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击,仍未能伤损蓬莱魔女分毫,反而给她在一招之内迫得退入舱中,心中更是吃惊。
说时迟,那时快,蓬莱魔女一上了船立即如影随形,跟踪迫击。那盗魁喝道:“好呀,我拼着毁了这只船,与你拼了吧!”反手一掌劈出,“呼”的一声,船舱板壁破裂,江面无风,但那只大船在掌力震撼之下,却似在大风大浪之中挣扎一般飘摇不定。
蓬莱魔女冷笑道:“好极了,你既舍命,敢不奉陪!”蓬莱魔女刚才在那小船上对付那对艄公夫妇,由于心有顾忌不敢全力搏斗,反而着了道儿。如今她上了大船,暗自寻思:“这盗魁功力不弱,要擒他实是不易,好,我这条命就算是拾来的,伤得一个便是一个,也不必顾虑有没有人给我驾船了。”当下,把心一横,也是全力施为,招招都使杀手。
掌风剑影之中,乒乒乓乓之声震耳欲聋,船上的桌几板凳等等物事,打得一团稀烂,船篷被掌风揭去了一大块,哗啦啦的倒塌下来,船舱板壁四面打开了天窗,这大船本有十多二十个盗党,在这场恶斗之中,个个吓得心惊胆战,哪敢插手,纷纷跳入江中,其中有几个跳得慢的,受了蓬莱魔女的剑伤,鲜血染红了江面。
艄公这时已醒了过来,与妻子齐声叫道:“舵主走吧!”黄衣盗魁道:“你去调人,我与这魔女是不死不休!”其实他口出壮言,心已微怯。只因他已被蓬莱魔女的拂尘罩着,倘若回身跳水,定被魔女拂尘内力所伤,是以只能力战,等待强援,要想逃走,那是决计不能了。
蓬莱魔女一个“移形换位”,拂尘仍然罩着那盗魁的身形,“刷”的一剑却已向那妇人刺去,那妇人用分水蛾眉刺一挡,这回蓬莱魔女是用了全力,那妇人焉能抵敌,“咔嚓”连声,两支蛾眉刺同时削断。艄公将妻子猛的一拉,“扑通”跌入江中,蓬莱魔女主要是对付那个盗魁,一招杀不了那个妇人,也就无暇追击。艄公夫妇一走,空荡荡的大船上就只剩下蓬莱魔女与那盗魁了。
蓬莱魔女大显本领,剑招催紧,左右穿花,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剑光如练,霎时间将敌人前后左右的退路全都封闭,拂尘又罩着他的身形,喝道:“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柳清瑶的名字,为何还敢拦江截劫?你如今知道厉害了么?快快投降,饶你不死。”
那黄衣盗魁虽然心有怯意,但他是长江霸主的身份,却也不肯示弱,哈哈笑道:“你在北道称雄,我在长江也不是无名之辈,你当我是没脊骨的小贼么?岂能向你投降,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准能胜我,难道我就没有厉害的手段了么?”蓬莱魔女“刷”的一剑刺去,削下了那盗魁的一截袖子,喝道:“你还不通名领死?”那盗魁道:“好,你洗耳恭听!”趁着蓬莱魔女剑招略缓,双臂箕张,向外一展,倏地一招“苍鹰展翅”,便要擒拿蓬莱魔女手腕。这一招擒拿手使得险到极点,也凶到极点,蓬莱魔女正要听他通名,冷不防几乎着了道,幸在她步法轻灵,应变迅速,一觉不妙,倏地转身,只听得“嗤”的一声,接着又是“刷”的一响,蓬莱魔女的一幅衣襟被那盗魁撕破,那盗魁的左臂却被蓬莱魔女的利剑划破了一道五寸多长的伤口,两相比较,当然是那盗魁大大吃亏,但蓬莱魔女本来可以不用吃亏,却几乎受了暗算,心中更为气怒,冷笑喝道:“我剑下不杀无名之辈,今日权且破例一遭!”言下之意,既把那盗魁当作无名小贼看待,又声言要取他性命,那盗魁听了,也是气得七窍生烟,怒骂道:“蓬莱魔女,你死到临头还敢逞强?待我给你念往生咒的时候,再告诉你的名字,让你做个明白的鬼魂,那也不迟。”蓬莱魔女冷笑道:“且看你有什么厉害手段?”寻思:“最多又是故伎重施,击破这一只船。那也算不了什么,极其量同归于尽,你还得死在我的前头。”蓬莱魔女豁着玉石皆焚,攻势更紧,尘剑兼施,俨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杀得那盗魁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但在激战之中,蓬莱魔女仍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只见江面上盗徒争先逃命,耳中也没有听到刺凿的声音,心中暗暗奇怪,“除了凿船,他们还有什么伎俩?”她哪知道,这只大船甲板坚厚,潜在水底凿船,最少也得花一日时间才能弄穿,盗徒当然不会出此下策。
