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所有人的家,面对危险的时候,你不敢挺身而出,那就不配享受百姓的供养和尊敬!”
“留下来作战很危险,会受伤,会死,毕竟敌我众寡悬殊。可是,即便死了,也是为国捐躯,会有人世世代代的记得他们。”
“是死去或活着的勇士,挫败了野心家的野望!”
“是死去或活着的勇士,将和平和安定带给了一方!”
王羽环视众人,神情气势越发慷慨激烈:“是他们,使得大汉的威名,响彻每一个阳光照得到的地方!”
“战争的胜负,从来都不取决于人数,狭路相逢勇者胜,胜负存乎一心,唯勇气也!有勇气的人,以寡击众也能势如破竹,没有勇气的人,以众击寡也只能品尝败绩!”
王羽霍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大喝一声:“有勇气的人,向前一步,今天,咱们同生共死,战个痛快!”
吼声如雷,震撼人心。
“河间张颌,愿为主公效命!愿为大汉效死!”身形如山而前,张颌慨然出列,大吼着做出回应。
在他身后,人影不停闪动,吼声连绵不绝。
“城阳徐盛,愿为主公效命!愿为大汉效死!”
“厌次刘阳,愿……”
徐盛以及更多的人踏前而出,正午的眼光与昂扬的战意,照在勇士们的身上,脸上,将他们浑身上下都染得通红,如同披上了鲜血染红的铠甲一般!
第五八七章谁是大草包
有人留,有人走。
王羽的演说再怎么成功,也不可能完全抵消人类对生存的渴望,和对危险的回避。既然他当众立誓不追究,总是有人更愿意把握眼前,而不是为世代铭记的荣耀。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往今来,只有被铭记和传颂的君主将领,何尝有人记录自己这些无名小卒了?
陆陆续续的,将近一成的士兵离队而去,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走的人各有各的理由,但留下来的人,很多都说不出什么理由,就是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又有人带了个头,下意识的就跟了出来。
若是王羽这番演讲是在检阅部队的那天,等到晚上回去睡过一觉,很多一时冲动的人,肯定恢复冷静,开始后怕,说不定也要开小差了。
但就在王羽训话这会儿工夫,曹豹的大军已经渡过了沭水,逼近到山脚下了,没人来得及后悔,追随在那个雄武的背影后战斗至最后一刻,才是唯一的选择。
这是诸葛亮和庞统从震惊中平静下来之后,讨论出来的结论,对王羽的训话和选择的时机,二人都惊叹有加。
虽然走了三百人,实力又被削弱了一定程度,但他们很清楚,现在的琅琊羽林,战力不但不比先前的三千人差,反而要高,也许能高出一倍都说不定!
至少在这一刻,这两千七百人是坚定的勇士。如果这一仗最终获胜,那么,这一刻的状态,就会彻底固定下来,青州也会再添一支可与六军比肩的强兵。
不过,这只是他们的个人想法,曹豹可不这么认为。
风是从南边吹过来的,曹豹听不到王羽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看到王羽在阵前鼓动了一番。然后军阵中就陆陆续续的出现了数以百计的逃兵。
像是有风吹过,曹豹心头最后一丝阴霾也散去了。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开局吗?仗还没开打,敌人就跑了一半……
从山上的人数来看,走的三百人其实连十分之一还不到,除了琅琊羽林的三千兵之外,山上还有五百强弩兵在严阵以待。但谁让曹豹心情好呢,看着仓皇北遁的几百人。想着自己将名震天下的骠骑军吓得未战先溃,能忍着不高歌一曲,他已经很有涵养了。
“这就是天下无敌的骠骑将军?堪比卫霍的不世名将?太难看了吧?哈哈哈哈……”不唱歌,大笑几声还是没问题的,曹豹抬起马鞭,遥指山上的敌军。笑得畅快淋漓。
“不是他太废物,只是第我军太强!”章诳也得意笑道:“阴谋诡计不能得逞,还要强撑,最后不众叛亲离又能如何?”
