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泽独自逃命!兄弟们,跟我来,杀!”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所有宋军士卒高呼着,掉转马头随着杨逸再次杀向敌阵,卷起的雪花如狂龙飞舞,他们很累!他们很饿!
但除死无大事!真豁出命后,激发出来的生命潜能汇聚在一起,足可摧山倒海、惊天地泣鬼神!
杨逸让人把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压在前面,一边凶猛的冲杀,一边大吼:
“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已被生擒!”
“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已被生擒!”
……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本是夏军的精神脊梁,追击的夏军见他们果然双双被擒,不禁胆气俱寒、心头发颤,士气一泄千里。
杨逸带着数千宋军豁出命的冲杀进去,一边是那种舍生忘死的磅礴气势、无坚不摧悍烈;一边是主帅被擒带给夏军巨大的恐慌,杨逸率领数千宋军竟如天神的巨斧,轰然劈开夏军大阵。
夏军从中间被一剖而过,如浪潮般两边翻滚,死伤者无可计数!
杨逸率军来回冲杀,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就是他们最好的肉盾;他们坐镇中军时,可以激起夏军誓死的决心,他们成擒之后,也会给夏军士气造成致命的打击。
在杨逸他们反复冲杀下,几万夏军最终也变成了大溃败!
这回杨逸他们不趁机逃走了,而是漫山遍野地追杀着,仁多保忠与嵬名阿吴被绑在马上,早已绝望的闭上双眼,再不忍多看夏军被肆意追杀的惨景!
一夜激战,宋军损失了一千多人,击溃了数万夏军,生擒西夏两位名将、一位公主,俘虏六千多夏军,夺得马、牛、羊、驼十多万头!
杨逸一声令下,宋军迅速撤退,不是他们不想攻上天都山,实在是没力气了,狂奔一天,拼杀一夜,全凭一股韧劲在支撑着;事实上,别说溃退天都山的几万夏军杀回来,就算押着的这六千俘虏敢暴起反抗,恐怕也够杨逸他们喝一壶的了!
但被杀破了胆的夏军俘虏,就眼那十万头牛羊差不多。
宋军一个人押着一个俘虏、二十头牛羊往回赶,就这样却安然地回到了镇戎军,这说起来是很可笑的。
大概这就是西军与夏军最大的区别吧!
宋夏战争打了几十年,西军无论处于怎样的劣势,都会死战到底,象仁宗年间,一万宋军在长城壕遭遇李元昊十万大军伏击,却硬是战到最后,最后还拉上了等量的敌人垫背。
夏军则相反,西夏全民皆兵的制度,使得它一个弹丸小国也能拥有几十万军队,但也导致了良莠不齐的事实;这种军队只能赢不能输,赢了,他们凶狠的追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输了,立即就变成一盘散沙,再没有回身作战的勇气。
梁太后御驾亲征两回,每回十多万大军都是一遇伏击就崩溃,这就是最好的说明。
正急切地等待消息的章楶,看到杨逸他们这翻模样,也不禁大跌眼镜,本以为能袭杀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谁曾想到,杨逸他们不但擒回了仁多保忠、嵬名阿吴,还外加一个西夏公主;而且一个人还押回一个夏军、二十头牛羊!
这样可笑的编制,竟然能安然回到大宋,简直……简直让人无语!
第242章东坡击鼓.杨逸舞剑
锡斡井奔袭战对西夏的打击,绝不亚于几个月前的环州大战,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双双被俘虏,这等于是打断了夏军的精神脊梁。
消息传到兴庆府,西夏朝野一片哗然,梁太后于朝堂上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仿佛天塌下来了一搬。
西夏的政局再次剧烈的动荡起来,军政权力重新洗牌,将会引发怎样的激变,谁也无法预料,短期内,梁格方一定是最大的受益者!
梁太后已经没有退路,对党项各部一次次的清洗,使她和党项各部再没有妥协的余地,一但失去手中的权力,她只有死路一条!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尽力依靠娘家人,把持西夏军政。
梁家人站在西夏权力的顶端上,但底层毕竟是党项人,你能把西夏治理好也就罢了,可把西夏折腾成这样,党项人对梁家的容忍还能忍多久?
