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桌子,而且不但关系到自己的老命,还关系到自己的脸面。这是儿子打老子脸的事情,这在刘老爷子这个思想有些传统的老头心中可是大错。
愣了一下,发现门口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探头探脑,刘大主任头痛的站起身来,先是恭恭敬敬的把老爷子让到待客沙发上坐好。这才过去关上门,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后,在老爷子对面坐下。
见到自己老子在那里坐着,满脸都是激动的血色,干瘦的胸膛就像是风箱一般大起大落,看着自己的一双老眼满是愤怒和不满。刘大主任小心翼翼的说:“爸,您先别生气,听我给你解释!”
“我听你解释?可是人家不听我解释,你知道他把通话录音放给我听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思么?就像是这张老脸突然给你这个不孝子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我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到时候也合了你的心思,在上面花点钱直接立块青石碑就行了,再也不会在你眼前晃悠着烦你!”刘大主任刚说一句,就被自己老子连着几句堵了回去,这话噎人啊,噎的刘大主任胸口阵阵发闷。
在刘大主任陪尽了小心的安抚了半个多钟,老爷子才算把胸中恶气散出去一点,喝了一口茶水补充了一下唾沫后,才对一脸小媳妇样赔笑着的刘大主任恶狠狠的说:“你不是有话说么?怎么不说了?哑巴了?怂了?”
刘大主任虽然心里想‘不是你不让我说么’,可是他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刚有点把毛捋顺了的老爹,如果再因为这么一句话再次炸了,那自己可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所以,刘大主任只能继续赔着笑说:“爸爸,您别生气,我这就说,这就说。”
“其实你儿子我也不是那么鲁莽的人,您老说的这个张劲之前我也调查过了,本来他就是麒麟医院的一个药剂科医生。甚至连药剂师都算不上,主要负责与医药公司的接洽事宜。前段时间,不知道因为啥,刚刚辞职。您说,这种药剂科混了几年的人可能是神医么?肯定是骗子啊!”刘大主任说的理据充分,越说越觉着自己有理,越说越底气越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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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奇迹
“你懂个屁!”还没等自认理直气壮的刘大主任完全挺直腰板,刘老爷子就再次发飙。最后一个‘屁’字的爆发音尤其有力,直接把‘暴雨梨花钉’似的唾沫星子喷了这位主任一脸。也让底气刚刚有点壮起来的刘大主任再次颓了出去,刚有点挺直的腰板也再次的堆下去,重新恢复成俯首认罪的姿势。
没办法,这刘大主任从小到大被刘老爷子的棍棒管教惯了,就算是已经年过不惑,好久没有尝到鸡毛掸子的滋味了,但老爷子一怒,他还是觉着心里发毛。典型是多年养成的条件反射。
狠狠喷了自己儿子一口后,刘老爷子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小时候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当成屁给放了是不是?你懂不懂啥叫‘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你懂不懂什么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啥也不知道呢,你就‘想当然’,我看你这一把子岁数都活狗肚子里去了!当官不是你这么当的,就你这样,我看不是个昏官就是个庸官。”老爷子气咻咻的样子,还有那张血盆大口,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刘大主任嘴角嗫嚅了几下想要辩解,但是看到老爷子一脸冒着火苗的怒气,却最终没敢说出声来。“忍着吧,别说出来成了火上浇油。烧的还是自己!”刘大主任这样想着。
老爷子一双喷着火的老眼可是一直盯着刘大主任的脸看呢,对于自己儿子这欲言又止的神情自然看得真切,于是火气不减的吼道:“看你这想说又不敢说的怂样,哪里像我老刘的儿子了?”
看到刘大主任被自己这有点‘激将’味道的训斥惹的抬起头来,终于鼓起勇气要说出刚刚想说未说的话,老爷子又不讲理的把儿子的话头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说啥?你不就是想说小张年纪轻,不可能是隐士、神医么?我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小张的治疗如果没有效果,我会感觉不出来?你还真以为你老子是那么容易骗的白痴么?”
“爸爸,你可能不清楚,但是我可是听说过,很多江湖骗子用兴奋剂和麻醉剂当药物给病人使用,病人虽然会感觉好了很多,但实际上病情恶化的反而更快。有更可恶的骗子,甚至用毒品当药用。没准儿那个姓张的就是在要里放了大烟之类的东西,反正中药里除了树皮就是树根树叶,想往里加点什么东西太简单了。”性情有点倔的刘大主任还是不肯认输,小声的辩解着说。
老爷子被自己儿子这一句话噎的彻底没了后话,虽然他很清楚自己身体好转的感觉决不是虚幻,但却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撅头儿子分辨。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后,才想出一个主意,底气十足的吼道:“你不信?那好,现在和我去省府医院,重新检查!”
