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大的领导有亲戚关系。
想想这些,王羽也就释然了,不过,他可不想等上十年八载的让庞统逐渐成熟,王羽想要在下次大战开始前,对方就能为自己分忧,分担走贾诩身上的一部分担子。
因此,他决定将庞统的问题交给贾诩处理,心理问题么,当然要找专家。
连夜见过三人,王羽的心事也解决了大半,当下回府,美美的睡了一觉。
待到日过正午,起床洗漱,用过午饭,被热熏熏的日头一蒸,以王羽的心性修养,一时也有些恍惚,恍若隔世一般。卧龙凤雏也来了,自己这场时空之梦,应该是切切实实的了吧?
无暇多做感慨,府中亲卫已来禀报,贾诩、田丰到了,同时,国渊、糜竺、审配、王修等人也在外间候命。王羽暗叹一声,悲催的主公生活又要开始了,当下吩咐,请众臣来见。
众臣来见,都面带喜色。
作为文臣之首,贾诩先来了句:恭喜主公喜得英才。还没等王羽高兴高兴,众人就一拥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内容么,无非就是政务上的那点事儿,跟高唐会盟后的那次差不多,基本是一个套路的。
国渊说:屯田是善政,分配需谨慎。
青州原来的屯田制度,和汉朝刚开国时的垦荒令差不多,基本精神就是一个人能开垦并种植多少亩田地,就可以拥有相应的田地。
这项政令,在当时的情况下是行得通的,久经战乱的青州,和大汉刚开国时的凋敝模样也差不多,缺的不是田地,而是劳动力。
不过,到了打下大半个冀州之后的现在,这项政令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显露出来的弊端就是,田地快不够了,哪怕是荒田也一样。
冀州不是青州,虽然也经历了不少战乱,但毕竟地方大,可开垦的田地也多,再加上豪强们都有自保之力,故而冀州的人口比青州多得多。
王羽击败袁绍,虽然很克制的只取了南部五郡,有从南逃和战后清算的豪强手中夺取的土地,执行原来的政策或许不难。可问题是,会盟后不长时间,就有大批百姓从北方逃难而来。
原因主要是公孙瓒不擅长搞内政,施行的还是原来那套政策,夺取的土地大多都赏给功臣了,百姓的负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更要命的是,公孙瓒在易京筑城,幽州的形势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百姓当然害怕被卷入战乱,又风闻青州新政的种种好处,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很正常了。
人口多了是好事,不过在人口膨胀的同时,还保留原先的垦荒令就不合适了。
“根据农业司的统计,如今将军府辖下的十五个郡国,扣除山林沼泽之外,还剩余的可开垦土地尚存一百二十万亩。但随着第一批屯田户示范作用的凸显,百姓开垦的热情极高。依照目前的势头。剩余的土地,最多只能撑到后年春天……”
国渊整整瘦了一圈,上次合议之后,他本以为自己捡到了最轻巧的差事,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了。在垦荒令的激励下,百姓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力气,哪怕是官方规定了休沐日,也没人肯主动休息。往往都是被官吏在田垄间抓到,这才不情不愿的去官署前集会。
他们对政令豪不关心,只关心能抢在春播前开垦出来多少亩地。
开垦的土地增加可以增加将军府的收入,算是好事,但凡事都有个度,一旦开垦过度,导致土地不敷使用。就会形成很多问题。
比如烧毁山林造田,现在青州的工业正在蒸蒸日上当中,所用的材料也泰半都是取自山林,王羽还特意提过要谨慎开采山林,不要过度破坏。垦荒垦红眼的百姓可不理你这么多,就算明知道效率很低。但他们还是会去做,不提前做好防范可不行。
另外就是骠骑军的功勋、抚恤制度也有授田这一项,将军府手头没有足够的土地酬功可不行。虽说骠骑军一旦大规模开战,就可以开疆拓土,但作为青州的农业总管。国渊考虑问题不能这么简单。
特别是有些例子就摆在眼前。
拯救白波的这场行动中,立功的人就很多。但疆土却丝毫没有扩大,反倒是多了三十万需要安置的人口。虽然王羽强占了河内的一部分土地,将其安置下来了,但大部分土地还是从魏郡划拨出去的。
当然,白波死里逃生,对王羽的拥戴达到了很疯狂的地步,将他们安置在魏郡那个战略要地,对巩固防御有着极大的帮助。
可那些事与国渊无关,他只知道,他手上的土地已经不够用了。
“子尼,你可是青州的大司农,别光说问题啊?想想解决办法才是真的,你头疼了这么多天,难道什么办法都没想?”王羽一听政事就头大,可没办法,谁让他是主公呢?
