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几天下来张劲自己都深刻的觉着,自己心境大大的迈进了一步。人开始变的更洒脱,胸襟也愈加的宽阔。甚至一个月不去‘本来’酒吧猎艳也恍然无觉。
人欲如洪水。《九字真言》的‘临’字诀是‘堵’,或可镇压一时,但必将愈演愈烈;‘乐’之一道是疏,心灵飞扬中一念不起,自然欲火消褪。
人欲如火。《九字真言》的‘临’字诀如扬汤止沸;‘乐’之一道则是釜底抽薪。
一段时间下来,张劲因何清浅掀起惊涛骇浪的心湖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虽然尚不能古井不波,但也仅有涟漪微澜。至少张劲已经不会再为此纠结的心乱如麻了!
…………
这天下午,张劲正躺在那张大槐树下的躺椅上抱着金子假寐,脑海中一片毫无杂念的空明。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须臾叮咚的门铃声响起。
懒洋洋的爬起身来,打开院门。
“聚福叔,你这是咋了?怎么闹的这么一脑门子汗?”张劲见到门外的海聚福和一个有些面善的中年人,都是满脸急色,一头大汗,忍不住奇怪的问到。
张劲这话刚说完,‘噗通’的一下,海聚福身边的这位中年人就突然矮了半截,跪了下去,“张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家乐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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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怜子如何不丈夫
虽然这位老兄行为突兀,但是张劲似乎因为几天来的琴音洗涤,而有了一丝心翔于尘世外的味道,对此却并不慌乱。也没有立即上前去扶,而只是眉头微微一皱,疑惑的看向海聚福,轻声问道:“聚福叔,这是……”
海聚福也没有去把中年人拉起来,而是恍如未见一样叹息着对张劲说:“小张啊,他叫海三波,原来也是咱们村子的。算起来还算是我的亲戚,是我们家你婶子的远房外甥。他爹去世后他就搬到了深市去住。因为他们这一支在咱村儿没了什么特别近的亲戚,所以回来的也就少了。哦,对了,我家二娃子结婚的时候,他还来了,你们应该也见过。不过估计就是打了个照面儿,你不记得了。”
这下子张劲才恍然,怪不得之前觉着面善,原来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你就是三波哥啊,我听铁山大哥他们说过你。赶快起来,有啥事咱们进去说。”听到这位跪在地上的中年人是村中乡亲,而且还是总被铁山、三宝子他们挂在嘴边上的海三波,张劲马上就热情了起来。虽然来到海窝子村定居的时间尚短,但是张劲已经真的把自己当成海窝子村中一员了。俗话说,亲不亲一乡人。对于海三波这个海窝子村走出去的乡亲,张劲对待的态度自然与平常人不同。
虽然海三波挣扎了几下,不想起来,但是他的力气和张劲比起来可就差的太远了。就像小鸡和大象搬腕子,根本就没有赢的机会。最后在海聚福的劝解下,还是不得不半推半就的爬了起来。
三波爬起来后,就抓着张劲扶起自己的手不放,一边用力的摇着,一边苦苦的哀求起来:“张大夫,我知道你是大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乐乐啊!我求你了!”
见到三波满脸的急色,丝毫没有跟随自己进屋细谈的意思,张劲也只好反握着海三波的手,安慰着:“三波哥,您别急,慢慢说。乡里乡亲的如果能帮到,我张劲肯定不说二话。”
“我家乐乐她的病……这几年积蓄都光了……维持不下去了……”海三波人急嘴又笨,说了半天也没把事情说明白。越说不明白就越着急,越急就越说不明白,恶性循环之下,很快海三波的脸就憋的通红,声音也从断断续续开始变的哽咽,最后挺大的一老爷们更是忍不住的眼泪珠子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嚎啕大哭。
张劲听铁山和三宝他们说过,这个三波虽然个头不高,但绝对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原来还在村里的时候就是村里的头号壮劳力,干起活来跟牛犊子似的。而且为人特仗义,谁家有个难事、急事啥的需要帮忙,他肯定是第一个冲上来。再加上为人四海,隐然是他们那一辈的领头人物。就算现在搬到了城里,同在深市打工的乡亲们还常常受他恩惠。虽然没有太大的能力,但是各位搬个家、换个煤气瓶啥的事情,总是少不了他的身影。
虽然之前没有什么交往。但是通过乡亲们的讲述,这位三波哥留给张劲的印象应该就是那种鲁智深似的仗义豪侠,为了护持武松平安能千里相送的仁义大哥。但又何尝会想到,这么一个侠骨人物也有这样柔肠之时,甚至嚎啕大哭做出这种惺惺女儿态?
见到海三波情绪激动的已经语不成声,海聚福只好替他把事情讲了出来。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原来海三波口中的这个乐乐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也是海三波的独女,真正的家中掌上明珠。
海三波的老婆是他在厂里的同事,五六年前结的婚。按照海三波的年龄和村里的普遍情况来说,已经算是相当晚了。
但是家成的晚,幸福来的可不少。海三波踏实肯干,老婆也是持家好手,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小日子过得紧凑而甜蜜。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乐乐’后,把夫妻的二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小家的生活过得更是其乐融融。
可惜好景不长,当乐乐三岁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脸和四肢开始出现水肿的现象,而且越来越明显。恨不得把宝贝女儿当自己眼珠子看的海三波夫妻发现后连忙抱孩子到医院检查,结果过出来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夫妻二人难以接受,竟然是严重的肾炎!
