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次的航线很奇怪,正朝着讨厌的西风行驶。看到一位士官吃不成饭,大家不免有点幸灾乐祸。气候不好,使得一个人生病呕吐,这个人很可能不会高兴的,但他现在脸上居然露出微笑,其中一定有原因。结论很明显,大家心都明白,负责安全保密的军官可要感到恼火了。“上帝保佑,我希望他们成功。”
“让我们把飞行甲板收拾一下,”帆缆下士建议道。大家马上点头同意。一个小时之後,甲板表面被打扫得乾乾净净,连一根火柴棒也找不到。
“这些小伙子真不错,舰长。”麦斯威尔看着水兵们从驾驶舱右舷走过,说道。
“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是大学生哩。”法兰克斯答道,他很为自己的水兵感到自豪。
“我有时甚至想,这甲板真像病房一样清洁。”这种夸张是可以理解的。他还想说点别的,那是每个人都想问的问题:你认为这次成功的希望有多大?但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那样会带来噩运,甚至想得太多会给这次任务带来伤害。但是,尽管他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仍然无法阻止这种想法在脑子出现。在室内,那些陆战队员集合在一张大桌子周围,桌上是战俘营的模型。他们又熟悉了一遍这次任务的要求。这一过程在中饭前还要再进行一遍,饭後还要重复多次。每个人闭起眼睛都可以想像出那的情景,又回想起匡蒂科演习场地的每一样东西。“阿尔比上尉在吗?”一位文书士官走进舱内,递过一个小本子。“克拉克先生传来的消息。”
上尉笑着说:“谢谢你,士官,你读过了吗?”
文书士官的脸红了。“对不起,长官。啊,是的,我读过了,一切都很平静。”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说:“长官,我的部门说是好消息。很有希望。”
“上尉,你知道,”文书士官离开之後,尔文说道:“我也许永远不能再当水兵了。”
阿尔比读着记录:“我的朋友已进入指定位置,他数了一下,有四十四个哨兵,四个军官,一个俄国人,一切情况如常,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年轻的上尉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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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水兵们,我们今天夜进入该区。”一位年轻的陆战队员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块很大的胶带,用笔在上面打了两个记号,把它贴在现在称为蛇山的顶端。“这个家伙,”他对一位队员说:“真他妈的够酷!”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尔文提醒他说:“你们这些火力掩护者要记住,我们一出现,他就会跑下山,千万不要伤着他。”
“没问题,枪炮长。”火力组长说道。
“队员们,让我们再吃点东西。我希望你们今天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把肚子填饱。
我们要在夜间行动,把武器检查一下,擦洗乾净。“阿尔比对大家说:”你们大家都知道这次行动的目的。让我们保持冷静,把任务完成。“他还要和飞行组的人员见上一面,最後检查一下进入和撤出的计划。
“是的,长官。”尔文代替大家回答。
“你好,罗宾。”
“你好,柯里亚。”扎卡赖亚斯有气无力地答道。
“我仍在为改善你们的伙食而努力。”
“谢谢你。”美国人承认。
“尝尝这个。”格里沙诺夫把自己妻子带给他的一些黑面包递给扎卡赖亚斯。
那面包因气候潮湿已经开始发霉。柯里亚用刀切下一片,美国人狼吞虎地吃了下去,接着又喝了一口水。
“我要把你变成一个俄国人了,”这位苏联空军上校笑着说。“伏特加配面包。
我还要让你去看看我的国家。“两个人相互这样交谈着。他想以一种友好的方式把这种想法灌输给面前的这位美国人。
“我有妻室儿女,柯里亚,上帝愿意……”
“是的,罗宾,上帝愿意。”或者说北越愿意,或苏联愿意。不管怎麽说,是他救了这个美国人及其他人,因此现在大家是朋友了。他已经了解到他们的许多情况,他们的婚姻、孩子、希望和梦想。这些美国人很奇怪,很开放。“上帝也愿意。
如果中国人决定轰炸莫斯科,我有办法阻止他们。“他打开地图,把它铺在地板上。
这是他同这位美国同事谈话的结果,他的分析和他知道的一切都表现在这张纸上了。
格里沙诺夫为此感到很自豪,因为它清楚地表明了一个高度复杂的行动思想。
扎卡赖亚斯用手指抚摸着地图,阅读着上面的英语说明。在一张俄国地图上用英语标明实在有点不协调。扎卡赖亚斯赞许地笑了笑。柯里亚是一个聪明、善於学习的家伙。他部署军队的方式,是把飞机巡逻线後撤而不是向前扩展,他对防卫有着深刻的理解,地对空飞弹基地设在隘口的边上,这样会造成最大的出奇制胜的效果。柯里亚是以轰炸机飞行员而不是攻击机飞行员来考虑问题的。这是理解这个问题的第一步。如果每个俄国本土防空军的指挥员都能理解这一点,美国战略空军司令部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啊,上帝。
罗宾的手停止了移动。
这地图并不是针对中国的啊!
