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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离开后,清娘忍不住问道:“杨大哥,你不相信小二哥说的话吗?”
“什么话?”
“就是官吏收税时营私舞弊之事啊,我看小二哥不象说假话,杨大哥你不管管吗?”清娘心地善良,自是不忍见这种害民之事,阿黛拉也差不多,都看着他,希望他站出来惩治不法。
杨逸洒然笑道:“清娘,杨大哥不是不想管,但这大斗进,小半出的现象,是不可能杜绝的,天下那么多官吏,你能盯着几个?
这些年朝廷三令五申,也征办了不少官吏,但想就此根除这种积弊,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你们是不知道,小二哥说的这些已经是好的了;
以前地方官吏加征损耗时,有的加征额度是正税的五成,少也有两三成,加征一成可以说是大清官了。
因为谷物入仓后,确实难免有所损耗,若都按税额征收,官员就得自己掏钱补上损耗造成的亏空,在此等情况下,你想杜绝他们加征损耗是根本不可能的。”
清娘想了想说道:“那朝廷可以给地方官一个耗损的额度嘛,只要损耗在这个幅度内,就不算他们亏空,这样就不用迫使地方官员把损耗转嫁给百姓了。”
见清娘锲而不舍,杨逸不禁苦笑道:“清娘,首先,给地方官府一个损耗额度。这一点在朝廷上很难通过;
第二,你给了一个损耗额度。地方官员未必就不会向百姓加征损耗了,关键还在于监督无法面面俱到。主要还得靠地方官员自身的道德来约束;
打个比方,天下这么多州县,难道一到征税之事,朝廷就要派出成千上万的官员去监督地方官吏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能做的只有严惩那些横征暴敛的官员,加以震慑,让地方官不至于做得太过火,除此之外,谁都无能为力。”
清娘听了有些泄气。小嘴儿微微噘着,杨逸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清娘别这样,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贪污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杜绝的,以前不行,以后也不可能;
只要总体上百姓能安居乐业,这就是太平盛世了,从刚才小二哥的话,你应该也能听出来。百姓现在过得还不错,至少比以前好多了,清娘就别再为这些细枝末节伤神了。”
清娘皱了皱小鼻子,向他做了个鬼脸。逗得杨逸又是呵呵直笑。
歇息了一个时辰之后,杨逸一行再次起程南行,此地离毫州还有二三十里。晚上到达毫州城不成问题。
路边已经有百姓在翻耕田地,有牧童在地野间追逐着黄蝶。嬉戏的笑声远远传来,让人不禁会心一笑。
阿黛拉俏颜丽色。婉约娉婷,身上醉人的体香让杨逸有些心猿意马,他斜卧在软软的垫子上,趁着清娘赏看车外的春光之机,一手伸向阿黛拉香臀轻轻抚弄,阿黛拉担心清娘发现,不敢稍动,一抹嫣红浮上脸颊,让她更加清丽动人。
正当杨逸要进一步行动,清娘突然转过头来,俏生生地笑道:“杨大哥坏死了。”
呃,清娘背后长了眼睛不成?
杨逸发愣间,阿黛拉羞得扑在软垫上不敢抬头,清娘这丫头被宠坏了,一向不缺俏皮的一面,她抱住阿黛拉的杨柳腰笑道:“公主殿下,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杨大哥他不敢欺负.............”
杨逸不等她说完,立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清娘,敢坏我的好事,看我怎收拾你。”
杨逸说着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翻身将她压在下面,随即吻上她那红润的樱唇,清娘挣扎不开,只得任他拥吻,她人美如诗,身上的肌肤细腻如玉,让人爱不释手,盈盈的酥胸大小适中,形态优美,确手生香。
好在杨逸适可而止,没有太过分,但等杨逸放开她时,清娘已是浑身无力,盈盈的酥胸急剧起伏着,娇美之态笔墨难以形容。
“清娘,看你还淘气不?”杨逸坐起身笑问道。
这下阿黛拉不羞了,轮到她掩嘴偷笑起来,清娘不依了,一双粉拳往杨逸胸口不停地捶打着。
三个正在玩闹,车外突然传来小白一声长嗥,接着听到护卫大喝着:“公子小心,林中有埋伏。”
杨逸闻声大诧,毫州不远了,这地方竟然有伏击?