“会不会有诈?”台词被同伴抢光了,许耽只好充当起了之前陈珪的角色,小心提醒道。
第章诳不屑道:“这还能有什么诈?那些溃兵丢盔卸甲的,难道要赤手空拳杀个回马枪?就算不是赤手空拳。这么点人又能做什么?没看豹子都准备好了吗?伏兵?摆在明面上的伏兵也能叫伏兵?他这就是困兽犹斗呢。”
“亏了他困兽犹斗。”曹豹一脸欷歔道:“他若是当机立断的烧粮撤退,那才真是要命呢。现在这样正好,咱们先打败青州军成名,尽收陶公留下的钱粮在后,面子、里子都有了,若是果然如汉瑜所说,中原大战一起,焉知你我没有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资格呢?”
“那第敢情好……”章、许二人都露出了憧憬神色。
一路北上,三人的理想不断升级。最开始,他们只是想带着军队投靠他人;随着陈珪的劝说,和击退赵云的袭扰,又变成了占据东海、下邳,独霸一方;等到了战场,发现形势非常有利之后。这不,曹豹都想着问鼎天下了。
只可惜,他们的消息没有王羽灵通,不知道曹操已经和董卓打得火热了。席卷中原的那场大战,也许会发生在不久的未来,但一定不是现在。
当然,就算知道了,曹豹也不会在意。
一来世事无绝对,曹操在河东已经占足了上风,随时可以抽身而退,在河东虚晃一枪,转过身来打王羽个措手不及也不是不可能的。二来,他本来就是在意淫,重在心情舒爽,并不是要真的实现。
说老实话,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就凭这两个小伙伴,想学人去争天下,那不是找死吗?实在是不如此畅想一番,就不足以抒发畅快的心情啊。
王羽小儿不是瞧不起咱们哥仨吗?对吕布军中那几个无名之辈极尽礼遇,礼物不断,对老子,连只言片语都没有。觉得老子没本事?看不起俺曹豹,觉得老子是草包?哼!看看你今天的狼狈相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目中无人。
曹豹胸中这口恶气憋了很久了,今天,终于得以宣泄出来,他扬鞭前指,高声下令:“全军都有,攻山!”
他意气风发不要紧,却把许耽吓了一跳:“豹子,真要攻山?先前不是说好了,以牵制为主,只要不让王羽小儿腾出手烧粮就行了吗?”
曹豹不耐烦的挥挥手,冷哼道:“此一时彼一时,之前陈珪那老儿把小儿捧到了天上去,咱们自然得小心在意些,可现在……”
他冲着山坡上呶呶嘴,晒道:“已经这样了,你们难道不想正面击败他一次吗?要知道,小儿从前可从未打过败仗。孟津那次,他明知敌不过吕布,干脆打都没打,就那么跑了,结果竟是不被算作是败绩,今天……嘿,你们懂的!”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意第味深长,许、章二人也是心领神会,无不怦然心动。
踩着别人的尸体向上,本就是迅速成名的不二手段。王羽这么大的名声,谁要是能成功踩上一脚,那真是一生都受用不尽了。现在的机会多好啊,要是等到王羽带着骠骑军主力杀过来,就算最终保住了徐州,成名的也轮不到自己啊。
“呜第呜呜呜……”章诳抄起了号角,把号角当成了管风琴,吹的这叫一个卖力,节奏这叫一个快。
“咚咚咚咚……”许耽也挽起袖子,抡起了鼓槌,把战鼓敲得震天响,用行动表明了对曹豹的支持。
鼓号一起,士气顿时就高涨起来了。
“弟兄们,大家也都看见了,王鹏举徒具虚名,只擅长搞阴谋诡计而已。他害了陶公,伪造陶公遗命,试图强占徐州,咱们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王羽弃守郯城,胆气已丧,我军大兵一至,士卒便纷纷溃逃,显然是气数已尽了!”
曹豹摆摆手,鼓号声暂停,他在阵前跃马扬鞭,大声呼喝,鼓舞士气。
他自己中气不足,无法让所有人都听见他的话,只能靠身边的亲卫齐声高喊,将话转达出去,比王羽的训话难免弱了些气势。好在形势分明,他也不用说太多话,只要例行的鼓动一下士卒的战意就可以了。
“传本将的命令,此战,斩首一级,策勋一转,赏万钱!先登者策勋三转,赏五万!斩将……擒杀有名的上将……若是有人擒杀了王羽……有圣旨在此,天子有谕,王羽大逆不道,已有篡逆之实,人人可诛之,擒杀者,可尽领其官爵!”
