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道:“现在只差一步而已,也该让皇上有所顾忌了,杀了朱贵妃,一者是除了朱家的念想,再者,也是对皇上的警告。”
“……嗯,有理。”独孤绝缓缓点头:“看来只能走这一步了。”
独孤景华想了想,没有阻止,为了独孤家,只能杀朱贵妃了,况且这朱贵妃一直与独孤家做对,算是死对头。
李慕禅道:“凭你们四大世家的底蕴,杀朱贵妃不难吧?”
独孤绝摇头道:“虽说朱家与皇上会有防备,但想杀她不难,当初已经布下暗棋了。”
他如今对李慕禅的态度与从前不同,一旦真与妹妹成了,就是自己的妹夫,也算是独孤家的人,太见外了反而不好。
……
第三天清晨,李慕禅与独孤景华正在庄园里练功,一边练功一边嬉戏,独孤恒忽然来了。
宫里传出消息,朱贵妃游园时不慎溺水身亡,小皇子倒是幸免,但没了母亲,早晚要转到别的贵妃膝下。
李慕禅摇摇头,看来四大世家果然底蕴深厚,触角无处不在,竟然杀一位贵妃如此轻易。
这固然是警告,却也会激怒皇帝,不知道他有什么激烈的举动,会马上报复,还是暂且隐忍?
李慕禅若有所思,独孤恒叹道:“姑姑,是不是父亲他们干的?”
他身着青衫,脸色铁青的盯着独孤景华。
独孤景华一袭月白绸缎劲装,摇头道:“小恒,你问这个做甚?……真想知道去问你父亲。”
“父亲不会说。”独孤恒摇头,紧盯着她:“姑姑,是父亲他们下的手吧?”
“嗯。”独孤景华点点头。
独孤恒猛一跺脚,“砰”一声闷响,青砖地面被跺出一个坑,他铁青着脸,冷笑道:“父亲还真是不择手段,竟向妇孺动手!”
独孤景华淡淡道:“怎么,你同情朱贵妃了?”
“她一个弱女子,何必非要杀她?!”独孤恒冷着脸哼道:“姑姑你也是女人,不拦一下父亲?!”
独孤景华没好气的道:“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拦得住?!……再说了,朱贵妃可不是弱女子!”
“她不会武功,怎不是弱女子了?”独孤恒哼道。
独孤景华皱眉道:“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她虽不会武功,但想杀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死在她手上的人,绝不比大哥少!”
“把她杀了,她的孩子怎么办?”独孤恒紧绷着脸冷冷道。
独孤景华道:“身为皇子,自然会有人照顾,世上可怜的人多得去,你甭乱发慈悲心!”
独孤恒摇头道:“父亲真是不择手段!”
李慕禅轻咳一声,温声道:“独孤兄弟,朱贵妃死了,会少死很多人,她就是一个祸根,不管她是男是女,都要死。”
独孤恒道:“对一个女人我可下不去手!”
李慕禅笑了笑:“你也太小瞧了天下女人!……远的不说,就是景华,收拾你还不是易如反掌?……再说了,像浮云宫,像九天玄女宗,哪一个不是女人为宗?”
独孤恒忙道:“李兄,我不是小瞧女人,只觉得杀女人实在太欠风度,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李慕禅笑了笑道:“不杀他,四大世家要分崩离析,你说怎么办?”
“四大世家早晚要灭的。”独孤恒道。
李慕禅一怔,看了看他,摇头失笑:“没想到独孤兄弟竟有此觉悟,好好,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独孤恒道:“难道不是吗,朝代有更迭,四大世家凭什么一直存在?”
李慕禅扭头对独孤景华笑道:“瞧瞧,能看得这么透彻!”
独孤景华哼道:“他现在太天真,甭多说了!”
……
独孤恒道:“反正姑姑,换了是我当家主,我是不同意这么做的!”
独孤景华道:“你是个糊涂蛋,凭你现在的样子,家主还轮不到你来做,赶紧滚蛋!”
独孤恒看看李慕禅,又看看独孤景华:“我打扰你们啦?”
独孤景华玉脸一红,嗔道:“小恒,你皮痒了是不是?”
