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世家?”李慕禅问。
竹照师太点点头:“可不就是他们,除了南宫思道,谁还敢称南宫世家?”
……
对于师父坐镇沧海山,知道天下事,李慕禅并不惊奇。
但蓬莱王家惹上了南宫世家,确实不妙,而且,梅府与蓬莱王家关系密切,并非说分能分的。
没有蓬莱王家庇护,也没有如今的梅府,当初赫连世家早将梅府铲平了。
他转头瞧一眼梅若兰,笑道:“小姐,我去看看。”
竹照师太哼道:“臭小子,你莫逞能,王家与南宫世家的事,你别掺和!”
李慕禅笑道:“是,师父,我会看着办的。”
竹照师太蹙眉哼道:“咱们沧海山虽大,但惹上南宫世家,要吃不了兜着走!……臭小子,你莫因一时意气,惹下无穷麻烦!”
李慕禅正色道:“是,师父,弟子明白!”
竹照师太犹有些不放心:“但愿你明白!……一旦与南宫世家结了怨,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南宫思道那老家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
她转头望温吟月,明眸闪烁一下。
温吟月浅浅一笑:“师父,师弟行事稳妥,识得大体,师父不必担心的。”
竹照师太嗔道:“你呀,就甭捡好的说!……这个臭小子胆大妄为,行事冒除,哪能让人放下心?!”
李慕禅呵呵笑了笑,摸了摸小胡子。
竹照师太叹了口气:“唉……,好吧,既然吟月也放心你,我也不多说了,你一个人上路,路上也要小心,别惹麻烦!”
“是,师父。”李慕禅合十行礼,退了出去。
他退出无极殿,小圆与宫轻云,还有梅若兰跟着退出来,追上他,一块儿进了他的小院。
四人来到小院的小亭中,小圆忙着沏茶,梅若兰坐李慕禅对面,宫轻云坐旁边,一块儿说话。
梅若兰黛眉轻蹙,若有所思,一直不说话,眸子迷离变幻,仿佛神飞万里,游骋四方。
宫轻云轻声细语,问他闭关的情形,然后解说她与小圆的情形,她沧海神功进入第五层,已成嫡传弟子。
小圆卡在第三层,一直没能突破。
李纵横与宋文斌也没什么事,进入内门后,练功很刻苦,李慕禅闭关,他们也少来往了,偶尔在饭殿里遇一遇,说几句罢了。
李慕禅说起自己练功的趣事,听得宫轻云咋舌不已,演武堂乃沧海山精华所在,他竟能以一敌九,委实难得。
她精致脸庞满是羡慕,如此奇遇,殊为难得,湛然真是好福缘。
……
半晌过后,小圆递茶上来,梅若兰迷离眸子闪了闪,回过神,幽幽叹了一口气,揭盏轻啜一口。
李慕禅喝一口,慢慢放下茶盏,笑眯眯看着梅若兰。
梅若兰笑笑:“湛然,你知道我要说的话了?”
“小姐是什么人,我岂能不知。”李慕禅抚着小胡子笑道。
“你怎么想?”梅若兰问。
李慕禅笑道:“这样罢,我试试看,不过,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人,力量有限,只能尽力而为了。”
“那咱们派……”梅若兰问,黛眉笼上淡愁。
李慕禅笑着摆手:“我自有主意,小姐放心。”
梅若兰对他很放心,点点头,笑道:“嗯,那就交给你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咱们走了。”
说罢,出了小亭,小圆与宫轻云无奈,极不情愿,也只能离开了。
李慕禅没挽留,看着她们走了,也离开了小院,径直往后山而去,到了后山树林,一年来他居住的小亭中。
小亭空空,蓝纯和不在。
李慕禅站在空中,扬声叫道:“太叔祖……”
声音缓缓传出,不疾不徐,如海浪涌上沙滩,缓缓而上,却连绵不断。
黄影一闪,蓝纯和出现,冷哼道:“叫魂呢!”
李慕禅笑着合十一礼:“太叔祖。”
蓝纯和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莫耽搁我功夫!”
李慕禅笑道:“太叔祖可有什么信物,我去王家,老太太辈份尊宠,若没信物怕是不成。”
蓝纯和皱眉瞪他一眼,哼道:“要什么鬼信物,沧海剑派弟子身份足矣,难不成,还有人敢冒充?!”
