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世说晚清把家底糟蹋光了,实际上是从甲午之后开始衰败的,但现在没有了甲午,没有了后来大量的对外举债赔款,家底还是很殷实的。
起码根据首相府的计算,这份收入可以排入在世界第七,而且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农业和农业产品的利润,所以当这份收入摆在面前时,他一开始梦想的取消农业税的想法只能暂时在现实资金压力前搁置了。
因为和庞大的投入相比,收入几乎是不成正比的,交通,水利,电力,通讯,教育等等,仅仅这些基础的东西,根据首相府的预测每年就要投入不少于五亿。
即使加上北方开始兴起的工商收入,也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目前的政府还属于净投入,用在檀香山时建立起来的企业和类似于橡胶的一些垄断资源收入补贴财政,所以之前他见到了已经成熟的硫化橡胶技术后,也宁愿压着小规模自用不对外出售,就是为了最大程度攫取国外财富,但即便这样政府的财政的赤字也足可以吓到很多人。
好在这是金本位时代,只要有黄金就可以开足马力印钱,所以李恩富对于寻找金矿是最积极的,别说吕宋,婆罗洲和整个东南亚这些产金的地方了,就连听李默说南千叶群岛有黄金后,也立刻安排矿产资源部去开采出来,甚至还让朝鲜驻军强行霸占了日本四国岛上刚发现的一座预测最多只蕴藏了五百吨的小金矿,还派出了一万人,采取了疯狂的掠夺式开采。
很无耻,但很有效,在他的疯狂黄金行动下,目前的新华政府每年可以带回超过八十吨黄金,比李大少爷的五十吨还多,而且数字每天都在增加,这就代表政府每年至少可以多印刷八千万蓝币供应市场需要。
在资金紧张,如何利用好目前的不多的资源的情况下,让政党扯皮是极大地浪费,所以李默才会含糊至今,就是为了趁现在这个集权思想还残留的时期,尽可能的把国家资源利用起来,投入到一些重要的建设中。
十年,两个五年计划,如果可以唤醒更大的民间财富投入到工商业中,改天换颜不是什么梦想,先不去奢望超过美国,但起码进入世界前三是极有可能的。
很简单,因为新华仅仅是目前的国土面积,就超过了不算俄国在内的整个欧洲,比美国都庞大不少。
有了自己的指导,李默相信最多一年后,等首相府完成了全国政府构架,大刀阔斧推行新政,解决完困扰内部的牵制后,新华将正式步入快车道。
但就在国内情况开始逐步明朗,并且开始逐渐璀璨时,外部的世界却因为国内这盏灯越来越亮变得模糊起来。
英国退出了中华大地,远东舰队甚至一口气跑回了印度去休养生息,法国避退越南,荷兰老老实实的躲在爪哇岛和苏门答腊,即便是龙牙被拔也只是抗议两声了事,更欣喜的是葡萄牙政府也主动来沟壑了,希望能用澳门作筹码,谈个好条件。
这点李默没什么想法,或许一个营就够了,但万事总靠武力也不行,何况葡萄牙是巴西的宗主国,和这个南美资源大国打好关系,哪怕付出些条件也是值得的。
美国结束了失败的古巴后,目光肯定又要延伸到南美和太平洋,这不是政客能决定,这是时代的选择,当国内廉价商品泛滥成灾,有没有类似于新华那多达四亿以上的庞大人口,如何为这些商品找一个买家是最急需的事情,所以美国必定还是要走扩张的老路,甚至在得不到菲律宾和古巴后,反而会加速这种对外扩张,来弥补在古巴的损失和消耗。
保守的德国还是开建了拿骚级,随着几个月后英国拿到技术,欧洲将正式陷入火热的造船竞赛中,这比历史上提早几年,也预示着未来的愈加不可确定性。
至于俄国。
好吧,未来几年和俄国的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地,与其说是尼古拉二世要报仇,还不如说自己看上了庞大的西伯利亚,建立一个巨大的与俄国的缓冲地带是必需的,这有助于抵挡从陆地上来的欧洲寒流。
不过自己好像做的太过火了,尼古拉二世那支号称四十艘主力舰的超级舰队,准备从哪里来远东呢?
