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开始,继续前进,不要停下,机枪都给我打起精神。”
“轰……”又一枚炮弹,近距离的在扫雷舰不远炸开,扑面扫来的水柱将上官良和水兵们全部淋透。
就在大家一边躲避炮弹,一边还要和水雷斗争的时候,远处的海岸线旁突然钻出了三艘美国鱼雷艇,这可是比炮弹威胁都大的对手。
“左满舵!”
“避开,快避开!”
“渔夫33,该死的,渔夫33起火了,机枪,机枪!”
“咚咚……”
杂乱的叫喊声中,一连串的小水柱忽然从远处迫近渔夫9号,当上官良扭头看到鱼雷艇时,几枚速射炮弹猛地在甲板上炸开,轰隆隆碎裂的木质甲板上顿时燃起了火苗,左舷猝不及防的机枪手更是被碎木板穿透了大腿,鲜血顿时洒满了整个甲板。
“姥姥。”眼见自己的伙伴被击中,上官良连忙拽着他拖到了甲板中央的安全位置后,叫骂着跑到了机枪边,肩膀猛地抵到了枪托上,对准了鱼雷艇。
“来啊,来啊!”
“老子没大炮,但有机枪!”
“哒哒哒……”
12.7毫米大毒蛇水冷重机枪喷出了长长地复仇火舌,和7.62毫米机枪相比,12.7毫米重机枪威力更大,射程更是达到了4500米,足以对付只有速射炮的鱼雷艇,加上四周其它的扫雷舰也都暂时把机枪转了过来,顿时鱼雷艇外壳上火星四溅。
“继续走,不要管我,注意拖网浮标!”
上官良一边扫射中,一边叫喊着指挥扫雷舰继续工作,见到了这边情况紧急后,一艘跟随在扫雷舰身后,吃水浅的海岸警卫队护卫舰横插了过来,开始用舰艏的76毫米舰炮帮助驱散鱼雷艇。
被十几挺12.7毫米大毒蛇同时瞄准,不过几十吨的鱼雷艇也吃不消了,何况后面还跟随着一艘护卫舰,美军顿时吓得转舵准备离开,但好不容易有机会上战场的海岸警卫队怎么会放过他们,当舰艏偏转过来,露出了四联装37毫米速射炮后,三艘鱼雷艇顿时化为了火球。
“舰长,三点钟,水雷!”
眼看着护卫舰解决掉鱼雷艇后,上官良终于是松了口气,当他准备放松一下被机枪振得生疼的肩膀,却再次听到了呼喊,连忙扭转枪口对准了三点钟位置的浮标。
浮标已经被拉到了水里,这是触碰到重物的表现,他连忙对准那里扣动了扳机,突突的似暴雨般的子弹洒落在浮标附近,当子弹耗尽的咔哒声响起的同时,一道水柱也腾空而起。
“15枚了,查看渔网。”
“渔网还可以使用,还可以使用!”
不断地爆炸和机枪声中,每一次呼喊都需要竭尽全力,远处的海岸上已经是硝烟弥漫,一团团巨大的火球从整个圣巴巴拉上空升起,在这种一边看己方重炮覆盖清扫,一边自己却要面临岸边敌人时不时打来的炮弹的情况下扫雷,实在不是什么好工作。
“轰隆隆……”
靠近海岸的渔夫51号也化为了火球碎裂而开,还不等大火熄灭,旁边和它一组的渔夫11号也被一枚从岸边打来的炮弹击中,开始下沉。
“损失太大了!”
看到一艘艘伙伴在爆炸中沉没,上官良手都开始颤抖了,泪水更是顺着黝黑的脸颊不断滑落,可雷区还有一半还没有扫过,所以他还必须带着大家咬着牙往前冲。
“损失了7艘,东面出现了真空,让第二批追上来,不要留下死角!”
“继续,继续前进!”
渔夫9号和组队的渔夫6号似蛮牛般拖着渔网不断前进,炮弹在身旁爆炸,子弹不断地打在木质船体上,可大家似乎都已经麻木了,心头只剩下一个念头,冲出雷区!
“九点。”
观察手跳着脚,指着百米外船舷左侧水下隐约可见的一枚水雷,得到了提醒后上官良再次转动重新装好弹箱的机枪对准了那里,却未看到十米外水下一个黑点也在波浪中一闪而过。
子弹,准确的击中了水雷,剧烈的爆炸带起狂涛向渔夫9号扑来,上官良死死抓住机枪准备迎接冲击时,眼角霎时看到了刚才那个黑点,正随着爆炸带起的波浪撞向自己!
