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柳随风和千目真君,他们两个一没有先天灵宝护身,二没有移星转斗的大神通。只能闭目待死。在毁天灭地的第一时刻,两人地肉身便已经毁灭。
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必留一线。刚才的法术虽然威力绝伦,恐怖到极至,但却不损元神。柳随风和千目真君的元神,飘飘荡荡的堕入那轮回之中。
太一头顶现出东皇钟,犹如向湖心不停的投入石子一般。散发出一圈圈淡淡的,黄色的涟漪,宛如鸡子一般,将太一包裹在其中。任由风雷雨电百般敲击,却不损分毫。
这边帝俊一大分身受损,只余一个绿衣分身在前。他一脸恼火之色,但行动间依然不失沉稳。那绿衣分身,浑身绽放耀眼的光彩,任天崩地裂,也难损其分毫。
表面上看,妖族两大妖神威风凛凛,对抗天威,但实际上却是不然。太一犹可,他那东皇钟被炼成本命法宝,寄托元神执念,与其元神相合,不易受损。
可帝俊不同,他手头地先天灵宝,修炼的却是身外化身,平日里威力无穷,甚至强于太一,但在这种情况之下,一旦受了震荡,二者契合度被损,却不知道要花费多久时日才能恢复过来。(
那股毁灭一切的力量继续肆虐着,仿佛不将里的一切毁灭,就不会甘心一般,疯狂的撞击着太一和帝俊的防护。
此时,太一显然要比帝俊吃亏得多,混沌钟虽然被他炼成本命法宝,但他自身法力却不足以发挥这法宝的全部威力,比起帝俊来,他要吃力得多。
那股力量,端地恐怖。这股力量,似风非风,似五行非五行,却又是天地间,最纯粹的自然力量,
但见毁灭的范围之内,日月无光,星辰黯淡,仿佛被沙尘笼罩了一般,一切都是模糊不清。即使如此,恐怖力量带动的气流,用肉眼也可以看得清楚。
太一咬牙顶着那股力量,可他清晰的感觉到,帝江释放的这股力量,宛如石磨一般,一点点地转旋转,一点点的消磨东皇钟的力量,他那防御的结界,变得愈来愈薄,薄得仿佛是一层纸一般。
被逼到了这步田地,太一也不敢再迟疑。若是失去了东皇钟的保护,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实是个未知数。他咬着牙,一口本命精气喷将出来,正喷在东皇钟上。
东皇钟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猛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黄色的光芒,即使在昏暗的空间,也分外耀眼。原本薄弱得仿佛用手轻轻一捅就会破碎的结界,也厚实了不少。
不过那股力量宛如洪荒巨兽一般,拥有撕裂一切的力量,东皇钟散发的力量虽然勉强能挡得住一时,但从眼下这种形式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耗尽。
同太一想比,帝俊明显要轻松不少。那绿衣大汉,施展开来,当真是声威赫赫,威势绝伦。但见谈笑间,那山石土木,尽为其所用,或化巨盾,或化大手,或化替身,在这毁灭一切的力量面前,竟似游刃有余。
白衣分身虽然受了震荡,与元神不似初始时那么契合,但用将起来,却也勉强可用,终归是先天灵宝,威力自然不凡。攻人虽然不足,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每当那股力量冲将过来之即,绿衣分身先自扫去了大半的力量,而那白衣分身在帝俊的操控之下,宛如游戏一般,轻而一举的将其化将开来,似闲庭漫步一般轻松惬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肆虐于天地之间的力量,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红日也渐渐显露出来。
太一和帝俊微微松了口气,心下放宽了少许。他们知道,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想来帝江施展出如此恐怖地法术。一身本事,也剩不了多少。若不趁他病,要他命,怕是后患无穷。
二妖用最快的速度向帝江逼去。却见帝江盘膝而坐,一脸的庄重之色,双手高举,擎着那破裂的玉石,双目微闭,嘴角微露笑容,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仿佛是最狂热地殉道者最后的时刻。
太一心中微微一动。长袖一拂,一股微风吹过,帝江整个躯体,轰然倒塌,转眼间化成了尘埃,消弭于无形。只有那碎裂的玉石,静静的呆在原处。
