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松懈。杨学士若是……”
锡斡井?这地方杨逸知道,离天都山二十来里,杨逸心里呯然一跳,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啊!若是能一举干掉这两名西夏名将,则西夏……
第240章奔袭锡斡井
杨逸才离开环州西大营不久,便又再度纵马进了西大营,而且立即下令穆兰花击鼓聚将。
隆隆的鼓声响声,刘老虎、谢敬亭等人就象闻到了血腥味的狼一样,飞快地冲进了帅帐。
杨逸先是大吼一声:“刘武!”
“末将在!”
“你立即去集合所有骑兵,准备好两日干粮待命!”
“喏!”
种朴诧异万分地问道:“大人,这天寒地冻的,您这是?”
确实,宋军绝大部分是步兵,通常过了十月,就会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因为这时候西北已进入严冬,冰冷的荒原上往往是大雪覆盖,连老鼠都不敢出洞。
在这种时候行军作战,即便轻步兵可以行动,后勤辎重也跟不上,结果只会是饿死冻死,因此西军从未在冬季行军作战过。
而瞧杨逸这架势,必是要大动干戈无疑,杨逸这么做违背了一般的军事常理,难怪种朴大为惊讶。
或许,也正因为有这种共识,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才掉以轻心,带着两三千人就敢在锡斡井窝冬吧。
杨逸一边挥笔疾书,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此刻就在锡斡井,身边只带几千人马,估计他们也和你们一样的想法,认为这寒冬腊月我不宜行军作战,因此极为大意松懈。”
杨逸的信是以密语写成,大宋有一套用于军事的密码,由各军主帅掌握;原理是把一些常用军事术语加以编号后,以某首诗的某个字代替,若是不掌握密码本,你劫下了信件也不明所以。
而且那些军事术语的编号过一段时间会从新打乱重编,作为代码的诗词也会更换,以提高安全系数。
杨逸写好了信再次大吼道:“来人!立即送往泾原路帅司,能跑多快你给我跑多快,误了军情,斩!”
军中信使不敢怠慢,接过信后飞奔出帐。
种朴这时才有机会再度发问:“大人,你打算奔袭锡斡井?”
杨逸答道:“不是打算,是决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现在是西夏最具威望的战将,分掌西夏左右厢兵马,这次斩首行动若能成功,则西夏外无善战之将,内部也很可能再次陷入动荡。
梁太后之前的大清洗,加上许多难民无力安置,已是人心尽失,若是这个时候再失去这两员心腹大将,党项各部极可能会蜂拥而起,奋力反抗,西夏到时就算不土崩瓦解,也会四分五裂,陷入自相混战的泥潭。”
西夏各部现在已经叛乱不休,真失去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确实极有可能如杨逸所料,种朴也不再劝,一抱拳说道:“大人既然已经决定,末将请令,便由末将率军奔袭吧!”
杨逸摇了摇头说道:“种将军,并非我信不过你的能力,此翻情报来原有些特殊,若非亲见我本人,对方绝不会透露半点信息,我军到达锡斡井之前,情况很可能会有所变化,到时还需要对方进一步的情报,因此必须由我率军前往才行,环州军事我就交给你了,在我回来之前,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一切由你作主!”
“末将遵令!”
等刘老虎把骑兵集合好,杨逸可谓是争分夺秒,立即率军向泾原路呼啸而去,扬起的雪花如一片白浪……天空阴郁,大地寂寂,在这样的严冬里,所以的生物都尽可能地减少活动量,泾原路帅司里却是人头涌动,接到杨逸的急信之后,精明如章楶,立即就意识到了其中蕴含着多么重大战机。
仁多保忠与嵬史阿吴是西夏仅存的名将,是西夏二三十万大军信心的来源,若真能成功斩首,必能让西夏落魄丧胆,此举至少可抵得上十万精兵征伐西夏,因此,哪怕就是赔上环庆路和泾原路所有骑兵,那也是值得的。
章楶没有丝毫犹豫,一方面让泾原路的谍报网以最高速运转起来,尽快探取更详实的情报,一方面迅速招集泾原众将。
刚从河东回来不久的折可适,还有种建中、郭成、李忠杰等人,一一齐聚帅司。
没有过多商议,作战任务只有一个:集合全部骑兵奔袭天都山附近的锡斡井;技术要求也很简单:快!准!狠!
