。
因此,徐和对统兵作战,彻底不做考量了。
“倒是治政方面,属下听闻,主公曾有言道:治政是最简单的工作,只要有兢兢业业的精神,认真做事,就能获得成功。属下不才,愿意一试。”
“既然如此,本将就准你所请。”王羽对这个有自知之明,也很识进退的属下很满意,点点头道:“本将会表奏你为兖州刺史,与摧锋营一道,进驻卢县,招抚济北众寇,同时牧守鲁、济北二郡国。”
“……臣遵命。”徐和明显被吓到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兖州刺史?那可不是什么小官,大汉一共才十三个州,一州刺史本来就很夸张了,何况还是兖州!这么个官职,就这么轻飘飘的甩给自己这个降将了?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稍过片刻,想到济北国的现状,徐和倒是有些明白了王羽的用意。
从青州败走的黄巾军,有不少人正盘踞在济北,一年以来,有些人在劫掠过程中,被周边势力消灭了;也有些人受到了周边实力的邀请,投靠了过去;还余下不少只能艰难求存的,徐和自己虽然没扩张势力的打算,但时不时的也会接济一下昔日的同伴。
徐和不知道自己先前的举动有没有落在王羽的眼中,但青州方面却始终未加干涉。现在想来,徐和只觉身上一阵战栗,如果说,王羽明明知道,却始终不加以干涉,就是为了今天……那对方的心机之深沉,谋算之长远、精准,就实在太恐怖了!
下一刻,耳边传来王羽清朗的声音,只听他淡淡的说着:“匪性最重,贼性最强的那些人应该已经都不在了,剩下的人,无论是想继续在刀口上吃饭,还是打算老老实实过日子,亦或打算从军,却不喜受军纪约束,本将都有去处安排他们,所以,济北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属下明白。”徐和下定了决心,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得劝服昔日的同伴。
在主公这样的人眼皮子底下逍遥,除非有对方的默许,否则根本就不现实。现在,主公把目光投向了济北,摆在众人面前的路,自然也只有他说的那几条了。
想脱轨?那是相当危险的!
第四五二章战场之外
解决了徐和的问题,天色已经全黑了。
王羽捏了捏眉心,觉得一阵疲累。这主公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啊,整天不用干别的,光是见见人,交代交代事情,一天没怎么样的,就过完了。唉,真怀念后世的视频会议啊。
这还是刚打完仗,消息还没传开。等消息传来,自己要见的就不止属下了,各方势力的使者肯定也是络绎不绝,试探的,示好的,质问的琅琊那边开打之后,徐州的使者肯定会来,到时候必定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啊。
王羽竖起手指,在额头上敲了敲,琢磨着手下外交方面的人才毕竟还是有点少。孔融和祢衡的组合有些两极分化了,孔融太软,祢衡太硬,前者出手,很容易弱了势头,后者出马,那就是根本不留转圜的余地,只能你死我活的打一场了。
之前青州的实力有限,相关的势力也不多,现在势力大涨,外交方面的事务肯定会暴增,没有长袖善舞的人才可不行,王羽可不想将今后的时间,都用在和各路诸侯勾心斗角上。
这方面的人才,他其实已经有了确切的目标,已经责令徐庶重点搜索了。
最值得期待的那个目标,应该是很容易说服的,此人应该也没有太多的讲究,唯一的问题就是找不找得到。
这个时代找人是相当难的,若不然,名士也没那么金贵了。相隔百里之外,就已经很遥远了,千里之外。简直就和另一个世界没啥两样了。
王羽对名将们了解,仅限于小说里的故事,真正重要的个人信息,他完全没有概念。就像潘璋那样,他只知道对方是东吴大将。理所当然的让人在江东寻找,哪里想得到,这家伙就在东郡,为了躲债才背井离乡,跑去了江东呢?
没有准确的籍贯,光有个人名和大致地点。寻人的工作自然变得异常困难。
王羽当然也不是没想办法,淳于琼就是他寻人的重要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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