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吕布了,这个时候放弃,可不光是前功尽弃那么简单。以吕布的虎狼之性,搞不好会被他反咬一口也未可知呀!”
“那怎么办?文烈、伯仁将军先后阵亡,豹骑已经被……总之,现在调勇将回援还算是亡羊补牢,若是再被青州军冲破几道防线,那可就……”
“公仁兄慎言,慎言呐!”
敌楼下传来幕僚们低沉而激烈的私语,曹操却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了此刻,他也止不住的后悔起来,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把许褚和典韦这两大猛将都调去攻城。许褚也是虎豹骑的副将之人,时常会领军出战,若和赵云针锋相对的是许褚,也许形势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了吧?
不过现在说这样似乎也有点晚了。从城内传出的军情显示,许褚、典韦已经攻上了北城楼,正率兵围攻吕布。魏延和高顺的人马被夏侯惇堵在了城下,吕布身边只有曹性和两百不到的残兵,强弱悬殊至此,应该很快就能传来好消息才对。
是暂缓对付吕布,集中力量对付青州军?还是先肃清身后,抓几个活口什么的,回过头来威胁王羽?曹操一时间也拿捏不定了。这种时候能为他解忧的,当然只有郭嘉。
“奉孝,你怎么想?”
“主公,臣以为,城内的残兵已不足为患。而仗已是如火如荼至此,即便抓到一两个活口。恐怕也是于事无补,何况以吕布的性情,他既然血战至今,恐怕也不可能……”
郭嘉稍稍停顿,给曹操留下消化理解的时间,然后语重心长说道::“不如早调精兵良将来援,以免万一啊!”
临阵运筹并非郭嘉所长,但分析战局倒是问题不大。前方形势不妙。而曹营中最能打的几名武将却还都在城里,多少有些本末倒置了。
“……”曹操低头不语,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抬起头来,眼中精芒闪烁:“奉孝言之有理,就这么办罢!”
“呜呜呜……”
听到城外传来的号角声。夏侯惇等人先是一愣,既而都是大吃一惊!
“这是主公要求攻城部队暂缓攻势,撤兵回援的号令?”侯成不确定的看向新主子夏侯惇。
“没错,若非如此,这号角声也不会这么急促!”夏侯惇面沉似水,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可是,王羽的援兵不是刚到不久么,也就是一顿饭的工夫,就打得城外的五万大军难以招架了?这,这怎么可能呢?”侯成一阵心悸气短。心跳得像是打鼓一样,气也有些喘不上来了。
“当初他入濮阳的也不过数百骑而已。结果如何?”侯成慌不择言,一时却是忽略了夏侯惇的感受,令得后者大为不满。
“末……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只是,只是……”
夏侯惇冷喝一声,打断侯成:“行了,少说废话,你带三千人围住高顺、魏延,某亲自出手,去会会他吕布,先让仲康他们回援便是……就这么回复主公!”交代几句,夏侯惇带了百多名亲卫,提着点钢枪,往城楼去了。
在此之前,夏侯惇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高顺和魏延身上,陷阵营这支兵马太难啃了,在巷战之中简直是如鱼得水。要不是使出了无差别射击的绝招,恐怕现在都围不住他们。
在他想来,陷阵营这么逆天的部队应该是特例,吕布军的主力是骑兵,在巷战中应该施展不开,吕布在北城楼坚持这么久,应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才对。知道援军到来,吕布肯定会带着残兵抱成一团死守,以拖延时间,等待城外打出结果,所以典、许才久攻不下。
夏侯惇倒是不会自大的以为,自己能完成典韦、许褚联手都没完成的事。他只是打算调兵遣将,至少能把吕布困在城头,不让主公担心就可以了。
谁知道他这边刚一露头,守军一声唿哨,呼啦啦冲上来二十余人,其中有人呼喝了一声,战刀向前指了指,所有人刀枪并举,猛扑了上来。
夏侯惇虽惊不乱,带着一队亲兵迎了上去,双方立刻展开了激战。
扑上来的这群守军衣甲皆碎,连手中的兵器都是拣来的,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个个如狼似虎,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架势。凭借高超的武艺,夏侯惇快速用长枪捅死了两名敌手,身边的护卫同时也倒下了两个。
阵型一下子露出了缺口,这帮悍卒也立刻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战机,不顾生死地涌上前,将夏侯惇身后,还在甬道上努力向上攀登的亲卫冲了个七零八落。
“弓箭手上来!”夏侯惇惊怒交集,他没想到敌军竟然还有反扑的力量,竟是连城头没登上去,枪法在甬道上也施展不开,被打得步步后退,只能召唤城下的弓箭手助阵。
弓箭手快速抢上前,弓弦响处,数以百计的羽箭升上天空,倾斜的甬道上像是下了一阵雨。
有人被冷箭射中,居然在倒下的瞬间扑向了夏侯惇的亲卫,抱着对方一同栽下了城墙。有人身中数箭,血流满身,却依然挥动着兵器,大呼酣战,力敌数人亦不落下风……这波反扑,竟是就这么将甬道给截断了!
