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诱敌之计,重伤不治而死。
其后袁术待孙家旧部倒还不错,却也没有重用孙策的意思,反观王羽在泰山可谓风生水起,只手反转乾坤,短短数月间,解决了百万黄巾,平定了青州,已是一方豪雄了,连袁术与其打交道,都得客客气气的。
两人顿时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地位上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孙策当然不甘心,他一度曾努力过,试图在老家吴郡东山再起。可实在是本钱太少,地头蛇许贡,袁绍的部将周昕,对有袁术背景的孙策严防死守,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那次兴兵,除了把舅舅吴景积攒的数百私兵葬送掉之外,没掀起任何浪花来。
北上彭城是个好机会,可令孙策深感屈辱的是,这机会是源自于对头的一封书信!
虽然在周瑜的劝说下,孙策勉强接受了这个机会,但心里的憋屈却是挥之不去的。故而他在占据了彭城后,不顾周瑜的阻拦,放言向王羽挑战。甚至一度还制定了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打算攻入泰山,给王羽重重一击。
计划未能得以实施。
戏志才走之前,将彭城的存粮都烧了,孙策的部队完全无法自行补给,只能靠袁术从淮南支持。远征泰山需要的粮秣不是个小数目,即便以周瑜的本领,也没办法在不说明真相的情况下,说服袁术提供这些粮草。
说明真相,袁术肯定不会支持。就算他眼界再浅,再没心没肺,也不会在王羽和袁绍激战的时候抽后腿。对他来说,袁绍挂掉,就是最大的胜利,要不是离得太远,他自己的形势也不咋地,他都恨不得派兵去河北助战呢。
实际上,王羽点名请袁术派孙策北上,就有这方面的意思,袁术也是默许的。谁知道孙策先是轻轻放走了戏志才,然后又扬言向王羽挑战。面对这种突变,两大诸侯也只有莫名惊诧的份儿了,这助战之议,自然无疾而终。
要不是袁术存了觊觎徐州的心思,他可能已经停止供应孙策粮草,勒令其回寿春了。
面临这种前后维谷的境地,以孙策的心高气傲,以及对王羽的那强劲的竞争心理,他又岂能甘心?
“公瑾这样说,莫非果有良策,可破当下的困局?”
“然也。”周瑜点点头,他知道那个智勇双全的义兄回来了,手一翻,手中顿时多了柄羽扇,也不用舆图,走到大厅中央,就那么抬扇指点,侃侃而谈道:“王羽大战河北获胜,天下皆惧之,却很少有人看出其中的机遇,青州主力,已然被牵制在河北了……”
周瑜的论断和许攸惊人的一致,但比许攸更厉害的是,孙策军的势力完全没有什么情报网可言,周瑜的情报,都是从徐州收集来的,不但谈不上翔实、细致,连准确性都保证不了。
“曹操在河北大战中牵涉极深,双方的领地在兖州也是犬牙交错,王羽若要战,目标必然是他。若我与曹操易地而处,既不能切断元父、泰山之路,也挡不住青州强势的兵锋,莫如忍一时之辱,退守东平、乃至东郡……”
元父和泰山两道天险,是连通青、兖二州的要道。元父在济北国,曹操策动臧霸攻泰山,最低的战略目标,就是夺回泰山险要,将两条险要都握在手上,构筑从济北泰山而起,中经东平,止于东郡的绵长纵深,这样,他就会处在很有利的战略位置上了。
周瑜纯粹是从战略态势上分析的,他认为,没了泰山,再去强争济北,战略态势就会反过来,压倒性的不利,曹操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不会干这种傻事。
“为了防止王羽策动盟友围攻,曹操一定会收缩汝南、谯郡、沛国的兵力,对天下大势来说,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局,情报不足,尚不可预知。但伯符兄,有一点是肯定的,其中的最大机遇,正是为你而设的!”
周瑜神采飞扬,言之凿凿的做出了上述论断。
“为我而设?”孙策皱起了眉头,凝神思索片刻,迟疑问道:“公瑾莫非建议我进取徐州?”
