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就查验过的,没有问题。您特别提到的那个朱寿,我也让人查了,问过癞李三那些闲汉,还找到了他的一个同乡,那人正在筹划着做生意,问出来的东西,和他自己说的一模一样,您看……”
“明天,你在后苑给他找个差事,吾自有办法摸出他的底细。”
“可是老爷……”管家大吃一惊,去后花园做事?那可是天大的美差!
“还不去?”
“遵命。”
听到这里,王羽也是心满意足,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那些密探果然是外面派来的,到底背后是些什么人,还待商榷,若不然,管家不可能只从闲汉和李十一那里打探消息。
至于王允的计划……老头小心得很,偷听是别想听到了,只要自己取得他的信任,应该很就能参与进去,到时候自然水落石出。
第七十八章真假难辨
于伯夫妇没有儿女,王羽这几天一直都是跟这老两口一起吃饭。于伯是个老实疙瘩,于婶却是个碎嘴子,跟她在一起,坏处是保不住秘密,反过来,也有好处,比如打听消息就很方便。
“于婶,今天我看到阁楼上有个面生的人,会不会是有坏人从外面混进去了?”
“阁楼?不会吧,那里守的严密着呢,除了夫人小姐们,只有彭婆子,呃,你可能不认识她,她就是吴管家的婆娘。”
“喔。”
过了一会儿,王羽又假作不经意的问道:“还有啊,有人在牡丹亭那里来回走动,一看就不像是做正经事。”
“那个啊,我知道的,那人是新来的护院,周彪,就是……诶,明天我指给你看好了。”
“喔,可是啊……”
白天观察到的几个可疑地点,被王羽不着痕迹的插进了闲聊之中,于婶则是有问必答,自己不清楚的,也答应帮忙去问。
王羽也不担心走漏风声,于婶就是这么个人,没事也要到处打听嚼舌头,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的。真有人找到这条线索更好,他正好可以来个反追踪。
通过于婶的描述,他已经确定了两个嫌疑人,剩下的两个要等进一步的消息。等消息一到,王羽就会动用李十一那颗暗子展开监视。
那几个暗哨威胁很大,万一其中有西凉军的探子,整个计划就有倾覆的危险。王允那种人,倒是死不足惜,可如果王允失败,董卓的警惕性就会更高。
就因为几个探子,自己就白走一趟?
那可不行!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应付好另一个女人。
第二天。
后苑。
“小寿,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王羽一头冷汗,正德帝的雅号,果然很容易被人吐槽。
“小姐客气了,本来就是我不小心……”
“什么小姐?叫姐姐!”
王羽扁扁嘴:“明明你只比我大两个月,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
“嘻。”貂蝉扑哧一笑,用手指刮着脸道:“人小鬼大,你才几岁,知道什么叫老了?再说,昨天又是谁跑到姐妹们面前,大喊要找貂蝉姐姐的?”
“那是……好吧,叫姐姐也行,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小寿小寿的叫?”
“小寿不好听吗?我觉得很不错呀,”貂蝉忽闪着大眼睛,好奇道:“难不成,还有什么说法么?”
说法大了,可是我不能跟你说,嗯,且让你得意一阵子好了,等过些日子,倒要看看到底咱俩谁是小受。
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如花玉容,王羽磨了磨牙。
在原本的印象中,貂蝉应该是个很苦情,或者很会做作的女人,实际接触之后,王羽的印象开始改观,他看到的,是一个很坚强乐观的女孩。
“小寿,咱们能不能做个交易?”
对了,还有点小狡猾,王羽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什么交易?”
貂蝉眨眨眼,向周围指指道:“你不奇怪么?大人向来视后苑为禁脔,基本有男人进来,也都是象于伯那样的老人家,为何对你破了例?”
“为什么?”
“这就是交易的内容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俩互相问问题,一人问一个,谁也不能说假话,怎么样?你敢答应么?”貂蝉微微侧着头,努力做出挑衅的样子,却事与愿违,看在王羽眼里,只见俏皮可爱。
“有何不敢?你说说看,王公为何对我破例呢?”
“很简单,他怀疑你来路不明,想让我诱惑你,让你吐露实情。”貂蝉眼都不眨的回答道,继而狡黠一笑道:“现在,我的问题来了,你到底是谁?来府中有何目的?”
“这可是两个问题。”
“那就先问第一个,说吧。”貂蝉笑吟吟的不以为意。
“只能说真话?”
“当然喽。”
“没办法,只能跟你说了,我就是泰山王鹏……喂,你干嘛打我。”
“小寿,”俏脸上的笑容敛去,带着无限的憧憬和仰慕,貂蝉语重心长的说道:“王将军是个顶天立地大英雄,心怀救国之志,高风亮节,胜过了世间所有男子,这样的人物,你切不可随便拿来开玩笑,知道了吗?”
“我有……咳咳,我是说,我知道了。”王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啥好,看着这么一个绝世美女,深情款款的念着自己的名字,同时又对自己威逼利诱,这要怎么形容呢?反正很古怪。
“说吧,你是谁?”