现在大地封冻,不可能发起大规模战争。而且,立即进攻西夏的话,反而容易激得西夏困兽犹斗,梁太后也更有理由把国内矛盾转移向外,毕竟党项各部虽然恨梁家人,却也不想西夏亡国。
因此,急于进攻西夏,反而可能帮了梁太后,就让西夏内部的风暴慢慢酝酿吧!
仁多保忠、嵬名阿吴以及西夏的宜兰公主,都被押回东京去了,朝廷怎么处理还不知道。
杨逸率军回到环州时,提前得到消息的环州百姓扶老携幼,夹道来迎,一个个香闺少女旋抹红妆,呼朋唤友出篱门,踏雪而来看使君,相排踏破篟罗裙;场面之热烈,出乎杨逸的意料,许多少女胆子之大,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人带头,便成群的拥上来,红绸结花挂在他身上、马上,许多冬天里难得一见的鲜果不停地塞给他;一张张或骄美,或朴素、或温婉的花靥,无一不带着羞涩而激动的神情,一时香风阵阵,莺莺燕燕交相辉映。
杨逸不断含笑点头示意,为了不辜负少女们的美意,他将手上鲜果往嘴里塞,正要咬一口,却发现那是一个圆形的胭脂盒,不禁尴尬一笑,这一笑那真是——一笑倾人城!
簇拥在马边的少女们,无不笑折了柳腰身,外围的百姓也都跟着发了一阵阵善意的笑声。
“将士们!全体下马!”杨逸军令一下,随他出征的士卒纷纷跃下战马。
“为报百姓倾城来迎,敬礼!”
包括杨逸在内,一千多士卒齐齐击甲,严整地给满城百姓行了一个军礼,成千上万的百姓自发的躬身回礼,就象田野上的麦浪被风吹动,波浪起伏。
苏东坡带着梅正清这些环州官吏,也全体出城相迎,几大碗烈酒喝得杨逸满脸通红,张口一吐,便是豪气干云!
清娘带着白狼也来了,立于雪地中如一朵婉丽清扬的风荷!
杨逸不顾她挣扎,一把将她抱上自己的战马,杨逸牵马而行,清娘坐在马上显得窘迫不安;杨逸身上还挂着姑娘们戴上来红色花绸,马上也是,这一幕,倒象是新郎官牵马接新娘子过门似的。满城百姓再次发出一阵阵善意的笑声。
清娘羞得满脸滚烫,螓首都低到了胸脯上,心里却渗上丝丝的甜蜜!不时悄悄地瞟杨逸一眼,眸光如秋水横卧!
当夜,环州西大营烹牛宰羊以为庆,城中那些酒坊自发送来大批酒水,杨逸一概先收下,过后再补偿。
苏东坡和一众文官也都来到营中,陈季常与大群城中士绅也都来相贺;杨逸是来者不拒,包括许多前来的普通百姓、州学里的师生,游学环州流连不去的农实秋等士子,全部放进营中,干脆来了个军民大联欢!
一堆堆篝火在校场上熊熊燃烧,逼人的热浪驱散了冬夜的寒气,那些参与这次奔袭战的士卒被围在中间,给大家讲述这场经典的骑兵突袭战例。
这场奔袭战违背了普通的军事常理,但也正因为它违背了常理,将八千人马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才成为经典!
士卒们每讲到紧张之处,听者无不凝神屏息,紧张得手指发白,讲到杨逸高喊“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然后奋身杀回敌阵时,许多人都是眼含热泪,胸中如压着块垒。
待讲到宋军以决死的勇气,冲溃数万夏军时,便会暴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整个大营里欢呼声,惊叫声此起彼伏,严冬的寒潮被人们的热情驱散了!只剩下热火朝天的欢庆场面,军中伎人在火堆边踏歌而舞,琴瑟笙歌无休无止,成只的牛羊在火上烤熟后,执刀之人片片割下,分与大家,众人围在火堆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杨逸是这场突击战的发起者、执行者!更是受到众人热烈的追捧,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军中众将、衙中官员、城内士绅,学中士子,无不纷纷上前敬酒;严格算来杨逸不是武将,他状元出身,为政为文无不令人佩服,如今在军事上也是成就斐然,也难怪无论是文官武将,皆推崇倍致了!
