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个人说的虽然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苗安疯了!
杨逸也没想到装神弄鬼这么一吓,竟将苗安吓疯了,他配给苗安喝的那些药物,确实能让人看到某些现象后、在心里加倍的生成幻觉,比如他逼供苗安时,就象催眠一样,只要他稍一提示,苗安就会把做过的那些事自然的说出来。
现在就看韩碧儿他们三个了,只要不露出什么马脚,这事怎么也不会查到杨逸身上。
提刑司的人到钱塘县衙一查,很快就顺着线索找到了韩碧儿的小院,昨夜那两个跟随苗安来的仆役还蹲在小院外,象霜打的茄子一样,心里正在埋怨着,苗安在里面风流快活一宿,竟也不传个话让他们回去,或进院去,两人又不敢走开,心里正委曲的要命。
直到提刑司的人找到他们,才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愕然中与提刑司的衙役扑进韩碧儿的小院,却见两个丫环晕倒在廊下,韩碧儿晕倒在床上。
她们是真晕,或者叫‘沉睡’,杨逸怕她们装得不象,给她们配了些近似安眠药的药水,让她们服用。
三人被叫醒时,也都是满眼恐惧,见人就说是鬼!跟苗安很相似,但好在她们很快安定下来,恢复得比较正常,只不过,嘴里还总是神神叨叨的,一个劲地说着昨夜看到的恐怖情景。
衙役们要把三人带回衙门问案,三人二话不说,飞快收拾一些细软之后,反而催着衙役快走,仿佛到衙门去让她们觉得更安全一些。
衙役们今早在苗安身上亲眼见到了那诡异的一幕,加了三个女人众口一词说昨夜这院里闹鬼,别提了,这些衙役也个个觉得这小院似乎变得阴森无比,耳边老觉得有异响传来,他们再次挤成一堆,硬着头皮里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异常就是异常!反而心里悚得慌,最后一群人几乎是争着拥着跑出小院的。
第一卷第015章尘埃落定
韩氏三人被带着提刑司衙门后,余应贤将三人分开,分别讯问,得到的结果却是一至的:苗安寅夜以公务为由,进入韩氏的小院,这一点从苗安两个随从那里也得到了证实,毕竟他们也不好说自己主人就是半夜去敲寡妇门,当然只能说是因公务上门了,问题是只要不傻,就知道苗安以这样的借口,闯入韩氏家中是打什么主意。
接着蒙面的道士入室打劫,得知苗安的身份是钱塘知县后,用刀逼苗安把做过的枉法之事交待出来,打算以此长期向苗安勒索钱财。
再接着女鬼出现,与道士斗法,道士输了,逼得翻墙而逃,三个女人也被吓晕了,后事不知。
知县夜里去敲寡妇门,已经是奇闻异事了,可接下来一样比一样奇,打劫的道士,惩罚贪官的女鬼,一一出现!这简直是天方夜谈。
若是平时,余应贤一定认为韩氏三人在说谎,但他亲眼见到发生在苗安身上那诡异的一幕后,却不由得他不信了。
另外三个女人说起昨夜的事,虽然依旧心有余悸,脸色发白,但三人的口供在细节上也对上无差。关键的一点是,苗安登门是临时起意,韩氏等人事先并不知道,即使她们想安排这一切,应该也没有作案时间。
得知苗安情绪稳定一些后,余应贤又让人把他带到大堂来,苗安虽然没有再大叫大闹,但依然缩缩闪闪,眼神中总充斥着一种惊惧失魂的样子,傻傻愣愣的;余应贤请郎中来看过,郎中除了开些安神药外,也无法可想。
“苗安,昨夜的情形到底如何?你与本官说说可好!”余应贤怕再吓着苗安,语气放得极为平缓中和。
“昨夜……昨夜……”苗安傻愣愣的,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余应贤只得缓慢的提示:“昨夜你是不是去了湖清坊韩氏的小院?”
“去了小院……去了湖清坊……”
“在韩氏家里,可是有蒙脸人拿刀威胁你,让你招认枉法之事?”