想到这里,李默也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还真是考虑太多了,不过要是尼古拉真不把那他支“超级舰队”派来送死,而是留在欧洲继续捣蛋,那乐子可就真大发了。
不管最后是不是真的有四十艘主力舰,但起码那是欧洲仅次于英国的庞大前中华级时代舰队,如果留在欧洲,恐怕整个欧洲都要夜夜难寐了。
乱乱乱!
实在是太乱了,原来以前看小说时那种穿越带金手指,带学习机回去还老老实实打一战,打二战其实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历史就是历史,如果在历史中加点作料,又怎么能够继续还原呢?
就像是两位恋人间忽然加入了第三者,不冲突不干架。
怎么可能?
想了想后,李默拿起了笔,在杜大壮的炯炯目光下,深思了一会后落下了笔。
熊希龄举着报纸,带着微笑走进了长沙岳麓书院,这座湖南最大,也是晚清时代变革的核心之一,当地学子们最梦想进入的书院,在湖南光复后,已经正式被新华教育部列入将改扩建为综合性大学的名单。
伴随着这个消息,是书院内激动地呼吸声,而今天更有另外两个好消息传来,中华大地终于结束了割地租界,列强横行的耻辱岁月,在东南大地持续了几个月的炮火后迎来了新生。
“我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后,忽然发现原来我的字还真不怎么样,所以希望它发表时别选择直接拓印。”
“呵呵……”
熊希龄拿着报纸,四周围满了岳麓书院的学子和大量的年轻人,当他们听到这个开篇时,顿时笑得前仰后返,嚷道:“熊大哥,你不会是念错了吧,皇上怎么会这样写?”
熊希龄也莞尔一笑,摇摇头却很快又正色起来,对这些国家的未来栋梁们严肃道:“我没念错,这的确是皇上的文章,你们大概会觉得好笑,会觉得皇上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说自己字难看,但在我看来,这恰恰是皇上与众不同的一面。
因为皇上,敢于直面自己的弱点,敢于把自己的短处告诉天下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只有当你能敢面对自己的弱点和缺陷,才能改变它,才能克服它。
你们有谁能做到这点?
细处见真性,先生们教导的这句话你们都忘了?正因为皇上有这份真性情,他才不愿意躲在外海当富家翁,最终冒着生死,带着骂名驱逐了洋人,挽救了我中华,你们还觉得可乐吗?”
熊希龄铿锵的话语中,会场内的年轻人都沉默起来,自省其身,说来简单,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今天,当云南光复的消息传来,我听到了外面的鞭炮声,可我却提不起半点兴奋,因为今天,一个时代结束了。”熊希龄大声的念着李默发表在报纸上文章,声音高亢而嘹亮,四周的目光也慢慢重新凝聚起来。
“是的,一个时代结束了。”
“一条发辫,束缚了我们这个民族几百年。”
“一段屈辱,让我们失去了错失了参与一个大变革时代的机会,当洋人开着铁甲军舰,带着鸦片靠巨舰大炮砸开我们的家门时,我们曾经手足无措。”
“曾几何时,我们身边的同胞们,开始在鸦片的荼毒下沉沦。曾几何时,洋人们获得了特权,竖起了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曾几何时,我们含着眼泪,签下了一份份各地租借条约,看着自己的土地成为了别人的跑马场。”
“我们生活的屈辱中。”
“我们的同胞开始麻木,我们的手足成了洋人的奴仆,我们的国土开始日渐缩小。”
“我心痛,我流泪,因为我深爱的中华,有着五千年璀璨文明,曾经养育了整个世界的天朝上国,却因为一小撮人为了自身的利益,让它失去了骄傲。”
“但是。”
“就在这样的家国危亡时刻,有人却没有放弃,就像是巍峨的昆仑山,这个民族总有一些人挺起了脊梁。”
病榻前,吕纬堂捧着报纸有些激动,病榻上李鸿章面容消瘦,须发皆白,眼眸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明亮,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与他共事多年的张之洞和刘坤一两人。
