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飞仿佛听到了什么猛地举起了手,随着他的动作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然后就听到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远远传来。
说来很奇怪,嘈杂的舰桥内霎时安静了下来后,那一声声军靴撞击钢质甲板的清脆声音就仿佛鼓槌击打在了心脏上,让方远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难道自己这回赶上了什么?
方远扭头向声音处看去,只见到几位身着从未见过的黑色军装的男子,走入了舰桥,当他们向乐飞敬礼时,胳膊和胸口的黑白无常标志,显得格外狰狞。
“将军!”上尉深吸了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一封加密电报递给了乐飞:“我们已经得到了授权,目标利物浦!”
“现在!”
……
落日的黄晕洒在宽阔的默西河上,映衬出一座蓬勃兴起的以棉纺和造船兴盛起来的城市,坐在码头抱着吉他等待着渡轮的伍兹环顾四周,突然独自弹唱了起来。
清扬的爱尔兰乡村歌曲叙述着他对家乡的思念,和大多数利物浦人一样,他们都来自于海峡对岸那个有着绿宝石之称,优美景色的爱尔兰王国。
码头上熙熙攘攘挤满了等待船只的人,悠扬的歌唱平复了人们焦躁的心情,也让大家暂时忘去了战争。
直到……
“该死的,为什么今天一艘船也没有?难道要等到中国人的飞机抵达后才能让我们离开吗?!”一位大腹便便的棉花商人打断了歌声,也将现实重新带回了人间。
没有人明白,为何从中午开始来往于利物浦和爱尔兰之间的轮船就都看不见了,仿佛他们全部消失了般,再想到如今造成了伦敦大恐慌的中国飞机很可能随时会出现在头顶上,每个人都有些焦躁和不安。
伍兹同样陷入了不安中,手指无意识的拨动着琴弦,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抚平内心的不安。
和大多数英国沿海城市一样,太多的人在准备离开,唯一幸运的是目前中国人的飞机还在南方,在南安普顿外海,对准的是更发达地区伦敦,还没有来到这里。
只是,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呢?
“该死的,放开你那张破吉他,别再发出噪音。”腆着大肚子的棉花商人怒斥着伍兹:“现在是战争,这里不需要音乐,只要船!”
“我没有发出噪音。”伍兹站了起来,大声的回应着。
“是吗?那为什么我的耳边挤满了嗡嗡的声音,难道那不是你……哦,我的上帝!”棉花商气势汹汹的准备给这个小子一点好看时,却陡然被天边的一抹亮银色吸引,等到看仔细后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起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
随着一架紧贴着海面的银白色飞机猛然拉高,如利剑般直刺斜阳,身后在光晕中如同魔术般变出了一大批闪烁着橘红色光芒的小点。
“真美。”伍兹抱着吉他,被斜阳、战鹰和河,构成的美景吸引了,直到数十架英国骆驼战斗机和河道沿岸的高射阵地开始猛烈开火,他才猛然醒悟了过来。
“上帝,离开这里!”
隆隆的炮声将这座默西河河畔城市惊醒,由于正是下班时间,大街小巷上挤满了忙碌了一天归来的疲惫人们,大家惊恐的看着天空,看着……
一架银色的战机喷出火舌将护卫着城市的一架骆驼双翼机从数千米高空击落。
上帝!
化为了一团火焰的战机,成为了一个标志,生活着三十余万人的利物浦彻底炸开了锅,从天空往下看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和到处乱窜的人头。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毫无还手之力的骆驼后,身后的夜枭俯冲轰炸机开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向着防空阵地和一些重要建筑俯冲而去。
桀桀如鬼魅般的可怕声音,让第一次听到它的所有利物浦人都捂住了耳朵。
爆炸和火光从城市的每个角落响起,用于杀伤人员的白磷燃烧弹更是带起了一片片火海,似流淌的河水般沿着大街小巷开始扩散。
伍兹拼命地奔跑着,冲到了街角一间不起眼的咖啡屋角落里,头顶花岗岩结构的大楼让他稍稍安心了不少,扭头看去才发现包括那位富商在内的很多人都躲在了这里。
“该死的,我不能死在这里!”