“蒙面人……蒙面人是道士,他……他会说天灵灵地灵灵……他……和女鬼斗法,他,啊!鬼!女鬼……女鬼啊,鬼啊……”苗安突然看到大堂里的韩氏,顿时失声的大叫起来,四处乱躲,样子惊惧已极,见人就说是鬼!衙役们抓都抓不住,最后躲到余应贤的公案下缩成一团。
余应贤也无心再问了,从苗安断断续续的话来看,与韩氏她们说的基本一致,问题是,这世上真的有鬼?
这时韩氏主动提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要求,只见她心有余悸的上前道:“提刑大人,这案情未明,可否将民妇三人收押在提刑司衙门里。”
普通百姓对衙门总是畏惧,恨不得绕着走,韩氏却提出这样的要求,余应贤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韩氏忐忑不安地接着说道:“民妇听说,衙门里有官神把守,脏东西不敢进来,所以民妇恳求提刑使大人,就把民妇先收押在衙门里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的脏东西?本官就不信邪了。”余应贤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越发觉得韩氏三人是无辜的。
韩氏被这么一喝斥,不敢再说话,余应贤一头乱绪,有些无力的摆摆手,让韩氏他们自己找地方先安置着,随时听候衙门传唤就是。
苗安是冯国顺一系的人,趁这个机会查一查苗安,说不定能让冯国顺喝一壶,心思一定,余应贤按苗安那份供词所示,让衙役们立刻按图索骥,先把苗安枉法之事查清再说,不管苗安是不是真被鬼吓疯的,若这这份供状上的罪行都是真的,那苗安就是罪有应得。
最先被提审的是苗安的幕僚习种秋,还有苗安的儿子苗节,因为苗安供状上有一件事就是因苗节调戏一个李姓女子,女子的父亲上来阻拦,被苗节打成残疾,苗安利用知县的身份把事情摆平了。
习仲秋自然是抵死不认,苗节这个衙内却经不起余应贤威吓,很快将事情原原本本交待了出来。
就在此时,两浙路经略使冯国顺找上提刑司,要求将苗安的儿子与习仲秋放回,同时让苗安回去接受治疗。
余应贤以刑事是提刑司分内之事,冯国顺无权干涉为由,硬生生顶了回去,不但如此,在余应贤一声令下,提刑司衙役尽出,把涉案人员全部传讯,风行如雷。
余应贤在提刑司忙了大半天,随着提审的人员越来越多,苗安做过的肮脏事也越来越多的得到确证,这会子全杭州的人都知道苗安亏心事做得多,被鬼神惩罚,人已经疯了;这个时候,被他打压的人没了顾忌,帮他为虎作伥的人没了依持,案件审查异常的顺利。
苗安的肮脏事被越来越多的牵扯出来,即使不疯,苗安这下也完了,至于苗安是不是真被鬼吓疯的,这已经不重要,余应贤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苗安的事牵扯到冯国顺身上去,让冯国顺跟着喝一壶。
钱塘县已昨是今非,苗安疯了,连习中秋和苗节也到提刑司大牢里数蟑螂去了。
这下好了,当天林誉刚把状纸递给苗安,还没备案呢,苗安当夜就出事了,再则作为原告的林誉一见苗安出事,开溜还来不及,那里还会再出面来把事情闹大啊!