吕纬堂停顿了一下,继续念道:“我们有左宗棠当回民叛乱,新疆割据,偌大的西北糜烂不堪,俄国人已经虎视眈眈时,是他,是他扶着棺材,带着英勇的六万湘军子弟,在茫茫的戈壁上,带着维护国家统一的坚定信念,马踏祁连山,泪洒昆仑巅,喝冰雪,餐风沙,用鲜血硬生生回敬了敌人。”
“我们有李鸿章,他以只手之力,让我中华儿女,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是他把洋人的机器和大炮带了回来,也是他为这个国家带来了第一支舰队,至今那些北洋将士依然是这个国家的脊梁。”
“我们有张之洞,他建立了汉阳,让我们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工业,也是他建立了新学,让更多的学子能够步入学堂,而他更是第一位为那些深受苦难,在外海被洋人奴役欺压的中华子孙们疾呼呐喊的官员。”
“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人,即便是他们不得不拖上一条发辫,但他们依然在用自己的力量,影响着国家,虽然他们没有取得成功,没有让中华重新崛起,但他们胸中那颗中华之心却从未停止跳动。”
“我要感谢他们,因为正是他们的努力,才让这个深受满族破坏的民族没有彻底沉沦。”
西北军指挥部内,孙九功和所有军官都直立着身体,倾听着参谋的声音,在声音的背景中,骑兵们冒着风雪,用雪亮的马刀刺穿敌人的胸膛,砍下他们的头颅,在他们身后,更有无数的陆军战士,在响彻天地号角声指引下,踏着风雪,收复着一个又一个城镇。
参谋大声地念道:“今天,东南终于回家了。”
“但我们依然不能倦怠,因为我们的战士还在冒着风雪向敌人进攻,因为我们的战舰,还在巡视着每一处海疆,更因为我们还没有完成中华复兴的梦想。”
“俄国正在北方虎视眈眈,他们又开始征召几十万大军。英国舰队暂时离开了,但他们依然卡住了南洋,掐住了我们走出去的咽喉。”
“满清的豢养和奴役手段,让我们在工业革命的大潮中碌碌无为,让我们错过了中华复兴的最好机会。”
“所以,我希望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忘记之前的事情,忘记民族间的隔阂,带着骄傲回到中华大家庭吧,让我们用百倍的努力,用我们的双手,来重新一个新中华。”
“此时此刻,我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情想写,但我望着窗外巍峨的山峦,却只想到了六个字,我只想告诉全世界。”
“我们,站起来了!”
第383章 新世纪来了
“就停在这里吧。”
“这里?”司机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首相府,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李秀峰会选择停在这里,按照他如今的皇家大总管的地位,别说把车停在首相府门口了,就算是直接开进去恐怕也没人会阻拦。
李秀峰倒没在意,虽然他的身份特殊,甚至可以去直接面见首相,但他毕竟不是官员,而且皇上一直不喜欢身边人太张扬,尤其是登基后,就连身为国丈的方伯谦都辞去了海军监造的职务,隐居幕后,并在他帮助下搞起了一家叫“喜悦”的连锁式饭店。
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在距离首相府几步路的地方停了下来,步行进入,作为对首相和国家机关的尊重。
首相府距离新华园并不远,是在浙商孝敬给李莲英的一幢花园宅子基础上改扩建而来的,说是改建,其实内部建筑基本上都是新造的,越过粗黑的铁栅栏大门,便是一座充满了中华园林气息的大花园。
沥青道路沿着中间不大的人工湖绕了个大圈,路面被工匠清扫的干干净净,旁边的湖面虽然结了冰,看起来有些萧瑟单调,但移栽到湖边的几株高大青松却在这种单调中愈发苍翠。
湖岸中央,就是三层的首相府主体大楼,作为国家政府的核心所在,朱红的大门,青瓦石梁,高高翘起的瓦檐,无不充满了东方风格,但在结构上却办照了不少西式建筑宽大而笔直的风貌。
刚走进大门,首相府秘书辨认出了这位年轻的皇室大总管,连忙微笑着替他倒茶断水,这种热情倒让李秀峰有些局促了,原本想尽早的见到李恩富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好,却没想到首相正在开会,只得找了个地方安静的坐下来等待。
