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生骨肉也、也加以毒害么?”
慧寂神尼道:“正是。他给初生的婴儿沾上了毒质,必须青虹妹子给这孩子日夜调护,待他长大之后,才能逐渐化去。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折磨青虹妹子一十八年。”
公孙隐咬牙道:“这逆子真是丧心病狂。好,理该他受走火入魔之报。”
柳元宗道:“待明日我去给这孩子诊治,说不定可以早些替他化去毒质,不必要等他到十八岁之时,就可以成为武林高手了。”柳元宗是当今国手,医道通神,他敢于说出这样的话,当然是有相当把握。众人听了,都为这孩子暗暗庆幸。
柳元宗不愿多谈公孙奇的事情,免得老朋友心绪不宁,于是转移话题说道:“檀贤侄,听说你刚才出去练那套新创的落英掌法,进境如何?得心应手了么?”
武士敦道:“檀兄的掌法何止得心应手,我刚才在旁偷看,令我惊佩不已。”当下将武林天骄在桃林练掌,桃花一瓣不落,而树上的群蜂却给他用草屑打落,这两样惊人绝技,说了出来。
柳元宗微笑道:“恭喜,恭喜,如此说来,你的功力已是完全恢复了。落英掌法也已经练成了。”
公孙隐笑道:“武帮主,你还不知道檀贤侄是多么用功,在病中也还不忘钻研武学呢。三个月前,他才开始走动的时候,每天在桃花林里散步,看桃花在风中飘落,在风中飞舞的姿态,便不断地琢磨一套掌式。从初练之时,桃花给掌风扫落,直至练成了每一掌打出都无声无息,枝头纹丝不动,桃花一瓣不落才算成功。”
武林前辈是最喜欢夸奖有武学天才而又能够勤学苦练的青年人的。不过武林天骄的落英掌法得到如柳元宗和公孙隐这样的武学大师夸奖,也可以说明他这套掌法的确是可以自创一家,造诣不凡的了。
武林天骄说道:“两位前辈过奖了。这都是柳老伯给我费尽精神治病,和公孙前辈与明明大师的指点之功。”
赫连清云笑道:“是呀,我当初还担心你一年之后还未必能痊愈的呢,想不到如今只是九个月的时间,你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功力了。”
武林天骄趁机会说道:“我的病已经好了,我想明日和武帮主一同下山。”
赫连清云道:“我们都在挂念清瑶姐姐,早些到她的山寨去,也好帮忙她打点婚事。”
柳元宗掀须笑道:“好,好。你们小一辈的气味相投,早日相聚也好。你告诉瑶儿,我和她的师父随后就来,一定能够如期赶到,给她主持婚礼的。”
于是第二日一早,武林天骄夫妻便拜别了三位武学大师,与武士敦、云紫烟一行四人,一同离开了光明寺。
路上,武林天骄说道:“武帮主可是要先到天狼岭的,是么?可许小弟随行,趁趁热闹?”武士敦笑道:“求之不得!”云紫烟道:“我们正愁人手不足,有贤伉俪同往,就不怕对付不了那两个老贼了。”
武林天骄道:“我卧病将近一年,只怕功夫都已荒废了,正想趁这机会找那两个老贼试试。”
武士敦道:“檀兄客气了。你那新创的落英掌法,三位武学大师都赞扬备至,怎说是荒废了?”
