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王羽出帐,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怠慢,反应过来可能发生了什么之后,吕绮玲无法置信的叫道:“不是的,不可能是父亲,他不可能做出这种反复无常的事!”
先用怀柔之策,把女儿当做人质送入敌营,麻痹敌人,然后趁夜突袭这种计谋确实是存在的。但吕绮玲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不会用这种诡计。同样不会不心疼自己这个女儿!
魏延和诸葛亮突然变得冰冷起来的眼神,让她觉得非常难受,女孩觉得自己受了不白之冤,又很怕吕布真的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不用紧张。”王羽向魏延摆摆手,示意对方用不着摆出这副如临大敌的姿态:“不是温侯,他若真的想要某的命。会直接骑着赤兔,擎着画戟杀进来,哪里会搞这许多玄虚?”
王羽抬手向周围指指:“子龙,兵是你带出来的,咱们的兄弟,就算被突袭了。会这么乱七八糟的瞎喊么?”
“不会!”赵云断然摇头。
王羽平时处事随意,但练兵却严,骠骑军最重视的就是号令严明。类似这种夜袭或被夜袭,军中操练过不止一次,在徐州还经历过好几场实战。受袭之初或许会有些乱相,但绝对不会这么随便乱喊。
除非被打散了,否则军中的喊声只会越来越小。越来越整齐,只要找到军官,士兵就不会乱喊,低级军官找到中级军官,就会自动默认由后者发号施令。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只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在周围捣鬼!
得了王羽的提示,魏延凝神观察片刻。也得出了结论:“移动的火光确实不多,周围攻营的也多半是虚张声势……循义的陷阵营上阵可不是这种模样,来的要是他们,营墙早就守不住了……还有西面的火光,似乎也是越来越远……若是有大军来袭,城内的兄弟肯定会传消息出来……看这样子,不像是有人来攻击咱们。倒像是有人在濮阳城内作乱。”
“在濮阳城内作乱?”王羽愣了愣,他还真没想到过这个可能,历史上,吕布军好像一直很团结。似乎没发生过内乱吧?
何况,除了郝萌、高顺之外,侯成等人都没有兵权,用三千兵挑战吕布的主力骑兵加陷阵营……郝萌吃了雄心豹子胆么?还是说,他吃定了自己,认为一定能离间成功?
“文长,你速去与隐雾军汇合,探明周围情况,尽量找出一条安全的路来,能避免和濮阳军发生冲突,就尽量避免,发信号给元福,让他派船过河接应……”尽管心存疑虑,但王羽也知道这种时候耽搁不得,当机立断的吩咐属下应变。
“喏!”这些应急措施是早就准备好的,魏延抱拳领命,疾步而去。
“子龙,集结部队,全体上马,你照顾一下孔明,准备突围!”
“喏!”赵云也应命而去。
“绮玲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最后转向吕绮玲,王羽才有些迟疑,今夜这场大乱,不管是真有其事还是误会,影响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是带着误解离开父母,还是与王羽分离,对女孩来说,恐怕都是很难做出的选择。
“我……”一向干脆利落的吕绮玲突然哑了似的,今夜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远在她理解之前,一切就变得完全陌生了。爽朗的个性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帮助到她,她张张嘴,却迟迟无法给出答复。
“主公!”迟疑间,赵云的断喝声远远传来,就在这片刻工夫,赵云已经组织起了几轮骑射,对营地周围几处喊声最密集的地方进行了覆盖式攻击,眼见着嘈杂声就变弱了。
王羽知道,突围的时机到了,他目视吕绮玲,希望对方能做出最后的决断。
“我要去找高叔叔,然后去救我父亲!”
“去救温侯?”王羽很诧异,自始至终,他就没转过这个念头,不是他希望吕布快点死,只是救援和吕布这两个词,怎么都连不起来,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格格不入了。
那个豪勇盖世的吕布,会需要人去救?就算郝萌真的叛了,也只有三千人,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吕布?除了陷阵营,濮阳军的主力不是尽在城中么?