可怕刺耳的声音摧毁着人们的心理防线,在百米外的邮局被一枚炸弹击中化为了废墟后富商崩溃了,叫喊着就往大街上冲,准备去寻找更加坚实的躲藏地。
“等等,不能出去。”
“放开我!”
“上帝,你这样出去会被炸死的。”
“留在这里才会被炸死!”富商挣脱了伍兹的拉扯,不硕大家的劝说将包顶在了头上,向着远处的一幢更大的建筑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架机翼稍宽的银白色战机,突然从大家的头顶掠过,然后所有人都看到,它的机腹下落下了一个黑点,向着富商急冲而去。
“快跑!”
伍兹双手卷曲成喇叭状用力地大喊着,那位富商似乎也发现了不妙,拼了命的向前跑去。
可惜一切都晚了!
炸弹,没有触地爆炸,而是在大街上空大约50米的地方陡然爆开,伍兹就看到,在一团微弱的火花闪烁后,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朵巨大的鹅黄色“烟尘”团。
烟尘笔直的落在了富商头顶,他仿佛被定住了般,瞬间便倒了下去。
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炸弹,只见到烟团快速的扩散,逐渐化为了“水雾”将整条街都笼罩了起来,然后大家都感觉走进了清晨布满了白雾的河畔小道。
奇怪的带着一点香气的味道开始飘散,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用力吸了两口,只有伍兹呆立在街角,望着不断扩大的黄色雾团,想起了自己那位在前线死去的哥哥的最后一封信。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那些该死的德国佬每天都在释放毒气,这是一种刺鼻的黄色气体,当你看到它后一切都已经迟了。”
伍兹的身体开始发抖,连吉他从手中落下都没注意,唯一让他纳闷的是,哥哥说毒气是刺鼻的,可为什么现在闻起来却有股奇怪的香味呢?
不知不觉中,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沾到了几滴“水雾”,一阵灼热的疼痛让伍兹感觉到了不妙,低头看去皮肤上已经出现了一片红肿。
“是毒气,毒气!”
就在此时,街角里冲出一位拄着拐杖,须发布满了黑垢的老酒鬼,他大声叫喊着,用拐杖驱逐着那些还站立在外面空气中的人们。
他的衣服上,还绣着陆军的标志!
这位受伤后回到利物浦,却因为得不到任何帮助流落街头的老兵最终也没能挽救什么。很快,那些被“水雾”包裹的人们便感觉皮肤开始燃烧,嗓子里仿佛被塞进了几百只蜡烛般灼热,渐渐地所有人都捂住了脖子,似乎那里藏着一只正在往心脏里钻的可怕恶魔!
伍兹呆呆的站立在大家中央,四周可怕的场景已经让他忘记了疼痛,无论想那个方向看去,都是数以百计捂着喉咙不断咳嗽叫喊的人们,大家开始倒下,开始抽搐,一些人的口鼻中还冒出了大股大股的白沫。
伍兹想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他准备用行动招呼大家跳进不远处的河里,可就在这时他感觉身休被人猛撞了一下,扭头看去一个中毒的男人一边用力挠着胳膊上的红肿,一边不停地张大嘴巴鼓动着。
是的,他的大嘴在拼命地鼓起,嘴唇快速翻动。
他在喊,可是伍兹却什么都听不到!
声音就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作为一位酷爱音乐的乡村乐手,伍兹有着一双灵敏的耳朵,可是现在上帝!什么都听不到了!
怎么回事!
伍兹感觉要发疯了,这比身上的疼痛更让他感觉可怕,因为他惊恐的发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没有了!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任何声音!
伍兹抬起头看着天空,一架又一架的飞机从头顶掠过,一枚又一枚的炸弹落下爆裂而开,利物浦已经被黄色的烟尘完全笼罩,利物浦的上空已经没有一丝声音!
利物浦——已经一片寂静!
