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腰间闪起一道寒光,一片寒光刹那把尉迟明笼罩。
“四师兄!”李慕禅倏的一下挡在尉迟明跟前。
“叮叮叮叮……”一片清脆响声中,两道寒光碰撞,随即消散。
“噗!”李慕禅吐一口血,拄剑而立。
“五师弟!”四人惊叫,尉迟明忙上前扶他。
赵雨真猛一拍桌子,阴着脸冷冷道:“卑鄙!”
李慕禅推开尉迟明的手,淡淡看着方少华,摇头叹了口气:“本以为开阳院的首座定是英雄人物,唉……,大失所望!”
方少华面不改色,冷冷道:“好快的剑!”
尉迟明破口大骂:“姓方的,你个卑鄙小人,除了偷袭,你还会做甚!”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程晓风冷笑。
李慕禅一摆手,慢慢直起身来,收剑归鞘,对赵雨真四人摇头,叹道:“大师兄,咱们走吧。”
尉迟明大叫:“五师弟,就这么放过他?”
李慕禅叹道:“算啦,跟这种人交手,脏了我的剑,真是无趣!还是走吧!”
“……好,走吧!”赵雨真点头,瞪一眼尉迟明:“四师弟,愣着做甚!”
尉迟明省过神,狠狠瞪一眼方少华,跺了跺脚:“姓方的,你等着,早晚要算这笔账!”
说罢,五人离开了超然楼。
……
众人盯着他们离开,对方少华指指点点,颇是不屑。
方少华脸色冰冷,扭头一瞥,对上三个同伴,见他们脸色都不自然,冷笑道:“怎么啦?”
瓜子脸青年大喝一声:“看什么看!”
他苍白单薄,这一嗓子却洪亮,如撞响铜钟大吕,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眼花,忙偃旗息鼓,各归各位。
孔力一拍桌子,哼道:“方师兄,这湛然竟是花架子,吓唬人呐,着实可恶!”
方少华缓缓点头,脸色阴沉。
苍白青年沉吟片刻,低声道:“方师兄,今天他是受了伤,伤好了,岂能善罢甘休?”
方少华摇头:“我不接战就是。”
打不过便不打,技不如人,他从不以为耻。
苍白青年摇头:“若没打伤他,还有转寰余地,可现在嘛……”
他左右看了看,双眼闪烁幽幽光芒,压低声音:“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咱们索性把他……”
他在咽喉前轻轻一划。
“赵师弟,你疯了!”孔力一怔,脸色顿变。
方少华脸色一变,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同门相残,府规不容!”
梅府自有一套法规,犯了律条,家法伺候。
“就是!”孔力忙点头,瞪了苍白青年一眼:“赵师弟,小事而已,你别闹大了!”
“好吧……”苍白青年目光闪烁一下,摇头苦笑,起身道:“我出去方便一下。”
看着他离开,孔力摇头叹道:“赵师弟性子太烈,好直偏锋,唉……”
“他从小命苦,也怨不得他。”方少华摆摆手。
孔力劝道:“方师兄,我看湛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改日好好聊聊,说开了,……大伙同门师兄弟,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嗯……”方少华捏着银杯,漫不经心点点头,目光闪烁。
片刻后,苍白青年回来,搓搓手,道:“方师兄,咱们散了吧?”
“嗯,走吧。”方少华放下银杯起身。
出了超然楼,苍白青年暗中一扯方少华。
方少华对孔力与另一青年道:“你们先回去,我与赵师弟逛一逛,买点儿东西回去。”
孔力看了看苍白青年,又看一眼方少华,迟疑道:“方师兄……”
“行啦,走吧,我自有分寸!”方少华一摆手打断他。
孔力无奈点点头:“方师兄要三思而行,莫做傻事!”
方少华一扬手,作势欲打,笑骂道:“你这家伙,休得啰唆!整天瞎操心,滚吧!”
见他如此,孔力松了口气,这才拉着另一青年离开了。
……
一出了超然楼,尉迟明顿时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程晓风微笑道:“四师弟,亏得五师弟手快,不然你凶多吉少,有什么可乐的?”