随着章楶的作战命令下达,泾原路全部六千骑兵轻装简从,迅速奔赴镇戎军与杨逸汇合,听令于杨逸。
这是一个极为疯狂大胆的作战计划,八千骑兵冒着风雪长途奔袭,不带辎重,不带后勤,彻底违背了军事常识。
胜了,斩掉西夏军中脊梁;败了,八千人马很可能全军覆没。
锡斡井虽然只有几千夏军,防御也很松懈,但不远处的天都山就是西夏的军事重地,驻守着不下于五万的夏军,一但行动提前被夏军发现,杨逸这支人马就等于是去送死。
因此除了快、准、狠三个技术要点之外,还需要注意的就是隐蔽性。
为此,杨逸把八千人马分成五股,除了自己率领的环州军之外,折可适、种建中、郭成、李忠杰各率一队,分散急进。
折家人本就是党项血统,折可适年年去西夏探亲,每次杀得一身血淋淋的回来,论路径没人比他熟。
种建中等人也不差,种家人在西北与党项人斗智半勇,阴的阳的也玩了好几代人了,西夏后宫秘史都不知被他家探听了多少,抄个小路算得了什么?
倒是杨逸的环州军,对泾原路北面的地形不算太熟,折可适便派出自己本家子弟折长敏给杨逸带路。
从镇戎军北出没烟峡后,杨逸一行折道向西,抄石门山附近的小道杀向天都山锡斡井。
鸟静山空、雪满刀弓,盔甲冷若寒冰、北风吹面生痛,战马从林边飞驰而过,震落树上积雪纷纷扬扬,前面折长敏带着大量斥侯探路,清除沿途的一切生物。
杨逸用布条包住面部,只留一对眼睛两个鼻孔在外,座下战马大口大口地吐着热气,昂首狂奔;身后近两千环州骑兵紧随其后,人人都是咬紧牙关沉默不言,除了沉闷的马蹄声,再无其它声响。
大部分士卒还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们要执行的是怎样艰险的任务,但这不要紧,因为杨逸就在队伍最前面,对于环州军来说,杨逸就是灵魂,有杨逸在,赴汤蹈火又何妨?
战争是最磨砺人的,经过一场场大战洗礼之后,环州军无论是战力,还是精神的强韧程度,都以不在熙河军之下,七千对十五万,他们尚能且战且退而不溃,还有什么能让他们畏惧的呢?
这次任务分得很详细,若是到达锡斡井,夏军尚未发觉的话,便由杨逸与折可适、郭成几千人马发动突袭,种建中、李忠杰负责阻击天都山的援军,同时劫住仁多保忠、嵬名阿吴的退路。
若是到了锡斡井临了被夏军发现,则全军冲上,务求速战速决,尽快撤退。
若是还没到锡斡井就被夏军发现,那只能掉头就跑了!
经过一天狂奔,在离锡斡井还有数十多里的时候,宋军细作再次传回消息,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确实在锡斡井,身边大致三千五百人马跟随,未见有异。
杨逸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处,虽然他猜测梁格方为了夺权,给自己的情报不会有假,便那只是猜测,在没有得到己方细作证实之前,他总不免提着一份小心。
现在没错了!全军,锡斡井!