独孤恒脸色变了,忙不迭摆手跑开了。
独孤景华蹙眉看着他远去的方向,摇头叹道:“小恒是个正人君子,可惜不适合当家主。”
“现在还年轻,磨砺一下就好了。”李慕禅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将来说不定他能做是比你还好。”
“但愿如此吧,我也能放心走了。”独孤景华道。
李慕禅笑道:“走——?哪里去?”
独孤景华白他一眼:“当然跟你一块儿走喽,难不成我一辈子呆在独孤家?”
李慕禅呵呵笑道:“那也未尝不可,……不过四大世家现在惹了大麻烦,你估计皇帝能怎么做?”
“他是个隐忍的高手,可能会先静一静。”独孤景华道。
李慕禅沉吟着摇摇头:“我看未必,男人的心思你不了解,什么事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受欺负!……现在朱贵妃死了,他绝不会忍。”
“那他会如何?”独孤景华道。
李慕禅道:“依我看,报复马上会来,如狂风暴雨,但愿独孤家主他们做好了准备。”
“大哥他们一定会有准备的。”独孤景华点头。
李慕禅也点点头,这点儿常识是基本的,但皇帝的杀手绝对会出乎他们意料,不会按部就班。
“今天阳光很好,咱们去钓鱼吧!”独孤景华道。
李慕禅点头,两人很快换了衣衫,吃过早饭后,离开庄园,到了后面一条大河旁边坐着,悠然自在的垂钓。
清风徐徐而来,宽有十来丈的大河波光粼粼,清风掠过河面,吹到脸上清爽宜人。
虽然是冬天,但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两人一边轻声说笑,一边盯着河面,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李慕禅笑道:“昨天的鱼做得极好,今天我多钓两条!”
独孤景华抿嘴笑道:“那我再换一种做法。”
李慕禅双眼一亮:“景华你会几种做法?”
独孤景华笑道:“十几种吧,我对厨艺有几分心得。”
李慕禅赞叹着点头:“好好,那我就等着品尝了,我要尝遍你这十几种做鱼之法!”
独孤景华抿嘴笑道:“就怕你呆不住。”
她身为独孤世家的执事之人,消息灵通之极,远超世人想象,对李慕禅的底细自然一清二楚,甚至知道傅飞虹逼他娶海玉兰之事。
李慕禅呵呵笑道:“怎会呆不住,我一定好好呆一阵子。”
“不怕海姑娘?”独孤景华斜睨他。
李慕禅苦笑:“看来景华你都知道,那还喜欢我?”
独孤景华轻笑一声,摇摇头:“好东西谁不喜欢,你这般优秀,有女人喜欢也是难免的,……况且事情总有先来后到。”
李慕禅舒口气,看来独孤景华不会闹,开明得很,他忽然脸色一变,猛的一扯独孤景华,蓦然消失。
独孤景华一怔,眼前景物变幻,已然到了庄园内。
“先生?!”她脸色顿变,只见李慕禅脸色苍白如纸,面露苦笑,他胸口插着一只黑色弩箭,似铁非铁,黝黑无光泽。
李慕禅摆摆手:“可有秘道?”
“有!”独孤景华忙点头。
李慕禅叹道:“咱们先躲一躲。”
“好。”独孤景华忙扶他,李慕禅抬手,摇摇头:“我不要紧,快去秘道!”
独孤景华不敢耽搁,能伤得了李慕禅定是非同寻常的高手,一耽搁怕走不掉,她带着李慕禅进了她的闺房,闺房榻下便是一个入口,两人钻了进去,顿时进入个山道。
“这是哪里?”李慕禅按着黑色弩箭问。
“这是通往山里的地道。”独孤景华道:“一旦入了山,谁也找不到,先生你不要紧吧?”
李慕禅叹道:“皇帝竟是冲着咱们来的!”
第273章 救人
独孤景华盯着他胸口上的黑箭,柔嫩的唇轻轻颤抖,玉齿咬住了才能说出话来:“先生,你……你的伤……?”
李慕禅摇头笑笑,伸手摸摸她玉脸:“不要紧的,死不了,上一次已经挨过一箭,忘了?”