他匆匆从车里抽出自己的大马士革宝刀,将清娘和阿黛拉往软垫上一压说道:“你们乖乖在车上躺着,不许坐起身,更不许伸头出去张望,听清楚了吗?”
“杨大哥........”
“清娘别说话,一切有杨大哥解决,你只管听话躺着就行。”
杨逸说完迅速出了车厢,跃上自己的战马,此处道路从一片树林穿过,林木虽然不是很稠密,但埋伏百十个人,在林外是看不到的,此时林中冲出上百个汉子,其中有二三十人背着弓箭。
杨逸随行的八个护卫中,有六个冲了上去,还剩下俩人护在车边,伏击之人有弓箭,正在朝小白放箭,小白被逼得躲进了树林里,形势对杨逸一方颇为不利..................
第755章要嘛不做,要做做绝
因为有小白在,伏击者被提前逼了出来,杨逸粗略估计,对方离马车还有六七十米远,大多数人没有坐骑,乱糟糟地冲出来,大眼一看大概有上百人,很象劫道的山贼,却又分明看到有人穿着捕快服。
确定对方并非山贼后,杨逸暗松了一口气,但为了避免误伤着清娘和阿黛拉,他吩咐车夫迅速掉头暂避。然后才对冲上去的护卫喊道:“喊话,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本太傅动刀子。”
护卫得了吩咐,立即齐声大吼:“尔等听着,这是当朝杨太傅...............”
“给我射!给我射!死活不论,快射。”护卫们的话还没喊完,就听对面传出一阵暴虐的声音,不是那魏风是谁,只见他一脸狰狞,歇斯底里地大叫着,随着他的吼声,一阵弓弦响起,二三十支箭羽飞射而来。
杨逸为之大怒,“锵!”的一声拔出大马士革宝刀,将面前的一支箭矢拍飞,然后大吼道:“跟我冲!”
杨逸吼完,一夹马腹,乌云盖雪长嘶一声,快若离弦之箭冲出,六名护卫紧追其后,一边冲一边大吼道:“尔等听着,这是当朝太傅、宁国公的车驾,尔等袭击杨太傅车驾,已是罪大滔天,还不快快放下武器,否则杀无赦..............”
对面冲来的人马听了护卫的大吼,有些人犹豫了起来,对方打伤知州和司理参军家的衙内是不错。若是匪徒犯事,射死就射死了。但对方竟然自称是当朝太傅、宁国公,他们能不犹豫吗?
宁国公是谁。这天下几人不知?那可是连灭数国的人物,向他放箭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吗?
“狗屁宁国公,宁国公出行,肯定是随从无数,兵将开路,岂会是这般模样,别信他们,他们不过是吓唬人,他们是流窜的悍匪。快射啊!谁敢不听,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快射!”
魏风继续狂喝着,他和郑秋在亳州横行霸道惯了,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郑秋断了一条腿,他被打落了两颗门牙,还差点被小白咬断喉咙,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加上他确实不相对面就是什么宁国公。他老子不过一个知州,每次出行还都是鸣锣开道,公差高举“回避”、“肃静”的开道牌子,若真是杨逸出京。岂会连官服都不穿,只带几个“喽罗”?