帝俊地脸色着实难看。他咬牙恨道:“帝江打的却是好主意。以自己身陨,换取我们重伤,以便于给那几个笨蛋创造条件。”
太一没有想那么多,他看着那碎裂的玉石,淡淡的道:“兄长,你怎么样。似乎你的法宝受了震动……”
帝俊毫不犹豫的道:“无妨,不过受了点震动,修炼几日,也就是了。”
太一听了,神色略显暗淡,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他又看了一眼毁灭的世界,微一思索,已知柳随风和千目真君难逃覆亡之劫,又自感叹了一下,这才道:“兄长,事不宜迟,我等当速速离去,如若迟误,怕是要和巫门中人着面。”
帝俊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去。”二妖神随即驾起云头,急迟而去,自回天宫去了。
二妖回到天宫,少不得一番调兵遣将,以防巫门趁势反攻。帝俊随即坐关去了,将偌大的天庭,以及妖族地事务,都扔给了太一,此是后话,且按下不表。
却说这帝江身陨,各大巫祖,如何没有感应,不过片刻,剩下的十大巫祖,纵风的,驾云的,乘兽的,御禽的,一个个从四面八方赶将过来。
句芒最先赶到,他见了这里支离破碎,却是面目全非,连保护洪荒的气层都被毁去,而且此处全无生气,仿佛是死地一般。同脉所出地他如何不知道这是何等力量造成的?登时变了脸色,心头宛如刀割一般。
又过了片刻,其余九个巫祖也赶将过来,一个个见到这一幕,都双目含泪,一个个仰天悲啸,抒发心中的悲痛之情。
玄冥终是稳重,她最先定下心神,看着那几个巫祖道:“帝江发动禁法,想来已回归混沌。不过他却不能白死。以禁法的威力,即使太一和帝俊保得一条性命,也要小损……”
听了这话,这边蓐收开口道:“此话却是怎讲?莫非你要趁着妖族族长受损,乘胜追击,一举灭了他们……”
共工满脸愤恨之色,沉声道:“我等自天地而生,乃是盘古血脉。即使灭亡,也不过重归混沌之怀抱,宛如永恒的长眠一般,如此又有何可怕?为何掌管大地日久,一个个都怯懦到如此地步,居然开始畏惧生死?!难道权利真的如此可怕,居然将你们地勇气都腐蚀光了不成?”
话音刚过,祝融、天吴、蓐收、竖亥四大巫祖齐声附和道:“正是如此,难道我巫门子弟,也要学那某些生命,凡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不成?”
听了这话,奢比、烛阴、句芒、强良厉声道:“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若是畏惧妖族,我等便如那乌龟一般,虽然可以长寿,却免不了凡事缩头。”
玄冥听了这话,心中激动,大声道:“既然如此,我等还犹豫什么?莫不如此时,直杀将过去,将那洪荒妖族,天庭精怪,扫荡一空,为兄弟报仇。”
几大巫祖听了齐道:“正是这个道理。”
竖亥恼怒万分,恨声道:“妖族无道,但实力终是强悍,若仅我等前去,怕是双拳难敌四手……”
共工听了这话,眉毛登时竖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竖亥,语气颇不友善:“怎么,你又改了主意不成?莫要忘了,刚才你喊得可是很起劲的。”
竖亥见共工如此说,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也正在气头上,脾气颇不好,他狠狠的盯着共工道:“你哪只耳朵听说我怕了?你难道认为巫门之中,只有你才是英雄,不畏惧死亡不成?”说到这里,他已然怒发冲冠,眼如喷火,双拳紧握,大有一言不和,便即动手的架势。
这边共工也是性子急噪之人,他怒哼一声,跨前一步,双眼怒睁,死死的盯着竖亥,二巫居然针锋相对。
玄冥见了大怒,一声大喝,猛的站到两人中间,满脸愤怒之色。指着两巫的鼻子喝道:“你们两个除了内斗,还知道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你们做到了妖族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祝融也怪共工:“你倒是急性子,你那怕等竖亥把话说完,在做决断,也是那个道理。若是他说错了,我等自然也会与他理论。可你倒好,不等人把话说完,这火气就上来了……”
天吴也是一脸气恼之色,冲着竖亥道:“你究竟是何打算,还不快点说出来?若是你不解释明白,休说共工,就是我也气愤难消。”
竖亥狠狠的剜了一眼共工,这才道:“我等实力强横,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难架群狼。我等就是一块铁,又能打几颗钉?可话说回来,帝俊、太一他们有手下,难道我们就没有同门吗?”