“办法当然有……”国渊迟疑答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取消垦荒令,不然就必须在明年取得新的土地,否则很快将军府就会陷入无地可用的情况。”
田丰摇头不迭:“明年取得新的土地?那不是又要开战?不妥,大大不妥,今年本来都不应该兴兵了,若是连年兴兵,还谈什么休养生息?”
“垦荒令也不应取消。”田丰质疑了后一条,贾诩又否决了前一条。
“我军目前只是占据了天下一隅,战乱持续时间不长,土地不够是很正常的。以如今的形势,接下来的几年,就算我军不动,天下势必也大战连场,等到若干年后,主公使天下重归一统,各地的情况未必会比当初的青州强多少,到时候不用垦荒令休养生息能行吗?”
施政最忌讳朝令夕改,垦荒令这种发令,通常都是临时的,取消了百姓也能理解。可若是取消了一阵子,等地盘扩大再施行,那味道就变了,会搞得像是儿戏一样,动摇将军府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威信。
国渊当然也知道行不通,不然他也不会一上来就长篇大论的抱怨了,这位青州的功勋元老可不是普通的名士,他是个很难得的实干派。不是逼得没办法了,他怎么会像个怨妇似的抱怨不休呢?
群臣吵吵嚷嚷,王羽彻底找回了现实感,若是做梦的话,怎么会做得这么复杂,这么乱七八糟呢?一个垦荒令都会牵涉这么多复杂问题,这又不是在写小说,编故事。
治政,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啊,难怪孔明那么个精力旺盛,身体健康的小伙子,都活活被累死了呢。
想到孔明,他心里突然一动,随即豁然开朗了。
就是嘛,自己是主公,干嘛要事必亲躬呢?有现成的模式可以套用,自己干嘛要费这个力气呢?真是太迟钝了。
想到就做,他轻轻嗓子,打断了众臣的争论,慢悠悠的说道:“子尼是为了屯田来的,其他人呢?有事不妨都拿出来,本将一并给你们都解决了。”
第五三九章夜宴议政事
众人都很惊讶。
到现在,青州众臣对自家主公的手段已经很了解了,信心更是十足,能理解的命令要执行,不理解的同样也不会推托。
王羽若是随口出个主意,解决了国渊眼中的难题,那是很正常的,谁也不会为此而惊奇,非常人行非常之事么。
但王羽用这么轻松惬意的语气,说了这样的话,就由不得大家不纳闷了。主公再神奇,也不至于把施政中遇到的种种干碍,和各个负责人能否解决得了这些事,都预先算计清楚了吧?
若果真如此,那就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的本领了,而是天仙手段。
“若是主公您已经知道了,不如直接指点臣等如何?您不是常说,少点议论,多点效率么?”王修本来憋了一肚子话要说,可被王羽这么一震慑,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了一句话。
王羽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这位颇具才干的本家,晒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眼睛看看,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可也差不多了。王修等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接了一句,然后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摊上个英明的主公的确很好,可这位主公要是英明的过了头,变成妖孽了,就不会有人太自在了。这里倒没人想着背后搞小动作什么的,但主公无所不知,一切难题到了他手上都迎刃而解,岂不显得臣子们太过无能了吗?
