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个消遣,哪有哪个主将会在临战的时候看这个啊?幸好没人发现,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下,消息若是传了出去,说不准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呢。
“我说叔至啊,你悠闲成这样,难不成是要改行做名士了吗?”
“唔,是漠杰啊。”抬头见是王墨,陈到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但回应却仍然不紧不慢:“军务已经都安排好了,敌军若至,便按照既定策略抵挡便是,还能做什么呢?我若在营中来回走动,反倒是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话是这么说……”王墨嘴里打了个磕绊,苦笑道:“可你别忘了,现在可是非常之时,你多少也得做做样子啊。”
陈到想了想,反问道:“你指的是那些流言么?”
王墨微微一滞,强笑道:“你也别多心,大家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诶,你瞧我这张嘴,笨得厉害,话到嘴边,就是说不清楚呢?总之,你应该做些什么才对吧?”
“嗯。”陈到低头看看手中的小说,像是认同了王墨的意见,不过紧接着又是一句反问,搞得王墨哑口无言:“那么,我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打消所有人的疑虑呢?”
王墨在心中悲呼一声:这是病啊!没心没肺的病,算是没治了的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时候确实做什么都不大对头。
一直窝在军营里,说不定会被人当做出是图谋不轨,死抓兵权;像现在这样,也会被当做是居心叵测,故意懈怠军务;若是到处找人解释,八成又会被说成是做贼心虚,被怀疑是在四下串联什么的。
反正是怎么都不对,干脆就只做职责之内的好了。这种应对方式,倒是很符合陈到的风格。
“算了,不说这个。”王墨叹口气,放弃了继续劝说,“不过,叔至啊,如何对敌第,你总要有个章程吧?你可是主将啊。”
陈到抬起头,眼中的神色颇有些复杂,迟疑片刻,却是不答反问:“漠杰,你应该也很清楚。这场大战打完后,就不会有太多立战功的机会了……对你来说,这应该是个好机会,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
王墨微微一笑:“说是一点都没有,那肯定是违心之言。不过,我有自知之明,这次的对手,不是我能够应付的,甚至你我合力,胜算也不会超过五成。主公应该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这一仗,曹操肯定会全力以赴,只有攻下高唐,他才能确保胜势。所以,你我要面对的,也肯定不止是一个刘备!别说换将了,不再找几个够分量的帮手都不行,哪有空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啊?”
王墨一直没问过,陈到准备如何处理和刘备的关系。没这个必要,在泗水那一战,陈到舍命断后,已经把性命当做代价,偿还了知遇之恩了,自然没必要继续纠缠不清。
这件事之所以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就是陈到的性格太温吞,很容易给人错觉。明明就是个很简单的人,看起来却像是很有城府似的。
“帮手么,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人,只是我现在这样,却是不好出面。”听了王墨表心迹的这番话,陈到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王墨不是很确定,但他觉得这眼神代表的,应该是感动的情绪。
感动是感动了,不过陈到投桃报李,抛出来的却是一个难题:“漠杰既然有心,不如就负起责任来,出面延请此人,商议对策,并且向军师解释,以免再生枝节如何?”
虽然是难题,王墨却是毫不迟疑的做出了决定:“如此甚好,此事,便包在小弟身上了!只不知叔至属意的却是哪位高人?”