李慕禅摇摇头,虽然微笑,神情却坚定。
蓝纯和见他模样,冷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剑,甩了出去,化为一道乌光直袭李慕禅胸口。
李慕禅长袖一拂,收入袖中,笑道:“多谢太叔祖!”
蓝纯和冷哼道:“臭小子,到王家莫给我丢人,那老太婆若不安份,就好好让她醒一醒!”
李慕禅迟疑一下,苦笑着点头。
蓝纯和斜他一眼,哼道:“放心罢,再怎么说,她这张老脸还是要的,不会亲自动手!”
“这就好……”李慕禅长舒一口气。
蓝纯和摆摆手:“好了,废话少说,滚吧!”
说罢,黄影一闪,他先走了。
李慕禅从袖里掏出一柄乌黑的小剑,好像是檀木,入手沉重,散发着幽幽香气,精致玲珑,上面阴雕着花纹,似是一种奇怪的花贲,他没见过。
李慕禅打量几眼,已觉得不俗,生出好奇心,不知如何雕刻的。
……
蓬莱王家位于登州府内,登州府东临大海,地形极好,从无天灾发生,地震,或是大旱大涝,皆不沾此地。
初秋的登州,空气湿润,气候宜人。
王家位于登州府正中,宅院气派非常,站在院中的楼阁上,北可望海,宛如一块儿碧玉。
登州府的城墙三面围起,北边邻海,却不必城墙了,故站在城中的楼阁上,直接可见到大海。
王府宅子绵延数里,占了一整座大街,可谓豪门,梅府与其相比,可谓小巫比大巫,五分之一大小也不如。
这天清晨,王府门前来了一位青年,一袭宝蓝长袍,手拿白玉折扇,轻轻摇动,神态潇洒自如。
他头戴一顶瓜皮帽,帽中央一块儿白玉,显得雍容华贵,气度清华。
再看他相貌,五官平常,但皮肤极好,宛如一块儿白玉,似是闪着淡淡莹光,令人不敢小觑。
他站在大门前,打量着两尊石狮,露出嘉许神情。
大门嵌着数十个巴掌大小的铜钉,黄光闪烁,气势森森,加之两尊栩栩如生的猛狮,寻常人不敢靠近。
门前站着四个中年大汉,身穿白缎子劲装,腰持长刀,神态威猛。
乍见到这青年,四人对视一眼,右手按上刀柄,浑身紧绷起来,双眼精芒闪烁,宛如实质。
一个马脸中年大汉跨前一步,抱拳沉声道:“这位公子,请问尊姓大名,莅临敝府有何贵干?”
蓝衫青年望望他,淡淡一笑,让人如沐春风:“这位壮士,这里可是鼎鼎大名的蓬莱王家?”
马脸汉子点头:“确实乃王府。”
“那就对了。”蓝衫青年点头,从怀里取出一物,乃乌色小剑,巴掌大小,递上前:“请将此物呈给王家老祖宗看看。”
“公子尊姓大名?”马脸汉子迟疑一下,接过了,仍问道。
蓝衫青年摇头笑笑:“老祖宗见了此物,自然知晓我的身份。”
“好,请公子稍候!”马脸汉子轻颔首,从旁边侧门进去。
……
李慕禅站在蓬莱王府的大门前,打量着两尊狮子,觉得大师手笔确实不凡,他如今精通绘画,雕刻与绘画本就不分家,两者相通。
眼前仿佛出现两只真的狮子,正在抖动长鬓,发出一声咆哮,气势如虹,似要把自己撕成碎肉。
如此境界,如此精湛的技艺,李慕禅自叹弗如。
片刻,马脸汉子出来,到了近前,恭身道:“这位少侠,老祖宗有请!”
李慕禅刚要合十,忙又抱拳,笑道:“有劳,请——!”