便是苏东坡也连灌了杨逸三杯,他须发萧萧,神情豪迈,放声朗笑不止,陈季常在旁边击碗高歌: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如霜,又何妨……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粗犷的嗓音抑扬顿挫,四周的士子都跟着高声和应,熊熊的火苗翻卷着,不及众人和应间汇聚起的热情高,大家且饮且歌,且歌且舞!
如此热烈的气氛,杨逸放开胸怀的喝,却急坏了前来照顾他的清娘。
见他被灌得摇摇晃晃,还豪气干云的酒来杯干,清娘忍不住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劝道:“杨大哥!你别喝那么多了,酒多伤身,你听人家的,少喝一点嘛!晴儿姐姐让人家来看住你的,等下……”
杨逸吐出满口酒气,哈哈大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清娘啊!大……大锅我今天高兴,你就让我喝个痛快吧!”
清娘还想再劝,陈季常这时已经朗笑着说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杨使君此言大善!既如此,就请杨使君对酒高歌一曲如何?”
陈季常喊完,四周无论是士子还是兵将,都跟着大声叫好,声浪如潮!
“好!且听我歌来!”杨逸酒酣耳热,这等热烈的气氛之下,他也是豪情万丈!
呯!他再拍开一坛烈酒,举坛鲸饮一翻,然后随手将酒坛往火堆一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喝道:“剑来!”
醉眼朦胧间,他也没看清是谁把剑塞到他手里,抄过长剑向前徐行数步,霍然拔剑,左手二指一抹剑身,大袖挥动,剑光飞舞间只听他放声高歌: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光这满带铿锵之声的两句,就赢得了喝彩如潮,满营的人围了过来,看他舞剑狂歌;“咚!”的一声鼓响,却是苏东坡不顾规矩,亲自击响军中大鼓,豪笑着为杨逸助阵。
满营军民的情绪被彻底激发了出来,杨逸高唱一句,他们就跟着唱一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杨逸舞剑没有太多的套路,但带着醉意纵横捭阖,自有一翻豪迈旷放,只听狂歌再起: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最是那些士子,听完这首破阵子上阙,激动得弹冠而起,高声和唱,跟着无羁的乱舞起来;就连一直担心着杨逸的清娘,也是两眼直冒小星星,她对杨逸本就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这会早忘乎所以了!
苏东坡的鼓声渐急,仿如秋日沙场上点兵时的鼓声,杨逸右脚回旋间扫起一片雪花飘洒不定,剑光随雪花划过,晃头再度狂歌: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弹剑笑此生!
“好!好个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苏东坡满脸酒红,双拳猛击战鼓,放声畅笑不止,他本是豪迈性情,这等场面最能激起他的热情,须发飞扬间,浑不象六十老翁!
杨逸收剑,而满营的高歌声却不止,你甚至再分不清是谁在舞剑狂歌,因为所有人早以乱舞不止,有些喝多的,倒在地上仍高唱个不停。
满营军民围在一个个火堆前,踏歌而舞,彻底变成了一场无拘无束的狂欢,北风吹不透,夜寒侵不入;杨逸牵着清娘的手,也加入到了踏歌的行列,而牵着清娘另一只手的却是农实秋!
杨逸醉眼朦胧,没看到农实秋都快乐疯了;
不管别人如何,农实秋这厮终于有机会一牵心中女神的手了,或许心里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但胸中快乐和满足怎么也抑制不住,唱得嗓子都哑了,他还在干嚎着!
大营中的狂欢传到城里,无数的百姓争相来看,很快整个环州城都变成一片欢笑的海洋。
地无分南北,年不分老幼……呃!反正就是全城狂欢!
