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待我再看时,已经不见了。”
“没看清他长相?!”冯峻声急声问。
他又踏上一步。
李慕禅朝前一步,摇头道:“没看清,感觉很年轻……”
“坤儿……”冯峻声喃喃自语,脸色变化,时而担忧,时而欣喜,时而怀疑,目光在他脸上流转。
李慕禅涨红的脸上一片坦然,却暗自叹息,自己如今可谓是戒律皆破,说起瞎话来,面不改色,可以假乱真。
不过,佛家戒律,常人不知其原理,他却晓得,戒定慧乃三无漏学,戒是为了定,无戒,常人难定。
他如今禅功精深,已过初禅之境,如今又有观天人神照经,想入定,轻易可达,却不必囿于戒律了。
……
莫长老沉声道:“堂主,无论如何,把他擒下再说,擒住了再慢慢拷问!”
“……不错!”冯峻声回过神,露出冷笑:“还要问出来,姓林的那疯女子哪里去了!”
说罢,一道蓝光瞬息即至,射向李慕禅胸口。
这一箭突兀之极,毫无预兆,李慕禅却一直紧盯着他的手,手一动,内力马上运转。
说了这么多话,拖延这许久,正是为了这一刻!
“砰!”闷哼一声,李慕禅化为数道身影,蓦地出现在冯峻声跟前。
冯峻声皱眉,并不躲开,又射出一道蓝光。
李慕禅身形不变,对来箭视而不见,一直不用的左手忽然挥剑,顿时白光迸射,宛如太阳坠下,令人目眩神迷,睁不开眼。
“叮”一声脆响,仿佛金铁交鸣,随后又是一声闷哼。
三老者忙睁开眼,却见冯峻声已倒下,仰面朝天躺着,左胸一个大洞,其状甚惨,李慕禅却正弯腰搜索他身体。
“堂主!”三人惊呼,飞身扑来,剑光如电。
李慕禅皱眉,起身迎向三人,右手挥剑,“叮叮叮”脆响,一边沉声道:“李姑娘,你搜一搜他,令师中了毒箭,需要解药!”
“好!”李玉琪应道,顾不得害怕,弯腰去搜索。
冯峻声左胸一个大洞,其状极惨,是被李慕禅的九曜神剑所刺,却无血迹,隐隐焦黑,像是被烤过一般,颇为怪异。
三老者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这和尚竟杀了堂主,仅是一眨眼功夫,简直妖法一般。
堂主武功虽不算顶尖,箭法却极高,神弓利箭,无往不利,无数英雄折在他的小箭之下。
这一次,竟没射死这和尚,反被和尚所杀,真是古怪。
李慕禅暗叫侥幸,护心镜再次建功,九曜神剑威力无穷。
他挥剑抵挡,落至下风,沉声道:“三位,冯堂主已亡,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不就此罢手,各忙各的?”
莫长老挥着剑,冷笑连连:“不杀了你,怎么向碧血堂的兄弟们交待,老夫等有何脸面独自苟活?!”
另两个老者点头,神色凝重,能一剑杀了堂主,这小和尚着实厉害,趁此机会铲除最好。
李慕禅摇摇头,淡淡道:“李姑娘,可找到了?”
“找到了!”李玉琪忙道,她手忙脚乱,终于将冯峻声怀里的东西全部包起来,打成一个包袱。
“弓箭也拿着。”李慕禅叮嘱道,剑光绵绵,形成层层叠叠的剑光,抵挡三人的围攻。
他越来越觉吃力,这三个老者虽有忌惮,未出全力,却已经威力惊人,好像一块儿巨石缓缓压来,随时会将自己压扁。
“走——!”李慕禅剑光蓦地一涨,亮光大闪,三老忙退一步,后撤防守,暗想:来了!
他们没看清冯峻声究竟如何中剑,此时一见亮光,顿如惊弓之鸟。
李慕禅转身一揽李玉琪,“砰”一声闷响,化为数道影子,顿时出现在十几丈外,再“砰”一声响,消失在树林中。
“追!”莫长老睁大眼,看着两人消失在树林,怒喝一声,拔腿便要追。
一个灰衣老者忙抬手:“慢着!”