他带来的一伙人中,有官差。有家奴,有街头恶霸。五花八门良莠不齐,这是他回城之后匆匆纠集起来的人马。
那些官差还有些顾忌。那些家奴和地痞恶霸听了魏风的怒喝,可不管许多了,立即又开始放箭乱射,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反正天塌下来有魏大衙内顶着呢,
转眼之间,又是二十多箭射来,杨逸等人伏身在马背上,以刀拨箭,猛催战马,一个护卫格挡不及,左臂上中了一箭,鲜血顿时染红了一条手臂,也染红了杨逸的双眼。
“杀无赦!”杨逸冷森森地暴喝了一声,护卫已经报上名号,对方还敢放箭,到了这种地步,管他是天王老子,杨逸也要当场斩杀再说。
乌云盖雪在他一再催动下,已快若闪电的速度狂奔疾冲,几十米距离,在战马全速冲击之下,也只够对方放一箭;
没等对方放第二箭,六骑战马已经象一股疾风般冲入乱糟糟的人群之中,冷森森的刀光划过,一蓬蓬鲜血暴喷而起,人群间传出一阵惨厉的嚎叫,转眼之间便倒下五六人,余者吓得哭爹喊娘,顿时作鸟兽散。
杨逸别的不管,只顾催动战马向魏风冲去,这位平日里横行霸道的衙内,见杨逸飞冲而来,脸上不知是吓的还是恨的,苍白而狰狞,竟然也催动战马,厉喝着向杨逸迎来。
对这种死不知悔改的人,杨逸绝不会再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乌云盖雪受他用力一夹,突然长嘶一声,四蹄腾空而起;
杨逸手上的新月宝刀随即匹练般劈出,“噗!”的一声,魏风一颗头颅凌空飞起,无头的尸体鲜血暴喷不止,被马匹带出数步远,才摔落马下。
“娘啊.........”
魏风被当场枭首,死状惨不忍睹,随他而来的一伙人无不吓得面无人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亡命地往树林里奔逃着。
杨逸不会在这些人身上多费力气,他替那中箭的护卫取出箭头匆匆包扎一番后,让人将魏风的头颅包起,自己换上官服,立即往亳州急奔。
魏风和郑秋惹到他头上,在路边酒肆时,他已经给过对方一次机会了,可惜这世上从不缺不见不棺材不掉泪的人,魏风转头又立即纠集上百人过来,亮出身分后,竟然还敢放箭射人,事情到了这一步,杨逸绝不会再善罢甘休。
收拾完儿子,这死仇已经结下,老子自然不能放过,要嘛不做,要做做绝!
杨逸带人一路奔驰,快到亳州城时,遇见亳州一众官员带着上百兵丁捕快匆匆赶来,惊起尘土飞扬,接近时,杨逸看到萧忆也在其中。
杨逸派萧忆入城,本是想敲打一下知州魏尚和司里参军郑渠,让他们约束一下儿子,少他娘惹事,但现在用不着了。
亳州一众官员慌忙下马,一齐作揖拜见杨逸,最前面一个穿着四品官服,五十上下年纪,身材高瘦,脸容清癯,长须飘飘,带头朗声说道:“下官亳州知州魏尚,携亳州官员恭迎杨太傅,杨太傅驾临亳州,下官等有失远迎,还望杨太傅恕罪。”
魏尚心绪不宁,脸上尽量装作镇定的样子,儿子带人出城的事他已接到秉报了。正为此心急如焚,见杨逸安危无恙。他才暗松一口气;
但当他看到杨逸身边的护卫有人受伤,衣衫染血时。一颗心又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上,只是在没有弄清事情脉络之前,他也只能强作镇定了。
杨逸骑在马上,冷冷地从一干官员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魏尚身上,他略一示意,“啪!”的一声,身边的护卫将魏风的头颅扔到魏尚脚下,那人头双目怒睁。狰狞之极,亳州众官不由得纷纷惊呼,连连后退。
杨逸冷声喝道:“本官代天巡狩,不想在这亳州地面上,先是受人羞辱,接着遭遇伏击,九死一生,好,真好。本官没有死在疆场上,却险些丧命于这亳州地面上,本官倒想问问各位,亳州还是不是大宋治下?是不是大宋国土?嗯?”
亳州一众官员吓得面无人色。杨逸这话说得太重了,这和说他们谋反没什么分别。
杨逸是什么人?他代天巡狩地方,在亳州地面上遭遇伏击。这可谓是惊天大案啊,不管事情始末如何。作为亳州官员,谁能脱得了干系?
魏尚见了儿子的头颅。再被杨逸一番冷喝,再也站不住,双脚一软,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伏首道:“下官教子无方,冲撞了杨太傅,罪有应得.............”
“教子无方?”杨逸喝断他道,“一句教子无方你就想掩盖自己的罪行了吗?本官代天巡狩,若无你指使,你儿子魏风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怕也不敢伏击本官,来啊,给本官将此獠拿下!”