他随着马脸汉子穿过了三进院子,每进院子都宽旷大气,与天南的景致又是不同,风格粗犷。
很快来到一座大殿,气派非常,建筑宏伟辽阔,便是檐上的吸水兽,也比南边的大许多。
马脸汉子扬声道:“禀老祖宗,人请来了。”
“进来罢。”里面传出女子声音。
李慕禅听声音,五十来岁的女子,声音不大,却蕴着爆炸般的力量,震得他耳膜隐隐跳动。
如此深厚内力,又不像五十来岁,李慕禅猜测,这位就是王家的老祖宗——王秀娥了。
马脸汉子躬腰伸手,李慕禅点点头,迈步进入。
大厅宽旷,能站数百人,正中墙上一幅松鹤延年图,下面一张太师椅,一张八仙桌,显得有些渺小。
太师椅上坐一中年女子,鹅蛋脸,皮肤白皙,仅眼角淡淡鱼尾纹,再无其他皱纹,端庄雍容。
她身前排了两排高背椅子,坐着十来个人,有老有少。
第202章 飞剑
李慕禅进大厅,二十几道目光齐唰唰射来,照着他一步一步靠近,来到中年女子跟前。
李慕禅抱拳道:“拜见王前辈,弟子的身份还望前辈保密。”
“哦——?”中年女子蛾眉挑一下,脸色冰冷,不假辞色,她慢慢颔首:“嗯,正合我意。”
李慕禅心下奇异,眼前这中年女子真是王秀娥,与太叔祖年纪相仿,竟如此年轻,仿佛差了十几岁。
她身着丝绒夹袄,下身百褶群,雍容如贵妇人,容光照人,年轻时的绝代风华犹存几分。
只可惜,她神情冰冷,目光如霜,浑身上下泛着一丝寒气,令人不敢亲近,毫无老年人的慈祥之气。
李慕禅暗忖,太叔祖看起来六十来岁,王秀娥仅五十多岁,照理来说,女子老得快,两人却反过来了,显然,她身怀奇功,有驻颜之妙。
……
王秀娥目光冷冽,上下审视,一言不发,周围诸人也不敢说话,都上下打量他。
他们心下奇怪,不知道老祖宗这唱的是哪一出,派人叫自己过来,要见重要客人,却偏不说来人身份。
看这年轻人,气度华贵潇洒,可王家乃天下间寥寥可数的世家大族,见过的达官贵人,巨商富贾,多了去,眼前这人并不出众。
半晌过后,王秀娥开口,淡淡道:“老家伙还好吧?”
李慕禅面对众人审视目光,神情自若,抱拳微微一笑:“太叔祖一切安好。”
“嗯,没死就好!”王秀娥冷冷哼道:“债没还清,他想一死了之,可没那么容易!”
众人加紧猜测,这显然是老祖宗辈份相当的人物,天下间,这等人物拨拉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李慕禅笑了笑,道:“太叔祖派我过来送信,既然信已送到,弟子便要告辞了,不敢打扰!”
说着,他想后退,王秀娥忽然抬头,淡淡道:“慢着!”
李慕禅抬头望她,迎上她清冷的目光。
“这是老家伙给你的信!”王秀娥手轻轻一摆,八仙桌上的一张素笺,还有乌木小剑浮了起来,“嗖”一下到了李慕禅跟前,奇快如电,瞬间即至,显示出极深的内力修为。
李慕禅笑了一下,右手一拂袖,无情袖之下,两件东西蓦地定住了,由极动变至极静。
一纸一剑悬在空中,李慕禅收木剑入怀,观看素笺,仅扫了两眼,便露出苦笑,没想到太叔祖让自己来,竟是这般事情。
信中说,派自己过来,是为了一桩多年前的公案,涉及到圣雪峰。
李慕禅要代表王家,前去圣雪峰,与圣雪峰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比试,一决高下,夺回王家的秘传心法——九转洗髓经。
这件事情,起源于六十年前,可惜,六十年来,一直无人能打败圣雪峰弟子,乃王家与他之遗憾。
因为九转洗髓经之被夺,与蓝纯和有莫大关系,所以他一直耿耿在怀,所以才这般用力调教李慕禅。
九转洗髓经被夺,此消彼涨,王家远不如从前,若非王秀娥撑着,早就不复世家风采。
而有了九转洗髓经,圣雪峰越发强大。
六十来年,王家派出不少弟子,无一能胜过圣雪峰弟子,夺回九转洗髓经,已成了王秀娥一件心病。
……
王秀娥扫一眼李慕禅,看他挥袖止住两件东西,冰脸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轻轻颔首。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自己刚才这一下,看似轻巧,动蕴着庞大内力,他能轻描淡写的接住,这一身功力已然惊人。
如此年纪,如此惊世骇俗之内力,怪不得老家伙在信上满话连篇,大言不惭,非要一洗六十年之耻。
王秀娥忽然一挥手:“你们都下去!”