“该死的,水雷!”
“跳海,快跳下去!”上官良大声叫喊着让大家跳海逃生,自己则托起机枪对准着随波撞击过来的水雷一阵猛轰,但是太晚了。
当一位水兵刚刚准备跳入大海时,爆炸就在扫雷舰舰艏左舷炸开,剧烈的爆炸将整艘扫雷舰都掀飞了起来,上官良顿时感觉到身体都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股灼热从身旁涌来,当他下意识的抱住船舷的木板时,热浪已经将他推出了足足百米远,然后背部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就失去了直觉。
直到半小时后,一架水上飞机才发现了抱着木板随波漂流的上官良,并将他救了起送到了医疗船,幸运的是两天后他终于苏醒了过来,但却失去了一条腿。
同时失去的,还有总计2批50艘扫雷舰中的23艘,以及173位伙伴!
最终当战争结束时,帝国皇家海军总计损失了178艘扫雷舰,牺牲1451位扫雷兵,但它们共计扫除了9万枚水雷和爆炸物,扫雷舰队也是战争中唯一一支获得集体最高荣誉,帝国皇家勇士勋章的部队。
10点41分,在雷场基本干净后,登陆艇开始冲出船舱。
第728章 登陆(五)
“还有2米。”
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艇长生怕下面的登陆士兵听不清楚,又多喊了几声。
登陆艇船底平滑,擦着浪花行驶时颠簸无比,但此刻他想的不是平稳,而是不要被炮弹击中将陆战队送上海滩。
游目四周,是一副令人全身酥麻电流猛窜,甚至头皮都要炸开的画卷,只见到左边、右边、前面、后面,全都是正在向海岸急冲的冲锋舟和登陆艇。
除了战争,你再也看不到如此波澜壮阔的画面,足足1276艘登陆艇和快艇,在身后近百艘战舰,数百艘运输船的帮助下,向宽不到六公里的海岸冲去。
炮弹在身旁爆炸,子弹呼啸着打在登陆艇上铛铛作响,却依然挡不住近乎决死般得冲锋,因为大家都知道,当小艇开始启动的那刻,就必须硬着头皮冲到底!
登陆舱内,150位陆战队士兵中有人趁最后机会猛抽烟,有的扒着船舷看外面,也有不当回事还在笑闹的,当然也有脸色发白甚至受不了颠簸张口大吐的,但大家似乎根本没看到伙伴的反应,即使身上沾满了污秽,也没有人抱怨一声。
张涛挤在人堆里,虽然他也背着枪,但衣袖上的白底红十字和背后的双肩大包袱,告诉别人他是一位医官。
紧紧拉着旁边的扶手,听着外面密集的爆炸和子弹呼啸声,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为何要选这份职业,无论是家境还是出生,或者是医学院毕业的金字招牌,都让他都有更好的选择,可他就偏偏爱上了这身军装,甚至不顾父母反对来到了这个团队中。
当一场场的战争在眼皮底下爆发,当看到战友们满身是血的期待目光,当一位又一位原本无望获救的伙伴被自己从死神手中救了出来,那种满足和自豪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中士,一会你躲在我们后面。”战友扭过头,朝他善意的叫喊着,这让他心底升气了一股暖流,笑着扬扬用胶皮套堵住枪口的步枪:“彪子,我也是兵!”
“我知道,不过我看王魁那小子一会准吃枪子,这是帮他保护你呢。”彪子不以为然,呵呵大笑。
“靠,你才吃枪子呢,老子自幼练功,刀枪不入!”
“咦,你上次不是说,探亲时遇上老相好破了童子功吗?”
“你才练童子功呢,老子练得是阴阳和合功,刚刚才大成!”
“哈哈……”
望着这帮子没心没肺,眼看着快要靠岸还在吹牛打屁的混蛋战友,张涛也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但当艇长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大家全都握紧了步枪。
“抓紧扶手,要冲滩了!”