扎卡赖亚斯抬起头,话未出口,脸上已流露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中国人有多少獾式轰炸机。”
“现在吗?有二十五架,他们正准备建造更多架。”
“你可以把我告诉你的每一件事都推衍扩大。”
“我们会那样做的,罗宾,因为他们也在加强他们的武装力量。我对你说过这一点的。”格里沙诺夫说得很快,语调很平和。但是他知道时已经太晚了,至少在某方面是这样。
“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美国人说道,又低头看地图。接着,他闭上了双眼,两肩在颤抖。格里沙诺夫赶快将他抱住,以减轻他的痛苦。
“罗宾,你告诉了我怎麽保护我国的儿童。我没有骗你。我父亲确实离开大学去和德国人打仗,我小时候确实从莫斯科疏散过,那年冬天我的朋友确实冻死过,这些事情都发生过,都是我亲眼所见。”
“而且我也确实背叛和出卖了自己的国家。”扎卡赖亚斯低声说。这种认识来得如此迅速,如此猛烈,就像晴天霹雳一样。他怎麽会那麽糊涂、那麽愚蠢?罗宾靠在椅子上,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他真希望是心脏病突然发作,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死去。但是,那不是心脏病,只是胃的一阵痉挛,是大量分泌的胃酸正在咬噬他的胃壁,正如他的思想在侵蚀他心灵的防卫一样。他已经失信於自己的国家,失信於自己的上帝。
他真是个混蛋。
“我的朋友……”
“你利用了我!”罗宾叫了一声,极力推开抱着自己的俄国人。
“罗宾,你必须听我说。”格里沙诺夫仍不松手。“我爱我的国家,罗宾,正像你爱你的国家一样。我发过誓要保卫自己的国家,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这一点你是明白的。现在,你应该知道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了。”罗宾必须懂得。柯里亚必须向扎卡赖亚斯说清楚,正像罗宾把许多事情清楚地告诉了柯里亚一样。
“什麽事情?”
“罗宾,你已经是个死了的人。越南人已经告诉你的国家,说你已经死去。你永远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国家。这就是你没有被关在河内的原因,知道吗?”罗宾看着柯里亚,那目光像剑一样穿透了柯里亚的灵魂,那谴责之神情使他难以忍受。
他再说话时,语调中充满乞求的口吻。
“你的想法是错的,我请求过上司让我挽救你的生命。这一点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一定不让你死。你不能回到美国,但是我可以给你找一个新家,你还可以飞行,罗宾。
你会开始一种新生活,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一点。如果我能够使你跟你的爱伦和孩子们团聚,我一定会那样做的。罗宾,我不是一个魔鬼,我也是一个人,像你一样,有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庭。看在你的上帝的份上,朋友,你也设身处地地为我想一想,如果你是我,你会怎样做?你会怎样感觉?对不对?“没有回答,只有羞愧和绝望的抽泣。
“难道你愿意我让他们折磨你吗?我可以那样做。营中已有六个人死去,你知道吗?在我到达这儿之前他们就死了。是我停止了这种做法。我来这儿之後只死了一个人,我为他哭过,罗宾,你知道这些吗?我真想把永少校杀掉,那个小个子法西斯!是我救了你,我尽了自己能尽的一切力量。我还要求了更多的东西,我把自己的饭给你吃,罗宾,那些东西甚至是我的玛丽亚寄来给我的!”
“我告诉了你杀死美国飞行员的方法……”
“只有他们进攻我的国家时我才会伤害他们,只有当他们杀害我的同胞时,罗宾,只有那时,难道你希望他们杀害我的家人吗?”
“问题不在於此。”
“不,问题就是这样。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不是在开玩笑、玩游戏,罗宾。我们干的事是攸关生死的大事,你和我,为了拯救生命,同时得杀害生命。”
格里沙诺夫希望他能及时懂得这些道理。他是个聪明人,一个有理智的人。只要他花一定时间分析一下事实,他会懂得活着要比死了强。也许他们还会成为好朋友。此时此刻,柯里亚在想,他救了这个美国人的命。即使他为此而诅咒我,但他仍然需要呼吸空气。格里沙诺夫上校宁愿怀着自豪的心情去承受这种诅咒。他得到了所需要的情报,并因此救了一个人的命。对这位曾经怀着惊恐的心情从莫斯科撤向高尔基城的迷惘的孩子,并曾发誓要报效自己国家的本土防空军的防空飞行员来说,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正当的,应该的。
凯利看到,那个俄国人走出战俘营房,回去吃晚饭。他手拿着笔记本,那上面一定记下了他从战俘口中骗来的情报。
“我们会收拾你的,”凯利低声对自己说:“他们会从那个窗户中扔进叁颗手榴弹,把你的肉炸开下酒喝,还有你那倒楣的笔记本,也会被炸得粉碎。”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不禁感到心花怒放,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他喝了一口水。他现在需要水,更需要韧性和耐力。在山下的一座房子,收押着二十名寂寞的、惊恐的、受伤的美国人。尽管他同他们素昧平生,只知道其中一个人的名字,但是,他现在的观察是有价值的。剩下的时间,他极力回想自己在学校学过的拉丁文,藉此消磨时间。
“命案调查室。”
“我找法兰克。艾伦巡官讲话。”
“我就是。”艾伦答道。这是星期一上午,他刚到办公室五分钟。“你是谁”
“我是彼得。梅伊尔巡佐,我在匹茨堡。”话筒的声音答道:“杜莱队长叫我找你,长官。”
“我很久没和迈克联络了。他还是那样爱玩海盗纸牌游戏吗?”