说到这里,竖亥扫了一眼众巫,见都在沉思,心中微微自得,继续道:“更何况人族是我等盟友,这等大事,若不通知他们,于理不合。若是他们不出一兵一卒,也说不过去。倘若我等十个,就这么杀将过去,难保不会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这一番话,说得却是条理清晰,将事情摆得明白。九个巫祖,一个个低头沉思,盘算得失。他们都是精明过人之辈,被人稍一点拨,立时明白过来。
玄冥隐隐有众巫之首的架势,她盘算良久,问竖亥道:“若依着你的意思,我等却该如何处置,方才不至于吃亏?”
竖亥冷哼道:“我等当和人族联手,尽起大军,也不要管什么基业,直向那不周山杀将过去。路上见到妖族,也莫要管他是善是恶,也不要理会他修为是高是低,一发收拾了,登上那不周山,杀上天庭,证个高下。”
其余巫祖听了这话,眼睛尽是一亮。这竖亥显然打着和他们一样的主意,只不过更加稳妥,大有一击而功成的架势。
几大巫祖立刻点头,眼中杀机频闪,这些巫祖,虽然对权术、心机不太擅长,但若说到大战,却不输于任何大神。不过片刻,就制定出缜密的计划。
但何谓天有不测风云?凡事计划时固然可称完美,但难免有各种各样的变故。这巫门真的会一帆风顺的灭了妖族,成天下之主角吗?风云始动,群圣将出。
第五十九章山河破碎风飘絮 他
十大祖巫出洪荒,会合天下群巫,人族高手,合计数十万修士,如同乌云盖地一般,直奔那不周山而去。
但凡没什么本事的人族,也不甘于寂寞,一个个舞刀弄枪,年纪大的自有兵器护身,年纪小的,没有兵甲的,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三五十个一伙,六七十个一帮,单寻那落单的小妖下手。
一时间,本领不济的妖族,被无缘无故害了性命,夺了内丹的,不知道有多少。洪荒妖族,一个个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
一些见机快的,头脑精明的妖怪,纷纷出逃,有的向不周山附近的庞大妖族靠拢,有的则投奔仙山福地的有道真修,甘愿为奴为仆,求那一线生机。还有一些妖怪,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出洪荒世界,或赴海外,寻海岛栖身,或赴他国,自立为王,享一时之逍遥。
这十大巫祖,领着人族各大部族的族长,以及天下群巫,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又似箅子刮地皮,凡是看到的妖怪,一个不留。那些刚通了灵性,微微有点成道希望的生灵,也难逃此劫,尽被巫门斩杀,用火烤来佐腹。
为了彰显其武功,人族将那斩杀的妖族头颅,尽数挂到高高的木桩上,任凭风吹雨打。那修为高深,年老肉硬,不宜啃咬的妖怪,取了内丹,剥了兽皮翎羽,高高悬挂,任其风化。
自此,妖族震动。莫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妖,就连那些本领高强,称得上神通广大的大妖,也妖妖自危,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在生命受到威胁地情况下。妖族内部迅速分裂,形成几派,冲突异常激烈。
实力最强大的一派是主战派,因为帝俊闭关的缘故。这派以太一为首,他们的理由最为充分,妖族和巫门难以共存,必须决一死战。这派的高手也是最多地,帝俊、太一担任妖族族长多年,手下的嫡系自然不少,其中不乏神通广大的大妖,本领高强的精怪。
面对主战派地强势。主和派也不示弱。他们多是一些桀傲不驯,郁郁不得志的太古大妖,虽然不如主战派那般强大,但其实力,也自不弱。
这些大妖,都有不凡的本事,手下又有一定的力量。他们不被帝俊看顾。自然不愿意为其卖命。尤其反对帝俊将巫祖与妖族太子之间的矛盾,上升到巫门与妖族之间的矛盾,将全族拖入战场。
他们的主张很明确,和谈,还洪荒一个和平。即使真的要对付巫门,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付。可以暂时缓和彼此之间的矛盾。慢慢的同化巫门。待其占到绝对上风,再动手也不迟。
中立派是最弱小的一派,这一派中,实力强大的妖怪不多,只有大妖三两只,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他们中,有不少妖怪,都是妖族的后起之秀,是妖族未来的栋梁之材。