看着女孩清澈的目光,王羽并未提出任何疑问,从容点头道:“如此也好,上马,我送你去高将军那里。”
说罢,他从亲卫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然后俯下身,将手伸向女孩,吕绮玲毫不迟疑,左手抓住王羽的手,右手一抄,画戟已在手中,稳稳当当的坐在了王羽背后。
“全军向南,前进!”王羽将马槊向前一指,五百轻骑风一样冲出了军营。
“两翼漫射,无信号便靠近者,杀无赦!”王羽指明方向,赵云将他的命令进一步具体化,指挥着骑兵,用骑射,将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那些黑影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场变乱的策划者,准备不可谓不充分,在青州营地四周,趁着夜色围过来的兵马足有两千之众,突袭之外还用了攻心计,想着就算再怎么差,也能使得王羽观望片刻,然后再离营逃亡。
所以他很有针对性的在军营的东北两个方向布置了重兵,西南两个方向则只有少量人马虚张声势。这两个方向都有濮阳军驻守,就算王羽识破了他的计划,为了稳妥起见,也不可能随便靠近濮阳军的军营。
哪曾想,吕绮玲提出要去寻高顺,而王羽居然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答应了。
结果,南面的伏兵被打了个搓手不及,多数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少数悍勇之辈试图强行攻击,却迎面撞上了暴雨般的羽箭!
这样的能见度下,骑射的精准度不高,但架不住骠骑军有钱,箭矢随便用,直接开弓砸出去就是了。没人冲上来,就当是练习了,有人上来就算他倒霉。
就这样,五百轻骑像是一只愤怒的刺猬,轻易的撞破了营南方向单薄的包围网。
“青州军出尔反尔,王羽挟持了少公子,隐雾军正在城中作乱!”
“弟兄们,不要再犹豫了,先拿下北营的敌人,然后进城去救援主公!”
“高顺已经被策反,魏将军手中有主公的军令!大家不要听他的杀出去,杀出去啊!”
两营相距不过数里,以轻骑的速度,可谓转瞬及至,远远的就看到火光熊熊,营内的叫嚷声也与适才青州军营的差不多,喊什么的都有,核心内容就是搅乱人的思维。
看到这样,王羽才确切的意识到,吕布也许是真的需要救援了。今天这场大乱,本来就不是单纯冲着自己来的,准确的说,策划者的第一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吕布!
正常情况下,陷阵营就算被数千兵马围攻,也很难将他们围死,特别是这种夜间的混战。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王羽对陷阵营已经很熟悉了,就算是现在的隐雾军,也不可能在夜间混战中打赢陷阵营。
对付这支强兵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他们缠战的机会,以坚实的阵地战来对付他们。
可现在,这支强兵被轻易瘫痪了,王羽不确定是什么人牵制了高顺,但他很清楚,依照目前的态势进行下去,只要高顺无法出面,陷阵营摆脱混乱的第一时间,就是杀向北面的青州军营!
步兵的机动力再强,也只是在战略机动中强,小范围机动,再强的步兵也追不上骑兵。只要自己不死战,陷阵营再强也拿不下自己,可不论自己是战还是逃,这两支部队都会互相牵制住,谁也别想去濮阳城救援。
所以,目标是吕布!
第六五八章当机立断
陷阵营已经陷入了混乱,营地外围随处可见茫然奔走的人影,各种嘈杂声也是此起彼伏。
这不是单纯来自外部的打击所能造成的,迟迟得不到主将高顺的指挥,被各种自相矛盾的命令所困扰,才是陷阵营将士无所适从的真正原因。
不过,若是以为可以就这么冲进陷阵营的营地,那就大错特错了。
王羽注意到,陷入混乱的只有外围,内营周边,一圈火把整齐的亮起,火把后面,正有人严阵以待。
高顺到底在干什么?陷阵营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王羽疑惑不解。
“主公,现在怎么办?”诡异的状况使得一身是胆的赵云都感到了困惑和迟疑。
直接杀进去或许不难,但趁乱击溃陷阵营对局势能有多大帮助呢?