如今钱塘县乱成一锅粥,谁还有心去管他这风.流事儿。
杨逸象《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背着书箱走在杭州的街头,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不用担心突然来场大雨,心情很是舒畅,这次苗安的被吓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事情就更加圆满了!甚至不用担心苗安再来找麻烦。
没得说,得感谢聂小倩,感谢倩女幽魂,否则当初他想不到装神弄鬼来对付苗安!杨逸一个人晃到了钱塘江码头,这里碧帆如画,舟楫如墙,往来各地及远海而来的船只,都在此地靠岸卸货,操着各种口音的商客络绎不绝,码头上各种货物堆积如山,琳琅满目,有的就在码头边的仓库里发卖,砍价的、搬货的、叫卖的,热闹非凡。
码头边上有许多酒楼茶铺!杨逸左瞧瞧,右看看,象个好奇的外来人,最后在一家酒楼上看注意到一桌大食来的商人,黑头巾罩着头顶,只露一张长脸出来,这五六月天也不嫌热。
杨逸凑到大食人桌边,拿出两颗龙眼大的珍珠和那块玉佩和大食人砍价,很顺利地完成了一次交易,得钱六千五百贯,大食人以等价金子付了款。
杨逸把金子往书箱里一塞,又悠哉游哉的下得楼来。
他选择‘外商’脱手这些珍宝,今后就不可能人凭着这些东西摸到自己身上来,虽然苗安疯了,安全些个总是不会错的。
六千多贯对苗安这样的大贪官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普通百姓来说,这绝对是笔巨款,杨逸也非常满意,他都有些动心了,今后是不是继续找些贪官开刀,这可是一条来钱快捷无比的门路呢。
第一卷第016章决裂
杨逸背起书箱,在街上晃荡了个把时辰,打听了一下韩氏她们的境况,得知余应贤果然没为难她们,如今暂住在一家客栈,杨逸也不好这个时候去找她们。
考虑到自己那便宜娘亲在家怕是要为自己的事急死了,不得不放弃在外自由自在些时日的想法,掉头往西门走去,一路上,在路边的铺子给杨氏买了许多吃的用的物事,所谓的孝顺不应该只是口头上说说,平时就得从些小事做起,暖暖父母的心。
杨逸远远见到家门口停着一车豪华的马车,另外还有一匹马拴在门边的柳树上,有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丁看着。
他刚走近家门,就听到家里有动静,一个男人正在大声开骂:“不是说那个贱种死了吗?死了还能去游学,你这个贱妇人,别以为找个借口就能赢来我李家的同情,想进我李家门,你想得美!做梦去吧!”
“大郎,四郎他前些日子真个落水,当时气息全无,我无法可想,才让李贵去找你爹爹的,后来幸得郎中救治,四郎他才转醒过来,我没奢望过要进你们李家,真的没奢望过……”这是自己那便宜母亲杨氏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几分悲苦,几分委曲,杨逸听了心酸酸的。
他快步进门,院里有四个小厮,另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带着一个丫环,李贵跪在地上,正努力的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与杨氏隔开,而自己那母亲缩在檐下,样子充满了无助。
那男人没注意到杨逸进门,还在大声喝叱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那个贱种死就死了,与我李家何干?你让人找上我李家,分明是想博取我李家的同情之心,你这贱人知道不知道,你这么一闹害得我父亲急得犯了病,今个儿我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以后不管你是死是活,与我李家无关,你休想再……谁?放开我!你是谁?你要干嘛?”
“逸儿,你回来了!”看到杨逸那一刹那,杨氏分明就象个找到了依靠的孩子,转眼却又着急地说道:“逸儿,你要做什么,他是你大哥,你快放开他!”
杨氏哭泣着,还想上来阻拦杨逸。
“娘亲,你没听到他刚才说什么吗?娘亲你不用管,孩儿先把这私闯民宅的贼人提到湖边醒醒神!”
杨逸一边说,一边提着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往后院门走去,那厮开始拼命的挣扎,被杨逸抬手狠揍了几下,终于老实了。
院里那四个小厮也呼喝着冲过来,要解救杨逸手上那人,杨逸毫不留情,几脚狠狠的踢在四人小腹上,一个二个倒撞出去,摔在地哀嚎不止。
“逸儿,你不可无礼,他终究是你大哥!你想怎么样?你让娘怎么办?娘求你了!”
“娘,你记住,孩儿今后跟着你姓杨,我没有什么狗屁大哥,我们家就我一个,再也没别的兄弟,我会孝顺您一辈子,娘亲你若真想进李家,孩儿也不会拦着你,但是,孩儿绝对不会再姓李,也不会认谁谁谁做父亲!”
杨氏被他说得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杨逸不再理她,提着那男人走出后院门,直接往湖里一扔!
扑嗵一声,水花四溅,那贼厮想是不会水,杨逸知道,这年头北方人很少会水,何况这还是个读书人。
那贼厮长得到是人模狗样,二十六七岁,一副自命风流的样子,但他对杨氏说的话,却显出这贼厮是个坏丕子来。
这刻见他在湖里象落水狗一样挣扎个不停,刚要张嘴喊救命,嘴里便灌进大口大口的湖水,杨逸好整以暇的在石阶过坐下,欣赏着他那落水狗的身姿,帅!太他娘的帅了!要是一天把这贼厮扔湖里一回,那就更帅了!
