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无奈答应。
……
明月回到小院时,脸色恢复了红润,她心法奇异,恢复能力奇高,加之又有动功心法,在行走中运功,这一会儿内力恢复了大半。
她一回来跟雪娘她们说了几句话,便钻进了李慕禅的小屋,李慕禅正端坐于榻上,微微带笑。
“师父。”明月坐到榻上,凑过来,带来淡淡幽香。
李慕禅笑眯眯的招招手,指指身前:“如何了?”
明月兴奋起来,顿时脱下靴子上了榻,盘膝坐到李慕禅身前,两人膝盖快要碰到一起。
李慕禅伸出双掌,明月也伸出来,四掌相交,顿时汩汩温暖的气息传了过来,把明月包裹其中。
她仿佛沉浸于温泉之中,浑身舒服得想要睡过去,恍惚了一下,蓦地醒过来,顿时神清气爽,如从酣睡中醒来。
她睁开眼看看,好像过了很久,又像过了一瞬。
“师父,多久了?”她问。
两人靠得极近,她肌肤越发显得细腻如瓷,吐气如兰,口气清新而宜人,这是太阴炼形之功。
李慕禅笑了笑:“一眨眼的功夫而已,……我给你补了神,下次记得,莫再随便用秘术了!”
人身精气神三宝,真正关乎寿元的便是神,气与精皆后天,可以通过外力补充,神却是先天之物,很难改变。
李慕禅如今隐隐摸着门径,可以捕捉到神的踪影,延命术的根本就是以神续命,人命如一盏灯,灯一燃尽,则寿元则尽,神便是灯油。
明月笑道:“我知道师父在,自然不怕,师父,为何要救他?”
李慕禅笑着摇摇头:“真把他杀了,可不得了,这样挺好。”
“大爷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明月问。
李慕禅道:“昏迷不醒,成为活死人。”
明月吐一下舌头:“这么惨呀,那还不如死了呢!”
李慕禅笑了笑:“死与活毕竟不同,伤人与杀人也不同,他毕竟是大爷,我也没什么负疚感。”
明月嘻嘻笑道:“师父真是狡猾!”
李慕禅拍拍她肩膀,笑道:“这世上的事没有一件复杂的,但也没有一件简单的,怎么做很关键,一定好好想想,三思而后行绝不是说着玩玩的,是至理名言,要谨记切行。”
“是,师父,弟子知道啦。”明月笑道。
李慕禅笑道:“我要走了,跟雪娘她们说一声,家主若问,就说我没回来过。”
“我明白的,师父放心罢。”明月点点头,不舍的盯着他。
李慕禅摸摸她的头:“小丫头,我很快会去东楚的。”
“师父你要小心呀。”明月拨开他的手哼道。
“嗯,知道了。”李慕禅笑着收回大手,蓦地一闪消失了。
明月摸摸自己的头,皱皱鼻子哼一声,师父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真是气人!
……
李慕禅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方府,然后往回走,虚空引气术与浮光掠影结合,化为一抹流光,这一次回到京师更快。
恰是清晨时分,秀儿穿着湖绿罗衫,腰间系着围裙,一个人正在院里收拾,忙上忙下,李慕禅忽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先生!”她露出笑容。
李慕禅笑了笑:“秀儿在忙什么?”
秀儿道:“我帮这些花盆挪挪根,先生这么快就回来啦。”
不过三天功夫而已,她还以为要很久呢。
李慕禅到了小亭坐下,笑道:“府里没什么事吧?”
秀儿来到亭西北角,那里放着一个红泥小炉,颇为精致,她弯腰蹲下,点燃红泥小炉开始煮茶。
她一边忙活一边道:“娘娘回府了,有位白公公过来找过先生。”
李慕禅神色一动:“娘娘?雪娘娘娘?”
“是呀。”秀儿一边点点头,一边拿团扇轻轻扇动,助其火势,想要快一些把水烧开。
李慕禅道:“可有什么事?”