老爹的身体自然重要,不然刘大主任也不会为了一个想象中的‘骗子’如此的大费周章;老爹的命令更是圣旨,刘大主任可不敢违背。不然这老爷子可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经当爹,是不是在办公室里,是不是会影响不好,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也只能干挨着。
于是刘大主任连忙应下自家老爹的命令,跟市府办公室的几个人交待了一下后,就和自己老爹一起坐上了顾司机的车,直奔省府第一医院。惠市虽然也有医院,但是水平可比省府差得多,刘大主任信不过,刘老爷子更加的信不过。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社会中,权力和地位都是好东西。普通人也许排队几天也等不到一个专家号,但是刘老爷子刚刚到第一医院,跟医院的院长打了一个招呼。上次帮助刘老爷子会诊,并最终确诊为‘肺动脉高压’的几位专家级的各科‘大拿’就已经纷纷聚齐。
院长、专家齐出动,又是心电图、又是胸部放射、又是超声心动图,几十种检查下来才算是完成所有检查。
原来院长还想让刘老爷子先回去,过两天等所有检查报告都出来,几位专家开个会仔细讨论一下,再把结果告诉刘老爷子。
但是因为刘老爷子急于洗刷自己‘识人不明’的污名,坚决要得到初步结果再离开。无奈,院长大人只好把刘老爷子父子恭恭敬敬的让到自己的办公室喝茶,而他则和几位专家各个检查部门跑,把能够在短时间内出来的检查报告先拿到手再说。
一个小时后,当刘大主任已经热锅蚂蚁似的,开始坐卧不安。当刘老爷子已经没有之前的激动,开始能够平心静气的喝茶的时候。院长办公室气派的棕红色双开木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接着一身白大褂的院长大人冲了进来。
“奇迹!简直是奇迹!”已经满头花白的院长大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院长虽然嘴里没说刘老爷子的病情如今究竟如何,但是仅仅是他的表现,就让刘老爷子忍不住眉头一轩,有些喜动于色。
而刘大主任则是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个姓张的真的有这个本事?”
见到刘老爷子父子都是一样的等候下文的神情,这位院长大人也不卖关子,一脸喜气的说:“恭喜刘老哥啊,你的病这段时间不但没有恶化,而且还大有好转。虽然究竟好了多少,因为检查结果还没有都出来,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就从现在已经出来的这几项来看,如果现在我们开始接手治疗的话,虽然不能保证一定治好,但是用药物维持住现状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时的刘大主任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真是五味杂陈。
他羞,羞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张劲扣上‘骗子’的大帽子;
他愧,愧自己刚刚那么不讲理的用‘非正当’的手段逼迫张劲就范;
他悔,悔自己就这么把能够治疗自己父亲绝症的神医给得罪了;
这边刘大主任还在那种纷繁复杂的胡思乱想着,那边的刘老爷子却在反复的翻看几页检查报告。当看到很多数据都已经极为接近常人的数值后,刘老爷子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恼。“如果真按小张安排的,再在他那里接受十几天的治疗,这些数据就应该和正常人完全一样了吧?可惜……”
张劲的治疗效果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是仅仅几项检查报告就足以能够说明张劲的医术绝非寻常。彻底确定了张劲的神医本领后,有些开心有些失落的刘老爷子却失去了和自己儿子较劲的心气儿,没有借题发挥的再把儿子臭骂一顿,而是随手把几页检查报告扔到刘大主任面前的茶几上,脸带疲色的淡淡的说:“你看看吧!”
出了医院后,刘老爷子也没有再和自己儿子说什么,只是满脸疲色的爬上顾司机的车,向省府大院的方向驶去。
刘老爷子心底其实很想再回海窝子村去,那里的水色山光,那里的淳朴乡亲,那里的美酒佳肴,那里张劲的没大没小,都让他无比怀念,可是他没有这个脸回去。至于自己的病,老爷子倒也想开了,既然能维持住现状的话,那就这样吧!反正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是不好意思去见、去求张劲了。
刘老爷子也很想为自己儿子犯的错做出补偿,可是他也无从做起。很清楚张劲小富即安,胸无大志的性格,还真没有什么自己能给的东西。更何况,当初张劲将他清出家门的时候,那表态已经很清楚了,不要画、不要钱,连伙食费都免了,就是要和自己划清关系,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就当谁也不认识谁好了!