看起来他心情甚好,嘴角带笑。
“看那小子的脸没?”尉迟明嘿嘿笑问。
程晓风点头,呵呵笑道:“确实精彩,一阵红一阵青,一阵黑一阵白,真难为他了,自愧不如!”
“他果然藏了真功夫。”贺南山摇头。
尉迟明敛了笑容,愤愤哼道:“这家伙居心叵测,这般厉害,平常却一直装龟孙子!”
一想到刚才的偷袭,他心有余悸,若不是五师弟,自己真要挨上一剑,姓方的身法太快了。
依这姓方的阴险毒辣,这一剑准刺中要害,小命危矣!
他们五人停在金水桥边,正是当初李慕禅救济空老和尚所在。
李慕禅笑道:“好了,四位师兄,我要回家了。”
尉迟明一怔,随即叫道:“不行不行!……五师弟,你受了伤,今晚就在天枢院睡!”
李慕禅笑道:“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
“还小伤!”尉迟明急道:“留下病根可糟啦,别再折腾啦!”
李慕禅摇头微笑:“跟家里说好了,要回去的。”
“算啦,四师弟也甭劝了!”贺南山摇头,笑道:“五师弟是金口玉牙,劝也白劝。”
李慕禅摸了摸光头,呵呵笑道:“二师兄谬赞!”
赵雨真打量他几眼,点点头:“嗯,走一走路,也没什么,回去也好,好好休养两天!”
李慕禅合十一礼:“多谢几位师兄陪我胡闹。”
尉迟明一挥手,不耐烦的道:“行啦,甭来这虚的,咱们是一家人,客气个甚!”
“四师弟所言正是。”赵雨真点头。
“小弟告辞。”李慕禅心中温暖,再次合十一礼,转身离开,步履缓慢从容,左手拨佛珠,僧袍飘飘,一派高僧风范。
……
方少华他们离开不久,超然楼热闹纷纷,人们议论刚才的打斗。
忽然,二楼声音骤减,人们纷纷望向楼梯口,一袭白衣的清丽少女,身后跟着一个饱满甜美的少女。
两人一踏进二楼,人们纷纷降低声音,因为认得二女,梅府七院第一高手宫轻云,她的小尾巴方秀秀。
“宫师姐,宫师姐!”一个少年高声叫道,正在东北角。
宫轻云黛眉一挑,轻颔首,莲步轻移,人们个个目不斜视,好像两女是幽灵,他们看不到。
少年眉清目秀,甚是机灵,年纪却少,只有十四五岁。
秀秀甜美的脸一板,挺胸脯问:“小蒙,怎么一个人?”
少年脸一红,不敢看她高耸傲人的双峰,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嘿嘿,……挨罚了。”
“哦——,没吃上饭,只能来这儿啦!”秀秀用力点头,戏谑的盯着他瞧。
少年忙道:“宫师姐,秀秀姐,你们晚来一步,错过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两女坐下,秀秀忙问。
少年双眼放光,身子往前探,兴奋的道:“天枢院与开阳院打起来啦!”
“怎么回事?”宫轻云一蹙眉。
少年忙一五一十讲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不偏不倚。
宫轻云沉吟片刻,淡淡问:“湛然又受伤了?”
少年撇撇嘴:“方师兄忒不地道,偷袭尉迟师兄,亏得湛然师兄挡一下,结果吐了血。”
宫轻云瓜子脸罩着寒霜,蹙眉片刻,忽的一下站起:“不好!”
秀秀忙问:“宫师姐,怎么啦?”
“秀秀,你先点菜,我去去就来!”宫轻云扭身便走,白影闪了闪,消失在楼梯口。
第39章 飞刀
少年挠挠头,疑惑地问:“秀秀姐,宫师姐这是怎么啦?”
方秀秀歪头想了想,片刻后,无奈放弃,摆摆小手:“算啦,不想啦,先点菜,你要不要再吃点儿呀?”