叫喊声再次传来时,头顶两侧的大毒蛇机枪就猛烈开始射击,弹壳似流水般不断沿着两侧的舱壁滚落到脚下。
张涛刚蹲子捡起一枚带着温热的弹壳,船底就仿佛刮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音,紧接着登陆艇就震了一下,船舱内一片歪斜。
正面桥门上啾啾声不断响起,片刻后桥门便猛然打开,张涛看到,在那一瞬间,几枚子弹闪电般冲了进来,击中了最前面的几位战士。
“离开,快离开这里!”
登陆艇上,机枪手竭尽了全力压制着远处的敌人,大伙根本来不及看一眼倒下的战友,便发了疯似的冲出了登陆艇向海岸涉水冲去。
随后,张涛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战友们的冲锋线路,看似乱七八糟像一群被烧到了屁股的鸭子,可实际上这种冲锋是极有讲究的,散开要均匀而且必须错开,决不能出现一颗子弹穿过几个人的糗事,而且不能在此时拉开枪口胶皮套射击,因为海水在不断的爆炸和波浪冲击下含有很多细沙,如果灌入枪管那就麻烦了。
不得不说,经历了越南、西南太平洋岛屿和澳大利亚的锻炼后,论抢滩登陆的经验,谁也比不上陆战队老练,所以指挥部再决定由谁担任第一波时,唯一想到的就是皇家海军陆战队。
跳下登陆艇前,张涛看了眼在船舱内痛苦的受伤伙伴,但他没做处理,或许这很残酷,但登陆艇回到舰上后他们就能得到救助,他携带的药物不多,又不知道登陆场何时能稳定,所以必须尽可能的帮助那些暂时无法回到医疗船的战友。
跳入温暖的海水后,视线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只见到无数的战友正在从登陆艇上蜂拥而出,几艘小巧的冲锋艇甚至直接从身边驶过,猛然冲上了沙滩,数公里的海滩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头。
突然,他仿佛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原来是一具被波浪冲向岸边的尸体。
一具,又是一具……
啾啾的从海滩后树林中窜出的子弹不断收割者生命,登陆艇上的机枪甚至都打红了枪管,可事实上此时除了火光外,根本看不到树林里面的情况,大家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扫射来压制对手。
越来越近了。
看着金黄色的沙滩,张涛感觉肺都快燃烧了起来,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已经成了死亡和胜利的分割线,数以千计的战友都倒在了这段距离内。
“救救我,救救我!”
微弱的呼救声,从左边传来,一位战友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了浅水中,张涛连忙低着头跑了过去,拽起他用力的拍了拍脸颊,大喊道:“看着我,不要睡觉!记住,不要闭眼睡觉!”
这是军医们最喜欢喊得几句话,可别小看了这几句,其实很多战士受伤后受不了伤痛闭上眼睛自己放弃了,最终都无法醒来。
看到受伤的战友精神好了些,张涛连忙将他驮到了背上,但刚刚才走几步,叫喊声陡然从耳旁炸开。
“卧倒!”
张涛只觉得自己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然后整个人都趴到了水里,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从耳旁传来,一枚75毫米炮弹在几米外的地方炸开,掀起的波浪差点把他活活呛死。
“魁子,王魁,你没事吧?真挂了?”
“挂你妈。”王魁一把推开彪子,大喊着:“中士,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谢谢,我没……”张涛一边感谢一边艰难的爬了起来,但后一句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刚才驮在背上的战友已经被弹片击中了背部,没有了呼吸。
“死了,死了!中士,离开这里,离开!”
“好。”
没能救回战友的生命,让张涛心底仿佛压了块铅般沉重,但这就是战争,在打死敌人的同时,自己也在不断地牺牲。所以他咬着牙,从死去的战友身下捡起头盔,却没注意到头盔里已经盛满了被鲜血染红的海水,当他重新戴上头盔时,大股大股的血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连看东西都仿佛带上了一层淡红色。
三人拼命地奔跑着,四周已经躺满了尸体,很多时候他们不得不踩着战友的身体往前冲,一路上更不时有战友倒在了海水和沙滩之间。
终于,双脚踏上了柔软的沙滩,见到旁边一位战友正捂着血肉模糊的胳膊叫喊后,王魁连忙弯腰抓住他胳膊,死命的拉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中士,救救他。”
“放心。”
见到张涛也躲到了身边,王魁立刻将受伤的战友交给他,才大喊道:“彪子,保护中士,我去找连长!”说完,立刻拔掉了枪口皮套,枪口朝下用力地磕了几下后,猫着腰向远处跑去。
王魁离开后,张涛也连忙卸下背包,先从里面掏出了吗啡和急救包,又将一卷纱布塞在了受伤的战友嘴巴里,大喊道:“不要睡觉,睁着眼睛看着我,你的胳膊没事,没有断掉!我要给你清理伤口,疼的话就用力咬!”