松口气。众臣纷纷将遇到的难题,亟待王羽做决断的问题一一摆上了台面。
有的和国渊的类似。属于从前的政策不合时宜,需要与时俱进;有些问题则是上次合议遗留下来,或者在施行中慢慢浮现出的问题;还有一些是上次合议就没想到,后来又遇到的。
五花八门,很多都涉及到政令的修改完善。
并非青州众臣无能,实在是王羽进行的变革太大,又太快,既没有参考的例子。有没有磨合修正的时间,偏偏王羽这段时间又不在家,问题压问题,最后就堆积成山了。
比如:在王修的主导下,金属钱币开始制作了,定重量、定大小的估算都完成,然后卡在了金属钱币的钱文上了。钱文就是钱币上的图案或文字。汉朝的五铢钱,上面是五铢二字,王羽的意思则是搞得复杂点,也好预防仿制造假者。
他说的简单,施行起来却很麻烦。当时王羽举例说,正面用‘年号’加‘通宝’凑成四个字。背面则搞点复杂的符号上去,并以数字表明钱币的价值。
别的倒还无妨,这年号却是个大问题。
现在的初平年号,是董卓定的,青州若要沿用。一来不够名正言顺,气势上也弱了董卓一头。搞得青州好像董卓的附庸似的;二来也不是很好听。
可皇帝在董卓手里,就算要改元,青州这边也改不了,除非王羽自己要称帝……王羽到底有没有这种意思,或是想借着铸钱之事,做铺垫暗示,王修都无法做出定论,没奈何,他也只能等王羽回来,再当面请问了。
此外,包括造船在内的各项东渡准备工作也是千头万绪。
在幕府内部对此有着不少的争论。
有人认为造海船不易,应该向辽东的盟友购买。早在中平年间,辽东的船队就穿越渤海,往来于辽东与登莱之间了,以两家目前的关系,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买船应该不会很难。
也有人认为,既然王羽的意思是要从海外攫取财富,那规模应该是会日渐扩大的,自己没有造船能力,还要进行这种规模的行动,那不是很容易受制于人么?
持前一种意见者都是摇头不语,虽然没有反驳,但意思却是明摆着的:海外到底有没有所谓的金银岛还是两说呢,就算有,沧海茫茫,能说找就找得到吗?主公说不定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与其大张旗鼓的兴建船坞,制造航海的大船,还不如先搞几艘船,慢慢对付着呢。说不定找几年找不到,主公自己就放弃了呢?
持后一种意见者虽然还在坚持,但反驳的声音同样也不大。
说到底,出海寻宝这种事,在华夏历史上只存在于神话之中,没人知道沧海对面到底有些什么。
唯一可以借鉴的先例,就是秦始皇当年派遣徐福出海寻仙山的故事,可后人说起那件事,多半都是以总结教训的角度出发的。徐福是个骗子,秦皇利令智昏上当了。徐福早就带着五百童男童女,跑到不知名的地方逍遥去了。
尽管王羽在青州的威望极隆,但终究无法压倒人们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更有人直接将他的东渡之举和秦始皇扯上了关系,觉得他毕竟年轻气盛,虽然能压抑住开疆拓土的欲望,却无法压抑住内心与古之霸主比肩的野心。
所以,即便在青州内部,对王羽很信服的人当中,也有人觉得他是被一连串胜利冲昏了头脑。
那些支持者中,也有很多人存的是其他心思。和铸钱一样,认为王羽是在为称帝作铺垫。想想也是,只要东渡取得一定的成果,他就可以自称,在气运上盖过了秦始皇,这不是比单纯的名声要厉害多了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比比皆是。
政务本来就是很繁琐的东西,里面再加上点权术,就变成政治了,那是更加复杂的东西。就算贾诩,面对这么复杂的形势,也得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生怕行差踏错,何况其他人?