激战中那盗魁又着了蓬莱魔女的一记拂尘,饶是他练有金钟罩的功夫,黑渗渗的胸膛上也现出了通红的几道血痕,眼看就要毙命在蓬莱魔女尘剑之下,忽听得号角呜呜,长江上突然来了十几只大船,船头上旗号鲜明,竟是金国的水师。这一队水师远远的将他们这只船围着,却不过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笑道:“蓬莱魔女,你不想在长江里洗个澡吧?还不快快弃剑投降?”原来正是那玉面妖狐,她也在金国的水师船上。正是:
妖狐潜入江南境,掀起长江一片涛。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楼船要挫胡儿锐水战初扬大汉威
蓬莱魔女大怒道:“原来你还是金虏的走狗!”刷的一剑,便要取那盗魁的性命,忽听得呜呜声响,敌船的弓箭已经射来,这是金国巧匠打造的神臂弓,利用机关弹簧之力发箭,可以射出数十丈远,蓬莱魔女拦在船边,封住那盗魁的去路,背心对着敌船,却正好做了敌船的箭靶。
蓬莱魔女拂尘反手一挥,拂落射到背后的几枝利箭,那盗魁猛地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鲜血,施展邪派内功中的“天魔解体大法”,掌力陡然增了一倍,蓬莱魔女既要腾出一只手来拨箭,剑上的劲道就减了几分,那盗魁的掌力陡然增强一倍,蓬莱魔女的剑尖竟然给他震歪了。说时迟,那时快,盗魁趁此时机,已脱出了蓬莱魔女剑圈的笼罩,“扑通”跳入江心;蓬莱魔女拂尘凌空击下,“啪”地打中了那盗魁的背心,可惜那盗魁的大半个身子,已浸入水中,只是尘尾的一部分碰着了他,他背上皮开肉烂,却依然泅水逃了。
那盗魁游到中途,亦已气力不支,叹口气道:“韩三娘子,你害了我了!”敌阵中几个金国水军赶来,将他救起,那盗魁振臂一挥,喝道:“滚开,我不要你们救我!”可是他受伤不轻,心中又正在气怒烦恼,挣扎了一会,仍然被那几个水军捉着,送上了敌船。船上的一个金国将军哈哈笑道:“赫连郡主,这都是你的功劳,既可除去蓬莱魔女,又收服了长江一霸,哈哈,当真是一举两得!”那盗魁双眼翻白,已经晕了过去。连清波道:“叫人好好服侍他,这人对咱们大有用处。”
蓬莱魔女颇觉意外,寻思:“原来金国的水师,不是这盗魁召来的,倒是我错怪了他。但他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在长江上设下圈套陷害我?我与江南的绿林人物,素来是风马牛不相及,按说也不会结下这个仇家?”
敌船的神臂之箭弓络绎不绝地射来,蓬莱魔女无暇再去寻思,先要对付这射来的乱箭。幸在敌船不敢过分迫近,神臂弓射来的劲道到了蓬莱魔女这只船上,也已成了强弩之末,蓬莱魔女挥舞拂尘,将乱箭纷纷打落,敌船上虽有数十把神臂弓发射,一时之间,倒也无奈她何。
蓬莱魔女不甘束手待毙,也曾想过扑上敌船和敌人拼命。可是这形势与刚才不同,刚才只是对付盗魁的一只船,现在却是一整队的金国水师,倘若她仍用前法,以木板作为垫脚,飞渡江面的话,神臂弓从四面八方射来,焉能抵挡?
蓬莱魔女正在踌躇未决,那将军已在喝道:“放火烧船,看这魔女可有三头六臂?”
一声令下,敌船上登时射出了数十支火箭,其中一支,正巧落在船头的风帆之上,登时烧了起来,江面风大,火势蔓延极是迅速,转瞬间只听得噼噼啪啪的声响,木头也已经着火燃烧了。
风帆着火,一条火舌卷来,蓬莱魔女挥剑斩断桅竿,提起断篙,奋力一挑,将那面着火的风帆抛入江心,但她的衣袖亦已被烧毁了一大片,幸而扑灭得快,身上未曾着火。船上最易着火之物乃是风帆,抛下风帆,火势较缓,但船头船尾都已起火,蓬莱魔女只是单身一人,顾此失彼,焉能扑救?何况她还要腾出手来应付敌船的乱箭!