“张兄,怎么了?!”莫长老停下,扭头问。
灰衣老者摇摇头,叹道:“莫兄弟,还是算了吧,收敛堂主的遗体吧。”
“张兄,竟放这个凶手走?!”莫长老难以置信。
灰衣老者沉着脸,缓缓道:“堂主的遗体要紧!……至于报仇,他跑不了,大伙一起合计合计,争取一拿而下,咱们三个人,拦不住他的。”
“莫兄,张兄所说有理!”另一个黄衣老者点头。
“你们……,唉——!”莫长老指了指他们,无奈的重重一叹息,不再多说。
……
李慕禅与李玉琪迅如疾风,贴着树梢疾掠,待到了林琼英所处,刚想纵上大树,他忽然打了个踉跄,“噗”出一口道血箭,缓缓坐下了。
“湛然!”李玉琪惊叫,忙去扶他。
李慕禅却像抽去了骨头,软绵绵倒地,烂泥一般,根本扶不住。
“湛然,你怎么了?!”李玉琪急声道,低头看他的脸。
此时,李慕禅的脸庞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也朦胧迷茫,没有了焦距。
“湛然!湛然!”李玉琪急声唤道。
李慕禅振奋一下精神,忙道:“扶我到安静地方,我要疗伤。”
“好!”李玉琪忙答应,急急问:“你不要紧吧?”
李慕禅勉强笑了笑,轻摇摇头:“不……不要紧。”
李玉琪忙把他扶到一处,恰巧有四株大树,围着中间一块儿方形草地,约有三步长与宽,风吹不着。
李慕禅坐下,艰难的盘起腿,双手结印,顿时宝相庄严,仿佛化为了庙宇中的佛像。
李玉琪怔怔看着他,一动不动,也如雕像一般。
“琪儿?”上面忽然有人轻唤。
李玉琪抬头看,忙道:“师父?”
她忽然想起了包袱,不放心的看一眼李慕禅,想了想,一跃而起,在空中一蹬,两个起落,跃到了树杈上,落到林琼英跟前。
“师父,你不紧吧?”李玉琪忙道。
林琼英盘膝坐在厚厚的树枝上,冷着脸,哼道:“胡闹!”
李玉琪顿时低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手指不停的绞来绞去。
林琼英面罩寒霜,冷冷道:“为师是怎么吩咐的,你听了讯号,为何不马上离开?……不但不离开,反而跑过来了!”
“师父,大师姐不在,我就是来了……”李玉琪忙抬头分辩。
“胡说!”林琼英打断她,冷冷道:“不管是贤儿,还是你,来了都送死,为什么白白送命?!……为了培养你们,为师花了多少心血?!”
“是,师父,我错了……”李玉琪低声道。
“下次若再这般,你就不再是我弟子!”林琼英冷冷道。
“是……”李玉琪低声道。
林琼英瞪了她一会儿,声音缓了缓:“说罢,怎么找过来了?”
李玉琪抬头道:“是湛然带我过来的,……他正在下面打坐,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伤。”
林琼英点点头:“嗯,这个湛然,侠肝义胆,确实是个好孩子!”
“他还给师父找来了解药,都在这儿……”李玉琪解开包袱,里面是三个小瓷瓶,还有一些银两,信笺,象牙小弓。
林琼英拿起三个小瓷瓶,看了看,皱起眉头。
她放下了,又拿起了象牙般的小弓,抚摸良久,甚是喜爱。
第94章 诱惑
李玉琪伸手指了指,小心翼翼的道:“师父……”
“什么事?”林琼英瞥她一眼,仍爱不释手的把玩小弓。
洁白细腻如象牙,弯如上弦月,弓身雕着细细的花纹,手感极好,仿佛与血肉相连,不忍放下。
李玉琪小心翼翼的道:“这弓……湛然好像很喜欢,他杀了冯堂主,让我帮着收起来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林琼英,低头不说话。
“怎么不早说!”林琼英瞪她一眼,忽然脸色一变:“嗯——?!……你说他杀了冯峻声?”
李玉琪用力点头:“嗯,他只这么一剑,就把冯峻声给杀了,……要不然,哪能找到解药?”