强调己方的强大,贬低敌人的实力,最后将丰厚的奖赏当做胡萝卜挂出来,这是古往今来最通俗的手段。
很俗,代表有普遍性,所以,也很有效。
“杀,杀,杀!”
“冲啊,生擒王羽,想要荣华富贵的,跟老子冲!”
喊杀声轰雷般炸响,震得沭水都为之震颤,一万五千大军黑压压的铺满了地面,无限延伸着,快速涌动着,像是巨大的浪潮一般,要将低矮的马陵山彻底淹没。
两支身穿不同服色的军队,却打着相同旗号的军队,踏着死亡的脚步缓缓靠近。一支占据地利、人和,但人数只有三千出头;另一支占据天时,本土作战,人多势众。
脚下的地面开始慢慢颤动,先是轻微,后来巨大,后来越来越强烈,仿佛地震了般,震的人信口发麻。
突然间,天空黑了,山崩了,水流声完全消失。
上万支羽箭覆盖了长天,无数人开始加速跑动,无数人在跑动过程中亡于箭下,连哼声都没有,就直直地倒了下去。身后的伙伴毫不犹豫踩过他的尸体,迎着敌军的羽箭继续前冲。河水瞬间变红,不知道血从哪里淌来,也不知道来自谁的身体。
曹豹军固然士气如虹,山上的青州军也毫不示弱,他们并未如曹豹所料想的那样据地势防守,而是顺着山势,呼啸着冲了下来。
双方的弓弩手都只松了两次弦,就拔出了战刀,挺起了矛戈。
弓箭的有效射程有上限,也有下限,因为是抛射,所以,距离近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出现箭阵的声势浩大,实际的效果却是寥寥的情况。
会战之中,真正能造成大规模杀伤的,还是手中的刀枪,钢刀入骨的声音,远比羽箭呼啸声对敌人的士气打击大。当这种声音响起的时候,生命消逝的速度就会骤然加快……
艳阳之下,一江血水滚滚南流!
第五八八章以汉之名
两军刚一发生接触,曹豹就后悔了。他激励士气那些话,不光忽悠了士兵,连自己也给忽悠了,准确的说,他是真心这么想的。
他本以为,山上的青州军战意不高,就算坚持不退,也顶多只有防御之力,没有,也不可能还有还手之力。
结果,对方一上来就给他来了个狠的。
这支刚经历过溃散的部队,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虽然人数比曹豹军少了好几倍,可他们却无所畏惧,居然正面冲进了曹豹军的方阵!
这支青州军归属于羽林军的编制下,但他们的作战风格却与于禁的本队不尽相同,相较于后者,他们的队列中存在无数缺陷,像是一把带着无数残缺的锯齿刀。
可就是这么一把钝刀,被人强力挥动起来的时候,同样拥有极为强悍的战力!
锯齿刀发挥出了大斧的效果,只是一刀挥斩,就将曹豹先锋八千人的方阵削去了厚厚一层。
前冲的曹豹军士兵刚将手中长矛刺出,还没来得及欢呼刺中了敌人,就惨叫着倒下,难以置信地看见敌军的环首刀从自己的身体中抽出来,带着一抹血光劈向身边的同伴。紧接着,他听见了同伴的惨呼,以及重物摔倒在尘埃之中的声响。
摔落尘埃的一刻,士兵还在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明明看到了自己高举的长矛,还硬生生的撞了上来,而且还能保持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明明是在异乡,明明没有死战的理由,明明……
他睁着眼睛死去,空洞的眼神望着明艳的蓝天,仿佛至死还在质问,到底为什么。
曹豹军的攻势嘎然而止,伴随着巨大的碰撞声,敌我双方的队列瞬间都变了型。士兵们面对面用盾牌挤压着对手,用战刀、长矛在盾牌和手臂的缝隙间互捅。
不断有人惨叫着跌倒,双方的阵列却都不肯后退半步。活着的人就踩在同伴的尸体上面,跟跟跄跄地挥舞着刀矛,受伤的人大声哭喊,却祈求不来任何怜悯。
冲在最前排的士兵很快就都拼光了,后排的士兵却不顾一切拥上。人们互相推搡着。挤压着,血肉横飞!