“奶奶……”一个俊逸中年人起身,迟疑道。
他修眉朗目,鼻如悬胆,顾盼之间,威风凛凛,显然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物,气度不凡。
王秀娥摆摆手,沉声道:“放心罢,这小哥是友非敌,不必那么紧张。”
“……奶奶,不会弄错吧?”俊逸中年人小心问。
王秀娥脸一沉,瞪他一眼,哼道:“你这人,婆婆妈妈,惹人耻笑,……出去!出去!”
“是,是,孩儿告退。”俊逸中年人忙不迭道。
他转身扫一眼李慕禅,抱拳微微一笑,飘身离开了大殿。
李慕禅目送他们离开,微笑点头,一派春风般和气,令人大起好感。
王秀娥收回目光,摇头叹气:“唉……,一代不如一代!一代不如一代!一群没出息的不肖子孙!”
李慕禅笑了笑,没说话。
王秀娥收起感叹,冰冷的脸露出微笑:“你是湛然吧?”
“是,前辈,弟子湛然有礼了!”李慕禅将头上的瓜皮帽拿下,露出光头,折扇放回袖中,双手合十一礼。
“好,好,英雄出少年!”王秀娥和蔼的道。
此时的模样,与先前截然不同,慈祥平和,先前的冰冷一扫而光。
……
李慕禅扣回瓜皮帽,笑道:“弟子不敢当,只是随太叔祖修炼剑法,火候还差得远。”
王秀娥微笑道:“能得老家伙看中,你定错不了,……他这家伙虽混账,眼力倒不差。”
李慕禅笑而不语,无法接话。
王秀娥道:“好吧,先与我老婆子比划两下,看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说罢,她一闪,倏的到了李慕禅跟前,轻飘飘一拍。
李慕禅从袖中抽出折扇,以扇为剑,轻巧一刺,妙到毫巅的一刺,王秀娥似乎自动把手掌送上去。
她忙化掌为指,骈指如剑,朝扇子点上去。
折扇“砰”一下张开,迎上她手指,山水扇面与两指撞在一起,无声无息,彼此都退了一步。
“好!”王秀娥赞叹一声,上下打量李慕禅。
她虽知李慕禅内力深厚,却没想到,竟深厚如斯,惊世骇俗了。
她问:“你练的是龙蛇飞升诀?”
李慕禅摇头:“沧海神功。”
王秀娥摇头感叹道:“你一个男人,练沧海神功,竟能到这个地步,真是异数!异数!”
她与蓝纯和相熟,对沧海剑派的武功自然不陌生,知道沧海剑派的男弟子,多是修炼龙蛇飞升诀,很少修炼沧海神功。
即使修炼,也没什么前途,练不到绝顶,与女儿身相比,事倍功半,得不偿失,不如修炼龙蛇飞升诀。
龙蛇飞升诀也是一门奇术,入门易,提升难,但若练好了,威力虽稍逊沧海神功,在武林中也足以横行。
李慕禅微笑道:“弟子侥幸而已。”
王秀娥点点头,笑道:“你有一身好内功,剑法也精,倒是不错,看来我王家振兴有望!”
李慕禅道:“我听师父说,好像与南宫世家有些纠纷?”
“哼,南宫世家,欺人太甚!”王秀娥冷笑一声。
李慕禅问了究竟,王秀娥细细讲来。
说起来,这本是一件小事,一个南宫世家的弟子不肖,欺人太甚,被王家的人看到,打抱不平。
于是两人打了起来,王家弟子失手杀了南宫世家的弟子。
这算是闯下了泼天的大祸,南宫世家勃然大怒,气势汹汹而来,非要交出杀人的凶手。
而蓬莱王家不交,于是两家人开始冲突,渐渐升级。
……
李慕禅听了,若有所思,默然不语,只是幽幽一叹。
这样的事,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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