“彪子,按住他的身子,别让他乱动!”
见到战友头点了两下后,张涛立刻开始检查伤口。
弹打在了肩胛骨下面,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张涛先给他注射了一针吗啡,才咬着牙翻开卷起的皮肉,用手指仔细的摸索寻找弹头,用钳子夹出弹头拔出后,一股血箭猛然冲到了他脸上。
现在可没空擦脸,先用纱布压住伤口后,他又立刻拿出了酒精壶,由于身处战场,无法获得良好的救助条件,所以只能先用酒精将伤口清理干净包扎起来,等完成登陆后才能送回医疗船,或者送往临时野战医院处理。
虽然有吗啡,但酒精清洗伤口的痛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所以张涛必须先用纱布卷塞住战友的嘴巴,免得不小心咬断了舌头那就糟糕了。
“啊……”
虽然有准备,但当酒精倒在伤口上时,受伤的士兵还是发出了一声惨叫,由于身体被彪子压住无法动弹,他只能用力地咬着纱布卷,连嘴唇都破了,眼珠更仿佛要炸开般鼓凸了起来。
旁边帮忙的彪子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刚准备稍稍松开让战友动动身体疼痛,张涛立刻制止了他:“压住,不能动弹,要不然伤口再沾到泥沙就全毁了!”
张涛知道这种处理很疼,但却帮不了任何忙,只能紧紧地将战友上半身搂在怀里,加快包扎速度。几分钟的初步救护完成后,两人全都瘫软了下来,战友虽然已经疼得晕厥了过去,但他们还是很兴奋,因为只要伤口不发生感染,这条胳膊就算是保住了!
深吸了几口气后,顾不上休息,张涛立刻将昏迷的战友拖到礁石后面,确认不会再被子弹击中后,才掏出一面红色十字旗插在了他身边,这个记号是提前后面抵达的战场救援队,这里有已经接受过简单处理的伤员。
“走。”
布置好这一切后,张涛和彪子又重新端着枪冲出了掩体,顶着子弹和爆炸,寻找那些需要帮助的战友。
……
“开火,快开火!”
圣巴巴拉海滩边的树林内,吉恩死死地扣住扳机,崭新的7.92毫米勃朗宁重机枪以每分钟近300发的速度喷吐着弹雨,旁边的另一挺同款机枪也配合着一起扫射,交叉火力狂袭下,对面的海滩上几乎看不到能够站着的目标。
“桀……”
“飞机!”
刺耳的声音传入耳朵,吉恩顾不上在开枪,立刻抱着脑袋爬到了地上,树林的阻挡使得炸弹偏离了目标,而且他们这个机枪阵地背靠山壁,又在树林中央所以极难被炮弹直接打中。
“子弹,快给我子弹!”
“这些狗娘养的!”
又一只空弹箱被踢走后,新的帆布弹带立刻被塞入了机枪中,远处几位准备趁着轰炸的机会起身冲入树林的新华战士立刻被子弹扯碎。
吉恩猖狂的大笑着,他已经记不得打死多少新华士兵了,两挺位置极佳的勃朗宁重机枪已经成为了死神,只要被他们扫过的地方,几乎看不到能够活动的目标。
“黄皮猴子,过来吧,有本事就过来!”
笑声和吼叫让远处的陆战队将士都捏紧了拳头,但笑声还没持续多久,吉恩的眼睛就陡然直了,只见到七艘大约四五千吨的奇怪军舰,竟然不怕搁浅猛然向海岸边冲来。
“那是什么?”
机枪阵地内,美军士兵面面向觎,他们还从未见过主动找搁浅的军舰,但当正对着他们的那艘军舰舰艏忽然敞开,伸出一个长长地类似吊桥的东西时,他们的脸色陡然变得死灰死灰。
因为两辆坦克已经从吊桥后面探出了半个身子!
对付缺乏重武器的步兵勃朗宁机枪是无敌的,但是对付坦克?吉恩心头猛然哆嗦了起来,立刻把枪口对准了那艘军舰的舱门,企图阻挡对方。
“哒哒哒……”
子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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