武林天骄笑道:“武帮主有所不知,我创这落英掌法,其中有个缘故。”
武士敦道:“哦,这个倒要请教。”武林天骄道:“三年前我在千柳庄曾与柳元甲交过一次手,虽然不至受他所伤,却也是我稍稍吃了点亏。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想用什么方法可以胜他。他的掌力沉雄,掌法绵密,我用玉箫点穴是攻不破他的。直到三个月前,我在桃林散步,才悟出一个道理,要破他的掌法,必须另辟蹊径,用轻灵飘忽的掌法,或者恰好可以克制他。因此苦思数月,才创出这套落英掌法。”
云紫烟笑道:“原来你这套掌法是特地用来对付柳元甲这老贼的,这可不正好吗?天狼岭上已发现了他的踪迹,可能他还未离开,此去正用得着。”武林天骄笑道:“就是呀。要不是我知道天狼岭上发现了那两个老贼的踪迹,我还没有这样热心陪你们去走一趟呢。”原来武林天骄的性情十分好胜,他平生罕逢对手,若是输给什么人,必定要想法胜他。“在什么地方跌倒就在什么地方爬起。”他是在柳元甲的掌下吃了亏,故此就一定要和他对掌来赢他。武林天骄这几年经过许多锻炼,狂傲之气是减了不少,但内心的好胜却还是依然存在。
四人一路同行,谈谈说说倒是很不寂寞。千里路程,在他们以超卓的轻功赶路之下,不过三天功夫就到了天狼岭下了。
天狼岭十分险峻,主峰高插入云。此时虽是暮春时节,山头上仍是白雪皑皑,远望上去,就像神话中的琉璃世界一般。云紫烟赞叹道:“江南的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固然是风景宜人。但此处的霜刀雪剑,玉宇琼台,却也是别是一番景色,既清丽而又雄奇。”武士敦笑道:“别只顾欣赏景色了,咱们上山吧。”
上到半山,云紫烟已是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但见山腰上有冰河交错,浮冰缓缓流动,在阳光之下,蔚成七彩,奇丽无俦。但浮冰在阳光之上消融,寒气也越来越重。
武士敦道:“烟妹,你加一件衣裳吧。”正想把自己的皮外套脱下给她,忽觉冷风之中,有一股温暖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给人的感觉登时就似寒冬回到了和煦的春日。云紫烟笑道:“这可有点像江南的暮春三月了,我可不用再加衣裳啦。”
赫连清云道:“奇怪,这里的地气何以如此温暖?”走了不久,抬头一看,原来前面有一股喷泉,这是温泉,灼热的水花被风吹散,映着阳光,形成一圈圈橙色的、淡紫的和浅红的花朵,就像元宵佳节所放的烟花一般。温泉的泉水喷落在附近的一条山溪里,散发出一团团的白雾。那条山溪曲折如带,其中有一段是在参天的古树遮蔽下的。正是:
塞北江南景色殊,冰峰忽见桃源现。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八回竟有狂徒窥出浴何来小子下游辞
赫连清云笑道:“喷泉旁边的清溪倒是天然的浴池,我真想跳下去洗一个澡。”
武林天骄忽地“嘘”了一声,低声说道:“那边似是有人,咦,好像还有人在溪中洗澡呢,我听得哗啦哗啦的水响。”
赫连清云道:“真的有人洗澡,你不是骗我的吧?我刚刚动这念头,你就和我开玩笑了,是么?”
武士敦面色凝重,说道:“我也听得有人说话,听这声音似乎还是相识的人。”
原来他们距离那个喷泉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武林天骄与武士敦内功深厚,听觉要比常人敏锐得多。清溪旁边有人说话,他们在这边已是隐约可闻。赫连清云与云紫烟却没有他们的功力,只听得见潺潺的水声。
武士敦这么一说,赫连清云才相信了,说道:“那么,咱们过去看看。在这样险峻的高山上,一定不是寻常之人。”
武士敦道:“不要走得太近,先看清楚了是什么人再说。”云紫烟悄声说道:“是太乙和柳元甲么?”武士敦道:“听来不是。其中一人似乎还是个女子。”
众人都起了好奇之心,于是走入密林之中,跳上一棵大树上,枝叶茂密,正好遮蔽身形。众人居高临下,向喷泉那边看去。此时不但看得见人,连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楚了。
只见清溪之旁,有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背向清溪,面前插着一根铁杖。清溪里果然有人洗澡,而且当真是个女子,她的头脸露出水面,正在和那男子说话。
云紫烟怔了一怔,悄声说道:“想不到是他们二人。”赫连清云问道:“是什么人?”云紫烟道:“这个女子是曾经用毒针暗算过我的人,那个男子是她的师兄。他们是灵山派门下。”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麻大哈与上官宝珠。
武林天骄道:“既是你们的仇人,你们还不过去?”
武士敦道:“檀兄有所不知,这女子的父亲就是青灵子。柳女侠曾托人捎信给我,叫我对这女子手下留情的。”那日青灵子在桑家堡把太乙救走,武士敦是在场的。当时他虽然不知道青灵子的用意,但青灵子借耿照之手,传给桑青虹逆行经脉之法,可以令她将来免受走火入魔之苦,从这件事情看来,武士敦可以判断青灵子即使不是侠义之辈,至少也不会是个奸恶之徒。后来蓬莱魔女托丐帮的分舵,用飞鸽传书给他,武士敦才知道青灵子是太乙的师兄,他之救走太乙与公孙奇,全部都是为了师弟的原故,想不到后来却被师弟所害。
武林天骄曾听得明明大师提过青灵子之事,对青灵子的为人略有所知。此时无暇细问武士敦的原委,说道:“既然如此,且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得上官宝珠格格笑道:“溪水暖和合度,洗得真是舒服。水里还有游鱼呢,我捉一尾给你,喷泉的泉水是灼热的,放进去把它煮熟,倒可以换换口味。”
麻大哈道:“亏你还这样开心,咱们奉了师父师伯之命,到这里找了两天,还找不着那两个老家伙,却怎的回去复命?”