“破神箭!皇上太狠毒了!”独孤景华咬着花瓣般的唇,恨恨道:“竟用破神箭对付我!”
李慕禅微笑:“这次是大意了。”
他指指怀里,独孤景华与他有默契,忙伸手探到他怀里,却取出了一个小方匣,仅有拇指大小,看着古意盎然,不知是什么材质,却朴质无华,令人不会注意,容易忽略。
“这是……?”独孤景华托着它问。
李慕禅道:“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独孤景华依言打开小匣,里面却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龙眼大小,看着像极了琥珀。
“这是什么?”独孤景华讶然,取出来托在掌心,只觉暖气散发,从掌心透过胳膊,直接传到脑海里,顿时脑海一片清净宁和,整个人的心情也安详无比,透着一丝愉悦。
她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宝物。
李慕禅道:“这是舍利,是用来镇压气机的,否则的话,他们能追到这里。”
“他们还会追来?”独孤景华哼道:“一次刺杀不成,非要杀了我?”
李慕禅道:“看来这次皇帝真急了眼,要下杀手了,就是不知道家主他们怎样,皇帝会不会……”
“不会吧?”独孤景华脸色微变。
李慕禅摇头叹道:“皇帝的心思一般人猜不出来,咱们看着丧心病狂的事,皇帝却觉得理所应当,不把人当人看的。”
独孤景华蹙眉:“我觉得先生多虑了,皇帝再怎么疯狂,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这确实太过了。”
李慕禅摇摇头,叹口气:“但愿没被我料中吧!”
“先生你又何苦呢!”独孤景华轻轻叹息,把舍利递给李慕禅,盯着他胸口的黑箭,红了眼圈。
……
李慕禅笑了笑,收了舍利放到怀里:“我皮糙肉厚的,挨一下不要紧,你身子骨娇弱,怕受不来,好了,我要拔箭了。”
“我来吧。”独孤景华伸出玉手,她眼波流转,动作轻柔。
这一箭是李慕禅替她挨的,她又感动又沉醉,心里又甜蜜又担忧,恨不得扑到他怀里,却因为他的伤而死死克制住。
李慕禅一偏身子避开她玉手,道:“箭上有毒,你找东西垫一下。”
“有毒?!”独孤景华脸色一变。
李慕禅道:“不要紧的,只要拔出箭就好。”
独孤景华捉住袖子一扯,撕下一戴袖子盖在箭杆上,然后握住了,盯着他:“先生,他们一共几个人?”
李慕禅沉吟道:“一共六个,三弩手三和尚,天王寺的和尚持着圣器,蒙蔽了我的感应。”
“他们就会来这一招,知道先生是大宗师!”独孤景华哼一声。
李慕禅笑笑,轻哼一声,一道血箭喷到独孤景华身上,独孤景华没闪,手上已经捏着那黝黑无光的长箭。
她趁着李慕禅说话功夫,来个冷不防拔箭,免得他肌肉紧绷,反而正痛苦,李慕禅仅是轻颤一下,像是被蚊子咬一口。
独孤景华看这黑箭,脸色紧绷着,哼了一声,箭身倒挂着一些肉丝,这箭阴毒得很,进去容易出来难,正刺反刺都有,不管从哪一面拔箭,都要被刮一层肉下来。
“先生……”她痛惜的看着他。
李慕禅微笑道:“我怀里有药。”
独孤景华忙从他怀里掏出几个小瓷瓶,李慕禅道:“红色的。”
独孤景华忙打开红色小瓶,里面是一些粉红色的膏状物,她抹了一些到李慕禅胸口。
李慕禅舒一口气,凉丝丝的感觉从伤口透出来,看到李慕禅贯穿的伤口,能看到里同的内脏,独孤景华眼眶里泪珠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来。
李慕禅微笑道:“不要紧的,皮肉之伤罢了,我先运功,你帮我护法,应该没人能找过来。”
“嗯。”独孤景华忙点头。
李慕禅盘膝坐到地上,脑后一轮皎皎明月显现,独孤景华怔然看着他,对这神异的一幕惊奇不已,冲淡了她心里的内疚与担忧。
李慕禅相身如今还没恢复到当初,但这一次的破神箭太过阴毒,一下又要消耗相身的力量,慢慢滋补着肉身。
但相身的滋补速度极快,这样下去,一天时间就能伤口结痂,即使不能恢复如初,也能行动自如了。
他正在运功时,忽然脸色微变,缓缓睁开眼。
“怎么了,先生?”独孤景华忙道。
李慕禅道:“独孤兄弟那边有事!……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小恒那边?”独孤景华脸色大变,忙道:“难道真被先生料中了,皇上要大开杀戒?”