“逸儿,你不要闹了,这若是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快快快,赶紧把你大……把他救上来,娘求你了!逸儿啊,你就让娘省省心行吗?”
杨氏连声哀求着,连家里唯一的男仆李贵也上来低语相求,被杨逸猛瞪了一眼,才退到一旁去,说来刚才李家长子这样骂杨氏,李贵心中也是有气的,这会教训一下这人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是担心李家惹不起而已。
“娘!您忘了那天孩儿跟你说过的话吗?孩儿长大了,该是孩儿保护娘亲的时候了,谁敢欺负娘亲您,孩儿管他是天王老子,一样把他丢湖里去喂王八,娘!您不用管,你回去歇着吧,孩儿有分寸,不会弄死他的!”
杨氏还想上来相求,这回杨逸脸色一整,我可以孝敬你,将你当亲娘孝敬,但必须有自己的原则,凡事不会毫无原则的顺着你!
杨逸冷下脸来,杨氏一阵心悸,这个孩子的气质自打那次险死还生,变得有时连她这个娘都不认识了。
若不是看他耳后的小痣还在,她真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以前李逸也常常不听她的说教,但从没有让她感觉到这种压迫感过,杨氏妥协了,含着泪向他点点头,不再说话,便自已退回内院去。
男人,就得有自己的原则!娘亲也不行,无原则的顺从她,那未必是真个孝顺!
杨逸坐在石阶上,看着那贼厮在湖里扑腾,其实这岸边的湖水还不及一人深,他只要能站直身子,根本就淹不着他。
但不习水性的人,被这么往水中一扔,呛了水后,哪里还知道保持自己身体平衡,扑腾来扑腾去,眼看已喝了不少水,但这还不够,杨逸就是要让他有种险死还生的感觉,让他一辈子记住今天的惩罚!
什么鸟嫡长子,老子就是个私生子又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上门来耍横,就算你老子来也不行!
方才在院中的那个女子这时哭着跑出来,向杨逸泣声哀求道:“四哥,四哥,小妹求求你了,你放过大哥吧,他只是因为爹爹急病了,来了又听说你没什么事,心里有气才这样对你娘亲的!四哥,咱们好歹是兄妹,你就放过大哥吧!”
杨逸轻睥她一眼,长得倒是一付大家闺秀的样子,但这话听着更教人不爽。
“四哥?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我姓杨!你姓李!何来兄妹之说?你现在知道来求情了?刚才这贼厮把我娘骂成那样,你在一旁看热闹,怎么不出声说一句?我娘就算再不对,身份再低贱,就算是个陌生人,年龄在那摆着,也总还算是你们的长辈吧?这是哪家的家教让你们这么对待长辈的?嗯?”
那女子被杨逸说得无言以对,但看着她大哥在湖里扑腾不停,眼看不行了,她扑嗵一下跪下道:“四哥,四哥,是我们错了,我代大哥向你道歉,你先把他救起来行吗?小妹求你了,爹爹他并非不想来接你们母子回老家,只是……”
“只是什么?这一晃十多年了,他还要可是多久?我娘有多少年来等他可是?现在,不用他再可是了,我们母子会过我们的日子,两家从此形同陌路!”
“不是!四哥,爹爹他是真想接你们母子回去的,只是……”
“只是个屁!”杨逸实在忍不住暴出句粗口来,冷着脸说道:“只是你娘不同意是吗?他还算个男人吗?自己做下的事没点担当,幸好我没认这样的人做爹,否则我一头先撞死算了!”
“四哥!你不能这么说爹爹,不光是我娘的问题,我娘亲其实没有多反对,是祖母不同意,爹爹他总不能忤逆了祖母,四哥!小妹求你了,大哥他快不行了,你快把他救起来吧!小妹给你磕头赔罪……”
“停!你磕也没有用,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今天我让这厮铭记一辈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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