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震江湖的昔日的桑家堡堡主,公孙奇公孙大侠!他是新近入帮的朱长老的弟子。”
武士敦怔了一怔,忽地“哈,哈,哈!”的大笑三声!
朱丹鹤怒道:“狂徒,你笑什么?”要不是朱丹鹤深知武士敦的本领已得他师兄衣钵真传,而且天赋异禀,青出于蓝,丐帮上下,无人是他对手,朱丹鹤早已要动用武力了。
武士敦威严的眼光移到公孙奇身上,仰天大笑道:“大侠?堡主?嘿、嘿、嘿!哈、哈、哈、哈!你们还忘了替公孙奇再加一个尊号呢!”风火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武士敦道:“你难道尚未知道?公孙奇还是金国的郡马大人!”此言一出,登时全场震动。
武士敦剑眉倒竖,虎目含威,厉声斥道:“你私通金国,已成公敌,还焉能做得丐帮帮主?”
朱丹鹤喝道:“住口,不许你含血喷人!”一掌挥出,要把武士敦推开。武士敦兀立不动,冷冷说道:“朱长老,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你要知道,倘若让一个金国郡马做丐帮帮主,那就不仅仅是丐帮受害了!凡属武林同道,都绝不能容许此事发生!你是我的师叔,我不敢与你动手。但你倘若定要包庇奸徒,将我赶走,那我也只能拒不从命了。”
朱丹鹤的“朱砂掌”过去也曾驰誉武林,但这一掌还未碰着武士敦的身体,已隐隐感到一股阻力,朱丹鹤深知武士敦的本领,不由得心中一凛,想道:“我年纪已大,非复当年,倘若这一掌推他不动,我的面子可丢尽了。罢,罢,罢!他毕竟是我的晚辈,我胜之不武,不胜为笑。且让公孙奇去对付他吧。”这一掌终于不敢打下,缓缓收回。
在全场骚动之中,公孙奇却是神色自如,淡淡说道:“请各位想想,我爹爹在此,我若是私通金国,我还敢来见我爹爹吗?风师兄你们总是信服的吧?倘若我来历不明,风师兄又焉肯再三推辞,定要把帮主让给我做?不过,我也不怪武士敦,他是自己想当帮主,当然要攻击我了,其实,我倒并不在乎当个帮主,只是武士敦乃是本帮叛徒,他摭拾流言,将我倾陷。他要当这帮主,却也万万不能!”
帮众不明真相,听了公孙奇的说话,倒也觉得似乎“言之成理”,尤其是他提到他爹爹在场这一点,更能说服众人。要知公孙隐乃是嫉恶如仇的老前辈,大家都是想道:“不错,倘若公孙奇确是私通金国,他爹爹怎会放过他?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的。但现在公孙隐却是由他师父与风火龙联名邀请,来作贵宾,这事情公孙奇当然预早知道,他仍然敢来,可见是胸中坦然的了。”
真相未明,是非难辨,丐帮弟子的喧闹停了下来,本来要斥骂公孙奇的,也不敢贸然开口了。公孙隐见儿子神色自如,也是半信半疑,只好不说话。
武士敦气得七窍生烟,正要揭发公孙奇的罪恶,朱丹鹤已经说道:“不错,武士敦乃是本帮叛徒,他如今又不肯以客人自居,竟敢侮蔑本帮帮主,干涉本帮事务,这样的恶客,丐帮碍难招待。武士敦,你走不走?”
在朱丹鹤的发号施令之下,丐帮的八个大弟子都已拥了上来,对武士敦采取包围态势,眼看就要动用武力,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且慢动手,我可以证明武士敦不是叛徒!”只见有两条人影,飞鸟般地落下场心,前面的是蓬莱魔女,跟在后面的是笑傲乾坤。
公孙奇见蓬莱魔女终于赶了到来,不由得心头一震,脸上变色。但也不过瞬息之间,他又恢复了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气。
蓬莱魔女先去见过师父,公孙隐欢喜得老泪纵横,说道:“瑶儿,你才来么?你来了这就好了。我们正苦于不明真相,你知道什么消息,快快说吧。”公孙隐对儿子的一举一动,一直都是密切地注意着的,公孙奇那一瞬间所现出的惊惶神色,亦已收入他的眼帘。公孙隐不由得暗暗起疑:“阿奇为什么好像害怕他的师妹?”