“好呀好呀。”少年忙不迭点头,嘻嘻笑道:“我钱不够,只点了两个菜的。”
“你呀,真是个饭桶!”秀秀娇笑。
少年挠挠头,嘿嘿笑着,却也不恼,忙伸手招呼侍者。
待点过了菜,他好奇地问:“秀秀姐,宫师姐与湛然师兄怎么回事呀?……好像很奇怪呀。”
“奇怪什么?”秀秀问。
少年歪头想了想,苦恼的皱着眉:“说不上来!……好像……好像宫师姐很关心湛然师兄。”
秀秀白他一眼:“废话!……咱们梅府七院,能跟师姐一较长短的,也就湛然,自然关心啦!”
“嗯……,湛然师兄好快的剑!”少年点头,一脸赞叹敬佩。
秀秀一拍他额头:“你呀,好好用功吧,别总挨罚!有点儿志气,一定要超过他!”
“难喽……”少年苦着脸,待见秀秀杏眼圆睁,忙点头:“好好,我努力便是了……”
……
李慕禅走在山间小路上,弃浮光掠影不用,步履从容,不紧不慢,每一步走得都很稳。
天空一轮圆月如玉盘,清辉被夜风吹荡开来,弥漫四方。
他忽然露出笑容,无限欢喜,安详慈和,仿佛顿悟一般。
走在熟悉的山路上,看着周围美妙的夜色,他心中一片宁静,夜风徐徐,清凉湿润,毛孔一下张开,天元吐纳术自然的运行。
周身毛孔皆开,感受着清凉夜风拂过,口鼻一吐一纳间,毛孔一开一阖,丹田一片温煦。
他醒过神时,恍然发觉,竟在走动时修炼天元吐纳术!
片刻间想到,这又是凝成圆珠之故。
先前修炼天元吐纳术,需打坐入定,心神完全进入定境,才能与天地合一,吐纳天地元气。
观天人神照经入门,他对天地领悟更深一步,明白自己为何上座即圆满,能天人合一也。
禅定之法,有动静两途,动中入定最是艰难,即便他初禅境界也做不到。
如今圆珠凝成,自然做到了动中入定,他岂能不欢喜?
……
心湖宁静无波,无思无虑,专注于毛孔,嘴里一吐一纳,毛孔一开一阖,丝丝清凉钻入,如吸纳月光,丹田一片温煦。
走了一会儿,他停下天元吐纳术,试着修炼六部真经,先是少阳,再是少阳,……最终是太阳真经。
他嘴角笑意更盛,果然,六部真经流转灵动,与打坐无异,只要保持住心湖平静,无波无澜。
欢喜之中,他不知不觉中走到山顶。
他停步,俯视身后,柔和的月辉下,通往山下的小路曲折如羊肠,被郁郁树林掩住。
他忽然露出一丝神秘微笑。
体内真气勃勃,活泼如珠,哪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这却是他布的一个局。
小比时见过方少华,只觉他性子倨傲,行事狠辣,倒也是个人才,面对面时,看得更通透,此人隐忍而狠毒,心胸狭窄,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像一条毒蛇,一旦得罪了,后患无穷。
与其将来受其害,要时刻防范,不如斩草除根。
他心态超然于世,看似多情,骨子里却无情,明白死生奥秘,杀人只是送他一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故他当机立断,趁着动手功夫,诈伤,他算定了,方少华必会追来。
……
他蓦地一颤,剧烈咳嗽,几声之后,软绵绵坐到草上,呼呼喘着粗气,仿佛伤势复发,难以为继。
他艰难的盘起双腿,阖起双眼,静坐调息。
稍顷,他忽然转身,扭头望向南边树林。
沙沙声中,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两人,皎洁月光之下,为首之人腰杆笔直,双眼如鹰,正是开阳院首座方少华。
方少华踩着厚软树叶,缓缓走到李慕禅近前,月光照着他的脸,毫无表情,冰冷如铁,唯有一双眸子精芒闪烁。
他身后跟着一青年,苍白脸庞,单薄身子,像一阵风能吹走。
这青年神情兴奋,双眼放光,仿佛看着美味的食物,嘿嘿一笑:“湛然,你这是怎么啦?”
李慕禅微笑:“方首座,咱们又见面了。”
“嗯,怎么坐着不动?”方少华冷冷道。
青年嘿嘿笑:“起来呀!这会儿怎么不威风啦?……天枢院那四个家伙不在,没人给你撑腰啦!”
李慕禅笑了笑:“方首座,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呐?”