秀儿摇摇头:“老夫人好像快到八十大寿了,娘娘向来仁孝,很关心,要亲自帮忙筹备呢。”
“唔,原来是这样。”李慕禅抬头望天,这倒是一个极好的借口,尽孝道谁也无法指摘,皇上也会破例放行。
他脑海中闪过雪妃绝美的脸庞,心中情动如沸,恨不得马上见到她,可惜自己去收拾方怀仁,没能碰上。
他在沉吟中,水汩汩作响,冒出了白气,秀儿忙沏好茶端上来。
李慕禅接着茶盏,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虽然烫着了,内力护体倒没有受伤,忙放下了,叹道:“好啦,你去忙吧。”
秀儿裣衽一礼悄悄退下了,看出李慕禅有心事。
李慕禅对雪妃的感情与对众女都不同,复杂得很,既有肉欲又有激情,还有一丝霸占的心思。
对于大师姐温吟月,梅若兰,宫轻云,小圆,还有苏云云她们,则不是这般狂烈,而是柔和而淡雅,隽永无限,美妙无比。
与雪妃的感情,则是一团烈火,灼灼燃烧,伤人伤己。
……
华灯初上,李慕禅从入定中醒来,内力再次精进,他信心十足,黑佛功的妙处无穷,不停的破碎虚空过程中,不断的提纯着他的内力,越来越纯粹。
他如今的内力虽与从前差不多雄厚,却精纯数倍,仿佛雾气与水之别,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忽然生出强烈的冲动,想要闯一闯禁宫大内,去见一见雪妃,这个念头一起,再也遏止不住,越演越烈。
他想到便做,不理会有什么危险,想到此,他飘身出了小院,径直往南理禁宫而去。
大街上静悄悄的,已经是子夜时分,即使号称不夜城的京师,如今的人们也都睡去了。
李慕禅宛如一抹轻烟,在街中的墙角下飘掠,身穿青衫,与夜色融为一体,外人很难发觉。
转眼功夫到了禁宫之外,禁宫外围,四队御林军在巡逻,你来我往,交错而行,银色铠甲在熊熊火把下闪着光芒,将周围映得更亮,宛如白昼无异。
这般情形下,即使一只蚊子苍蝇想靠近,也能被看得清楚,李慕禅苦笑着摇头,真是固若金汤。
他们个个魁梧雄壮,精气神过人,都是军中精锐之士,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冷气,是杀过人所产生的煞气。
凡是杀过人的,胆量必被练了出来,下手狠辣果决,绝不会迟疑。
李慕禅停在远处打量着,又打开虚空之眼,俯看禁宫,寻找雪妃的位置,禁宫延绵数里,宫内宫殿数百至千,院落一幢一幢,一重一重,一般人闯了进来无异进了迷宫,莫说是刺杀,就是想认出路来也难。
他观察了半晌,凭着感应,找到了雪宫,位于整个皇宫的正北偏东,他看到雪妃正在榻上侧卧而眠,睡意正浓。
薄薄的锦被遮着曼妙的身子,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微喘细细,脸颊微微酡红,宛如海棠般娇艳。
无量光明心经所凝的光山,奥妙莫测,乃是一项神通,他能凭此而寻到她,若自己修炼高深,甚至瞬间即至。
不过这个境界对他而言还远得很,他需得更进两层才成。
他又仔细观看了一番,忽然一怔,脸色变了一下。
一个大殿里竟有一个老太监抬头望过来,目光穿过屋顶,与李慕禅的目光在虚空中相接。
这太监身形瘦小,老态龙钟,满脸的皱纹,动作颤巍巍,软绵绵,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会倒下去见阎王。
他正在擦拭一个书案,李慕禅扫一眼便知道这是皇宫的大殿,是接见外臣之处,老太监在擦拭的是龙案。
……
李慕禅收回目光,心中惊异,天下间果然奇人异士无数,皇宫里也是卧虎藏龙,这老太监的修为极深,他所遇到的高手中,除了湖主冷无霜,再无人能及。
李慕禅心里冲动更强烈,见识天下的绝顶高手,不断挑战不断进步,成为天下第一,这样才不白来这世上一回。