公孙隐所说的“真相”,那是指武士敦与公孙奇两人之事的,蓬莱魔女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可是蓬莱魔女见了师父脸上的泪水,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阵辛酸,十分难过,暗自想道:“公孙奇的罪恶就让武士敦揭露吧,我只给武士敦作个证明,也就是了。”
蓬莱魔女与笑傲乾坤的身份,丐帮是无人不知,因此他们入场之后,群丐都是肃静无哗,静观变化。
风火龙以接待贵宾之礼见过蓬莱魔女,但却冷冷说道:“柳女侠,你怎么能给武士敦证明?”
朱丹鹤说话更不客气,“柳女侠,你是绿林盟主。绿林与丐帮向来是河水不犯井水,丐帮清理门户,驱逐叛徒,这是丐帮的事情。外人怎能来给他证明?”
蓬莱魔女道:“这个要给武士敦证明无辜的人,其实并不是我而是贵帮的老帮主。不错,清理门户是你们的事,我不过来替贵帮的老帮主说明真相而已。待我说了之后,要是你们仍然认为应该驱逐武士敦出帮,那也是你们的事。”
风火龙听得蓬莱魔女这么一说,已知那件秘密已给蓬莱魔女发现,他作贼心虚,不敢多话。朱丹鹤虽是长老,但蓬莱魔女抬出了他的师兄尚老帮主,登时也把他的气焰压了下去,只好默默闪开,让蓬莱魔女上台。
蓬莱魔女跳上石台,取出了那根打狗棒扬了一扬,说道:“你们想必认得,这是你们鲁长老的东西,鲁长老本来是叫他的弟子龚浩拿来给武士敦作证的,龚浩在路上给金国的鹰爪孙杀了,那日恰巧给我碰上,这支打狗棒落在我的手中。你们请看,棒内有个秘密。”
说到此处,忽地有股冷风“嗖”的射来,笑傲乾坤站在台前,挥扇一拨,喝道:“是谁敢施暗算?”这是隔空点穴的绝顶功夫,指力激起冷风,能伤人于不知不觉之间。笑傲乾坤挥扇解了这人的偷袭,身上也是微感寒意,不由得好生诧异,公孙奇与朱丹鹤都在台前,毫无异动,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料他们也不敢胆大妄为。那么这个偷袭的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功力?
蓬莱魔女则是知道此人是谁的,但事有缓急轻重,蓬莱魔女此时已无暇追究偷袭之事。她必须赶快给武士敦证明,免得夜长梦多,又生变化。
当下蓬莱魔女立即将打狗棒中所藏的密件取出,朗声说道:“这是你们老帮主写给鲁长老的一封亲笔书信,尚老帮主早已料到今日之事,故而留下这封书信,来给武士敦作个证明的。”说罢,就展开信笺,大声朗诵。在她朗诵之时,公孙隐也站到台前,为她保护。
这封信包括两点主要内容,一是说明武士敦是为了报家国之仇,奉他(老帮主尚昆阳)之命,投入金国御林军,伺机刺杀完颜亮的。二是预先立下的遗嘱,声明倘若武士敦大功告成,就由武士敦继任帮主。
蓬莱魔女念完之后,把那封信递给风火龙,说道:“请你给贵帮各位香主、舵主、堂主传观,看看是不是你们的老帮主笔迹?”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又有公孙隐在旁,蓬莱魔女料想不论是风火龙或是朱丹鹤,都是决计不敢把这尚老帮主的遗书撕毁。
朱丹鹤面色铁青,风火龙则勉强地作了一个尴尬的苦笑,把信收下,说道:“不错,这是我的师父老帮主的亲笔手书,各位都已经听得很清楚,不必再传观了。”
风火龙面向帮众证实了这封书信乃是真的之后,便转过身来,向武士敦道:“武师弟,我不知你是奉了师父之命的,委屈了你,请贤弟恕罪。”
武士敦道:“那么,风师兄是许我重回本帮了?我先得声明,我只是想重回本帮,并非想来抢夺帮主。”
风火龙道:“武师弟既是奉命而为,并非叛国投敌,当然可以重回本帮。至于帮主之事,咱们可以另行计议。”