“非也,非也。”
周瑜手中羽扇一摇,神闲气定的说道:“我军兵不过数千,又无隔月之粮,在徐州更是了无根基。就算奋勇作战,取得一些战果,也只能是为袁公路做了嫁衣。何况,张颌的五千河北精锐正攻向琅琊,随时可以加入战团,取徐州,谈何容易啊。”
“那,莫非是汝南?”孙策在兵法韬略上也有很高的造诣,周瑜分析了这么多,他也发现豫州的机遇了。何况汝南西南而向就是荆州,他还想着为父报仇,去刘表那里讨个公道呢。
“汝南虽然不远,中间也隔着数百里,其间势力驳杂,难道你我也要象伯父当年一样,一城一城的攻过去?”
豫州的袁绍旧部,孙策倒也不是没有立场收服,但问题是,即便收服了,那些人效忠的目标也是袁术,不会听他号令,一样是为人作嫁。
“那……”孙策迷茫了,他不是没想到周瑜可能会说的那个答案,他最盼望的,何尝不是打回江东老家?在那里,孙家有得是人脉,甚至还有人会接应。但同时,难以逾越的困难也是实实在在的。
“没错,现在回江东,粮草、渡船,都没有着落,刘繇与袁公路对峙日久,江防也非常严密,似乎无机可乘。”周瑜微一停顿,然后露出了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但伯符莫要忘了,你手中还有很大的一个筹码!”
孙策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却始终隔了最后一层,让他无法看到最后的答案,于是他追问道:“计从何出?”
“二虎竞食!至于这诱饵么,呵呵……”周瑜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就是这彭城国么?”
第四五八章都会平地起
天下大势,会因为一场大战而改变,却不会因此而彻底安稳下来。
雄主们殚精竭虑,谋士们绞尽脑汁,都在筹谋着,如何在这场因青州崛起而来的大变乱中,保障已有的,争取更多的。
占了很大优势的青州一方同样也不轻松。
用王羽的话来说,争鼎天下的过程,就像是一场马拉松,在开始,甚或是半程占下的优势,都不足为凭,竞争者之中的优秀之人太多,稍有放松,先前的优势就会葬送殆尽。
因此,青州的将军幕府上下,对这个新年都没多少概念。
除夕之前,众人忙着为张颌做出兵准备;除夕夜,大家又为徐庶的河东之行忙碌至深夜;第二天清晨,他们要面对的是数以万计的降卒,以及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百姓及商人。
而这些忙完,正月十五的会盟又要开始了,加上新一年屯田的准备工作……
从大年初一开始,青州幕府中只闻一片哀鸿,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对于自己来说,中平三年将是何等繁忙、辛苦的一年。
说来也是有趣,诸侯们发愁,幕僚们辛苦,豪强惶然无依,但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有资格从乱世中获利的人。真正为乱世所苦的百姓,特别是冀州的百姓,在中平三年的新年前后,倒是表现得兴高采烈,确实有了过年的意思。
如今的平原城一带,战场的酷烈肃杀之气,已经完全消散,代之的是一片喜气洋洋。
其实,从大战的消息传开后。周边的百姓就已经开始往高唐涌过来了。那些久经乱世,已经有些习以为常的人都知道,大战之前,一定是要尽量避开的,但战后却未必。激战过后。战场上往往留有大量物资,对贫寒的百姓来说,是个发财的好机会。
当然,这种机会之中往往蕴藏着风险,可对连下一顿饭都不知着落的人来说,风险这东西。谁在乎呢?
更重要的是,此番得胜的是青州军,从不拉壮丁,搜刮民间的冠军侯的军队!
