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谢多谢!”两老者收回如电目光,起身微笑抱拳。
何伯清癯削瘦,微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要不是李公子出手,咱们两个老头子百死莫赎了,李公子也是咱们的恩人!”
李慕禅抱拳回礼:“何前辈过奖。”
耿伯魁梧雄壮,即使收敛了锐利,仍透着慑人威严,呵呵笑道:“李公子少年英雄,不知出自何门?”
李慕禅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笑道:“我一直在山里随师父练功,师父仙逝后,我想出来看看,碰上了董姑娘。”
耿伯呵呵笑道:“李公子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令师定是一位高人。”
李慕禅摇头:“师父一直没说他的名字。”
耿伯慢慢点头,沉吟道:“这些高人都有独特性格,看来令师不尚名望,着实让人佩服!”
李慕禅道:“师父是个伤心人,对世间无所留恋,所以不留名号……”
“唉……,如此高人可惜不能当面请教。”耿伯惋惜的摇头:“可惜可惜!”
“耿伯,咱们坐下说话吧!”董婉宜道。
“是,小姐。”耿伯忙答应,笑着请李慕禅坐下。
李慕禅听得出他是试探,想探探自己的底,装作没看出来,笑着对何伯点点头,坐到董婉宜身边。
淡淡幽香飘来,李慕禅顿觉屋内多了几分温柔气息。
春华四女都在一旁侍候,李慕禅一坐下,春华便道:“小姐,要上菜么?”
“开始吧。”董婉宜轻颔首。
四女轻盈的进出,桌上很快摆上十几道菜,色香味俱全,玉杯里斟满了醇香扑鼻的美酒,惹得李慕禅食指大动。
“李公子,咱们边吃边说吧。”董婉宜端起玉杯,亲自敬李慕禅,李慕禅不知这边的礼仪,直接一口喝了。
酒一入喉,宛如一道火钻进来,身体像被点燃了。
“好酒!”他吐一口热气赞叹道。
董婉宜抿嘴微笑:“李公子慢点儿喝,这是咱们府里最烈的酒。”
“什么酒?”李慕禅问。
董婉宜道:“铁血柔情。”
李慕禅慢慢点头:“铁血柔情……,真是好酒!”
“公子果然能喝烈酒。”董婉宜微笑。
李慕禅笑道:“我在山里自己酿酒,比这酒差多了!……多谢姑娘了!”
“李公子不必客气的。”董婉宜道:“公子要是喜欢,我每天送公子一坛。”
“小姐,这酒太烈,每天一坛可受不住。”何伯微笑道。
李慕禅道:“何前辈说得是,这么好的酒,给我喝也是糟蹋了。”
董婉宜蹙眉:“公子再这么客气,我可真生气了!”
李慕禅呵呵笑道:“那好,我就生受了!”
————
耿伯很善于调解气氛,主动引话,不知不觉中摸李慕禅的底,李慕禅装作不知道,坦坦荡荡,他的身世很简单。
他赶路时,曾在一座山峰碰到一座小木屋,有人住过,现在没人破败了,与他的身份吻合,所以才编这一套说辞。
不知不觉中李慕禅喝了一坛铁血柔情,脸红耳热,目光有些飘忽,舌头开始大了,说话越来越豪气。
他暗中控制自己,身体是真的醉了,不过他精神强横,神志一直保持清醒,像是脱离了身体的束缚。
耿伯与何伯趁机套他的话,李慕禅一一说了,看得董婉宜一直紧蹙黛眉,神情不悦。
问过之后,耿伯温声道:“小姐,这李公子这么深的修为,却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心一点儿总没错的。”
“耿伯,我能感觉出来,李公子心地善良,绝不是坏人。”董婉宜嗔道。
耿伯摇头道:“小姐,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何伯赞同的点头:“老耿说得对,小姐你还年轻,不知人心险恶到什么程度,要小心的。”
“这么做太伤人了!”董婉宜不以为然的摇头。
耿伯道:“一旦能证明他清白,咱们加倍补偿就是了!”