锡斡井是一道大峡谷,西北面的山峰挡住了南下的寒流,冬天这里特别暖和,而且里面还有几个温泉,冬天窝在这里,确实非常享受。
一进入冬季,数十年来宋军从未有过军事行动,加上此处离天都山大营只有二十里,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确实做梦也没想到、宋军会一反常态前来偷袭。
几千夏军根本谈不上有何防备,天刚抹黑,营地里已经是篝火处处,这种冷得掉毛的鬼天气,谁愿在冰天雪地里呆着;火堆旁围满了夏军士卒,一只只肥羊架到了火堆上,一坛坛美酒的封泥被拍开,营地里酒肉飘香,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西夏现在日子虽然过得很艰苦,但再苦不会苦仁多保忠他们,何况如今营里还有一位西夏公主、宜兰公主也来锡斡井越冬,酒食供应自然是非常充足的。
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之间也是各怀心思,但面对梁家咄咄逼人的压力,俩人明智的选择了联合,就象三国时孙刘联手抗曹一样。
大帐前,俩人各提一坛酒,边喝边探讨着西夏局势,梁格方强势窜起,大有当年梁乙逋的势头,而且他终归是梁太后的娘家人,这让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十分忌惮。
嵬名阿吴长鲸吸水般大饮了一口说道:“仁多将军,现在咱们与梁家分掌军政,已势同水火,太后让咱们二人避出兴庆府,显然有偏袒娘家人之意,咱们不得不防啊!不知仁多将军有何计策。”
仁多保忠淡淡地答道:“嵬名将军多虑了吧!梁家都是些什么人,太后还不清楚吗?就算咱们愿意拱手让贤,恐怕他梁家人也撑不起这场面。”
“仁多将军说的是不错,但梁格方等人只怕不会这么想啊!螳螂之所以去挡车,还不是因为螳螂自以为力大无穷,梁格方之流不会去想没咱们撑着,大夏会成什么样子;他们看到的只是你我二人挡了他们的道,必欲除之,好独掌军政。”
俩人正说着,突然感觉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很轻很轻,但传到两人心头却变成了惊雷一般,骑兵!
哪来的骑兵?
第241章让人无语的战果
这样的冬夜,肆虐的寒流足以让西北的荒原成为一切生物的坟场,夏军做梦也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夜晚,宋军竟如神兵天降,即便是名将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也是始料不及。
杨逸他们冒着严寒,在山林雪野里狂奔了一天,只是草草吃了些干粮,几股人马合计掉队近八百人,到达锡斡井时可以说是又冷又饿,而夏军营中却是酒肉飘香,还等什么?干他娘的!
种建中、李忠杰两支人马兜到了锡斡井的另一面,截住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的退路。
杨逸、折可适、郭成三股人马象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没等夏军反应过来,就卷入营寨;简陋的寨栏被狂暴的战马一冲即倒,聚在火堆边的夏军惶恐地大喊着,脸上尽是惊恐万状、不可置信的神情!
“杀!”
杨逸大吼着,奋力催动着战马,乌云盖雪先撞飞了两个夏军,昂首长嘶一声,扬蹄飞跃而起,如天马行空般从火堆上飞跃而过,瞬间又将火堆后的几个夏军踏死,血水脑浆飞溅一地!
后边是穆兰花与刘老虎等人,虽然久闻杨逸在战场上悍勇不输于武将,但刘老虎还是第一次追随杨逸身边作战,亲眼见到这一幕,兴奋得他嗷嗷狂吼起来:“夏狗!我刘老虎来也!挡我者死!杀杀杀!”
“杀杀杀!”
所有的士卒都跟着暴吼起来,风刀霜剑之下忍饥挨冻一整天,这一刻,那暴虐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人人拼命催动着战马,跟着杨逸忘我的冲杀着。
冰冷的长刀映着火光飞斩而出,霍霍刀光如匹练,带出一蓬蓬的鲜血飞洒在雪地上,形成一朵朵妖艳的死亡之花!
一哄而散的夏军被狂暴的战马冲过,凄厉的惨叫如夜枭长啼,杨逸与折可适、郭成就象三股洪流,排山倒海的向前冲去!目标,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的大帐。
虽然宋军来得太突然,但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也不愧是西夏名将,杨逸他们冲到时,仓促间两人竟组织起了上千人的精锐;他们不但没有逃跑,反而暴喝着反冲上来;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清楚,此时不能逃,一逃就真的任人宰杀了!奋起一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老天眷顾的话还可能反败为胜。
两人带在身边的都是夏军精锐中的精锐,许多人连战马刀枪都不及找,抄着一根燃到一半的树枝,竟也敢跟着仁多保忠咆哮着冲上来。
“将士们,今日非死即生!冲!”
杨逸大吼着,长刀一指,率先向仁多保忠冲去,这场突袭战,一但拖久一点,天都山的夏军就会汹涌而来;宋军狂奔了一天,又累又饿,到时绝无可能逃过几万夏军的追杀。
这一点每个宋军士卒心里都非常清楚,拖了是死,那只有暴起拼杀!