夏侯惇虽然惊异于这些悍卒的凶悍,但他自矜身份,当然不会回身去和一帮小卒缠斗,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转身登上了城头。
和预想的情形大相径庭,城头正在进行的,是一场对攻,典韦、许褚肩并肩的对战吕布的一杆画戟。守军和攻城者也是针锋相对,三百步长的城头上,到处可见捉对厮杀的身影,兵器交击声不绝于耳,怎么看都是势均力敌的架势。
可夏侯惇分明就了解过,城头的吕布军怎么也不可能超过三百,而己方,单是许褚带过来的宿卫就有三百多了!
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呢,看到夏侯惇的身影,许褚竟露出了喜色,大声招呼着:“元让将军来得正好,速来助战!”
夏侯惇差点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法理解,城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吕布在这种时候竟然不采取死守战术,反而发动了反击,而攻势又是这般凶猛。
这一发呆,却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小心!”一支冷箭像是凭空出现似的,与许褚的示警声几乎同时到了面前。箭来的隐蔽,角度也极其刁钻,等夏侯惇惊觉过来的时候,已经没了躲闪的余地,勉强侧了一下身,但终究是没能避过……
“啊!”夏侯惇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他用手捂着左眼,箭杆夹在指缝之中,鲜血涔涔而下!
……
半柱香的时间后,曹操得到了这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夏侯惇伤目之后,依然不肯退后,精神可嘉,但肯定是压制不住吕布了。三大猛将竟是反被吕布牢牢牵制住,即便以曹操的老谋深算,郭嘉的绝顶智谋,一时间也都是失声无语。
“子和,子和,千万莫要令孤失望啊!”最终,曹操也只能望北悲呼,将希望寄托在了另一名族侄身上。
第九五五章箭岚破甲
曹操摆下的雁行阵,除了发挥远程兵种攻击之外,最大的好处就是覆盖面较大,可以用来遮蔽战场,尤其适合限制骑兵的机动力,达到包围敌军,聚而歼之的目的。
但也有一个坏处,就是阵型拉得太开,力量相对不集中,敌军若采取坚决的中央突破战术,便很难抵御。
曹操乃是兵法大家,当然不会不了解其中利弊,但以目前的形势来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现在青州的几路兵马正从各个方向包抄过来,时间就是生命,根本没有给他稳扎稳打的时间。防守稳固的方、圆或冲轭阵机动力都很差,王羽根本用不着冲阵,只要利用机动力来回牵扯,调动,就足以拉出救人的空当来。
等王羽和吕布汇合,从容展开牵制,那曹军这八万大军就真是穷途末路了。
所以,曹操果断摆出雁行阵,就是逼王羽硬拼一场。能击败王羽,甚至擒杀王羽固然是最好,即便不能,也要在这一战中大幅消耗风火骑兵的战力,让对方无力追击。命令骑兵反冲,正是为了弥补战线过长的弱点。
五千轻骑,两千铁骑可不是摆设,就算青州军再厉害,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花费相当的时间才能取胜,之后也无力继续冲击步兵阵列了。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赵云根本没打算多做杀伤,直接来了一招乱阵,然后硬生生在千军万马之中开辟出一条通道来。