第863章 可怕的结果
5月14日,凌晨2点。
默西河入海口外的利物浦湾内,圣乔治旗在北大西洋的夜风中猎猎作响。
两艘胡德级战列巡洋舰组成的防御舰队正在几艘驱逐舰的保护下沿着海湾悄然航行,严格的灯火管制让这支分舰队没有一丝光亮。
为了躲避新华两支特混舰队的打击,在挫败了德国公海舰队再一次进入北海后,汉米尔顿果断的在舰队回到斯卡帕湾补给后,便下令全部起航并且散开,除了保存实力免得被新华皇家海军各个击破外,也准备好了进行一场长期海上机动破袭和骚扰战。
趴在桌上,依靠着微弱的光线汉米尔顿看着海图双眉紧锁,从这些天敌人出没的迹象来看,新华两支特混舰队一直在英国海岸线外游弋,并且始终进行着夜晚远离,白天抵近的折返航行机动。
依靠着速度和强大的护航火力优势,几次三番在被英国潜艇和驱逐舰发现后,他们都顺利的逃脱了自己的视线,这使得他愈加感觉不安。
如果还不能抓住对方,被他们这样肆意的破坏海岸线,在英格兰上空不断扔下炸弹,这个国家的损失很可能将极为惨重。
“将军,克劳福德上尉要出发了。”
副官的提醒中,汉米尔顿走到了舷窗旁,舰队旁边三艘鱼雷艇已经整装待发,甲板上几十位荷枪实弹的水兵正在做着最后准备工作。
他们此次前往的目的地不是战区,而是利物浦。
汉米尔顿是傍晚收到利物浦遭到轰炸的消息的,由于新华第一时间摧毁了利物浦的邮电局和海军通信站,还炸断通往外界的所有电话线,使得首相府和海军部无法第一时间知道利物浦的损失到底有多大,所以便希望海军能即刻派人前往查看。
克劳福德上尉站在甲板上扫视四周,由于担心中国飞机和潜艇会在附近活动,所以他同样不敢开灯,幸好这里是英国,是爱尔兰海,他对这里熟悉无比,所以即便在黑夜里依然能很顺利的找到河道进入默西河。
鱼雷艇保持在了12节的恒速,在夜晚复杂的海岸线和内河中开启全速航行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滋滋的瓦斯引擎声在夜晚传的很远,这让克劳福德格外担忧,在海军服役多年的他很清楚,此时此刻附近肯定有新华潜艇存在。
这不是什么先见之明,而是一种海军战术,换做英国舰队刚刚进攻完一座海岸城市的话,也一定会布置几艘潜艇在这里,等着敌人的救援和前来查看的军舰自动撞上枪口。
半小时后,鱼雷艇终于抵达了默西河河口,不远处应该就是有着棉花和纺织业之都之称的利物浦市。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甲板上等待登岸查看损失的水兵们突然有了种心悸的感觉,因为昔日喧闹无比的利物浦实在是太安静,太安静了!没有灯光或许还能接受,因为新华航母战斗群拥有一定的夜晚攻击能力,可为什么会如此安静呢?
“砰。”
一声轻响陡然撕碎了寂静,脚下甲板的轻微振动让克劳福德意识到鱼雷艇应该是撞上了什么,连忙向最前面冲去。
“是一些木板,没事……上尉。”最前端的年轻水兵举着手电照了照后,扭头对走来的克劳福德摆了摆手,可当他重新扭过头将手电筒对准艇艏外的世界时,一张惨白的脸庞,却陡然突兀的出现在了光源中。
“该死的,那是什么!”
水兵被脸庞吓得差点丢掉了手电筒,看得出他应该是一位从未见过尸体的新兵,只见他被吓得猛然退后了几步,大声惊恐的叫了出来。
战友一把扶住了这位被吓得连连踉跄的小家伙,暗自笑他没有胆量时,纷纷挤到了最前面,可就当大家顺着手电筒光芒向外望去时,眼前的场景却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紧接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恐慌感如电流般从尾骨窜起,让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打开探照灯,快打开!”
克劳福德上尉的叫喊中,两艘鱼雷艇上的探照灯同时打开了,当雪白的光束照亮整条河道时,所有人都被吓坏了!
这是一幅足以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画面!