董婉宜嗔道:“耿伯,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势利的,我看李公子就是个重感情的人。”
耿伯呵呵笑道:“小姐,天下的男人哪个不受权势与威名,小姐还是不太了解男人呐。”
董婉宜白他一眼道:“凡事总有例外的,我觉得李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小姐,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的。”耿伯笑道。
何伯摆摆手:“小姐,感激是感激,小心是小心,这是两码事,我想李公子能理解的!……不过小姐贸然答应他做园丁,有点儿唐突了。”
“何伯,这件事定下了,我不想改。”董婉宜紧抿红唇。
“好吧好吧。”何伯无奈点点头:“就依姑娘!”
董婉宜道:“你们甭为难李公子了!”
“唉……,好吧。”耿伯叹口气道:“看来是个实诚人。”
“哈哈……”李慕禅忽然仰天大笑,吓了众人一跳。
三人都惊奇的望过来,李慕禅双眼精芒迸射,摄人心魄,一派睥睨四方的狂态,如同换了一个人。
他仰天大笑:“师父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看不过如此!”
他扭头瞪向耿伯:“姓耿的,你年纪一大把却这么点儿功夫,我要是你早就回家种地了!”
耿伯的脸色一下变了,刚要张嘴,李慕禅扭过头,瞪向何伯:“姓何的,你倒是个好人,修为不错,人也老实。”
何伯抚着雪白胡子,摇头笑笑。
董婉宜忙道:“李公子,你醉啦?”
李慕禅眼睛一瞪:“谁醉了?我没醉!”
董婉宜嗔怒的瞪一眼两老者,暗恼他们出的馊主意,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李慕禅指指耿伯与何伯,轻蔑冷笑:“董姑娘,就他们两个老儿,这点儿功夫怎能保护姑娘周全?”
他说着左手食指一点,“嗤”一声轻啸,一道白光射出,北墙上的山水画出现一个小洞,洞中有光透过来。
三人都吓了一跳,耿伯与何伯对视一眼,他们看不清李慕禅深浅,但凭着这一指,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咦?”醇香扑鼻,李慕禅头顶白气蒸腾,转眼消失,他脸上的红云消散,双眼恢复清明。
“这是……?”李慕禅好奇的问,打量四周,好像刚醒来,发现他们望自己的目光古怪,所以才问。
“李公子,你醒了?”董婉宜松口气。
李慕禅道:“董姑娘,我怎么了?”
董婉宜轻笑道:“这铁血柔情太烈,公子喝醉了。”
“我醉了?”李慕禅想一下,苦笑道:“我从小到大只醉过一次,被师父教训了一段,没再敢醉过,没想到一出山就醉了!”
他看看墙上的洞,恰好穿过一座山谷,好像深谷的泉眼,看着很奇怪,却又显眼。
他指指:“这是我干的?”
董婉宜笑道:“公子武功很厉害。”
李慕禅挠挠头,有些尴尬:“见笑了,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我有个毛病,一醉了就爱耍酒疯,做出格的事!”
“没有没有。”董婉宜摆摆玉手笑道:“公子出了一指就醒了。”
“这就好这就好……”李慕禅一幅心有余悸的神情,摇头道:“姑娘还是别送我酒了,这酒太烈,我消受不起,醉了耍酒疯就让人看笑话了!”
“少喝点儿不要紧的。”董婉宜道。
李慕禅摇头,坚决拒绝了,看看脸色古怪的两老:“何前辈耿前辈,我没失礼吧?”
耿老无奈的苦笑:“咱们自惭形秽啊,一把年纪白活了!”
李慕禅不好意思的道:“我一定是失礼了,山野之人,说话直,耿前辈不要见怪。”
耿老摆摆手:“算啦,怪不得你,换了我也一样。”
李慕禅挠挠头,不好意思:“我都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董婉宜温柔笑道:“醉话怎能当真,耿老,何老,甭跟李公子计较了!”
李慕禅端起玉杯一饮而尽,向二老陪礼。
他借醉立威,既是反击,也有深意,不想跟这两老者太亲近,以显示自己的清白与傲骨。
随后的酒席平和下来,两老不再试探。
酒酣耳热之际,耿老放下玉杯,沉吟道:“小姐,府上今天新来了一个莫公子莫子琛,是西陵莫家的三公子。”
董婉宜明眸闪了一下:“莫公子?”