“陆逊陆伯言!”陈到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什么?”尽管王墨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大吃了一惊。
第九三三章锦囊藏妙计
收到贾诩汇报的军情时,王羽刚好率军进抵浊漳水北岸的涅县。
这里已经进入了上党地界。
居太行之巅,叶形最高,与天为党,故名上党,这就是上党之名的由来。这里地高势险,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的长平之战,就发生在上党治所长子城南五十里的长平亭。
正是经过这一战,秦国彻底奠定了对关东六国的压倒性优势,虽然没能趁机拿下强敌赵国,但占据了上党之后,秦国已经拥有了绝对的主动权。
高干、袁谭在逃出冀州之后,一度也有过这样的机会,奈何他们面对的对手太过难缠。以至他们不但没能利用地利上的优势,反而屡屡被徐庶的逆袭打得灰头土脸,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孔明,你怎么看?”王羽看过信,并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一如既往的向幕僚、部将们征询着,身为参军的诸葛亮自然是第一个目标。
“军师等人说的都各自有其道理,”诸葛亮凝眉苦思片刻,沉吟着说道:“德公和承彦先生的眼力毋庸置疑,这些年以来,除了和主公有关的事项,他们商议之后作出来的结论,可说是十有九中。曹操这一回,确实是蓄谋已久啊!”
“嗯,曹操当然不是什么软柿子,和孙策、刘备联起手来,更是如虎添翼,谁小觑了他们肯定会倒大霉。”
王羽深以为然的点着头,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阴谋诡计都是小道,他想赢。终究还是要真刀真枪的打上来,若换成是你,你会如何下手?嗯,子义、子龙,你们也一起来说说。”
“肯定是直取中宫,全力攻打高唐啊!”诸葛亮、赵云都是性情沉稳之人,没有贸然接茬,太史慈却是个不管不顾的。争着抢着叫道:“主公您上次不是说声东击西吗?应该就是这个路数了。他先把刘玄德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放出来搅风雨,然后突然又对温侯下手,这两招使过,我军的三路军就变成各自为战了!”
“东平国那一带本来就被糟蹋得不轻,前阵子的仗打下来,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烟了。若我是曹操,肯定会忽悠孙伯符打头阵。趁着刘备将高唐搅得人心不宁的机会,穿越文远和坦之两军之间的间隙,只带三五日的干粮,用最快的速度直扑大河南岸。”
“孙伯符的兵都是江东来的,熟识水性,即便收罗不到足够的船只。他们也能过河。说不定连现成的渡口都不用,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过去。过河之后,取高唐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太史慈嘴快,却非无谋,心眼转得也很快。点出来的几条,都很有道理。说到了点子上。众将都是颔首认同,连王羽都有些意外:“士别三日,确实当刮目相看啊,子义,你这段时间莫非都用来读书了?不然怎么出谋划策也头头是道了呢?”
“那您看看。”太史慈扬起下巴,很得意的说道:“这就叫与时俱进,主公,您不能总是拿老眼光看人。”
饶是局势紧迫,众将还是被这个活宝逗得好笑。
秦风凑上去,猛拍太史慈的肩膀,嘿嘿笑道:“子义呢,其实本来就很精明,就是嘴笨,是哑子吃饺子,心里有数说不出那种,这几天夜里他一直在读兵书,就等着这个机会,要向主公进言呢!还好主公善解人意,在涅县这里就问计了,不然准把个生龙活虎的子义给生生的憋出病来啊,哈哈。”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个疯子!”太史慈没好气的拨开秦风的手,嚷嚷道:“什么叫就等着这个机会?俺那分明就是效法先贤,先天下之忧而忧,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了呢?告诉你啊,熟归熟,要是乱说话,一样不会和你干休!”
太史慈气急败坏的威胁着,却没有任何威慑力,反倒令得众人引俊不止,哄然笑开了。
就算形势再怎么危急,青州军的军议也很少会有大家都愁眉苦脸,在愁云惨雾中商议的情况。这次的危机特别严重些,本来气氛是有些凝重的,不过被太史慈和秦风这一插科打诨,沉重的气息顿时消散了不少。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子义的推算还是很靠谱的,接下来谁继续说?”等众人笑过一阵,王羽这才挥着手,示意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回正题上来。
“虽说是声东击西,但西线未必就没有麻烦。”第二个发言的是赵云,还是一贯的郑重神色,沉声说道:“若我是曹操,就不会单单将宝押在高唐攻略上,而是尽可能的利用现在的有利形势!首先是河内……”
赵云微一沉吟,视线在众人身上打了个转,在吕绮玲身上稍稍停留了那么一刹那,观察了后者的神情变化后,这才放心的继续往下说明。
“张使君被围在小修武,此地看似安全,实则不然。这里距离黄河太近了,鸿沟、阴沟二水与黄河的交汇处离这里也很近。若是河内之变背后果然有曹操的影子,于毒、眭固就会有所防备,曹军也很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在战场上!”