而刘大主任看到老爷子脸上的晦色,看到了老爷子看自己时眼神中的失望,心里也满是悔意,差一点肠子就悔青了。
默默的送走顾司机的车后,刘大主任愣在那里好久。直到日落半山的时候,刘大主任才神色复杂的咬了咬牙,掏出手机寻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嗯,张先生,我是刘安邦,关于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我郑重的像你道歉。”刘大主任的口气十足的诚恳。
另一边刚刚跟老妈再次通过电话,确定了飞机班次的张劲,声音中已经没有了怒意,而是懒洋洋的说:“哦,知道了。”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刘大主任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神色变幻了几次,才咬了咬牙再次举起手机,“张先生您听我说,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对你影响很大。但我希望您能够体谅一个为人子的想法。我愿意尽我所能做出补偿。”
“补偿?不必了,对我来说最好的补偿就是从此之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我说过‘我怕你’,我躲着你还不行?但也求你别追着我。”张劲口气中讥讽的意味很浓,显而易见。
刘大主任急了,“可是我的父亲……”
“您刘大主任的父亲身娇肉贵的,我这个非法行医的骗子可不敢再骗到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头上了,有些教训一次就够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会做到的。以后我不会和你父亲有任何瓜葛!”说着,张劲就再次挂断了电话。
等刘大主任锲而不舍的再次拨过去的时候,张劲已经把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之后就算刘大主任换了一个号码仍然还是一句话就挂断,张劲根本就不打算再给他骚扰自己的机会了。
虽然刘大主任的所作所为也是出于一片孝心,被针对张劲其实也可以理解,但是理解是理解,让他接受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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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胖子走了
刘大主任数次相求无果,再加上接下来的第二天,他就因为身染‘恶性疟疾’,不得不躺在床上度过漫长的两个月。那几分钟一次的冷热替换,将他每一分精力都压榨的干干净净,身上的骨头都软的跟面条似的,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次骚扰张劲。
在刘大主任刚刚住进医院,病情不明的时候,刘老爷子来看他一次。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就算对他有怨气,刘老爷子还是不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顾。要知道,刚发病的时候,刘大主任的症状可是相当的吓人,热的时候汗出如洗,冷的时候抖如筛糠。当时还没有研究明白这种病毒危害和发作规律的医生都不知道这位大主任能不能挺过去。初听此信息的刘老爷子怎能不着急、不麻爪?
但是当几天后,确定刘大主任只是症状吓人,只要维持输液补充水分流失的话,生命就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刘老爷子二话不说的就回到了自己在省府大院的家。既然儿子的病就是多遭点罪而已,而且长期看来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大影响,那老爷子就可以放心的回家接着生气了。
不过老爷子在临走前还是用呵斥的口气,嘱咐了这个孝心办坏事的儿子一下,以后不许骚扰张劲,就算张劲肯重新接受他这个病人,给他医治,他还没有脸面回去呢!这下子说的正在痛苦不已的刘大主任更是恨不得撞墙,以了此余生。
另一边。
父母、姐姐都很好,刘老爷子那个麻烦儿子也彻底断了所有关系。张劲终于能够再次回到他优哉游哉的田园生活。
每天如果懒的话,就除了早晨风雨无阻的锻炼、学习和一日三餐外,整天窝在躺椅上,把所有家务都扔给戚兵去干。而且还美其名曰:这是锻炼你;
如果勤快一点的话,就锻炼、学习和一日三餐外,再喂喂鸡、喂喂鱼,给园子浇浇水。或者揣上两包烟,在村里转悠一下,看看谁有空有闲就去和人家聊上几句;或者和几个家伙凑到一起打打牌、下下棋;或者招呼邻里乡亲的到自己家聚餐喝酒;或者偶尔领着戚兵这个大号的拖油瓶,到别人家去蹭吃蹭喝。尝尝虽然不如自己的手艺,但是也别有风味的地道农家菜,土烧酒。品一品‘莫笑农家腊酒浑’的感觉。
也是因为懒的缘故,除了很偶尔的去本来酒吧一趟,或者几个礼拜一次的进城会朋友之外,张劲进城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
在海窝子村,张劲免费给乡亲们看病医病,时不时的就拉来一大票乡亲在自己家喝酒聚餐,一是图个热闹,二是为了拉近与乡亲们的关系。
而乡亲们也承张劲的情,自家杀的小鸡、大鹅,自家家鸡下的蛋,自家杀猪的猪肉,自家菜园子的青菜,自家树上的果子,村中船出海带回来的海产,源源不断的送到张劲家中,吃都吃不完,根本都不用再进城去买。
而且海聚福、海聚礼和海根生的老婆,海二婶子、海三婶子和根生嫂子更是时不时的到张劲家里来,帮张劲收拾收拾卫生。有时候还会有乡亲们到张劲家里帮他拾掇拾掇院子里的杂草啥的。
虽然说乡亲们送来的东西从价值上,还不如他们喝掉的美酒值钱,但是张劲却觉着很划算,比三五千一坛的卖给省府的那些老家伙还划算。暖人心的淳朴乡情,可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
张劲的小日子过得舒服,住在张劲家的戚兵过的也一样舒服。可惜的是,‘千里之会终须散’,张劲从京市回来一个月后,戚兵同学终于完成了减肥疗程,该回家了。
这天中午,午饭过后,张劲并没有直接晃荡出去,跑到槐树下的那张躺椅上去挺尸,而是叫住了打算起身去厨房洗碗的戚兵,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老弟,你的减肥呢到现在应该说已经结束了。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张劲打量着戚兵如今已经变得十分标准的身材,心里很得意。‘两个多月的时间,把一个四百多斤的大胖子减到一百八十几斤的标准体重,除了我张大神医还有谁能创此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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