开战至今,五千豹骑的伤亡尚未足千。但其战力已经无效化了。既挡不住前面的轻骑,也没办法切断敌阵之间的联系。反倒是和青州军两翼的轻骑混在了一处,使得己方两翼的一万多弓弩手投鼠忌器。
不过曹操还没有绝望,因为轻骑后面还有曹纯的两千铁骑,许褚、典韦虽然被突然发疯的吕布牵制住了,但西凉降将庞德也是一把好手,更是精于骑战。
曹操不奢望单凭铁骑就可以完成阻拦任务,不过铁骑在对轻骑的战斗中应该是占据绝对上风的,他唯一的期望就是不要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曹纯没有辜负曹操的期望。没有急于报仇,指挥着两千铁骑排成整齐的鱼鳞阵,稳步前压,一点破绽都没留下。遮天蔽日的烟尘中,疾风骑兵狂飙如风,虎豹骑的阵列却稳重如山。
“准备……”庞德策马冲在阵列最前方,扬声发令。
在龙山之战被打散后。他本来是要设法归队的,结果还没等他绕过青州军的战线,就得到了马超投降的消息。
虽是父业子承,但庞德对自家那位少将军还真就没多少忠诚可言。他是个思想很正统的人,和同样崇尚传统的马腾相处起来倒是相得益彰,和桀骜狂妄的马超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听说马超已经投降。他二话不说,直接便南下投曹来了。
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不后悔。
士庶之别,上下尊卑,这是世间不可动摇的铁则!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胆敢触动这条铁律,就是他庞某人不共戴天的仇敌!为了维护人间正气。他百死不辞!
“平矛!”虎骑前两排的两百骑兵,都是追随庞德南下的西凉兵。随着庞德一声令下,他们再次祭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戏,两丈四尺超长骑矛如林而起,笔直的指向了对面的疾风骑兵!
在并州,他们吃了败仗。可这一次,他们身上的不再是靠不住的纸甲,而是货真价实的铁甲!而敌军也没有了能排出撒星阵的步卒。
庞德很有信心,这一仗,将成为西凉男儿的雪耻之战!
后队的豹骑同时感受到了前后两面的压力,一个个都是魂飞魄散,慌不迭的往两翼逃开。
骑兵冲阵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速度太快的人会死在敌人的刀下,速度太慢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同袍或许认识你,但同袍的马蹄一定不认识你。
很快,在虎骑和疾风骑兵之间便空旷起来,庞德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的动向。他有些疑惑,下意识的将面甲往下拉了拉,生怕是自己看错了面对铜墙铁壁般的铁骑阵列,青州骑兵竟然在取弓!
他们疯了吗?别说射程力量远逊的骑弓,就算是步兵强弓,在五十步开外,也奈何不了铁甲啊!在两军对冲的时候玩骑射,纯粹就是自寻死路吧?
“准备!”可他的确看到了赵云在取弓抽箭,就在百余步开外的地方,就在狂飙的战马上,一字排开的出白马骑士们动作整齐的抽出了弯弓!
庞德猛地回过神来,的确不是自己花了眼,因为敌军又一次完成了变阵!
“望……”距离又近了十余步,赵云有条不紊的发出了第二道指令。
标准的弓弩指令,是命令射手瞄准的意思。骑射手纷纷搭箭,举起手中弯弓。弓只是半开,扣箭的右手贴近了面颊。
“盈……”这是射击前的最后一道指令,盈,即是拉满弓,如盈月的意思。正是在这时,庞德突然发现了一件怪事,让他惊骇欲绝的怪事!
正常的开弓动作,都是右臂用力,向后拉扯弓弦,可敌骑却是以左手向前推动弓身,一次把弓推满!