他站在墙下的阴影里,双手结印,嘴巴忽然一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人们的精神却恍惚了一下,他趁机一晃,移形换位,瞬间到了墙里头。
这一下他用的是佛门的真言,震人心慑精神,他精神强大,配合真言却有莫大威力,虽不如武功强横,却胜在别有妙用。
他无声无息落到墙内,毫不停留,一闪身进入道旁一片竹丛中,落到竹丛里的假山上。
他乍一进去,迎面便来了一队人马,有十个银铠兵士,脚步无声无息,也没举火把,他们双眼锐利,能够黑夜视物。
李慕禅缩在一块石头上,与石头浑然一体,难分彼此,他施展的是缩骨功,把身体缩成一块石头,像是当初建假山时便有两块石头,他们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一眼掠过,忽略过去。
待他们走出十几米,李慕禅无声无息的飘向对面的屋子,这间屋子空着,里面没有人气,李慕禅进入后,直接打开对面的窗户,钻了出去,到了另一边建筑群里。
宫里的建筑俯看下去,宛如一个圆形八卦,显然当初修建者是位高人,隐隐带有奇门遁甲之术,布成了一个迷踪阵。
不通奇门遁甲的人进来,顿时成了无头的苍蝇,转来转去越来越迷糊,最终还是要撞到护卫。
宫里也有两层,分为内外,宫外的则是外中之外,是第一层门户,他刚才经过的是外宫,是第二层门户。
待穿过了三条护卫线,才是穿过了第二层门户,达到了内宫,真正靠近核心的位置。
这里护卫更严密,不过多是女子高手与太监,这些太监修的是奇门绝学,剑起偏锋,对健康长寿无益,威力却极强。
这些高手虽厉害,却没能难住李慕禅,他使劲浑身解数,或佛门神通,或轻功,或各种奇术,终于还是越过了第三层,来到了雪宫前。
李慕禅心下激动,真是不易,好严密的防卫,若非自己,换了一人来,纵使武功再强几分,没有虚空之眼,没有直觉,根本进不来。
……
他停在雪宫外,皱眉打量着,心中泛起了警兆。
按照直觉他现在不该往前,而该返回去,雪宫里藏着危险,李慕禅想来应该是白公公送信的原因。
不知这里到底藏着什么高手,定不是洪将军,他现在的伤还没好呢,痊愈还得半个多月。
他虚空之眼看了几遍,却没看出有什么高手来,好像融于虚空,精气神皆于天地合一。
他决定撇开直觉,飘身翻过墙头,落到了最前的院内,乍一落地,一道雪白光芒映入眼帘,已经到了跟前。
李慕禅瞬间移形换位,脚踩着玄妙步法,避过这道白光,后退了两步,想看清眼前的对手。
但雪白光芒再现,又逼到了他跟前,逼得他不得停下,只能接连施展步法,不停的闪避。
他可以一心多用,虚空之眼打开,看到了眼前的对手是一个白衣少女,容貌秀美,气质冰冷。
她手上剑光如雪,这柄剑有些奇异,似是冰雕的,剑身上下纯净无暇,绽出雪白光芒,寒气凛然。
李慕禅暗自叹息,若非自己步法玄妙,刚才就中招了,她的剑速奇快,比自己快一线,招式又极精妙。
她的心法也极古怪,好像不会武功之中,看不出劲力四溢,唯有森森寒气弥漫于场中,温度越来越低。
李慕禅看她剑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精妙,这么下去,步法要被破去的,于是左手屈指一弹。
“叮……”清鸣声悠扬悦耳。
这柄剑的材质确实奇异,非铁非木,好像真是冰制而成,这一弹之下,一道冰寒气息顺势钻进了手腕。
他内力流转,转眼驱去这股寒气,掌心冒出一颗水珠,他吓了一大跳,若不是如今内力精纯,还真对付不了这道寒气。
想必在这道寒气下吃亏的人不在下数,他自忖论内力之精纯,天下竟罕有,碰上这般内力还被弄得狼狈,其余人更别提。
白衣少女轻哼一声,见李慕禅无恙,也常得奇异,此剑奇异,配合自己的九天玄女心经,威力惊人,往往让人内力停滞,他竟不受影响。
能无声无息闯到这里,果然是个好手,楚少卿心下兴奋,表情越发的冰冷,双眼越发明亮,剑也越来越快。
李慕禅无可奈何,身法跟不上了,她剑法精妙非常,这一会儿功夫竟隐隐克制住了他的步法,只能硬挡。