武士敦杀了完颜亮之事,丐帮中只有十数个首脑人物知道,但因当时朱丹鹤、风火龙都说这个首级是假,他们也就不敢相信这首级是真。要知完颜亮是一国之主,拥有百万大军,一个小小的御林军军官,根本就没有接近他的机会,又怎能轻易将他刺杀?他们因此而怀疑武士敦意图冒功求进,实在也颇有理由。
蓬莱魔女本来就要跟着证明武士敦是杀了完颜亮之事,但转念一想,此事反正是总要提起的,待他们丐帮中人先行查问此事,自己再来作证,也还不迟。倘若急于要为武士敦证实这项大功,反而可能给丐帮怀疑自己是要来助武士敦争夺帮主。
风火龙在群丐议论纷纷之中又再登台,朗声说道:“武师弟的事情已经解决,不必再议。今日之会,最最紧要的还是推戴新的帮主。”
此言一出,台下议论纷纷,有的说道:“据说完颜亮是武士敦杀的,却不知是真是假?倘若是真,就应该由武士敦继任帮主才对。”有的说道:“公孙奇也不知究竟是否金国郡马。朱长老和风香主说他建有极大功勋,也不知是什么功勋?”有的说道:“两人都是还有可疑之处,为了减少纠纷,不如仍然由风香主升任帮主,顺理成章,最为妥当。”
风火龙道:“公孙师弟,你应该说话了。”公孙奇在议论声中跳上石台,朗声说道:“请各位暂时安静,让我表明心迹。”他使出了上乘内功,将声音送出,就似在各人耳边说话一般,大草坪上站在最外一圈的丐帮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丐帮五袋以上的弟子都是武学行家,公孙奇这一下“先声夺人”倒赢得了很多人的佩服,登时全场鸦雀无声。
公孙奇缓缓说道:“我是新入本帮毫无资历的弟子,帮主之位,我是绝不敢坐上去的,但既然有了涉及我的流言,我也不能不趁此机会稍加辩问。请问武师兄,你说我是金国郡马,不知配给我的郡主是哪一位?”
武士敦道:“这位郡主么,说来在座的各位贵宾,各位同门,想必也有许多人认得。她就是江湖上臭名昭彰的玉面妖狐,真名实姓叫做赫连清波。玉面妖狐本是辽国御林军统领之女,亡国之后,投降敌人,受完颜亮册封为郡主的。”
此言一出,全场又不禁哗然,纷纷叫道:“竟是这个妖女么?”有的人是见过公孙奇与玉面妖狐江湖上一同出现的,更禁不住发言质问:“公孙奇,你与那妖女究竟有何关系?为什么你们曾经同在一起,快快从实道来。”
公孙奇神色自如,不慌不忙地说道:“不错,玉面妖狐的确是我的续弦妻子,我也的确曾经做过金国的郡马!但请各位暂息怒气,这是有原因的!”(台下纷纷喝问:“什么原因?”“什么原因?”)
公孙奇故意歇了一下,这才说道:“玉面妖狐就在这里,各位要不要见她?”
此言大出众人意外,认得玉面妖狐的连忙四面张望,但在场的除了蓬莱魔女之外,却并没有第二个女人。众人纷纷问道:“在哪里?在哪里?”公孙奇一声长笑,说道:“就在这里!”蓦地从背囊中取出一个人头,当众一晃,说道:“各位看清楚了,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玉面妖狐了吧?她是我亲手杀的!”这颗人头用药水浸过,缩小似拳头大小,但仍是栩栩如生,见过玉面妖狐的人,都认得的确是玉面妖狐的首级。
公孙奇这一“怪招”,不但群丐惊愕,连蓬莱魔女也是大感意外,想不到公孙奇下得如此毒手,竟然把玉面妖狐也都杀了,思之不禁毛骨耸然。
公孙奇在群丐惊愕之中,把玉面妖狐的首级放在台上,得意洋洋地说道:“各位大概可以明白了吧?我之所以要娶玉面妖狐为妻,就因为她是金主完颜亮所册封、所宠爱的郡主,我只有当了金国的郡马,才能有接近完颜亮的机会。”
朱丹鹤立即接下去说道:“我刚才所说的新帮主曾建有极大功勋,指的也正是这件事情。采石矶战后,金京突然传出完颜亮暴毙身亡的消息,其实所谓‘暴毙’就是给人刺杀,这也差不多是尽人皆知的公开的秘密了。刺杀完颜亮的人是谁呢?就是公孙奇!”
他们两人的话说得合情合理,群丐不明真相,十居八九,都是相信无疑。心中俱是想道:“原来如此,我们倒是错怪了公孙奇了。”于是禁不住便向公孙奇纷纷欢呼。
风火龙说道:“公孙师弟刺杀完颜亮有功,便依老帮主之命,也该由他继任帮主。各位大概也应无异言了吧?”