赵云的声音并不高,但这番分析的分量却十分沉重,众人心中都是骤然一凛,像是突然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上了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沉。
事关自己的父亲,吕绮玲更是花容失色,面容惨淡。再怎么有胆魄,终究也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哪里禁得住这种打击?
吕布军最强悍的武器就是突袭。通常的模式就是由最擅长混战的陷阵营打头阵,趁着敌军没来得及拉开阵势的时候一口气冲进去,搅乱阵势之后。骑兵发动全面进攻,一口气击溃敌人。靠着这一手。这支强军经常能在大范围的迂回作战中,创造以弱胜强的战绩。
但最强的一点同样也可能成为弱点,只要敌人早有准备,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迅速击溃。缠战之间,又有另外的敌人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来个黄雀在后,别说是吕布军,就算是王羽亲自率领的青州精骑。也讨不了好去。
惊惶忧急之下,吕绮玲的那张充满阳刚之气的俏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了无助的神情,被妻子注视着的王羽心里也不好受。吕布的刚愎自用让他万般无奈,曹操的老谋深算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
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王羽只能狠下心。用眼神示意马云騄帮忙安抚,军议则照常举行。
在平陶城与马超盟誓之后,王羽便任由西凉军离去,没做任何限定条件。他的本意当然是以此来隔绝西凉军与曹操的联系,以免再生事端,只要西凉军退得足够远。就算马超得到消息,要反悔也是来不及的。
没想到此举却赢得了马超的认同,认为王羽是个有本事,也有气魄的好汉。所以他以长兄的身份做了主,将妹妹马云騄许配给了王羽。
对此。太史慈暗地里说了不少怪话,认为马超仍然不肯服输。就算仗打不下去了,也要在名分上占点便宜。有了这门亲事,他就可以叫自家主公作妹夫了,这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王羽自己倒是很高兴。
马超会主动要求联姻,至少是认可的表示,政治联姻,和送人质的性质本来就差不多。若是强行要求,马超那脾气说不定会炸刺,他主动提出,那就万事大吉了。
众将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于是纷纷进言。意见虽多,但大致上都是基于太史慈和赵云发言的基础之上,新意有限。
最后,王羽的目光落在了诸葛亮身上。
因为提前预料到了事态紧急,所以王羽没等徐庶的西线军团一起,便率骑兵先行南下了。而且,按照他制定的策略,徐庶、徐晃会在处理好并州事务后,展开西征。
先是合兵一处攻略河东,然后分兵两路,徐晃由蒲坂津渡河,徐庶走陕县,攻潼关,对长安分进合击。
若是中原局势战事顺利,西线军团的进攻就是犁庭扫穴,抄略曹操的老巢,进而切断曹操与益州的通道,以免两边达成实质性的联合。
若是中原战事不顺,西线军团的行动就是对曹操的牵制,就算得了兖州,曹操也不敢放任徐庶、徐晃在他的侧后方搅扰。长安残破已久,士民疲敝,丢了也算不上多大损失。不过,这里的战略意义太大,一旦被徐庶在这里占住了脚,曹操就是两面,甚至三面受敌了。
徐庶等人另有任务,王羽身边的幕僚只剩下一个诸葛亮,在众将没有出挑的意见时,他自然要向其问计。
“臣以为,各位将军说得都有道理,而且,这就是曹操的最终目的,他就是想增加军师的顾虑和推测,最后变得投鼠忌器,进退失据。”
“以目前的局势而言,军师怎么做都称不上是完全之策。若调文远或坦之将军这两路兵回救高唐。难保孙、刘不虚晃一枪,明攻高唐,实掠泰山,乃至青州腹地!亦或长驱直入,直下濮阳。若不救,也不是个办法,因为高唐确实有危险。”