曹豹第只是个草包,章诳、许耽也强不多少,要不是同乡的情谊和徐州名士的不合作,陶谦也不至于把他们几个提拔起来。
但曹豹军却一点都不弱,组成这支军队的主力。是天下闻名的丹阳劲卒!曹豹已经激励起了他们的士气,就算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时,他们也表现出来了相当的韧性。
青州军借着地利优势奋力向前,向下猛挤,试图将敌人挤下山坡,造成混乱乃至小规模的溃退。曹豹军却凭借人数优势强力反冲,试图将突入方阵的青州军挤成肉饼。
僵持的时间短暂而漫长。无数生命在这一刻回到大地的怀抱,无数灵魂飞上高空,在风中眷恋地俯视自己的躯体,没有仇恨,只有对生命深深的眷恋。
天地之间充斥着喊杀声,天上的太阳都被吓到了,匆忙忙拉过了一片云彩,挡住了自己的脸。大地变得阴暗起来,仿佛不舍的灵魂遮住了天空。
长风萧萧,流水瑟瑟,天为之色变,地为之气沮,只有火一般的战旗迎风飞舞。
曹豹军的前锋缓缓的被压退了下来,虽然他们的人数众多。单是前锋,就达到了对方的近三倍,但对方爆发出的战意,却比他们高出了百倍还不止。
来自丹阳的强悍战士们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对方才是侵略者,背后也没有高山大河阻挡去路,面对数倍于己的强敌,到底是哪里爆发出来的如此强悍的杀气呢?看他们红着眼拼命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自己这边每个人都欠了对方几十万钱一样。
是主帅身先士卒?
也许,在乱战之中,有几个点是最显眼的,一处就是中军的那杆火红的大纛下,一个黑甲战神般的身影挥舞长槊,手下无一合之将,势如破竹般将前锋军的方阵撕出了个大口子。
毫无疑问,那就是敌酋王羽!
在这样的猛将的率领下,军队的士气自然会得到一定的提升,但应该不至于提升到这么恐怖的程度才对。
几乎每个青州军都在舍生忘死的战斗着……
以伤换伤!
以伤换命!
以命换命!
三千兵爆发出了三万大军般的战斗力。此情此景入目,谁能相信,就在不久之前,众目睽睽之下,这支军队还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溃逃呢?
疑惑在累积,但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最初的乱斗过后,在中军的指挥下,青州军找到了节奏,遵循着特定的节奏,由混战,逐渐向整体攻势发展。
到底是谁第一个喊出来的,已经无可追查,但很快,一个口号出现在这个特定的节奏之中。青州将士像是黄河的纤夫一样,每前进一步,就整齐的爆发出一声号子。那号子就像是魔咒一般,夺人心魄,让无数人舍生忘死。
曹豹在山下已经看傻第眼了,吹号的章诳张大了嘴,擂鼓的许耽垂下了手。他们怎么也搞不懂,这么司空见惯的两个字,怎么会有这般神奇的效应?
虽然和煦的春风从背后吹来,太阳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将脸庞前面的云彩拨开,将温暖的阳光重新洒向了大地,但却怎么也驱不散曹豹三人心中那股寒意。
“大汉!”前排一个无名士卒挥刀大喝,硬生生挤入数个丹阳兵之间。四下捅来的刀矛很快让他身上血流如注,在血流尽,力用完之前,他却至少让四个丹阳兵失去了战斗力。
“大汉!”一个倒在地上的士卒声嘶力竭地喊着,顺着山势滚下去,抱住一个敌人的小腿。二人在血泊中翻滚,厮打,刀子,膝盖,牙齿,所有能用上攻击武器全部用上,直到双方同归尘土。
“弟兄们,以汉之名,杀!”王羽手持长槊,横扫、竖砸、斜挥,如同翻江的怒蛟,闹海的麒麟。当面的敌阵迅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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