说着话,她还用力挥一下手,比划李慕禅的招式。
“他竟然杀了冯峻声?”林琼英皱眉,难以置信。
李玉琪笑了起来,道:“湛然好像会一种奇异武功,他的剑忽然亮一下,刺得眼睛看不见了!”
林琼英点点头:“怪不得……”
李玉琪摇头,叹了口气:“可惜,这剑法好像伤身,他使了这一剑,马上不行了,正在下面疗伤。”
看她忽然眉开眼笑,忽然惋惜担忧,林琼英暗自皱眉。
“好了,你把这弓给他送去。”林琼英道。
“是。”李玉琪应了一声,拿起弓,还有一匣箭,白裙飘飘,如树叶落地,来到李慕禅身边。
李慕禅仍端坐不动,宝相庄严。
李玉琪盯着他看,见他胸口没有起伏,大感古怪,蹙眉想了想,却不敢去碰,生怕惊扰了他,只将弓与箭放到他跟前。
“琪儿!”林琼英轻唤。
李玉琪忙一跃而起,三两下冲上树杈:“师父?”
“抓只老鼠来,我试试哪一瓶是解药。”林琼英道。
“……好。”李玉琪迟疑了一下,为难的答应了。
她飘身下了树,一会儿逮了一只白老鼠,面色不忍的送到林琼英身前,低声道:“师父……”
“你又心软了?!”林琼英横她一眼。
她暗自摇头,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见不得死亡,知道她这样,没让她去捉兔子或别的活物,只捉一只老鼠,结果,她还是不忍心!
李玉琪低下头,绞了绞葱白纤指,道:“师父,先洒一些到叶子上,若有毒,应该会变颜色的,是不是?”
林琼英把三个瓷瓶推到她身前:“那你来想办法吧,无论如何,找出解药就行!”
她脸上青色不减,这一阵子运功并无效果。
李玉琪接过三个瓷瓶,蹙眉沉思,想找到一个法子,辨出哪一瓶是解药,不用老鼠去试。
冥思苦想,拿着三个瓷瓶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
……
半晌过后,她仍在冥思苦想,眉头不展。
“算啦算啦,你想破脑袋也没用,放了它吧!”林琼英没好气的道,将小白鼠扔了出去。
李玉琪忙飞身接住它,轻飘飘落地,驰向远方,把它送回原本的地方,然后才回来。
她忽然叫道:“湛然,你醒啦!”
李慕禅正把玩着白色小弓,抬头笑道:“李姑娘,令师如何了?”
他放下小弓,笑眯眯看着李玉琪,心情很好。
这一次施展九曜神剑,情形好得多,经脉好像变坚韧了,对太阳精华有了抵抗力,耐性大增。
他暗想,说不定再施展几回九曜神剑,经脉变得坚韧,完全承受得住日月精华,不必如此吃力了!
他吐血,是因为频繁使用飞云步,内力消耗一空,刚才运转天元吐纳术,很快滋润了经脉,填满丹田。
李玉琪打量着他,见他脸色红润,精神健旺,与先前的模样截然不同,大是欣喜,道:“师父正在上面,要运功逼毒。”
“走,去看看。”李慕禅飞身而起,半途蹬一下树干,轻飘飘落在树杈上,合十笑道:“林掌门。”
林琼英坐在厚厚树枝上,露出笑容:“湛然,这次多亏了你!”
李慕禅笑着摇头,呵呵道:“侥幸而已,……毒不要紧了吧?”
“嗯,压下了,但想逼出来很麻烦。”林琼英点头,随即指了指对面的三个瓷瓶:“这三瓶哪个是解药,很难分辨。”
李慕禅看了看,摇头道:“照我估计,怕是没解药,但可以一试,我去捉两人回来,试一试。”
他这话一说,李玉琪顿时蹙眉。
李玉琪摇头,没好气的道:“算啦,琪儿又该伤心了,我还是慢慢逼毒吧!”
李玉琪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
李慕禅笑道:“我帮林掌门吧,两人合力总快一些。”
“……好!”林琼英看了看他,慢慢点头。
……
花了一个时辰,林琼英白纱上的肌肤恢复雪白细腻,箭毒尽被逼出。
李玉琪在一旁看着,大感惊诧,师父苦苦逼不出的毒,两人一合力,就这么容易逼出来了?