奔着这支军队来,风险肯定不会有,机遇却是数不胜数。
最起码的。可以有个卖力气的机会。包括最初的攻城战在内,高唐城附近,前后发生了三场大规模战役,战没者以万计!这么多尸体可不能就这么放着。
现在是冬天还好,等到春夏之际,近十万尸体就那么堆放着,不发生大规模的瘟疫才叫见鬼了呢。
于是乎。掩埋、焚烧尸体,亦或将尸体运走处理,就成了很抢手的活计。
参与工作的,青州军都会按劳付钱,这是第一层收入;二来,若是花点力气,运些胡虏的尸体到自家的土地掩埋,或者搞些焚烧后的骨灰回去洒在地里,同样是很实惠的。
按照老农们的说法,这样处理过的土地。几年后一定是最肥的田。用袁军士兵的尸体,大家心里未必过意的去,可用胡虏的尸体,就没任何问题了。用君侯的原话来说,这也算是给这些白眼狼一个赎罪的机会不是?
最大的卖点则是马。死马!
一匹死马身上至少能剃下来几百斤肉,饶是青、幽、黑山联军十余万人敞开了肚皮吃,吃到新年前后,也没吃完一万匹马。这可是好东西,剩下的当然不能浪费了,要妥善处理才好。
马身上不光有肉,还有皮,这么多皮革,军中既没有时间处理,也没有那么多专门的匠人。张燕倒是很用心的把自己的份额取回了营中,发动全军将士鞣制皮革,但王羽却无心让自己的士兵做这种事,公孙瓒那么看重颜面的人,更加不会这么小家子气了。
品尝过了王羽的火锅,公孙瓒干脆把这些琐事都委托给了王羽处理,单经对此虽然有些异议,可毕竟也无可奈何。那些琐事看起来很小,但相关的工作量可一点都不小,没见张燕的五万大军尽数发动起来后,依然忙了个不可开交吗?
王羽的对策很简单,直接发动群众。
商人出钱,百姓出力,钱粮、食盐,种种商品都可以拿出来交易马肉、马皮,之后怎么处理,就由商人们自己开动脑筋了。
命令一下,欢声雷动,所有人带着最大的积极性投入了工作。
尽管是冬天,但带着这么多的马肉往来走动,也是件很不划算的事,何况如此之多的皮革,处理起来也不是随便搭个棚子就行的。
商人们干脆就地取材,反正人力也多,市场又大,他们根据各人的本行,有的开了酒楼,有的开了皮革作坊,其他还有裁缝铺、鞋帽店什么的。
一时间,高唐城城外多了无数市集,像是一夜之间,就从无名小城,变成了洛阳、长安这样的繁华都市了一样。
战场上缴获的兵甲器械之外,还有很多破损的棉衣布甲,这些东西自然不会放在王羽的眼里面,扣除给张燕的份额之后,他也是大手一挥,全数交由百姓自行拾取。直接后果就是王羽在民间的威望再次高涨,此外的一个副效果就是,高唐城的人气暴涨。
种种决策,其实都是王羽无心为之,声望的上涨,效果相对持久,但人气什么的,无疑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
但等田丰赶到后,他敏锐的发现了机会,他直接向王羽提议,拆除高唐城墙,借着这个时机,将这个港口小城扩建成不逊于濮阳、邺城的大都。
王羽开始有些惊讶,建雄城这种劳师动众的面子工程,应该不是田丰的风格,直到和田丰详谈之后,他才再次发出了感叹,古人的智慧果真不能小觑。
尽管不知道城市化的理念,但田丰对于人口众多的大都市,在经济、政治、文化方面的促进作用,却理解得极为透彻。
汉武帝当年曾勒令天下的豪强游侠去长安定居,固然有约束这些藐视王法,为所欲为的豪侠的意图,但未尝不是为长安增加人口,增加都城优势的意思。
人本身,就是最大的财富。这一观点,是王羽和田丰最谈得来的一项。
田丰认为,既然青州未来几年的战略重心都在发展上,那么建立一个中心的都城就很有必要。与其任由因战事而聚集过来的人口来了又去,莫不如借着这个天赐良机,将高唐城的扩建就此规划下来。
高唐地理位置极好,附近地势一马平川,汉武时代修建的官道四通八达。东临大河,南面不远就是黄河支流东西横贯冀州数郡的漯水。从高唐港向东几百里,就是黄河的入海口,对王羽一直在策划的海贸,也能呼应得上。
这么个地方,这么个时机,不利用起来实在太可惜了。
至于建造城墙的耗费,田丰认为不是麻烦,他的观点是,根本没必要建城墙。
王羽也不是要割据青、冀多少年,就是临时搞个政治、经济中心而已,没必要兴师动众。而且高唐又在青、冀交界处,属于整个势力的腹心地带,被敌的风险很低。
最重要的是,田丰深谙王羽的脾性,一有战事,这位主公都是要亲临前线的,治所有没有雄城守护,根本就不重要。