“西线也是同样,温侯轻身入险地,在情在理,我军都当救援。不过,西线本来就只有文则将军一路兵马在,若轻率分兵,又有被曹操趁虚而入的危险。说白了,曹操这一次的策略并不复杂,就是要将手里主动权发挥到极致,可越是这种简单的套路,就越是难破……”
诸葛亮来了个总结性的陈词,虽然年纪还差很多,但看起来已经很有指点江山的千古名臣风范了。
由此可见,人的才能,除了潜质之外,主要还是看所处的位置。王羽提前挖掘出来的这些英才,放到合适的位置之后,很快就汲取到了大量的经验,越来越靠近王羽所熟知的形象了。
对此,王羽乐见其成。
“关键。无非取舍而已。只是这取舍二字说来简单,实际做起来却难。主公从前曾戏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的战局就有这个味道。不怕冒犯的的说,军师其实更适合扮演光脚的那个,结果现在他却被迫要充当穿鞋的,这就是这一次最大的危机所在了。”
诸葛亮对贾诩的评价听起来有些好笑,却没人真的在笑,因为这其中的意义太过沉重了些。
贾诩是草根出身。习惯了居于弱势地位考虑问题,让他以弱胜强,比让他用强大的实力压倒对手要困难得多。
眼下这个局面,想要面面俱到肯定是很难做到,关键是如何才能取舍得恰到好处,这偏偏是贾诩最不擅长的。
善泳者溺于水,恐怕胖子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做为标靶,被其他人当做研究的目标,各种算计吧?
王羽在心中暗叹一声,想象着胖子现在焦头烂额的模样,感慨万千。
说起来,最适合的留守指挥官。其实不是贾诩,而是诸葛亮……历史上的那个完全版的。诸葛亮的特长是精密计算,最适合指挥强势方攻打弱势方。他全力运筹的时候,可以让对方找不到任何漏洞,最终无计可施。
有趣的是。历史上的诸葛亮也被摆在了完全不适合的位置上。明明以算无遗策见长,他的任务却是要带领区区益州。逆袭强大数倍的魏国,饶是他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最后还是功败垂成身先死,成为了无数后人嗟叹的一段伤感往事。
要是历史上带领蜀国逆袭的是贾诩或庞统,世界又将会变成怎样?
“主公,主公?”王羽的浮想联翩被诸葛亮出声打断,众将看过来的眼神都有些沉重,显然是误会王羽也在犯愁,甚至束手无策了。
“嗯,形势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对策没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筹莫展。若是身在兖州,办法倒是很多,以青州精骑的机动力,可以很轻松的策应各方,挫败曹操的阴谋。
可问题是,现在大伙儿还远在上党,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其中还包括了一座太行山!别说助战了,想下达指令都不可能。
即便是飞鸽传书,路上也要消耗三天左右,来回就是六七天!军情如火,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耽搁?遥控指挥根本不可行。
能想到的,也只有加快进兵速度一个办法了。可这也是有限度的。就算补给大部分都由沿途郡县提供,可并州多山,还要经过太行险路,就算是骑兵,速度也没办法狂飙。
何况,急行军对人马的体力消耗都很大,若是赶路太急,肯定会影响到作战时的状态,倒是得不偿失了。
沉寂之中,诸葛亮突然发问:“主公,日前您与臣商讨中原战局时,不是得出了初步结论,然后用飞鸽传书,送了封锦囊回濮阳吗?那锦囊中,莫非……”
“锦囊?”众将闻言,都是精神一振。
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主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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