李慕禅点点头:“大有可能,我带你一走吧!”
“可先生你……”独孤景华看向他胸口,这一会儿已经结了一层薄膜,但看起来仍吓人。
这般情形下根本不能动手的。
李慕禅道:“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强行封住伤势就成。”
……
说罢他不再等独孤景华说话,揽起她柳腰,蓦地一闪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独孤府内。
大殿之内,独孤恒正搂着独孤绝,大声唤着“父亲”。
李慕禅脸色阴沉,独孤景华忙过去:“小恒,怎么回事?!”
此时的大殿内看不出打斗的痕迹,唯有独孤恒在搂着独孤绝大叫,而独孤绝身下鲜血渗透了地毯,腥气扑鼻。
独孤恒抬头瞪大眼睛,忙叫道:“李兄,快救我父亲!”
李慕禅点点头,走到近前,低头打量一眼,独孤绝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目光黯淡,呼吸急促,嘴里正在涌着血,喉咙里发出“嗬嗬”响,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是直直盯着独孤景华。
独孤景华点点头:“大哥,你放心,我会护着小恒的!”
独孤绝双眼亮一下,点一下头,随即身子剧烈颤抖,独孤恒大叫:“父亲!父亲!”
李慕禅沉声道:“把他放下,我来试试看。”
独孤恒忙不迭点头:“李兄一定要救我父亲!”
独孤景华扭头担心的看他:“先生,你的伤……”
李慕禅摇头:“事到如今,我只能尽力一试了,怕是不能尽全功,只能凭天命尽人事了!”
“你的伤不要紧吧?”独孤景华问。
李慕禅道:“死不了,你们都让开,别让人过来打扰。”
独孤恒是知道李慕禅的本事,一看他答应帮忙,顿时心放了一半,忙不迭放下独孤绝,走到大厅门口站住。
独孤绝此时已经寂然不动,独孤景华直直看着,脸色悲伤。
李慕禅合眸定息,双手缓缓抬起,在空中结成数十个手印,从头顶慢慢落到丹田位置,然后右手骈指成剑,轻轻点向独孤绝。
他动作缓慢,每一指点下去,都隐隐有风雷之声,似乎从虚空发出,极遥远又似在近前,场面奇异。
李慕禅每一指点下去,自己的脸色便白一分,第四指下去,胸口血迹扩大,涌出血来。
独孤景华担忧的看着他,看他脸色苍白,鲜血涌流,只觉痛在自己身体,恨不得以身相代。
独孤恒背对着李慕禅,却也看出他背后的伤口,歉然看着他,却只能闭着嘴,虽说李慕禅受了伤,但父亲有性命之忧。
……
一丝丝白气从李慕禅头发间缓缓钻出,开始时宛如懒蛇,后来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凝在空中形成一朵白云,蒙住了他的脸庞。
李慕禅一口气点了十六指,缓缓收势,结了一个印一动不动,头顶白云慢慢散去,露出他的脸庞,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
他胸口的伤口鲜血涌流,这一会儿已经将地毯染了一大片,他苍白的脸色大半是因为失血过多所致。
独孤景华空自担忧着急,却不敢上前给他上药,粉红色的瓷瓶在手上转来转去,恨不得马上动手,却又不敢。
他正在运功,稍一动作就可能影响他的心神,一个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毁,重则有性命之忧,只能强自忍耐着。
她觉得时间缓慢,像是停滞不动一样,每一指都是那么的怕,心怦怦跳得厉害,恨不得一下结束。
度日如年中,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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