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中间的一个人会有异议,这是他的麻烦之一。
“找一个地方,”他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如果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关系。”接着,他环视了一下屋子四周,看看大家有什么表情。上次有过教训,没有人愿意持反对意见,至少不会马上表示反对。他不用再多说什么。
“今晚如何?最好在夜进行。”
“这很好,现在还不忙。”这一天还有些时间,让其他人看看她躺在地板中间的样子,可以使她们学到更多的东西,不敢再企图逃跑。这中间他自己并得不到多少乐趣,主要是让其他人接受点教训。即使这个人已失去这种机会,其他人仍可以从她的错误中学到东西,特别是当这种教训既明显又严酷之时,即使是吸毒这种办法也无法与之媲美。
“那个男人情况怎样?”他问比利。
比利又一声冷笑。这是他常常喜欢用的表达方式。“把他炸飞了,双筒枪,只有十吋的距离。我们再也看不见他了。”
“很好。”他说了一声便离开了。还有工作要做,有钱要收。这些小事也要等他去做,真遗憾不能轻而易举地把它们全部解决。他在走回车子的路上这样想着。
那体仍停放在原处。多丽丝和其他女孩也坐在同一个房间,眼睛凝视着她们这位过去的朋友,按照比利的愿望吸取着自己的教训。
◇◇◇
凯利依稀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移动,身下的地板在退后。他注视着地板砖之间的缝隙像电影一样在流动,直到人们把他推进另外一个小房间内。这次他试图抬起头来,确实也抬高了几,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双腿,绿色的手术罩衣一直盖到她的脚踝,那肯定是个女的。他听到什么东西旋转的声音,同时他的视线在向下移动。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睡在一张电动床上,吊在两个不锈钢圈之间,但他的身体仍贴在床上。随着床板的转动,他感到自己已被束紧固定,但感觉并不难受。接着他看见一位妇女,年龄可能比他小一两岁,棕色头发上戴着一顶绿色帽子,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友善的光芒。
“你好,”她脸上戴着口罩说。“我是照顾你的护士。”
“这是什么地方?”凯利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约翰。霍普金斯医院。”
“什么……?”
“你被抢打伤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
温柔的抚摸触动了他那被麻醉了的感觉。一时间凯利还搞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记忆像一团烟云,在飘动,在旋转,在他的眼前形成了一幅图画,失去的记忆在渐渐聚拢。尽管他知道等待着他的是恐惧,但他的思想在努力活动,想尽快找回那失去的记忆。最后,还是护士帮了他的忙。
为了某种原因,桑迪。欧图尔常常戴着口罩。身为一个有吸引力的女人,她像许多护士一样,觉得男性病人若是认为像她这类女人对他们产生兴趣,恢复得会比较快些。现在她的病人约翰。凯利已经多少有点清醒过来,她解下口罩,对他灿然一笑,作为今天给他的第一件美好的礼物。男人们都喜欢桑德拉。欧图尔,从她修长的运动员般的体形一直到她两颗门牙之间的缝隙无不惹人喜爱。她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觉得那道缝隙性感。尽管吃饭时那儿经常被食物塞住,但那是她的一种工具,有助于病人尽快康复。因此,她对他微笑,仅仅是出自工作的需要,其目的与她遇到的其他病人完全一样。
她的病人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像死人一样,那种白不是雪白,也不像洁白的麻布、而是一种泡沫般的病色。她的第一个想法是会不会哪儿出了大问题,比如内部大出血,或淤血导致的血栓。他本该高声呻吟,但呼吸困难,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欧图尔很快便意识到这种情况是由她引起的。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抓住他的手,对他来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她马上了解到,原因并非如此。
“啊,天哪!上帝……帕姆……”他那原本英俊的脸上充满了铁青色的绝望的表情。
◇◇◇
“她和我在一起的。”几分钟后,凯利对罗森说道。“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医生?”