上官宝珠道:“用得着你担什么心?我回去和妈一说,她绝不会责怪的。我叫妈自己来找。”
麻大哈道:“你妈不是说过不下灵鹫山的吗?”
上官宝珠笑道:“她想得到公孙奇那两大毒功,说过的话也可以收回的。我看你的师父也会来呢。”
麻大哈道:“我的师父和你的师父各怀心病,这次咱们是各自奉命来打听公孙奇的下落的,假如将来他们自己来找,说不定还会因为要抢夺那两大毒功,翻起脸来呢。”
上官宝珠笑道:“但他们却想不到咱们是早已串通好了,竟会结伴同来。你放心,我会劝我妈的。”
武士敦听了他们的谈话,已知道了一个大概。听来上官宝珠的母亲乃是麻大哈师父猛鹫上人的师姐。他们到这天狼岭来要找的“那两个老家伙”,一定是太乙和柳元甲无疑。
上官宝珠问道:“狼牙峰上那间石屋,住的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远远避开?你怎知道那两个老家伙不会藏在里面?”
麻大哈道:“石屋里的人是丐帮的鲁长老,一来他早已不过问丐帮的事务,咱们无谓惹他;二来他毕竟是我的长辈,你知道我和丐帮已经结了仇,何苦跑去见他?咱们两人虽然未必怕他,却也没把握胜他。他既然与世无争,撩拨他作甚?”
上官宝珠道:“哦,原来是丐帮的鲁长老。这么说来,太乙和柳元甲是不会躲在他那儿的了。”
武士敦心里想道:“原来鲁师叔就在狼牙峰上,倒省得我多费力到各处峰头寻找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麻大哈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林子里?滚出来!”
武士敦吃了一惊,只当是已给他发觉,颇觉奇怪。因为他们藏得很好,距离又远,以麻大哈的本领而论,是不应该发现他们的。
麻大哈话犹未了,只听得一个人哈哈大笑,从清溪旁边的树林里走出来。这个人头带风帽,脚蹬马靴,披着白狐裘,看装束是个蒙古武士。武士敦这才知道麻大哈并没有发现他们,而是发现此人。
上官宝珠刚刚浮出水面,仰起头来和麻大哈说话。那蒙古武士突然来到,上官宝珠又羞又恼,喝道:“狂徒敢尔!大哥,快把衣裳给我!”
那蒙古武士走近两步,哈哈笑道:“温泉水滑洗凝脂。哈哈,好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儿,好一幅清溪出浴的画图!”武林天骄在赫连清云耳边悄声笑道:“想不到这个相貌粗鲁的蒙古武士,居然还会念一句唐诗。”赫连清云道:“唏,蒙古鞑子欺侮女人,你还好笑呢!还不快去帮她?”武士敦道:“麻大哈的武功不弱,蒙古武士未必斗得过他。”武林天骄笑道:“那女子还未穿好衣裳,咱们怎好现在过去?而且人家是灵山派南支掌门的女儿,也不见得就非要咱们帮忙不可。”云紫烟道:“不错,且让他们先斗一斗,斗不赢咱们再过去也还不迟。”要知云紫烟曾受过上官宝珠的暗算,害得她病了一场。虽说云紫烟看在蓬莱魔女的分上,可以不再计较旧仇。但她也不想马上就去向上官宝珠讨好。
他们在这里小声谈论,那一边麻大哈已是七窍生烟,怒火大发。“嗖”地拔起铁杖,上官宝珠的衣裳放在山溪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他先把上官宝珠的衣裳一挑,叫道:“师妹,接着!”随即一杖向那蒙古武士迎头痛击。
上官宝珠露出个头,伸双臂接了衣裳,她当然不敢上岸穿衣,只好潜入水中,借芦苇作为屏障,偷偷穿上衣裳。
麻大哈怒极气极,那一杖迎头击下,用尽了浑身气力。蒙古武士哈哈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居然有两下子,这一杖的力道倒也不弱。是丐帮的伏魔杖法么?”麻大哈的父亲朱丹鹤本是金人,换了汉人的名字混入丐帮,做到丐帮长老的。麻大哈所使的这一招,正是他父亲私自传给他的,伏魔杖法中的一招杀手。