只见到,昔日美丽的默西河河道内,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残骸和尸体,男人、女人、孩子!一具具就这样安静的漂浮在河面上,每张脸庞都惨白惨白,失去了生气!
上帝!
发生了什么!
随着鱼雷艇撞开尸骸终于找到停靠的码头,水兵们各自按照预定路线进入城内检查破坏程度后,几乎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惨状吓呆了。
昔日繁华的商业大街上铺满了尸体!
燃烧后的巨型棉花仓库旁铺满了尸体!
倒塌的工厂里铺满了尸体!
一间间没有关闭窗户的房子里同样铺满了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口吐白沫双目鼓凸,所有的喉咙都布满了被抓得血痕,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布满了令人恶心的水泡!
即使幸存的人,也都呆呆的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皮肤开始一点点溃烂,望着持枪走来的水兵,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死气。
所有人都无法告诉克劳福德他们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们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
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已经躲入了临时避难所的劳合乔治,当他拿起电话听到对面传来的带着惊恐和慌张的声音,听到水兵们在利物浦的所见所闻后……
电话听筒……猛然跌落在了脚下。
“噗通……”
劳合乔治在所有等待利物浦损失情况的政府官员和将领们的注视下脸色苍白的跌坐在了地上,所有人都看到,这位即使在经历了百慕大海战失败,南安普顿遭到轰炸,一份份惊人损失出现在面前都没有弯过腰的首相,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在发抖,他的腰已经佝偻的不成样子!
他缓缓地伸出已经失去了全部血色的手,捂着脸……从手指的缝隙间,大家看到了那双颤抖蠕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嘴唇,看到了泪水慢慢流下。
劳合乔治从来就没有那么恨敌人,恨李默,甚至恨自己!
毒气!
英国也使用过,西线最艰难地时刻中,每天都要消耗成百上千吨毒气弹,作为首相他很清楚,截止目前英国自己制造的芥子气总量就已经超过了10000吨!
可但他却从没想到过,有一天毒气会落在英国上空!落在利物浦!
即使只听描述,他就知道新华使用的是一种致命性远超西线使用过的芥子气十倍甚至百倍的新型毒气弹!
现在想来,李默曾经给了自己两次提醒,第一次是和德国同时发出的最后通牒,第二次是那封甚至还有余温的最后警告电报!可自己都忽视了,而正是因为这种忽视,才导致了现在这个可怕的局面。
作为政治家他很清楚,当战争结束后利物浦惨案的大部分责任都会被推卸到自己和这任政府身上。而更重要的是,李默还有多少这种毒气弹?下一个会是谁?伦敦还是……
“比尔,去开车,我要立刻去见乔治五世陛下。”劳合乔治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哆嗦的身体甚至让人觉得他会随时倒下,在失神的目光扫视了全场一圈后,他才深吸了口气,没有任何解释的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直到秘书捡起跌落的电话,询问那边发生了什么后,一个可怕的消息才如旋风般横扫而开!
……
窗外,阳光明媚。
窗户内,却安静而凝重。
鬼差部队的首席专家,帝国首相府生物和化学顾问张强,一身戎装的站在了大黑板前,身后的黑板上已经写满了一连串密密麻麻的计算结论。
李默和总参核心几位望着黑板,默默抽着烟,竖起耳朵聆听着。
“利物浦处于默西河河畔,位于利物浦湾和爱尔兰海,地势开阔,恰好又处于北大西洋风带上,理论上危害可以降到最低。”张强凝重的声音在机要会议室内回荡着:“所以我们才选择了这里作为第一次警告。”
“这么说,伤害不会很大?”唐绍仪双眉紧皱。
“或许吧……”张强深吸了口气,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寂静”的可怕,只能用数学的方式计算道:“根据目前发回来的消息,在昨天的三轮轰炸中,我们总计动用了1970枚“寂静”炸弹,总计洒下了大约98吨“寂静”。
资料显示,利物浦市目前总面积大约为100平方公里,也就是说,每平方公里我们投下了一吨!
而且“寂静”在炸弹内是呈油质凝胶状,遇到空气后会迅速雾化扩散,形成微小颗粒,根据我们的试验,从理论上来说,每吨雾化后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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