庞德年纪虽轻,见识却不差,他知道这种特殊的推弓法。只有那种制作精良,硬得不像话的弓,才需要用这种方法拉开。这和撅张弩是一个道理的,弓硬到一定程度,弓弦就拉不动了,反是推动弓身更容易些。
只剩下一个命令了,庞德的全身都绷到了极点。
再一次的,在龙山之战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笼罩了全身,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敌军的骑射能伤得到身后的铁骑,可这种感觉却如跗骨之蛆一般。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看到,赵云也亲自开弓,平素的微笑荡然无存,透过烟尘,庞德能清楚的看到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注视着自己身后的铜墙铁壁!
那眼神,仿佛呼啸而来的不是跑发了性的战马;不是交叠如钢铁的荆棘;不是热血沸腾下择人而噬的野兽;不是高速推进的墙壁……而是送上门的猎物!
“风!”赵云暴喝出声!
此时两边只剩下了最后百步的距离。两百张弯弓齐振。同样数量的羽箭带起尖啸,扑面而来!再过片刻,另外两百支羽箭被仰天射出,一场毫不停息的箭雨落下,把庞德和他的铁骑彻底覆盖进去。
箭雨,不,或许应该称之为箭岚!转眼间便跨了百步的空间。到了眼前的箭岚,如狂风,如怒涛,无可躲避,无可阻挡!
庞德奋力招架,可心却越来越冷。因为身遭传来的,不单是情理之中的金属碰撞声,还有大量利刃入体的‘噗!噗!’声铁甲,竟然被射穿了!
好容易挡过第一轮箭雨,庞德抽空左右顾盼。发现冲在最前面,由上百铁骑组成的阵列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了。至少有五十骑栽落马下,人马身上都插满了羽箭,尸体堆成了一座山丘。
后军却毫无察觉,中军传来的号角声依然一阵急过一阵,拼命促战。
实际上,现在冲势已成,想停也停不下来了。后军的铁骑没有受到同袍尸体的困扰,也没被箭岚吓住,眼睛直盯着前方,前仆后继的冲上来,冲上来,冲锋的势头越来越猛!
这股大潮不是庞德能挡得住的,他顾不上分析敌人的弓到底有什么古怪,也顾不上思考新的策略,只能顺应潮流往前冲,希望能尽快越过这最后的几十步距离。
然而,对面又传出了新的指令,直接断送了他最后的希望。
“转!”刚进行过一轮杀戮的骑射手们收弓俯身的同时,拨转了马头,斜向跑了出去,把位置留给了身后的同袍。
“望!”
“盈!”
“风!”
号令声声中,箭岚一阵一阵地投射出去,越来越多的铁骑栽落战马。现在不光是庞德,连在后面观战的曹操也发现古怪了,骑射手用的弓箭,不是一般的弓箭,而是能射穿铁甲,匪夷所思的利器!
面对这样的力气,虎骑依然展现除了令人惊惧的斗志,他们无一人后退,奋勇前冲,想依靠勇气越过这道人为的天堑。可任由他们如何催动战马,这短短的几十步距离都仿佛是咫尺天涯一般,怎么都越不过去。
不是他们跑得慢,而是敌人的变阵太快了!
完成一轮射击的骑兵直接向斜刺里抛开,就像是展开的莲花似的,花瓣一层层由里向外的绽放开去,中心的花蕊却迟迟不肯露出真容。
前排跑开,后排齐射,距离缩短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伤亡的速度,只是数息工夫,庞德便痛苦的发现,随自己南下的二百好兄弟,已经死的一个不剩了。
这不奇怪,就算是庞德自己,身上也插了四五支雕翎,虽然无一射中要害,但入肉却都极深。若非庞德仗着过人的武艺避开要害,他现在也应该是遍地尸体中的一员了。
“啊!”他握住了一支射在大腿上的箭,大吼一声,奋力将其拔出。
鲜血狂涌,庞德却看都不看一眼,腿上的伤,影响不到他的战力,但若不看看敌军的箭到底有什么古怪,他真是死都没法瞑目。
这种箭比普通羽箭略长,箭尖呈黑蓝色,冷森森的令人想起某种动物的牙。庞德感觉此箭远比自己平常用的箭沉重,而且箭杆都用油浸过,又韧又滑。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箭头是四棱型的,每条棱两侧都刻有极深的沟槽。
破甲锥!
一个名词浮现在脑海中,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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