中立派中,绝大多数妖怪都和道门三圣(元始、通天、清虚)有着不清不楚地联系,自然有其退路,所以战或是和,对于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其实无论是主战派和主和派,都是为妖族的利益考虑。(中立派的一个大妖一针见血的指出,主战派实际上就是一条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和巫门搏个你死我活的毒蛇。而主和派则是一只打扮得花枝招展,拿着和平标志,却在算计如何才能吞噬对方的美女蛇。
妖族内部意见相左,最终导致了种族地分裂。大约四成的妖怪选择了逃避,或隐居,或潜藏,或休眠,或托庇于大仙的门下。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聚妖幡也丧失了原有的作用。
巫门并没有在意妖族的变动,如果妖族内讧的消息传到玄冥或是燧人氏的耳朵里,那他们定然会兴奋的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以他们的精明,自然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可惜无论是巫祖还是人皇,都不经意的忽略了情报的作用,白白浪费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巫门这次也学得精了,十个巫祖,再不分开行动,一个个联系得颇为紧密。哪怕追缴小股妖兵,也要三大巫祖同时行动。如此谨慎的举动,让有心打个伏击的太一大失所望,
那妖族主力固守天宫不出,有那本领高强的妖怪,在人、巫渐渐合围的情况下,冲突不出,又恼恨妖族不肯救助,都聚集到一处,汇集在不周山下,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洪荒渐乱,浮云岛也不再平静。这李随云在那虚空之殿中坐关良久,无人敢来打扰。
忽门前童子进来禀报阿芙洛狄忒来见,李随云便命请入。
阿芙洛狄忒今天一身素白轻纱衣裙,正所谓女要俏,一身素,却正是这个道理。虽然美丽的女神没有刻意做作,但她那种潜藏在骨子里的媚意,还是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散发开来,让人产生难以克制的冲动。
面对足以融化钢铁的美丽,李随云古井不波的心境,也不自禁的抽动了一下。他知道,自从自己将这个美丽的女神带离奥林波斯山的那一刻,两人之间就已因果纠缠,再无化解的可能。
看着爱人,阿芙洛狄忒轻笑道:“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闭关,难道你的法力还不够强大吗?你如今已经成就大道,为何不与我在那青山绿水之间,无边胜景之地,享受逍遥?”
李随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淡淡的道:“我在修炼身外化身,淬炼分身,炼那无上大法,以应洪荒之劫。反倒是你,不在那浮云仙舍中享受无边胜景,跑到这里却是为何?”
阿芙洛狄忒有些恼火的道:“你不知道这里有多无聊吗?你门下的修士。整日里打坐炼气,调和龙虎,要不然就是整备兵戈,演练军阵。如今连那水族也有不少依附于你地麾下。每天都是那些琐事,实在让人头疼。”
李随云摇头笑道:“那些小事自有门下弟子去管。你何苦操心?你怕事耐不住寂寞了。”
阿芙洛狄忒恨恨的道:“正是如此,正日里如此闲居,哪怕是最有耐性的神祗,也会发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坐得住。”
李随云也不动怒,反倒叹息道:“上次我曾和你言道,你我有拆凤之劫,如今怕是要应验了。”
阿芙洛狄忒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惊,有些恼火的道:“你说地却是什么混话?难不成我嫌这里有些闷气,就要犯上什么拆凤之劫吗?”
李随云摇头解释道:“我又岂是那种乱说之人?你已生不安分的心思,却是劫难的开始。我本还不清楚此劫的由来。此时却已知道了。”阿芙洛狄忒愤怒地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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