他这种做法,到是让进进出出的很多首相府工作人员也不禁对这位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有了很多好感。
会议室内,李恩富并不知道李秀峰正在外面等他,不过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没心思立刻去见他,因为他都快被这一份份从南方发来的电报快要弄疯了,就连会议室内的其他两位,对着电报也是愁眉苦脸,不断叹气。
收复东南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新年更是进入了倒计时,但这个佳期将近,国家即将一统的时刻,首相府上下却是遍布愁云。
两个月前,皇上一篇“我们,站起来了。”的文章被各地报纸转载后,不仅安定了那些南方遗老遗少,更是鼓舞了全国各族人民的士气,如今虽是寒冬,又近新年,但全国各地的建设高潮却依然不断,铁路,公路,水利,电厂等等,很多计划被提出、审核后都通过电报或者驿站送到了首相府等待批复。
但看到这些越来越多的审核文件,别说李恩富了,就连此刻坐在会议室内的容揆和梁敦彦都有些头大,收复东南,国家即将统一是好事,但这些计划文件却着实把他们三人压的喘不过起来了。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这几年培训出来的年轻官员前往南方赴任后,却没想到除了得到各地省县市政府机构日渐完善的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份份某某铁路计划,某某工程急需等等电报,这些电报几乎毫无例外都是要钱的。
虽然在座的三人是首相,议长和财政部长,看似所属不同,但新华立宪后,根据宪法规定,财政大权是属于议会掌管,而政府是没钱的,但议会却没有花钱的权利,就连议会每年的开销也都是要先报给政府,并由政府每年提出总预算,由议会审核通过后才能拨款。
这一条例是李默根据后世美国的财政管理经验总结出来的,也就是一个用钱,一个管钱,必须两者结合起来才能实施,这样无论是省级政府还是首相府的官员,手里都是没钱的,将挖掘国家财产中饱私囊的机会减少到最小。
当然,这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并不能完全杜绝将来的贪污和受贿行为,但有总比没有好,真正的还是谭嗣同那位独立大法官正在建立的独立司法系统监督和未来的两党互相制衡,加上李默的思路很清楚,当官属于高福利,但发财你就别想了,想发财你可以去经商。
不过由于目前国家刚刚统一,很多东西还不完善,而且为了集中利用手头不多的资源,基本上要用钱了就是他们三人商量着办,不过三人都是一心为国的有才之士,人品更是没的说,所以也让人很放心。
但问题是,他们三人也不是变戏法的,没办法空手变出钱来啊。
一份份催款电报,在三人眼中都快成了一张张催命符,直让他们三人最近连门都怕出,因为一出门肯定会遇上建设部或者是工业部等部门的负责人,都是些催债鬼啊。
“首相,要不先把那两艘后续的战列舰停一停,这样的话就可以匀出三千万左右,先把这几条铁路开工起来再说。”梁敦彦也是实在没办法,只得把眼睛放到了已经拨款的海军后续两艘战列舰上。
“不行。”
容揆率先摇了摇头,他是被誉为“中国留学生之父”容闳的侄子,也是第一批留美幼童,但和李恩富不同,他的仕途比较顺利,毕业后纽约一家杂志报社工作了几年,又与相恋了十年的美国女孩结婚,后来又进入了驻纽约总领馆工作。
但他和李恩富性子不同,没那么耿直,加上长期与美国人和外交打交道,非常熟悉美国法律和各国政治制度,而且他开始并不认同李默,直到新华军进入了东北三省,并且大兴土木,发展工商,展现出一派勃勃生机后,才和林联辉一起来到了新华,并且因为熟悉各国政治制度进入当时的政府院立法委员会,并在起草宪法上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和李恩富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性格比较温和,虽然更多的时候主张以外交解决,但他却是海军的最坚定支持者,也非常重视各类新技术的研发,并且一直主张新华应该建立起一支大海军,所以他当上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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