说时迟,那时快,蒙古武士话犹未了,麻大哈的铁杖疾击下来,距离他的天灵盖已是不到五寸。那蒙古武士居然并不闪避,也不亮出兵器招架,空着双手,就迎上去。这一下连武士敦也大感意外。要知伏魔杖法乃是丐帮的镇帮三大武功之一,杖法刚猛绝伦,以武士敦的功力,也未必就敢空手接麻大哈的一杖,想不到这蒙古武士居然如此大胆。
只见那蒙古武士一掌斜掠,拿捏时候,妙到毫巅,掌缘与铁杖一触,轻轻一带,铁杖已是歪过一边。原来他用的是上乘的“卸”字诀,四两之力能拨千斤。借力打力的功夫,武林的一流高手都是会的。但难就难在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否则对付这样刚猛的伏魔杖法,差之毫厘,就要被打得头破血流了。这蒙古武士把“卸”字诀运用得如此神妙,武士敦也自愧不如,几乎赞出声来。
武士敦这才知道蒙古武士是一流高手,他最初以为麻大哈武功不弱,未必会输给这蒙古武士,如今也方始知道这估计乃是错误的了。但因麻大哈曾与父亲串同,偷窃丐帮的机密,而且又是金国的御林军官。虽说他们父子的阴谋早已给丐帮发现,麻大哈窃取的机密,对丐帮实际并无多大影响,但也毕竟是丐帮的对头。武士敦心想:“让这厮吃点苦头也好。”
不料这蒙古武士的手段竟是十分狠辣,麻大哈吃的不仅是一点点苦头而已,几乎给他取了性命。只见这蒙古武士双掌齐飞,一掌拨开了麻大哈的杖头,一个迈步欺身,另一掌就向铁杖中间斩下。
麻大哈使的这一招伏魔杖法的杀手,乃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被蒙古武士以上乘的“卸”字诀把他的铁杖带过一边,身躯的重心已是不稳,再给他在铁杖中间一击,麻大哈虎口迸裂,铁杖登时“当啷”坠地。说时迟,那时快,这蒙古武士闪电般的双臂一伸,连武士敦都还未曾看得怎么清楚,麻大哈已是像一只小鸡似的,给他抓了起来。
本来武士敦看了他们交手一招之后,已经知道麻大哈不是这蒙古武士的对手的了。但麻大哈输得这么快,却也还是武士敦始料之所不及。原来蒙古人最擅长摔角之技,这个武士尤其是个中翘楚。故此一到近身肉搏,麻大哈仅是照面一招,便给对方举起。
上官宝珠在水底穿衣,自然要慢一些,一见麻大哈遇险,匆忙扣上钮扣,穿着湿漉漉的衣裳便跳上岸来。此时麻大哈已被那蒙古武士抓在手中了。
上官宝珠的暗器囊湿了水,但暗器却还可用,当下取出一件暗器,把手一扬,喝声:“照打!”蒙古武士把麻大哈举起,挡在面前,哈哈笑道:“你打!”
不料上官宝珠的暗器手法十分怪异,她打出的是一枚“九子连环子母弹”,母弹是酒杯大的一个圆球,在离开麻大哈身前三尺之处突然爆裂,九枚铁莲子升高尺余,飞过蒙古武士的头顶,忽地拐弯打了回来。西南苗民猎兽有一种特殊的器具叫做“回旋器”,或称“飞去来器”,打出去又可以飞回来,还可以拐弯打中目的物的。灵山派这子母弹的打法,便是从西南苗民的“回旋器”学来,但加以改进之后,则是比“回旋器”厉害得多了。九枚铁莲子拐弯打了回来,每一枚铁莲子都是打向蒙古武士背后的致命穴道。这么一来,决不会伤着麻大哈,而对蒙古武士则有极大的威胁。
蒙古武士不料她有此一着,他知道灵山派的暗器都是淬过剧毒的。饶是他内功深厚,也不敢让有毒的暗器打着他的穴道。
上官宝珠九枚铁莲子拐了个弯,从他背后打来,蒙古武士听风辨器,情知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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