“我是朱寿,祖上是工匠。”实话没人信,只好说假话了。
“工匠?什么工匠?”貂蝉追问。
“姐姐是哪里人?”王羽反问。
“我啊,我家在荆州湘乡。”
原来是湖南妹子,王羽点点头,又问:“那姐姐对船只一定很熟悉吧。”
“当然了,爹爹带我来京城前,我经常在大江里戏水呢,我的水性很好的喔。”貂蝉面带追忆之色,美眸上,也笼罩上了一层薄雾,不过她很快惊觉,叉着腰,装出凶霸霸的样子嚷道:“小寿,你耍诈,明明说好一人一个问题的,你怎么问起来没完了?”
王羽慢条斯理的回答道:“因为我家是造船的,我当然要先弄清楚,你懂不懂船了,不懂,我对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造船?真的?”
“当然,我有证据的,你看!”王羽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宝贝似的摊开,貂蝉被他的样子说吸引,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看向竹简。
“这是船?样子怎么这么古怪?”
“当然了,这是我家的祖传之宝,据说是从鲁班爷爷那辈传下来的。”王羽信口胡诌。
“后面圆圆的这个是什么?”
“是轮浆,这船叫飞轮战舰,不用帆,逆风、逆流也能航行。”
“这么厉害?”貂蝉的眼睛瞪圆了。
“当然喽,祖传的么。”
王羽一边欣赏着美女各种神态下的美丽,一边编瞎话:“图纸是这样,但手艺已经失传了,我来洛阳,就是听说要迁都,可能需要更省力的船,所以,想找个好买家,把这图纸卖个好价钱。”
“原来是这样。”貂蝉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显然是信了。
难怪世人都爱说假话呢,真话没人信,假的倒是成了真,王羽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道:“姐姐若是要,就拿这个去交差吧,让王公找些行家来,一问便知。”
貂蝉微微一怔:“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不怕……”
“姐姐要,又有什么不能给的?只管拿去便是,这船看着虽简单,但没有秘诀,却是造不出的,光看看图纸怕什么?”王羽很大度的摆摆手,肚里却在偷笑,这图是他根据记忆画出来的,就是蒸汽轮船的前身,人力轮浆船。
这种船,华夏很早就有了,不过汉朝应该是没有的,外型王羽记的倒是不差,可具体的制作,他就全无概念了。
反正王允的心不在此,对迁都更不会有什么热情,只要鉴定完这图纸,不再怀疑自己的身份,让自己参与计划就可以了。
至于顺便感动一下美女,则属于意外收获,事先又怎么想得到,貂蝉会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呢?
这也正是这个世界的动人之处,一切都有线索,但一切都是未知的。
“这样就好。”
貂蝉的神情本有些挣扎,听到王羽说有秘诀,这才松了口气,用纤手轻拍胸脯,引起了一阵波涛汹涌。王羽这才发现,貂蝉跟蔡琰在身材上的区别,貂蝉姐姐似乎比蔡妹妹有料哇,难怪要自称姐姐呢。
她看着王羽,很认真的说道:“小寿,这次,是姐姐领了你的情,将来,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说着,她将竹简举起晃晃,俏皮一笑道:“这个,就多谢了,小寿!”最后两个字,她故意加重了语气,然后带着一阵香风,逃也似的跑开了,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看着那个俏丽的背影离开,王羽仰面躺倒草地上,看着纯净的蓝天白云,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他知道,这种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代之的是疾风骤雨,乃至电闪雷鸣!
……
第二次进到书房,王羽的注意力倒有一多半放在那张书桌上面。
“你知道老夫找你来做什么?”王允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少年,看到对方的视线落在书桌上,他的疑虑又减少了大半。
“在下不知,请王公赐教。”
“嗯。你让人转交给老夫的图纸,老夫已经请名家看过了,的确巧夺天工。不过,眼下还不是让此舟面世的时候。老夫念你身世可怜,又有些资质,故而特别为你破例,将你收入门墙。在这之前,你要先为老夫办一件事,作为入门的考校。”
“多谢王公。王公既有命,学生自当效力。”
“好。”王允脸色稍雯,缓缓道:“事情并不难,明天你带几个人,去一趟河东……”他的语速很慢,眼睛则死死的盯着王羽的脸,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
听到河东二字,王羽心中凛然,但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观察良久,看不出任何破绽,王允这才继续说道:“不用走太远,到了新安一带,就会有人与你联络,到时候,你只需……”
听着王允的讲述,王羽心中越发的警惕起来,王允的图谋固然让人惊讶,但更让他警觉的是,那个护院周彪很有可能是密探之一的人,竟然是随行者之一!
是巧合,还是……
一切都不得而知,但王羽很清楚,此行,危机四伏。
第七十九章追魂索命
“朱兄弟啊,我打听到了,昨天在画阁后面探头探脑的就是新来的陈先生,他是帮忙管账房的……”一回到住处,于婶就献宝似的说道。
“袁先生?”王羽眼前一亮。
“嗯,他单名一个观字。”
于婶后面还说了什么,但王羽都自动过滤掉了,他紧张的思考着,要怎么在离开这段时间,盯住第二个现形的密探。
李军侯一个人可能不够,得再调一个擅长盯梢的过来,嗯,就周毅好了。另外,出关的事,也得有所准备才好,还有,貂蝉那边,要不要去道个别呢?