“等你!”方少华冷冷道。
“哦——?”李慕禅笑眯眯的,点头道:“等我做甚,莫不是想杀我?”
青年嘿嘿笑道:“正是正是!……这荒郊野外的,杀个人,往树林一扔,明天就被狼吞干净了,哪里找去?”
李慕禅看也不看他,摇头道:“方首座,杀了我,师兄他们一猜就是你,岂能善罢甘休?”
“他们?”方少华摇头,嘴角微撇。
一直被忽略,青年也恼了,怒喝道:“他们若老实便罢,找麻烦,就宰了跟你做伴儿!”
李慕禅仍不看他,笑眯眯望着方少华:“方首座深藏不露,意欲为何?”
青年面目变得狰狞,恼怒之极,自己好像跳梁小丑一般。
他最喜欢猫捉老鼠把戏,先好好折磨一番,使其崩溃,再杀了才有趣,可这湛然如此可恶,猫鼠反过来一般!
“锵……”长剑出鞘,他居高临下指着李慕禅,咬着牙:“湛然,甭废话了,缓兵之计没用!……方师兄,杀鸡焉用牛刀,我宰了他!”
“……嗯。”方少华盯着李慕禅片刻,缓缓点头。
“我叫赵无方,记住喽——!”青年双眼喷火,恶狠狠刺出一剑。
“呃……”剑光一闪,青年闷哼,愕然看着李慕禅,缓缓低头。
他左胸一个小洞正喷血,血箭射出三尺。
李慕禅仍盘膝而坐,长剑横搁膝上,淡淡看着方少华,似笑非笑,只是气息微微粗重一些。
方少华双眼如鹰,紧盯着李慕禅,毫不理会赵无方,任由他缓缓倒下,只是紧盯着李慕禅。
李慕禅微笑:“不看看他的伤?……铁石心肠,不过如此,方首座真是厉害。”
方少华冷冷一笑:“你是和尚,杀人不眨眼,也不差!”
李慕禅微笑依然:“我受了伤,还能出一剑,方首座有把握接下?”
方少华目光一缩,手按剑柄,冷冷道:“试试何妨?”
他眼中闪过刚才那一剑,如电如光,只见白光一闪,看不清长剑,自己殊无把握接住。
但看李慕禅模样,似是虚张声势,真能发出一剑,直接动手得了,何必废话?
哼,又一个缓兵之计,他在拖延时间,恢复力气!
……
他手一动,正要拔剑,蓦地一声清喝响彻夜空,遥遥传来:“住手!”
方少华按剑退后一步,转头瞧去。
一道白影出现在羊肠小径上,白衣飘飘,疾掠而行,月光下宛如谪尘仙子,飘逸出尘,身法奇快。
一看是宫轻云,方少华去意顿生,心思电转:宫师姐来了,自己真杀了李慕禅,难逃府规处置,那自己一切都完了。
李慕禅杀了赵师弟,要受府规处置,废了武功,逐出府去,自己再找个机会暗中出手,杀他易如反掌!
“住手!”宫轻云娇声呼道,她冉冉如云,转眼功夫到了两百米外。
方少华冷笑:“今天饶你一命!”
转身便走,身法也极快,往南边树林疾掠,如离弦之箭。
李慕禅微微一笑,右手一扬,白光闪过。
方少华就要钻入树林阴影中,一道白光倏至,瞬间穿过了方少华,射入一棵松树上。
“呃……”方少华身形一滞,蓦地停住,缓缓转过身,手指李慕禅,双眼睁大,不甘的嘶吼:“你……你……”
“湛然,你——你——!”一道香风扑面而来,宫轻云到了近前,她修眉竖起,狠狠瞪着他。
她又一飘,出现在十几丈外,低头探方少华伤势,左胸口一个血洞,嘶嘶冒血,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活了。
李慕禅伸手一指,微笑道:“宫师姐,劳驾,帮我取回刀。”
宫轻云顺势望去,一人合抱的松树半腰插着一柄小刀,刀身一半在树中,模样寻常,就是一般的飞刀罢了。
她转头狠狠瞪向李慕禅:“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李慕禅微笑摇头:“飞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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