王羽当机立断,手在马鞍上一按,飞身而起,跳到了另一匹备马上,身影尚在空中,断喝声已经传来:“绮玲,你来突前,子龙,你带大队人马在外围接应,某且冲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高顺迟迟不出,不是被人暗算受伤或者死了,就是被人给牵制住了,否则谋乱者也没必要继续扩大混乱,直接整军北上突袭便是。
这时冲进去,也许能打破僵局。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设计,外面的乱相都是假的,内应布置好了埋伏和陷阱。但这种可能性太低,除非贾诩叛变,跑来和谋划者同流合污,否则没人能想到,自己会跑来陷阵营救援。就算真的出了意外,大不了再杀出来就是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让开,让开!高将军何在?让他速来见我!”换成普通人,听到这种命令。难免要犹豫一下,但吕绮玲却是个霹雳火爆的脾气,她本来就对濮阳城内的状况非常担忧,现在陷阵营的状况,更是让她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许多,挥戟便往前闯。
王羽带了数十亲卫。紧随在后,赵云见状,也不好多做劝阻,当即将部队散开,营造出更大的声势来,以作策应。
不出王羽所料。布置在内营周边的部队,是以隔绝内外为目的,若是他自己率队硬闯,一场硬仗怕是难以回避,可吕绮玲冲在最前,防卫部队顿时就不知所措了。
“是少公子!”
“快去回禀高将军,少公子没事。她没被挟持着攻城!”
“不,不能大意,少公子年幼,不识得人心叵测,她是被人骗了,利用了!”
队列一阵混乱,截然相反,让人无所适从的命令再次同时传出。吕绮玲心中大怒,提戟作色就要寻造谣者的晦气,可定睛去看才发现,虽然有火把照明,但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又哪里看得见人?
“嗤!嗤!嗤!”正迟疑间,忽然破风声连响。下一刻,黑暗中接连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吕绮玲这才反应过来,是王羽的飞刀!
“动手了。青州人动手了,这才是他们的真面目,弟兄们跟他们拼……啊!”有人比吕绮玲反应得更快,一边高喊,一边小心的借助人群,隐藏自己的身形。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能躲过被飞刀穿心的厄运,话说一半,就变成了一声惨呼。
吕绮玲无暇去思考,王羽到底怎么在这样的能见度下锁定目标的,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她策马而前,直驱火光最明亮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清自己:“有乱党正在城中作乱,我从青州借兵来平乱!速速禀报高将军,起兵进城平乱!再有造谣生事者,皆以此为例!”
“果然是城中有人作乱么,就说王将军不是反复无常的人啊。”
“少公子来了,兄弟们不要乱,各守其位,等中军号令!”
营门洞开,吕绮玲和王羽对视一眼,从后者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王羽紧紧跟随在侧,心情略有些紧张。
刚才被他射杀的几人当中,前面的几个,都是外来的探子,最后那个却是陷阵营的军官!因为这些日子经常在校场上操演,王羽对陷阵已经很熟悉了,那个喊话的是个屯长。
在总兵力不过千人的先兆营,屯长这样的百人队长已经算是高级军官了,这种人会参与叛变……其中的意味,实在有些吓人啊。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外面的消息,就在王羽一行靠近中军帐的同时,中军帐内也是异变陡起。
“魏续,你敢……”
“叛逆者人人得而诛之!”
“郭立,你疯了吗?居然向高将军挥刀?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某效忠的是温侯,高将军,对不起了!”
“这些疯子果然叛了,濮阳城危险,快点杀了他们,去救主公!”
“杀!”