公孙奇连忙装出一副惶恐的神气,摇手说道:“我但求一众同门明白我的心迹,于愿已足,帮主之任,我是决计不敢担承的。”
他越是推辞,群丐越是表示拥护,异口同声地都是说道:“谁杀了完颜亮,谁就当本帮帮主,这是老帮主的遗命,也是我们的要求。理该如此,不必推辞!”
群丐不明真相,蓬莱魔女是明白的。她知道公孙奇与玉面妖狐乃是相互利用,这才结成夫妻的。完颜亮死后,玉面妖狐失了靠山,也就是失了利用价值,公孙奇为了取信于人,就索性杀了玉面妖狐,最后一次的利用她的首级了。玉面妖狐固然阴狠毒辣,到底还是敌不过公孙奇。蓬莱魔女心中想道:“玉面妖狐固然死不足惜,但公孙奇要利用她的首级谋夺丐帮帮主之位,这更是一个极大的阴谋,倘若任他得逞,祸患不小!”
蓬莱魔女再也忍耐不住,待群丐欢呼之声稍稍小了一些,便走上前去,厉声斥道:“公孙奇,你、你好无耻,完颜亮是你杀的么?”
公孙奇道:“师妹,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完颜亮不是我杀,又是谁杀?”他装出一副极其惊愕的样子,倒好像受委屈的是他了。公孙隐是相信蓬莱魔女的,一听了蓬莱魔女那番说话,不由得面色灰白,便要发作。朱丹鹤在他身边,连忙劝道:“公孙前辈,徒弟虽亲,到底不及儿子亲。你也不能偏信徒弟的说话。”公孙隐听了朱丹鹤的话,又看了公孙奇这副满怀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心软几分,他本来要骂的“畜牲”二字,到了舌头也吞了回去,心中想道:“难道这其间还有什么误会,且听一听这畜牲有何分辩?”
公孙奇反过来诘问蓬莱魔女,蓬莱魔女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义当前,也顾不得师门私情了。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完颜亮是武士敦所杀,这是我亲眼见到的!”
蓬莱魔女此言一出,恍如石破天惊,群丐都是惊疑不定。公孙奇与武士敦都说完颜亮是自己所杀,那么两人之中,必定有一个是说谎的了。依常理推论,公孙奇身为郡马,接近完颜亮的机会较多,他说的也似乎较为合情合理。但武士敦有蓬莱魔女给他来作证明,蓬莱魔女是绿林盟主身份,她说是亲眼见到的,难道她也会伙同了武士敦说谎?群丐不明真相,有如坠入五里雾中,谁都不敢作声。
公孙奇仍是神色自如,“哦”了一声说道:“你亲眼见到的?这就怪了。师妹,请问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蓬莱魔女道:“在采石矶的一座山头上。那是金主完颜亮驻营的地方。”
公孙奇道:“当时是怎么个情形?”
蓬莱魔女道:“北岸义军与渡江的宋军配合,攻上那座山头。完颜亮败走,在乱军中被武士敦所杀。武士敦当时是金国御林军军官的身份,随同‘护驾’的。”
公孙奇拖长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哦,是在乱军中杀的?那么,当时你们的人想必还未追上完颜亮吧?要不然就用不着假充金国御林军军官的武士敦来杀他了。”
蓬莱魔女道:“是还未曾追上,但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身穿龙袍的完颜亮先是给乱箭射下马来,紧跟着在给他护驾的御林军中,就跳出一个军官,一刀斫了他的脑袋。这军官并不是你,是武士敦!”
公孙奇微笑道:“我当然不会是那个军官。但我只怕你还是看错了人!”
宋金刚、杜永良、青海三马等当时曾在场目击的人,都按捺不住了,一齐站了出来,说道:“柳女侠所说的情形,当时我们也都是亲眼见到的。若说她一人看错,难道我们也都眼花不成?”
朱丹鹤咳了一声,缓缓说道:“我不是信不过绿林的柳盟主,更不是信不过列位英雄,但其间只怕还有可疑之处。”他把“绿林的柳盟主”这几个字,故意说得响亮了些。蓬莱魔女心中一凛,暗自想道:“若说可疑,这朱长老倒是最为可疑。丐帮与绿林素来两不相混,丐帮中人说不定对我也隐有猜疑,猜疑我想扶植武士敦以谋兼并丐帮,我就不方便说话了。”
宋金刚是个直心肠的老英雄,听了朱丹鹤的话,愤然说道:“还有什么可疑?”朱丹鹤又咳了一声说道:“我早说过我不是怀疑列位英雄,宋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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