“约翰,警察马上就到,但我什么也不知道。也许他们把她送到其他医院去了。”
他希望如此,但山姆知道他自己在说谎,而且他讨厌自己说谎。他做出查看凯利病情的样子,然后又检查了他的背部。这些事情本来可以由桑迪进行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肩上的感觉如何?”
“没多大问题,山姆。”凯利答道,仍然感到头昏眼花。“情况很糟吗?”
“双筒猎枪,你中了不少弹,但车窗很滑,起了些缓冲作用。”
“啊,是的。”凯利想起了那天晚上在下雨。
“正是这一点救了你。肩部的肌肉撞得厉害,你差一点流血致死。但是,那不会留下永久性损伤,只是有点难看。是我亲自为你做的手术。”
凯利抬起头。“谢谢你,山姆。下雨不是坏事……但上次很糟,我……”
“安静些,约翰。”罗森轻声命令道,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脖子。他心在想,应该再照几张X光片,以便确切了解他是否完全把弹丸取尽,也许在脊椎附近拍几张。
“止痛药很快就会失去作用。除非使用大剂量的,我们这儿不使用那种药物,知道吗?”
“啊,是,请查一下帕姆是否在其他医院,好吗?”凯利请求道,声音中含有希望,尽管他知道这种希望十分渺茫。
两个穿制服的警官一直在等待凯利醒来。罗森将二位当中年长的一个带进屋内。
根据医生的吩咐,询问十分简短。在证实凯利身分之后,他问及帕姆,他们已经从罗森口中了解了她的特徵和有关情况,但不知道她的全名,需要凯利提供。警官记下了凯利和艾伦巡官的约谈时间。几分钟后,凯利又开始昏迷,他们便离开了他。
枪?的震动、外科手术,加上服用的止痛药物,多少要降低一些他所提供的情况的价值,罗森向警官们指出这一点。
“那么,那个女孩是谁?”年长的警官问道。
“两分钟前我还不知道她姓什么,”罗森坐在自己的办公室说道。因为缺乏睡眠他感到头昏脑胀,回话也受到影响。“我们碰到他们时她已对巴比妥有些上瘾…
…她和凯利住在一起,我这样想。我们帮助她戒毒。““‘我们’指谁?”
“还有我妻子莎拉!她是这儿的药学家,如果愿意,你们可以找她谈谈。”
“我们会的,”警官对他说。“凯利先生的情况呢?”
“退役海军,越战老兵。”
“你有任何理由认为他也吸毒吗,先生?”
“绝对不会。”罗森答道,语气有些尖厉。“他的身体很棒,不可能是吸毒者。
另外,当我们发现帕姆的药丸时,我看见过他的表情十分激动,当时我不得不劝他平静下来。他绝不会吸毒。我是个医生,他如果吸毒,我会发现的。“警官表面上仍不十分信服,但碍于情面还是接受了罗森的看法。他想,这个案子一定会使警探们感兴趣的。表面上似乎是一场抢劫案,但现在至少要加上绑架案了。美妙的新闻。
“那么他去城市的那个地区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山姆承认道。“那位艾伦巡官是什么人?”
“负责调查西区谋杀案的警官。”警察答道。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见面。”
“这个问题我们会找巡官本人弄清楚,先生。”
“这是桩抢劫案吗?”
“可能,表面上很像。我们找到了他的钱包,面没有现金,没有信用卡,只有一张驾驶执照。他的车内还有一把手枪,抢劫者一定没有看到它。顺便提一下,那是犯法的。”警官提醒说。这时,另一位警官走了进来。
“我又查看了一下他的姓名,我从前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帮助艾伦破过一次案,去年,还记得吗?就是古丁那个案子。”
年长的警官抬起头:“啊,是吗?他就是找到遗失的那把枪的人吗?”