众臣被此类问题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偏偏王羽又一直在魏郡逍遥,不肯回来,不能当面请示。这段日子他们到底有多难过,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羽既然让大家说。那谁也不会客气,你一言、我一语的,等全部发表完意见,中天的太阳依然西斜,天色将晚,竟是傍晚时分了。
王羽一直垂着头听着,看起来很认真的在思考,但贾诩却很怀疑。这位小主公是不是趁机在打盹,补充睡眠,至少后面是这样没错。
“都说完了?”等到终于没人说话了,他才抬起头,环视一圈,见没人再说什么,这才拍拍手。吁口长气道:“都这个时辰了,先吃饭好了,边吃边谈。大家想吃烤肉,还是火锅?嗯,天热了,不然咱们还是吃生鱼片好了。正好厨房有回来路上新制的芥末,大家一起尝个鲜。”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对了,把其他人也一起邀来好了,人多热闹么。别忘了从荆州来的那三位贵客。”
众臣面面相觑,都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主公请吃饭自然是好事。可看您这模样,刚才说的那一大堆,您到底听进去了多少,还是个未知数啊?说好的一并解决呢?难道不用经过反复议论磋商,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当然,也没人会傻到拒绝。
主公的面子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自家这位主公除了打仗厉害之外,在美食方面也很有心得。冬天的时候搞了个火锅,迅速风靡了大半个河北,连刘虞麾下的将士,对这种吃法也是颇为推崇。据说那位乌丸校尉阎柔,就是一边骂王羽,一边无火锅不欢的。
至于各种新式烧烤,更是层出不穷。通常烤肉,就是架堆火,拿叉子一插,烤熟了就吃,属于比较上不得台面的吃法,结果到了主公手里,那花样可就多了,铁板烧、铁网烧烤,还有各种熏制方法,以及五花八门的调料。
众臣都觉得,自家这位主公就算没有那一身的武艺和韬略,改行当个厨子,一样能出人投地,名震天下。
这不,今天又有新花样儿了,大家岂能错过?
田丰刻意拖后几步,凑到了贾诩耳边,轻声问道:“文和,生鱼片就是生鱼切片吧?可那芥末却是何物?两者同吃,莫非真有什么特殊效果么?”
贾诩摊摊手道:“元皓兄,你这就是问道于盲了,你家在河北尚且不知,问我这个西凉人,岂能解惑?”
“这道理某倒是明白,就是觉得主公今天的表现有点不对劲,到底怎么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你想想他刚刚的笑起来的神态,好像他又要忽悠人了似的。”田丰忧心忡忡道。
贾诩洒然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忽悠了,想那么多干嘛?有美食就吃,有指示就听着,这才是为臣之道。”
“你这滑头……”
高唐的将军府,就在原来的城守府所在,刘备也曾在这里住过。后来高唐遭贼寇攻击,刘备弃城而逃,城守府也是付之一炬,此后虽然又经历过几次反复的修建,破坏,终究也未曾恢复旧日的盛景。
王羽入住高唐后,也没在这方面花太多心思。对他来说,将军府就是个象征性的摆设而已,之前临淄那座将军府也是这样,他前后在那里没住到两三个月,倒有大半的时间在军中了。
所以,眼下的这座将军府远称不上富丽堂皇,只是功能还算齐全罢了。
王羽宴客的所在是在花厅,地方足够大,摆设、陈列却简单之极。没有艺术品或珍宝,只是挂了几柄刀剑长槊,弓箭盔甲什么的,不见富贵,唯有满满的威势和杀气。
青州众臣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新入伙的魏延、石韬、庞统大觉惊奇,黄月英则是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说,这宅子建得有够简陋,知道的是将军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临时的营房呢。
诸葛亮却是皱着眉头一直没说话,昨夜之事已经传开了,众臣都小心翼翼的和他保持了距离,生怕这个很喜欢找茬的臭屁小子把矛头对准自己。不怕死的当然也有,田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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