烟渐浓,火渐大,烟雾弥漫,薰得蓬莱魔女不禁连声咳嗽,玉面妖狐纵声笑道:“蓬莱魔女,你想不到也有今日吧?”那将军忽道:“可惜,可惜,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听说她还是咱们皇上想要的美人儿呢!”玉面妖狐笑道:“哈,你还有怜香惜玉之心,那还不赶快过去救她?”那将军道:“你还不赶快跳下水去,难道当真要给火烧焦么?”原来这位将军对蓬莱魔女也有几分害怕,只怕距离一近,就要给蓬莱魔女所伤,故而意欲待她掉到水中,失了本领之后,才把她救起。玉面妖狐格格笑道:“对,待到火上身后,看她跳是不跳?咱们且等着大饱眼福,看看美人出浴吧!”船已着火,那将军料想蓬莱魔女无路可逃,已是瓮中之鳖,当下把手一挥,停止了乱箭发射。
蓬莱魔女气得七窍生烟,寻思:“我决不能落在敌人之手,受金虏所辱!”心中正起了自尽的念头,忽听得金鼓之声,震耳欲聋,金鼓声中,长江浪涌,一大队战船,在上游疾驶而来,中间一只楼船打出宋国的旗号,另一面大旗,也高高竖在楼船之上,绣着斗大的一个“虞”字!
蓬莱魔女精神陡振,打消了自杀念头,心道:“人言南宋积弱,兵疲将寡,不堪一战,但看这队水师,军容之盛,却也不弱于金虏!”蓬莱魔女不懂战术,但看这队战船已对金国的水师采取了包围态势,两翼包抄,越迫越近,金国的船只队形已乱。
金国那将军的笑声顿时收了,气狠狠地骂道:“又是虞允文这小子来与咱们作对!”一声令下,火箭纷纷射出,都对准了虞允文那只“帅”船!
蓬莱魔女心道:“这位虞允文将军能令敌人畏惧,想来不是平庸之辈,但金虏的火箭厉害,却不知他可能应付得了?”她一面提起舱中所存贮的食水,泼灭蔓延到她身边的火头,暂救一时,一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虞允文那只“帅”船。
只见一位将军,兀立在船楼上,年约三旬,面白无须,一派儒将风度,神色自如,看那些火箭纷纷射来,一声笑道:“儿郎们显显本领,也叫金狗见识见识咱们神箭手的手段!”一声令下,楼船的弓箭也纷纷射出!
宋军射出的弓箭乃是用人力发射的,射程之远,劲道之强,当然不及金国水师所发的“神臂弓”,但却准确非常,一枝铁箭碰一枝火箭,金国水师向虞允文帅船射来的火箭,都在半空中便给对方的箭碰个正着,落下长江。波心流火,蔚为奇观。蓬莱魔女暗暗喝彩,心道:“虞允文的神箭手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本领,在江湖好汉中也不多见,难为他训练出这么多的神箭手来!倘若南宋官军都是这样的精兵悍卒,何愁金虏不灭?”
那金国将军大怒喝道:“待我来,看箭!”亲挽五石强弓“嗖”的一箭射出,他是金国著名的勇士,腕力强劲,还胜于“神臂弓”,宋军所发的神箭有两枝先后碰着他的箭头,却未能将之碰落,那枝箭仍然不偏不倚的对准楼船的虞允文射来。
虞允文身边忽然窜出一个少年军官,拔剑一挥,只听得“咔嚓”一声,已把金国将军那枝箭削为两段。这军官随手取过一把铁胎弓,喝道:“金狗,你也接箭!”弓如霹雳,箭似流星,“嗖”的一声,也对准了金国的帅船射去。
蓬莱魔女又惊又喜,原来这个少年军官不是别人,正是耿照。耿照练过桑家的“大衍八式”,内力沉雄,这一箭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劲道之强,又远在金国将军之上。
那将军大吃一惊,正要拔剑抵挡,忽听得声如破竹,原来耿照那枝箭,却不是射他,而是射向他船的帅旗,一箭射中旗杆,帅旗登时倒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金军惊惶喊叫声中,耿照的第二枝箭又已射出,这一枝箭对准了敌帅的咽喉。但不知怎的,就在他将弓弦拉紧,将箭发出的一刹那,忽地“噫”了一声,手指微颤,这一枝箭就射不到敌船,而在中途掉下了。原来在那一刹那,他眼光一瞥,瞧见了敌船上玉面妖狐连清波的背影,不由得蓦地一惊,这枝箭就失了准头了。