诸事缠身啊。
缠着他的,远不止这点事,晚饭过来,同行的护卫们也来了,算上那个周彪,一共八个人,隐隐以其中一个满面虬髯的壮汉为。
王羽是名义上的主事人,但这身份没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反而引起了那个壮汉的敌意。连带着,其他人的态度也都不很友好,说是来打招呼,但看起来倒像是示威。
“就这么个乳毛未退的小毛孩子,凭什么压在桑二哥头上?我看啊,王公的眼光确实不咋地。”
“可不,河东那边正兵荒马乱呢,前阵子李、郭二位将军与白波贼在安邑大战,死伤无数,尸横遍野,这小子看到了,不会吓得尿裤子吧?哈哈……”
众护卫一起大笑。
周彪笑眯眯的出来打圆场:“诸位兄弟,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世上还是有少年豪杰的,比如那个泰山王鹏举……”
这个名字像是有魔力似的,笑声戛然而止,静默了那么一瞬间。
然而,下一刻,笑声更加激烈的迸发出来。
“哈哈哈哈,你拿他跟王鹏举比?那王鹏举可是天赋异禀,几十年才出一个的少年豪杰!大汉开国四百年,在这个年纪上有这等手段的,屈指可数!如果联军没内讧,他继续进兵的话,其武功甚至可与封狼居胥的霍骠骑相比!”
桑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指着王羽说道:“周彪,你拿这个废物跟王鹏举比,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周彪若有深意的看了王羽一眼,见他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这才谄媚道:“桑二哥说的哪里话?彪的意思是,除非他就是王鹏举,否则哪有资格对桑二哥指手画脚啊?”
“好,说得好!”桑二大喜,拍着周彪的肩膀,连称是好兄弟,一群人闹哄哄的走了,再无人把王羽放在心上。
王羽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精光一闪。
周彪密探的身份,应该是确认无疑了,他之所以带这些护卫来,又暗中挑拨,就是想试探。他未必怀疑自己的身份,但他对王允的计划,肯定有所图谋!
河东,白波军,李催,王允的图谋,一个个的关键词浮现出来,未久,王羽的嘴角一挑,露出了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他大体上已经理清了头绪,接下来,只要配合着王允,将计划推动起来就可以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羽等人就悄然从后门出府,从广阳门离城而去。一路疾行,到了傍晚时分,已经过了谷城。
桑二等人是同乡,家在新城一带,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游侠儿,主要职责是护卫;周彪是河东人,担任向导;而王羽则是正式,具体行程和目的,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其他人只能听从他的指示,这也是桑二等人不满的主因。
“喂,函谷关还有多远?能不能在天黑前赶到?”出关后,又走一程,桑二不耐烦的嚷嚷起来。
“至少还有二十里,恐怕来不及了,不如就在这里宿营吧,免得天黑之后才手忙脚乱。”周彪答道。
“可你先前不是说来得及吗?早知道这样,何不在谷城住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以兄弟们的脚程估计的,却忽略了……”周彪看了王羽一眼。
“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既然说是重要的事了,偏偏又带上个废物!”
“二哥,别跟这废物置气,不值当,咱们还是赶紧找个能遮风的地方,生堆火吧,虽说已经是春天了,可是这风还是很凉呢,在荒郊野外住一宿,可是够呛!”
桑二点点头,挥手叫道:“嗯,都别愣着,去找找!”
周彪道:“桑二哥,不须那么麻烦,来路不远,我瞥见一间破庙,不如……”
桑二大喜:“既然有庙,你怎不早说?这就去吧!”转头看到王羽,他眼中闪过一阵厌恶之色,喝道:“姓朱的废物,你去拾些柴禾回来,当了一路累赘,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哼!”
说罢,他转头就走,一众护卫紧随其后,只有周彪站在原地没动,待护卫们走远些,他叹口气道:“朱兄弟,桑二哥他就是这个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发过火,气也就顺了,你再回来,也没人会说什么。”
王羽低着头没说话,周彪见状也不多说,交待清楚破庙所在就离开了。
待身旁无人,王羽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众人的背影,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像是看着一群死人似的。
没错,这些蠢货的确离死不远了!
那周彪故意把众人引到这里,显然是为了方便截杀!故意挑拨,把自己和桑二等护卫分割开,大概是为了避免误伤,要个活口问口供。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做一次黄雀,先看清楚螳螂的真面目再说。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庙宇,供奉的大概是山神或者土地之类的神明,从里到外,都布满了风侵雨蚀的痕迹,人迹罕至。
不过,此刻这里却喧闹得很。
夜幕已经降临,但几根火把将庙里照得有如白昼一般,连暗红色的鲜血,都能看得分明。血从门口、墙缝中缓缓流淌出来,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连王羽都有些意外。
桑二是个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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