“可能是老爷请过来的。”耿老道。
董婉宜沉吟不语,何老哼道:“家主非要把夫人另嫁他人了!”
耿老道:“老爷主意一定,没人劝得了。”
何老皱眉道:“他也不想想何家?”
耿老摇头叹口气:“老何,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老爷下定决心,何家也没辙的!”
李慕禅面露疑惑神情,心绪疾转。
何老耿老没有帮他解惑的意思,仍自说自的,何老哼道:“董老爷子越发的霸气了!”
“这些年你们何家有没落之势,也不怨家主这样。”耿老笑道。
何老冷冷道:“再怎么没落也差不到哪去,足可与董家齐驱并驾!”
“再过几年就未必喽……”耿老摸着胡子笑道。
何老冷笑:“那倒拭目以待!”
董婉宜忙双手虚按:“何老耿老,你们又来啦,也不怕李公子笑话!”
李慕禅无奈的笑道:“我听不大明白。”
第5章 宝藏
董婉宜白他们一眼,柔声道:“许公子,甭理他们,咱们吃菜,冬华的手艺还好吧?”
李慕禅点头赞叹:“我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董婉宜笑道:“公子喜欢就好。”
李慕禅推开玉杯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酒足饭饱,该回去做晚课了。”
董婉宜忙道:“公子这就要走?”
李慕禅笑道:“吃饭喝足,再呆下去也没意思,晚课可不能落下。”
董婉宜道:“就停一晚吧。”
李慕禅顿时把脸一板,严肃的道:“我曾对师父发过誓,早课晚课绝不能落,一日不能有违!”
董婉宜明眸如水盯着他,慢慢点头:“一日不可或缺,怪不得公子有如今的成就,那我就不强求了!”
何老与耿老抚髯点头,他们对李慕禅心有芥蒂,这小子忒狂,此时也不由点头,为这份恒心及毅力叫好,看他也没那么碍眼了。
“春华,送公子回去吧。”董婉宜扬声道。
春华一袭黛青罗衫袅袅进来,冲李慕禅微笑点头:“李公子,请随我来!”
李慕禅笑道:“有劳春华姐姐。”
春华顿时嫣然微笑,提着灯笼出了屋,李慕禅转身对三人抱抱拳,然后大步流星踏出门槛。
他跟在春华身后,嗅着淡淡幽香,不想说话破坏宁静,春华也沉默着带路,左手提灯笼,婀娜身段如柳枝轻摆。
两人很快穿过两进院子,来到后花园,后花园里灯火辉煌,竹林边,假山上,花圃里,都摆着一族族灯笼。
湖上如两条火龙盘旋,小亭宛如白昼。
“春华姐姐,请回吧,我自己回去即可。”李慕禅微笑道。
春华扭身看向他:“我帮公子铺好被褥吧。”
李慕禅摇头:“我一个人呆惯了,不习惯别人伺候,春华姐姐请回吧。”
“那好。”春华微笑道:“小姐吃过晚饭后,会来后花园消遣。”
李慕禅道:“春华姐姐是说,我晚上别出来?”
春华抿嘴轻笑:“我可没说哟。”
李慕禅摇头叹口气:“大家族规矩忒多,实在烦人!”
春华笑道:“公子住一阵子就习惯了,我告辞了!”
她转身提着灯笼盈盈离开,李慕禅收回目光,进了紫竹林,回到自己的紫竹屋里。
————
正屋。
李慕禅与春华一离开,耿老腾一下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山水画下,打量着那个圆孔。
“好小子!”他嘴里啧啧出声。
何老也走到近前,打量几眼又摸了摸,摇摇头。
董婉宜道:“何老,耿老,你们太过份了,李公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么做太寒人心了!”
何老笑道:“这李小哥修为惊人,夫人,也怨不得老耿,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年轻高手,谁能不怀疑?”