虞允文大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发炮!”宋代已有制作简单用火药发射的火炮,但操作麻烦,携带不便,军中并不常用。虞允文叫手下所发的“炮”,却不是“火炮”,而是“石炮”,名为“折冲机”的一种发射器,机关一扳,可将大石打出,在当时也算得是一种攻坚的利器了。
只听“轰隆”一声,大石落下,将金国帅船的船顶击破了一个大洞,又有两块大石落在船边,将浪花激起丈许多高,这只帅船虽然甲板坚厚,体积巨大,也不禁在风浪之中飘摇。金国将军吓得慌了,连忙叫道:“开船!”“帅”船上咚、咚、咚打起了收兵鼓,虞允文的船队乘势攻击,登时把金国的水师冲得七零八乱,有些船只被俘,有些则被击沉,但玉面妖狐所在的那只帅船,却争先逃了。
这时蓬莱魔女那只船已是火光融融,火舌从四边卷来,蓬莱魔女提起舱中所贮食水,一桶一桶地朝火头浇去,在她站立的数尺方圆之内,积水数寸,一时尚未着火,但火势正旺,相形之下,无殊杯水车薪,济得甚事,不消多久,舱中所贮的食水都已用完,火势仍在蔓延不已,船舱甲板亦已烧裂,江水也灌了进来,在水火夹攻之下,这只大船渐渐倾侧下沉。蓬莱魔女叹了口气,已是无能为力,心道:“我得见官军打了一场胜仗,死也值得了。”
正在这性命俄顷之际,烟雾弥漫中,忽见一只牛皮筏子,疾如奔马,逐浪而来,筏子上只有耿照一人,大声叫道:“柳女侠,接着!”“呼”的一声,一条数丈长的铁链抛出,蓬莱魔女疾忙抓着铁链,就似荡秋迁似的,倏地从火焰中腾起,耿照将铁链一收,蓬莱魔女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已轻轻巧巧地落在耿照的船上。原来耿照认出了是蓬莱魔女,在帅船上放下这只筏子,急忙赶来的。这条铁索是帅船上系锚的铁链,三丈多长,数十斤重,幸亏耿照近来功力大增,这才使得它动。
蓬莱魔女死里逃生,惊喜交集,道:“幸亏碰上了你,辛将军呢?”耿照道:“辛大哥正在临安等候皇上召见。义军奉命驻扎江阴。这里采石矶驻扎的是虞允文将军的部队。”蓬莱魔女问道:“你怎么不与义军一起,却到了虞允文军中?”耿照道:“我是奉命带了一队人来跟虞将军学习水战的。义军从前只会在陆地上打仗,若不加紧熟习水战将来怎能在长江拦击敌人?”蓬莱魔女面上一红,说道:“不错,我今日吃此大亏,都是不识水性之故,今后我也可得好好地学学了。”
耿照道:“柳女侠,你是怎地碰上了敌人的?你这条船似乎不是金国水师的船只?”蓬莱魔女道:“我是先误上了贼船,后来又受到金虏的包围。”当下将经过说了一遍,耿照诧道:“这么说来,你是碰上了长江著名的水贼闹海蛟樊通了。你怎么和他结上了梁子了?”蓬莱魔女道:“我也是莫名其妙。这樊通是什么人,和金虏有勾结的吗?”耿照道:“这倒不是。他们是长江最大的一股水寇,正舵主是闹海蛟樊通,副舵主是翻江虎李宝。他们这一股专在江面上劫掠客商的船只,平日若是碰上金、宋两国的水师,水师势力比他大时,他们就闻风而逃,若是只碰到水师的零星船只,他们就不管是敌国或是本国,都要掳船抢人的。不过,近来长江风声骤紧,人人都知道金国即将倾国南侵,江上的客商船只差不多都已经绝迹,这樊通找不到生活,和金人勾结,那也是说不定的。”蓬莱魔女暗暗纳罕,心道:“难道这些水寇把我当作寻常的客商行劫?但他们却又分明知道我身份来历的呀。我与这樊通无冤无仇,他却要把我置于死地,这可真是奇怪了。”
蓬莱魔女道:“什么闹海蛟、翻江虎暂且不必理他,那玉面狐妖也在敌船之上,你可见到了么?”耿照面上一红,说道:“见到了。”蓬莱魔女道:“那还不赶快去追?”耿照道:“虞将军已率水师追击了。我和你先上帅船见虞将军吧。”牛皮筏子轻便迅速,趁着顺风,不一会就追上了虞允文的大船,船上放下绳梯,将他们扯上去。
虞允文甚是欢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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