反正北面三十里外就是平原城,就算真有敌人轻兵突袭,突破了外围的防线,大家往城里躲一下也就是了。
对田丰的建议,王羽深以为然,当下传令,表奏田丰为冀州刺史,全面执掌冀州的民政事务,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高唐扩建的工作。
田丰私下里会不会对自己这个甩手掌柜有所抱怨,王羽是不打算理会了,反正能者多劳,只要不是军政一把抓,他在放权方面还是很大方的。
总之,有了田丰的主导,高唐的扩张顿时从无序向有序发展,整体场面虽然尚显杂乱,但有心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建城相关的各项工作,其实已经井井有条的展开了。
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之中,却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因素。
在看好青州的众多商人之中,魏郡关家算是眼光最好的一批,除了有半个官商身份的糜家之外,关家大公子关宁,是最先一批投入青州怀抱,与青州展开垄断的海盐贸易的商人。
商场如战场,都讲究一步占先,步步占先。
关宁对商机的敏锐嗅觉,让他赢得了诸多先机,其中之一,就是在高唐建城风声还没传开时,他就早早的在新城最中心的地带也就是贴着旧城城墙边上,建起了几间大商铺。
根据田丰的规划,旧城区今后将会成为青州势力政治和文化的中心,包括将军府,郡守衙门等机构,以及泰山书院在内的诸多大儒,都会被延请至此,或是加入泰山书院,或是自行登堂讲学。
简而言之,高唐的大发展,将会带来无限的商机,而商机最大的,无疑就是最靠近中心区的这些商铺。关宁抢先占下的,无疑是一个黄金地段。
在众多羡慕的目光中,关宁没有表现得太过得意,脸上始终挂着那副笑迎天下客的职业性笑容,但笑容中洋溢着的喜庆之气,却是一览无余。
然而,就在年初三的早上,从上游而来的一艘快船,带来了关家老家主的一封家书之后,关宁就像是商铺被强抢了一般,顿时就呆若木鸡了,其后进船舱时的神情也是如丧考妣一般,引起了众多的猜测。
第四五九章追悔亦难及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有权贵要夺他的店铺?”码头附近,众人议论纷纷。
立刻有人驳斥道:“想什么呢?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骠骑将军的地头,哪家豪强敢在这儿横行霸道?没见关掌柜是看了信,才出问题的吗?很明显,这是关家家里出事了。”
“家里?家里能出什么事?关老爷子身子骨好着呢,上山能捉狐狸,下水能摸鱼,能有什么事?”
有那年纪大些的商人,语重心长的叹息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种事,谁说得好呢?这人呐,太顺利了也不行,就跟行船时不能操满帆似的,容易侧翻。”
众说纷纭中,忽然有人大声讪笑道:“得了吧,你们都别乱猜了,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回事。”
“不是?那郑老六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又是不服气,又是好奇,纷纷向发笑那人追问起来。
“别老六、老六的叫,咱大号叫郑鹏,过完年,也是要去应募读书,求个进身之阶的,叫那诨号作甚?”郑老六翻了个白眼,却不便答。
“好啦,好啦,郑鹏兄弟,祝你金榜题名,早成入幕之宾,出仕为官,这还不成么?你要知道,便痛快些说出来,不然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哈哈,这话我爱听。”郑鹏眯着眼睛,显然同行的话让他很是受用,享受了片刻,他这才一张眼,神秘兮兮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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