“每晚都玩,巡官。有我也玩玩。”
“找我有什麽事吗?”
“巡官,我有些案子要告诉你。两起杀人案,受害者都是年轻妇女,二十岁左右。”
“请等一下。”艾伦取过一张纸。“消息来源?”
“我现在还不能透露。事关某人的人权,我会尽力查案的,但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可以说下去吗?”
“好吧。受害人姓名?”
“第一个是帕梅拉。马登,最近被杀害的,大约几周之前。”
艾伦的眼睛睁得老大。“上帝,喷泉谋杀案。另一个呢?”
“名叫海伦,时间在去年秋天。两案都是谋杀,巡官,都遭受过酷刑折磨和性虐待。”
艾伦把身子向前凑拢些,耳朵紧贴着话筒。“你是说两次谋杀都有见证人?”
“是的,长官,我相信是这样。我知道了两个嫌疑犯,都是白人,男性。一个叫比利,另一个叫李克,相貌特徵还没有弄清楚,但我可以继续努力。”
“好吧。这不是我负责的案子。市中区正在调查这两个案子,由电恩巡官和道格拉斯巡佐负责。这两个人的名字我知道,我是说两个受害人。这都是重大案件,你的情报可信度多大?”
“我认为很可靠。我有一点线索向你提供。第二个受害人,帕梅拉。马登,她被杀後头发被人梳过。”
每一个重大案件,都有一些重要证据没被披露,这主要是为了印证其後的知情人所提供的情况。关於帕姆的头发被梳过的事仍在保密中,所以艾伦巡官也不知道。
“还有其他情况吗?”
“这两次谋杀都与贩毒有关,两个女孩都是毒贩。”
“很好。”艾伦高兴地说:“透露消息的人在押吗?”
“我正在想办法。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父亲是一位牧师,他在劝那个女孩。
巡官,这一点请不要记下来,好吗?“
“我懂。要我做点什麽吗?”
“请你把这些情况转告调查的巡佐。他们可以透过警局和我联系。”梅伊尔巡佐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对方。“这有人值班。现在我要离开办公室去学校讲课了,大约四点回来。”
“好吧,巡佐。我会转告他们的,谢谢你的情报。你一定会听到艾米特和汤姆的消息的,他们会和你联系。”上帝,我们要让匹茨堡警方来抓住这些坏蛋吗?艾伦把电话筒挂上。
“嘿,法兰克,”雷恩巡官说,他慢慢放下自己的咖啡杯,拿起一支笔来。
“请继续讲,我把它记下来。”
道格拉斯巡佐今上午来得较晚。他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看到自己的上司在纸上记着什麽。
“头发被梳过?他是那样说的吗?”雷恩问道。道格拉斯俯过身去,看到雷恩的眼神就像是一位猎人,似乎刚刚发现草丛中有动物在活动。“好,他提到什麽名字……”
警探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接着长长吐了口气,“好吧,法兰克,这个人在哪?
谢谢,再见!“
“打开缺口了?”
“匹茨堡那边有消息。”雷恩说。
“唔?”
“匹茨堡一位巡佐打来电话,帕梅拉。马登和海伦。沃特斯谋杀案可能找到见证人。”
“不是假的吧!”
“这个人给帕姆梳过头,汤姆。你猜他还提供了什麽名字?”
“理查德。法默和威廉。格雷森,是吗?”
“李克和比利。很接近吧!可能是贩毒集团中的毒贩。等等……”雷恩靠在椅背上,双眼望着黄色的天花板。“法默被杀时有一个女孩子在场,我们想是这样。”
他纠正自己的说法。“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是明显的,汤姆。帕梅拉。马登,海伦。
沃特斯,法默,格雷森,他们之间一定有关系……也就是说……““这些毒贩都有关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麽?艾米,我们知道,这些人都做毒品生意。”
“这是两桩完全不同的谋杀案,汤姆。这两名女孩像牲口一样地被杀,对畜牲也不致如此残忍嘛!其他几个死者,都是那个隐形人干的。那人做案一定有目标,这是法伯说的,也是一个有使命的人。”
“为了复仇,”道格拉斯说道:“如果死去的女孩子与他关系密切,上帝,有谁能怪他呢,艾米?”
只有一个人和这两桩谋杀案中的一桩有关系,他和受害人关系密切,而且警察部门知道这个人,是吧!雷恩抓起自己的电话,他要给艾伦巡官回话。
“法兰克,帮助侦破古丁一案的那个人叫什麽名字,就是那个在海军中干过的人。”
“凯利,约翰。凯利。他找到了那支丢在麦克亨利堡的枪,後来我们雇他到城中为我们训练过潜水员,你不记得了吗?啊,帕梅拉。马登?上帝!”这种关系很清楚了,艾伦叫了起来。
“讲讲他的事情,法兰克。”
“是个很不错的人,很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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