李慕禅却知侥幸。
这箭毒极诡异,阴寒如冰,驻于林琼英体内,如一条毒蛇盘踞。
林琼英内力属阴柔,加之她又是女子之身,也是阴柔,遇上此毒,竟无法可施,逼不动它。
李慕禅则不然,他运转太阳真经,精纯的至阳内力源源不断注入,仿佛热汤浇冰雪,很快逼出。
一个时辰后,三人下了大树,回到小院中。
途经先前动手的地方时,三人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宁静安祥,也没了动手过的痕迹,林琼英摇头叹息。
乍进小院,李慕禅一怔,笑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却见院中站着几个女子,最前头一个,一身紫衫,身材修长,亭亭玉立,腰佩银鞘长剑,优雅而端庄,正是数天未见的梅若兰。
她身后是宫轻云,也是一袭紫衫,两人打扮一样。
几天不见,再次见到梅若兰,竟有恍如隔世之感,李慕禅一时之间,感慨万千,怔怔看着她。
随后恢复,对宫轻云笑了笑:“师姐,你也来了。”
宫轻云淡淡点头,神情冷漠。
“湛然,你不要紧吧?!”粉红影子一闪,小圆冲了过来,拉住他的手,上下左右打量,秀脸满是紧张。
李慕禅拍拍小圆的小手,笑道:“能有什么要紧,我的命硬,放心!”
“你真是吓死人啦!”小圆白他一眼,忙问:“那大和尚呢?”
李慕禅笑道:“被我解决了。”
“你杀了他?!”小圆明眸瞪起,难以置信。
李慕禅笑着点头:“是,用了一计,总算是把他收拾了。”
“谢天谢地!”小圆长舒一口气,娇声道:“这个大和尚,阴魂不散,真是烦死人了,死得好!”
她最心悸大和尚的寻人之术,无论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简直是不让人活了,况且,他轻功高,内力深,被缠上了,打不过,逃不得,真让人绝望。
两人说说笑笑,视众人如无物。
梅若兰微笑看着他们,林琼英则打量着梅若兰,李玉琪来到大师姐跟前,低声说话,不时瞥一眼这边。
待小圆的兴奋劲儿过去,李慕禅转身道:“小姐,容我介绍。”
随即,他将几女互相介绍。
偌大的小院,尽皆美女,林琼英师徒六人,加之梅若兰宫轻云还有小圆,皆是美人儿。
一时之间,李慕禅有些陶醉,沉浸于淡淡幽香中,看着周围一张张如花容颜,恨不得长驻此刻。
……
众人都在回廊中说话,李玉琪与四位师姐妹,还有小圆宫轻云她们在西边,李慕禅与梅若兰,林琼英在另一边说话。
梅若兰微笑道:“碧血堂与我梅府,如今势成水火,这时候,冯峻声殒命,省却无数麻烦,多谢林掌门了!”
林琼英忙摆手,道:“梅姑娘快别这么说!……冯峻声是湛然杀的,若不是湛然,我也没了命。”
她抿嘴一笑:“可惜湛然是和尚,不能还俗了,不然,定要湛然成为玉仙派的女婿!”
李慕禅苦笑,摇摇头。
小圆顿时望向这边一眼,给了李慕禅一记白眼。
“能蒙林掌门青睐,是湛然的福分。”梅若兰微笑道,瞥一眼李慕禅。
李玉琪也偷瞥这边,听到了这话,顿时脸红了。
“湛然,你来我玉仙派做客卿长老如何?”林琼英笑道,摆摆手,堵住李慕禅的话,笑眯眯的道:“我把贤儿嫁给你!……虽有禁俗令,不要夫妻名份就是了,只要两人在一起,何必计较那么多?!”
李慕禅一怔,本以为林琼英要把李玉琪嫁给自己呢,却没想到是大弟子。
他扫一眼,这大弟子性感动人,樱唇秀鼻,比李玉琪多几分野性,又冷傲如冰,让人生出强烈的征服欲望。
李玉琪低下了头,那大弟子却皱眉,冷冷横李慕禅一眼。
梅若兰微笑道:“好啊,我成人之美,湛然若答应,我绝不阻拦。”
“如何,湛然?”林琼英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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