“正是,他还为我们训练过潜水员呢。”
“但这仍然不能说明他为什么要跑到那一区的原因。”警官指出说。
“是啊!”他的同伴承认说:“但这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他会是个花花公子。”
年长的警官摇摇头说:“有一个女孩和他在一起,她失踪了。”
“还有绑架?有什么关于她的资料?”
“只是一个名字。帕梅拉。马登,二十岁,正在戒毒的吸毒者,失踪。我们还有凯利先生的汽车,他的手枪,就是这些。没有散弹枪的弹壳,没有目击者。一个失踪的女孩,单凭她的特徵描述可以找到一千个当地与她相似的女孩。抢劫、绑架。”
总之,案子没有任何特殊线索。许多案子开始时都是没有多少线索的。不管怎么说,两位警官基本上已做出决定,警探将立即对此立案侦察。
“那女孩不是这一带人,说话带有乡音,像是德州一带来的。”
“还有呢?”年长的警官问道:“医生,你还了解什么情况吗?”
山姆的脸色变得阴沈下来。“她曾经遭受过强暴。可能当过娼妓,我妻子说过,不,我也看得出来,她背上有伤疤的痕迹。她曾经被鞭打过,有鞭打的印记,反正就是那一类的伤痕。我们并没有逼迫她说这些,但她可能当过妓女。”
“凯利先生的习惯很奇怪,常常结识一些怪人,是吗?”警官一面记录一面说。
“从你刚才所讲的,他还帮助过警察,不是吗?”罗森教授有些生气。“还有问题吗?我还要去查房了。”
“医生,从我们现在情况来看,这肯定是一件谋杀案,至少是抢劫的一部分内容,还有绑架。这都是严重犯罪,我们要遵循一定的程序,正如你们医生一样。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和凯利进行正式谈话?”
“也许明天,但这两天之内他身体还很虚弱。”
“上午十点钟可以吗,先生?”
“可以。”
警察站起身。“那明天见,先生。”
罗森看着他们离去。很奇怪,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接受重大犯罪案件的调查。他工作中更多接触的是交通事故和工业事故。他觉得自己难以相信凯利会是一名罪犯,那似乎就是他对警方询问反感的原因。正在这时,普雷特劳医生走了进来。
“我们完成了凯利的验血检查。”她将数据递给罗森。“淋病,他怎么那么不注意。我建议注射盘尼西林,有什么过敏性反应吗?”
“没有。”罗森闭上双眼,骂了一声。今天还会发生什么倒楣事呢?
“情况不严重,先生,看起来像是才染上的。等他好点以后,我想请社会服务部门的人和他谈谈……”
“不,不能那样做。”罗森几乎是在吼叫。
“可是……”
“可是传染给他的那个女孩子可能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强迫他以那种方式去回忆她。”
这是罗森第一次承认可能存在的事实,而且宣布她已经死去会把问题弄得更糟。
他几乎没有什么依据这样认为,但他的本能告诉他事情一定是这样。
“医生,法律要求……”
这太过分了。罗森几乎要暴跳起来:“他是一个好人,我亲眼看着他爱上一个差一点被杀害的女孩,因此他对她最后的回忆不能是她让他染上了性病,听清楚了吗?医生。就目前这个病人而论,他现在服用的药物是为了防止后期感染,按照我的话进行记录。”
“不,医生,我不能那样做。”
罗森教授做了适当的记载。“照我的话做。”他抬起头说:“普雷特劳医生,可以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技术上的外科医生,但请记住,我们治疗的患者是人,他们有感情,知道吗?如果懂得这个道理,我认为今后会发现这种工作要容易得多,它也可以使成为一名更好的医生。”
他今天怎么会这样激动?普雷特劳在离开的路上这样问自己。