一年来,环州取得了一场场大捷,百姓的生活一天好比一天,人们这种欢庆的心情早以压抑了许久;今夜无意间被触发,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就连青楼里的姑娘都纷纷拿出乐器,临窗演奏,当街而舞。
一盏盏灯临门挂起,一阵阵爆竹声,一片片笙歌唱!一条条彩袖凌空舞,一夜欢歌上夜空
第243章河西是个好地方
天涯节序匆匆,离年关还有十天,官府开始封印放大假,要到次年正月二十才重新到衙办理公务。
一个月的长假,官员们可以回老家探亲祭祖,也可以走亲访友联络感情;当然,更多的人会去拜会上官,或进京,谋求晋升之阶。
如录事参军梅正清,放假第二天就往东京去了,去之前给杨逸送来大堆礼物,杨逸知道他的意思,梅正清此人他看着不错,梅正清平日掌州印,挺配合自己,能力也不错;自己很少署理州里的细务,梅正清能做到不欺不瞒,将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杨逸对他一直挺满意的;便拿些礼物,让他帮着捎给老丈人苏颂。
梅正清连连道谢,小心地收好杨逸让他捎带的礼物,高兴地去了!
杨逸哪儿也去不了,十三娘已经怀胎九月,估计正月就要分娩,杨逸天天象宝贝似的守着她!
苏轼也老实在环州呆着,倒是他两个正妻所生的三个儿子苏迈、苏迨、苏过齐来环州探望乃父。
长子苏迈是苏东坡第一任正妻王弗所生,苏迈已经三十八岁,元丰四年对试策进士第。历任饶州德兴尉,河间县令等职,前两年苏轼贬惠州时,他便散居宜兴,一直至今。
次子苏迨二十七岁,元祐中以父荫授承务郎,现在是河北西路林虑县尉。
苏东坡第一任正妻王弗年二十七而卒,后苏东坡续娶了王弗的堂妹王闰,王闰在苏东坡贬惠州前也去世了。
三子苏过便是王闰所生,年二十五,本来他一直跟随苏东坡身边照顾,王闰过世后他只得回去为母守孝。
三人到环州后,第二天便一齐来拜见杨逸,三人年纪都比杨逸为长,却都对杨逸执礼甚恭,这无关官位,苏东坡被贬岭南惠州,是杨逸帮着说情,才得以调回来的。
身为人子,他们对杨逸感恩不足为奇。
苏氏三虎,季虎最怒。老三苏过最相乃父,才思也最为敏捷。
但总体而言,他们的思想都受苏东坡影响,偏于守旧,杨逸与他们之间没有多少共同语言,闲叙了一翻便作罢。
杨逸倒是最喜欢王朝云所生的苏遂礼,虽然他在苏家没什么地位,今天连和兄长同来的资格都没有;但苏遂礼只有十三岁,思想还没有定型,几次接触之下,杨逸发现苏遂礼似乎更偏向于新政,这让杨逸对他一直很感兴趣。
小妾生又如何?俺还是外室生的哩!首相章老头也是他爹与乳母所生,俺们是一路嘀!遂礼加油!哈哈哈!
送走苏家三虎后,杨逸带着一脸笑意回来,清娘刚好从书房出来,见他一脸带笑忍不住问道:“杨大哥,何事这般开心?”
杨逸对她眨眨眼,笑道:“不告诉你!”
“说嘛!杨大哥说嘛!”少女一身紫色貂裘,带着一缕幽香扑了过来,缠着杨逸要他“坦白从宽”。
杨逸顺手揽着她的香肩调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说出来怕吓着你!”
“唔!那……还是不说了!”
这丫头过了年也十四了,身子象春天的柳条儿,噌噌直长,一条墨绿色的长襦裙衬得她袅袅婷婷的,眸光似水婉丽而清扬,小胸脯儿也微微鼓了起来;每次看到她那诗书浸润的清姿雅态,杨逸总不免想起李后主的半阙《长相思》: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清娘越是长大对杨逸的依赖感越是强烈,这年龄她什么都懂了,但平时还是毫不避嫌的依在他身上,其实也没什么避嫌的了,杨逸经常把她顶在肩上满院跑,俩人的亲密程度有时连十三娘都暗叹不如。
“对了,杨大哥,你那首破阵子,我求苏大学士手书后,拿去装裱好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清娘抱着杨逸的手臂,一脸娇憨地问道,她不但收藏金石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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