无法置信的惊呼声,满怀悲愤的质问声,怒意满满的喝骂声,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了一个字,密集的金属的碰撞声随之炸响……
毫无疑问,一场残酷激战爆发了。
“是……舅舅?真的是舅舅?”吕绮玲骑的是王羽的乌骓,心急如焚之下,一直冲在最前面,可到了中军帐前,帐内激战爆发,她却没有立刻突入,连手中的画戟都垂了下来,口中喃喃低语,眼神里尽是茫然。
“你早就想到了?”王羽敏锐的从女孩的低语声中,捕捉到了另一层意思,顾不得安慰对方,他沉声问道。
吕绮玲茫然答道:“陷阵营名义上的主将是舅舅,只有在出征的时候,高叔叔才是名副其实的主将,所以,想搅乱甚至夺取陷阵营的兵权,只有舅舅才能做得到……”
“…第…这算是什么章程?”王羽一阵莫名其妙,魏续叛变他不意外,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可高顺不就是陷阵营的代名词吗?怎么现在又跳出来个魏续?将权不统一,那不是没事找事么,吕布怎么会做出这么白痴的安排?
“我娘她……”吕绮玲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茫然变成了苦涩,一句话只说了个开头。
一个人名就够了,王羽发现,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句话,用在吕布身上,还真不是一般的贴切。为了给小舅子搞点事做,就对手中的王牌劲旅做出这么奇葩的安排……应该说吕布不把军国大事当回事呢?还是说他妻管严已经走火入魔了呢?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安定陷阵营,提兵进城救援,你舅舅……先拿下他再说,暂且留他性命便是。”情势紧急,没时间吐吕布的槽了,王羽很快做出了决断。
“也好!”吕绮玲紧紧咬着嘴唇,最终还是对父亲的关切占了上风。
然而,就是这么一耽搁,帐内的激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魏续等人听到了马蹄声,果断开溜,高顺等人战意不浓,也没有全力追击,等王羽这边反应过来,魏续那些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只留下了几个断后送死的倒霉蛋。
“末将治军不力,令得小姐涉险,罪该万死!”高顺快步迎上,满面惭愧。
“高叔叔,先别说这些,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吕绮玲哪里有治罪的心思,今夜的叛乱太诡异了,好容易找到个有可能的知情者,自然要先问个明白再说。
“末将也不是很清楚……魏将军今天持着主公的手令来巡营,和平时显得略有些不一样……”
王羽插话问道:“不一样是指……”
高顺看看吕绮玲,见后者没有异议,于是解释道:“魏将军一般都是在操练后才来,然后会拉着一些将校去喝酒玩乐,通常也会邀请末将,但末将从来都是回绝的,久而久之,他邀请的也就少了。可今天,他显得格外热情,末将推拒了很久,才勉强推掉。”
王羽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也许,这个计划的本意就是要灌醉你的。”
“或许吧。”高顺继续说道:“入夜后乱起,末将本待整军防备,打探清楚状况后再行动,谁知魏将军突然闯入中军,说……”他看看王羽,显得很是迟疑。
王羽笑着接茬道:“说本将挟持绮玲,谋害温侯是吧?”
高顺并不接茬,但却顺着王羽的语意继续说了下去:“末将认为无论形势到底如何,都应先探明情况,得到主公的许可,可魏将军却一力主张,要果断出击。两边相持不下,就这么僵持住了。以魏将军的行为看来,这场叛乱恐怕……”
“蓄谋已久!”王羽道出了高顺的未尽之意,果断道:“事不宜迟,请高将军迅速整军,本将带一百亲卫护送绮玲,随你入城平乱,余众留在城外,确保退路无忧。既然叛贼蓄势已久,城门现在恐怕是关闭着的,不知高将军可有良策?”
“北门和西门是由侯成、宋宪守卫,恐怕……”高顺摇摇头:“守南门的原来是郝萌,现在是诚明,应该可以走得通,东门由成廉、魏越轮番守卫,此二人对主公忠心耿耿,依常理应该不会有事,不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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