第八章 隐瞒
许多事情都凑到一块了。六月二十日是一个炎热的夏日,天气很沈闷。巴尔的摩的《太阳晚报》的一位摄影记者得到了一部新的尼康牌相机,取代了他原来那架容易故障的宾得士相机。他一方面为失宠的旧相机感到难过,同时又为那如同新的情人一般的新相机给他提供的各种新的情趣而感到高兴。新相机还附赠了一整套长镜头。这个尼康相机是一种新型照相机,生产的公司希望它能迅速为新闻摄影界所接受,所以免费向全国各大报纸约二十名摄影记者赠送了这种相机。鲍勃。普里斯之所以获得这种相机,是因为三年前他曾经得到普立兹奖。现在他的车子停在德里德沿湖大道上,收听着警方的无线电通讯,希望有什么有趣的新闻,但什么也没有听到。同时,他也正在玩弄着自己的新相机,练习着变焦技术。尼康相机制造得很好看。普里斯像一名步兵学习在黑暗中拆卸和擦洗步枪一样,也在练习不用眼睛看就能更换镜头的技巧,因此他强迫自己的目光逡巡四处,希望自己的操作技术能更纯熟,有如天生本能般,比方说能够像拉上裤子的拉链一样熟练。
路边的乌鸦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不规则的湖泊的中心有一座喷泉。其建并无多大特色,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泥圆筒,高出水面七八,有几个喷管将水向上喷射出高低不平的水柱。但是,今天因为有风,喷射出的泉水被吹得七零八落,四处飘。
一群乌鸦在水面盘旋,偶尔想飞入喷泉之中,但均被白色的水花给挡了回来,而吓得往四下飞去。这些乌鸦为什么对喷泉发生了兴趣呢?他用手从摄影袋中摸出二百毫米的长焦镜头,把它安在机身上,接着马上举到眼前瞄准。
“啊,我的天!”普里斯转眼功夫就拍摄了十张相片。这时,他打开汽车上的无线电,告诉办公室同仁马上通知警察。他再次更换镜头,这次用的三百毫米那个最长的望远镜头。
拍完一卷之后,他换上另一卷,这是一个感光度一百的彩色胶卷。他将相机安放在他那又老又旧的雪佛陌牌汽车的窗栏上,很快又照完了一卷。这时他看到一只乌鸦飞进了泉水面,落在一个什么东西上面。
“啊,上帝,不……”那是一具人的体,一个年轻女人,浑身白如玉石。透过长焦镜头,他可以看到那乌鸦就停在那,在体周围跳来跳去,它那黑色冷酷的眼睛正在仔细查看着面前的体,对它来说那无疑是一顿丰盛的美食。普里斯收好相机,马上发动汽车,朝喷泉驶近。在这其间,他至少违犯了两项行车规定。对他来说,现在是人道战胜了职业准则,他用力按响喇叭,希望把乌鸦惊走。那乌鸦抬起头,似乎想看看这噪音来自何方。眼前还没有直接威胁,于是它又回头去琢食第一口美味。这时,普里斯突然无意中想到了一个有效的方法,他将车灯开亮,马上又熄灭,那乌鸦感到有点不同寻常,考虑片刻后,终于飞走了。那不是乌鸦,也许是猫头鹰。
那美味没有被叨走,一旦危险消失,那乌鸦一定还会回来饱餐一顿的。
“有什么情况?”一名警察将车停下,走过来问道。
“你看,喷泉下面有一具体。”他把照相机递过去。
“啊,上帝!”警察倒抽一口冷气,过了好一阵才将相机还给普里斯。他立即用无线电发出呼叫。与此同时,普里斯又拍摄了一卷底片。警车纷纷来到现场,也像乌鸦一样,每次一辆,直到最后,喷泉周围一共停下八辆警车。十分钟后,一辆救火车也来到这,同来的还有一位游乐区及公园管理局的人,他的汽车后面还拖挂着一艘小艇。船很快放入水中。接着,刑事人员也乘坐检验车来到现场。现在该上喷泉岛了。普里斯要求同行,他的摄影技术要比警察的摄影师强些,但他未得到同意,只好留在湖岸继续记录
本文每页显示
6000字 共
86页 当前第
16页
首页 上一页 ← 16/86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