杨逸的护卫接令,飞身下马,不由分说将魏尚擒住,双手反展困绑,嘴巴也塞了起来,魏尚挣扎不得,话又说不出,呜呜地唤着,脸色一片乌青。
杨逸懒得多看他一眼,再次冷喝道:“谁是司理参军郑渠,还不给本官站出来!”
双是扑嗵一声,一名四十来岁的官员跪倒在地,涕泪俱下的说道:“杨太傅,下官有罪,下官.............”
“绑了!”
护卫们再次冲上去,将面无人色的郑渠也绑了起来。
杨逸雷厉风行,绝不带水,还是那句话,要嘛不做,要做做绝。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今日若不干净利落地将对方收拾清楚,将来你就等着被毒蛇狠狠地来上一口吧。
他拿下魏尚、郑渠二人后,立即率众进城,升堂审理,亳州一众官员谁也别想跑,若不想牵涉进“伏击天使”一案,就老实把魏郑二人的阴私事供出来吧!
见识了杨逸的雷霆手段,兹事体大,亳州众官自知若不“戴罪立功”,杨逸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只想着尽快和魏尚、郑渠撇清关系,于是纷纷将魏郑二人过的不法之事供述出来,这不审不知道,一审还真吓一跳。
魏郑二人通过巧立名目,贪污官银不下十万贯,草菅人命之事也没少干。
魏风、郑秋二人平日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儿子如此猖狂,杨逸料定魏尚和郑渠二人也肯定不是什么清廉的官员,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二人贪赃枉法之事如此之多,有些简直是令人发指。
比如郑秋强奸一卫姓女子后,郑渠出面帮着擦屁股,让儿子纳那卫姓女子为妾,同时给卫家五十贯钱,此事若就此了结也就罢了;
结果那卫姓女子进郑家没几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卫家人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被郑秋打死的,于是上门理论,结果卫氏夫妇俩被郑秋命人打成了残废。
郑渠一不做二不休,以卫家父女里应外合,盗窃郑家财物为名,将已经残废的卫氏夫妇打入大牢,最后夫妇俩双双死在牢中。
凡此种种,不一是足,杨逸本来只打算把魏郑二人发配到怛逻斯去找杨时聚聚,查到这些罪证之后,杀意顿时盈满心头。
第756章大宋的钢铁产业
魏尚、郑渠二人在牢中双双畏罪自尽,让杨逸大觉无趣,下令籍没两家之后,便将案件移交淮南西路提刑司审理;
此事肯定会在朝堂上引起很大的震动,但杨逸有理有据,并掌握了魏尚和郑渠二人大量不法证据,不管朝堂百官如何看待此事,杨逸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此事完全是一个意外,他出京本来是打算低调做人,只看不做,发现什么问题便上报朝廷,由朝廷来处理的。但魏风向他动刀,这等于是触动了他的逆鳞,才会行此雷霆一击。
雷厉风行地处理完此事后,杨逸在亳州不再逗留,突然折道向东,直奔徐州而去。
杨逸前往徐州,主要是为了巡察这里的冶炼业。
大宋的冶炼业空前发达,朝廷对金银铜铁铅等矿冶一直非常重视,从杨逸手上掌握这的些数据就可见一斑:
宋初,全国共有矿冶二百零一处。
英宗时增加到二百七十一处。
仁宗皇祐时,朝廷每年得金一万五千零九十五两,银二十一万九千八百二十九两。
铸钱用的铜,由官府严格控制。仁宗皇祐时,年收五百一十万零八百三十四斤。
英宗时,增至六百九十七万零八百三十四斤。
神宗时,更增加到一千四百六十万五千九百六十九斤。
铜钱需要铅、锡混合铸造。仁宗皇祐时,铅年产九万八千一百五十一斤,锡三十三万零六百九十五斤。
英宗时。铅增为二百零九万八千一百五十一斤,锡增产一百余万斤。
神宗时。铅更增加到九百一十九万七千三百三十五斤,锡两百三十二万一千八百九十八斤。
而作为重中之重的治铁业。更是不在话下,全国铁矿冶有上百处,仁宗皇祐年间,全国每年得铁七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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