……
“叮叮叮叮……”一连串的清鸣声响个不停,宛如玉珠滚盘。
脚步声响起,随后是灯笼提了过来,火把亮起,几个宫女,还有五个太监出现在周围,盯着场中两人。
他们看了一会儿,抱了抱双肩,牙齿咯咯响,不由自主的慢慢后退,场中的寒气越来越盛,他们承受不住。
李慕禅内力流转,护住周身不被寒气所侵,动作依旧流畅,脚下停住,唯有双掌应对雪光般的长剑。
他或以指弹,或以掌击,或用拳撼,竭尽全力的抵挡着无处不在的剑光,心下苦笑不已,没想到一个娇弱少女竟如此厉害。
他遇到的女子中,武功最强的冷无霜,深不可测,他自知不敌,如今这少女算是第二个,看着剑光轻盈,却蕴着惊人的力量。
他身上没带剑,因为太碍眼,况且他金刚不坏神功,双掌与剑无异,这少女的剑虽剑,却伤不到他手掌。
他忽然一刀斩出,气势如狂涛怒卷而来,周围诸人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踉踉跄跄。
白衣少女楚少卿却毫无所动,剑光如雪,掌刀与长剑交于一处,发出“叮”一声脆响,如金铁交鸣。
李慕禅手臂上顿时泛起一层白霜,随后化去,左掌接着斩下,与长剑相撞,又发出“叮”的脆响,左臂又覆了一层白霜。
他右臂此时已经恢复,接着一刀斩下,气势如狂,有铺天盖地之势,身后的诸人们纷纷后退,不停的后退,被气势所慑。
楚少卿紧握长剑,脸色紧绷,苍白如雪,双眼却明亮得逼人,一剑接着一剑迎上李慕禅掌刀。
李慕禅所使的掌法,乃是化用了断岳刀与南宫思道的破空剑法,他虽仅得破空剑的皮毛,加以自己的演化后,却威力惊人。
但这般掌法对旁人而言,威力确实极大,慑其心神,对楚少卿却毫无效用,好像她整个人化为冰雪,与长剑融为一体,无悲无喜,无惊无怒。
李慕禅朝后看了一眼,虚空之眼看到数个高手已经降临,正封住自己的路,他摇头叹了口气,这次还是失败了。
脚步声响起,跟着传来白公公的声音:“娘娘!娘娘!听老奴一言,咱们还是离得远远的吧!”
雪妃的声音接着响起:“白三,你若怕了赶紧滚,莫在这里碍眼。”
“娘娘!”白公公叫道。
两人说着话,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前殿,看到了场中的情形。
李慕禅抬头看她一眼,两人的目光隔着十几丈在空中相撞,她身形一滞,脸色变了变,随后恢复自然。
李慕禅心下暗许,果然不愧贵妃,这份城府足够深。
……
两人对彼此熟之又熟,目光一交汇,雪妃便认了出来,这似笑非笑的目光,除了他还能有谁!
她咬着牙,发出吱吱的响,暗自骂李慕禅,这个该死的家伙,说了不让他来,他偏偏还是来了!
上一次回府,花了她好大的力气才求得皇上同意,原本一腔热情,与他好好缠绵一番,结果却是一盆冷水,他竟出去了。
回宫后她几天没有缓过来,气恼非常,心情恶劣,刚平复了,这个魔星又出现了,真是见不得自己的好呐!
李慕禅忽然大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支飞镖,朝雪妃掷了过来。
“哼!”楚少卿冷笑,剑光一转,将飞镖绞成粉末。
李慕禅趁机脱身,一闪到了墙上,哈哈大笑一声中,又一闪,出现在三十丈外的殿顶,在月光下青衫飘飘,说不出的潇洒。
“阁下深夜闯宫,好大的胆子!”四个太监无声无息中把他围在当中,四人手执银色拂尘,面如铁铸,唯有眸子冷幽幽。
李慕禅笑道:“好一个禁宫,不愧是龙潭虎穴,领教了,告辞!”
他说罢一闪身,便要脱离四人合围。
“呜……”轻啸声中,四柄拂尘挥了过来,漫天是银丝遮住了他头顶。
他一掌击出,无声无息,击到银丝中却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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