他们纵马扬刀飞冲而去,狂暴的洪流遇到岩石,顿时激起血浪千层,撞击声如惊雷炸地……仁多保忠的手下是精锐不错,但仓促间要队形没队形,有些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全凭着两位名将冲在前面,激起的那股狠劲在作战,这注定死得很惨烈。
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也知道这样的结果,他们不指望仓促组织起来的千余人能击败宋军,他们只求能拖延一下时间;哪怕身边的士卒全部死光,只要能拖到天都山的援军到来,就是胜利!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宋军誓死的决心的勇气,杨逸、折可适、郭成几个主将无不是冲杀在前,激励着宋军,夏军支撑不了多久,就被狂暴的洪流淹没,杨逸奋力挥动着长刀劈砍,直冲仁多保忠而去。
仁多保忠的两个近卫齐齐挥刀劈来,杨逸飞快地仰倒在马背上,寒冷的长刀借着闪电般的马速,划过一个近卫的腹部;花花绿绿的肠子,顿时随着鲜血溅飞出来,紧随其后的刘老虎与另一个近卫硬拼一刀,暴厉的咆哮声中,硬生生将那近卫的大刀震得脱手。
“着!”穆兰花娇叱一声,弓如满月,快似流星,只用两箭便将仁多保忠的战马射倒。
前冲的杨逸猛勒战马,乌云盖雪啸啸人立而起,前蹄狠狠的踏下;“呯!”的一声,铁蹄就踏在倒地的仁多保忠那个秃头旁边,溅起的雪泥喷了他一脸,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杨学士威武!生擒仁多保忠!”
“杨学士威武!生擒仁多保忠!”
“杨学士威武!生擒仁多保忠!”
身后的士卒齐声大喊起来,声震云霄,也震破了所有夏军的胆,再也没人敢转身对战。
溃逃,夏军漫山遍野的溃逃着!
杨逸傲然狂笑,长刀一收大喝道:“绑了!花木兰威武!哈哈哈……”
折可适、郭成那边也很快传来好消息,嵬名阿吴也以被折可适生擒,郭成没捞到夏军主帅,却俘获了一位西夏公主。
杨逸等人顾不得高兴,更顾不得追杀漫山遍野溃逃的夏军,这一战目的已经达到,得赶紧撤!立即撤!
杨逸正要着人去通知种建中他们迅速撤退,但传信兵还没出发,已经看到种建中他们退回来了,是被黑压压的夏军逼退的!
杨逸纵马上到高坡望去,不禁暗暗叫苦!
只见北面无数的火把映着雪光,如浩瀚的星海,天地一片通明,初步估算增援的夏军不下于三万,难怪种建中他们根本无力阻击。
若是抛弃种建中他们,自己先逃,这倒可以逃得一命,但杨逸能自己先逃吗?
“杀!”
几千人马在杨逸率领下,飞冲而去,横向斩入种建中与追击的夏军之间!
激烈的碰撞再次激起震天的杀声,但夏军实在太多了,如同一浪一浪的潮水汹涌而来,扬起的刀光仿佛望不到边的钢铁丛林,漫天箭雨交织飞舞着,蝗虫一般疾射过来。
杨逸他们冒头巨大的伤亡接应出种建中他们,正准备亡命奔逃,折可适的战马连中几箭,轰然倒地;郭成一咬牙,把自己的战马让给折可适,大声地吼道:“杨学士,折将军,你们先撤,我来断后,末将的家儿老小,今后就拜托诸位照顾了!”
折可适急声大吼道:“不行!我来断后!诸位先撤!”
郭成道:“再争大家都得死在这里!你们快走!儿郎们,跟我杀!”
郭成交代完后事,毅无反顾地率领他那一支人马,反向往追来的夏军杀去!
主将悍不畏死,士卒们也都眼含热泪,视死如归地追随!嘶哑的喉咙咆哮着,许多士卒掀飞了身上厚重的盔甲,冲上去就与夏军拼命!
杨逸看得热泪盈眶,他一拔战马大吼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杨逸!不会放弃一个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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