耿老抚髯点头:“所谓名师出高徒,这么年轻有如此修为,非名门大派培养不出!”
董婉宜道:“耿老也太小瞧世间人物了。”
耿老摇头道:“这么深的修为,绝世灵药,高深心法,明师指点,三者缺一不可!一般的人想三者兼备怎么可能?起码灵药就不是一般人看得到!”
董婉宜道:“李公子住在深山,采药不是难事。”
“唉……”耿老摇头道:“小姐是铁了心护着他啦,我也没瞧出他有哪里好来!”
董婉宜很敏感,顿时嗔道:“耿——老——!”
何老摆手:“行啦,老耿你说话太没边!……夫人,这位李公子是个直心肠的,但人心难测,总要有防备才好。”
“他要杀我早就杀了。”董婉宜摇头。
何老摇头道:“就怕他要的不是夫人性命,是夫人身上秘密。”
董婉宜黛眉蹙起来,不悦的瞥他一眼。
耿老道:“小姐,不得不防,老何也是一片好心。”
董婉宜笑容敛去了,神情低沉,一言不发的起身袅袅离开了。
“唉……,苦了小姐!”耿老摇头叹息。
何老道:“老耿,你觉得这小子有问题吗?”
“弄不清虚实。”耿老揭着胡子皱眉毛:“说他鲁直吧,又好像有心机,说他有心机吧,偏偏又不像。”
何老慢慢点头:“看来道行不浅。”
————
紫竹林紫竹屋的紫竹榻上,李慕禅跏趺而坐,虚空之眼观瞧四周,整个董府尽收眼底,董婉宜所在的小院位于主轴西侧,位置很好,照理说她在府里地位不低。
但据李慕禅观察,她地位不高,其中有什么奥妙,他初来乍到,一无所知,没有判断的依据。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徐徐洒下清辉,董婉宜静静倚在廊桥上,看着湖面出神,清冷孤寂。
李慕禅暗自叹息,心有怜惜,却没贸然打扰,装作不知道,俯看整个董府,一一察看布局。
第二天清晨,他正在紫竹林一片空地上练功,打一套柔拳,与后世的太极拳有几分相似,动作轻柔,连绵,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两人的脚步声响起,董婉宜与春华袅袅而来,董婉宜雪白罗衫,人如荷花般皎洁美丽,春华身穿墨绿罗衫,脸庞莹白。
李慕禅停下拳法,转身抱拳微笑,董婉宜温柔笑道:“公子昨晚睡得还好吧?”
李慕禅笑道:“很清净,跟我在山里没两样。”
“这就好。”董婉宜轻轻点头:“我来教公子识字。”
李慕禅道:“快请。”
春华很快离开,一会儿功夫搬来了一张石桌与两个石凳:“小姐,公子,这里清幽安静,在这里如何?”
董婉宜轻颔首:“甚好,公子觉得如何?”
李慕禅答应,董婉宜摆摆手,春华把笔墨纸砚摆到石桌上,还有一本书,然后退到一旁。
董婉宜道:“春华,你去吧。”
“是,小姐。”春华看一眼李慕禅,转身便要离开。
李慕禅笑道:“春华姐姐就在这儿吧,姑娘别怕我丢人。”
春华抿嘴轻笑道:“东阳城里不识字的多了去,有什么丢人的。”
“那好吧。”董婉宜深深看一眼李慕禅,惊奇他的细心,孤男寡女独处确实有瓜田李下之嫌。
她优雅的坐下,李慕禅坐她身边,幽香泌人。
董婉宜翻开一页书,提笔写下一个字,李慕禅虽不识什么字,但能看出娟秀隽永的韵味。
董婉宜道:“我从头教,公子别着急,咱们慢慢来,每天学三个字,如何?”
李慕禅笑道:“我没什么长处,就是记性好。”
董婉宜道:“我先看看,这是李字。”
她又提笔写两个字:“这是无忌。”
接着她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有春华她们名字,耿老与何老的名字,李慕禅这才知道,耿老名叫耿名扬,何老名叫何志华。
李慕禅有过目不忘之能,这个世界的字虽复杂,却远不如阵符,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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