现在两年过去了,虽然夫妻二人倾尽全力的配合医院治疗,但是乐乐的病情还是越来越重,到现在,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肾衰竭的症状。
而且乐乐两年多的治疗,已经花光了海三波家所有的积蓄,甚至连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别说现在医院还没有找到合适肾源,就算是有找到,他们也支付不起换肾手术的庞大费用。可以说他们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就在夫妻二人熬血榨髓,还在为了挽救女儿进行着最后努力的时候,就在夫妻二人已经心灰若死的等待女儿走到生命尽头到来的那一刻的时候。曾经被金子用一个屁放倒在鸡窝前的那个三毛子回到了城里,回到的工作单位销假,并在今天中午顺便去看望了这对夫妻。
当一直酒量甚豪的海三波三杯酒下肚就醉话连篇,嚎啕大哭的时候,三毛子提到了张劲。讲到了张劲那神乎其神近乎巫医的医术,让海三波夫妻再次燃起了一点希望。
虽然夫妻二人几年来曾经无数次捕风捉影的听说某某神医的名头,曾经无数次北上、西进、东行的拜访过无数的所谓名家神医、杏林国手,虽然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终,但是夫妻二人从不放弃哪怕一丝一毫挽救女儿生命的机会。这一次也不例外。
就在三毛子话音刚落,海三波就一下子就醒过酒来,在留下自己老婆在家里照顾孩子后,立刻放下了酒杯租了一辆车子直接赶回了海窝子村。
可怜天下父母心!
…………
“走,上车!我们现在就赶过去!”一俟海聚福说完,张劲就毫不犹豫的拉着海三波爬上了自己的车子。
张劲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安慰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海三波,“三波哥,您别着急。如果我有十分力气,我肯定拿出十二分的劲儿来。你的乐乐会没事的,放心吧,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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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条件
在一处已经被乱停放的各种车辆堵住的路口下车,海三波在前面领路,张劲和海聚福在后面跟着。三人就这样弯弯绕绕的在农民房间的巷弄里走着。
在这里走路时刻都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脚下有没有脏水坑、有没有人畜便溺,注意上方随时会泼下来的脏水和抛下来的垃圾,小心避开有大狗看守的大门……
似乎觉着自己住的地方实在是难以让张劲这位大神医落足,海三波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说:“张大夫,真是不好意思。嗯,这里很脏……”
张劲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事,我刚工作的时候,也在城中村住过一段时间。那地方虽然说是关内但是和这里也没啥区别。”
海三波扭过头去,继续在前方带路。跟在张劲身后的海聚福却接上了话头,“三波这孩子不容易。几年前他刚结婚那阵儿,家不住这儿。虽然也不大,但是却很干净。这两年是为了乐乐,才不得不把钱都省着花,所以才住到这么个地方来。”
解释完,海聚福又是一声嗟叹,“也怪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他家乐乐的事,不然的话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找你。而知道三波家事情的都是在城里做工的人,和你也没见过几次,对你又不了解。所以乐乐的病就这么给耽误了!要不然还能早俩月。”话语中满是唏嘘和感慨。
…………
海三波家住在一栋农民房的八层顶楼,不用说,这又是房租最便宜的一户。
爬过又黑又窄又长又陡的楼梯,终于爬到了门前。这时候,连一向身体不错的海聚福都已经有些喘了。
当一个满面憔悴的中年妇女打开门看到海三波的时候,带着又渴望又害怕失望的声音颤巍巍的问:“张……大夫请……到了么?”
海三波没有回答,而是把张劲让了进去,向张劲介绍说:“张大夫,这就是我老婆,孩子就在那边,我带你过去。”海三波有些迫不及待,甚至连给自己老婆介绍的时间都舍不得。
张劲对海三波的老婆笑着点点头,刚刚喊了一句“三波嫂子!”这个女人就如之前的海三波一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的哀求着:“张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乐乐吧!”
张劲已经是这位母亲最后的希望了,如果张劲再次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的话,那么她的乐乐剩下的生命也就只能用小时来计算了!
张劲知道,到了这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安抚都不如自己诊断后的一句‘能治’更好用。所以张劲在把三波嫂子扶起来后,没有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海三波现在住的这套蜗居十分狭小,只有一间,大约也就是**个平米,一张三人同住的大床就占了整个房间将近一半的面积。西向一个两平米左右的阳台权充做厨房,卫生间就在阳台旁边,将将能摆下一个蹲便器的面积。
此时,大床上只有一个小女孩儿躺在上面。就算是自认心硬如铁的张劲看到小女孩儿的时候也忍不住心底一酸。稀疏的黄毛,脸上的浮肿触目惊心。这可是一个正处在最活泼年纪,最可爱年龄的孩子啊!
望诊、切脉后,张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能治!
张劲毕竟只是宗师级医师,而不是掌管森罗十殿的阎王。也许他是现在世界上能治疗疾病最多的神医,但是他绝对不是能治疗世界上所有病症的神仙。
所以在给乐乐诊断之前,张劲的心也是悬在半空。如果张劲诊断后确定自己无法治疗乐乐的病的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海三波夫妇,自己的‘对不起’会不会成为这对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夫妇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诊断后,张劲抬起头来,正对向海三波夫妇四只‘希冀’与‘害怕’交织的目光,张劲先是给了两人一个安心的笑容后,又重重的点了点头:“能治!”
虽然只是轻轻的两个字,但是就像是千斤重的大锤一样有力,让这对夫妇顿时像是力气被抽空一般的软了下去,一时间涕泪滂沱,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息。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夫妇两人就像堕入梦境一般。孩子得救的喜悦,还有深怕自己幻听的惶恐交织在一起,让两人根本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反应。
看着萎顿在地上默默流泪的海三波夫妇,张劲并没有上前去扶,也阻止了海聚福想要去扶的意图,只是默默的等着,等海三波夫妇清醒过来的那一刻。
张劲知道,几年来这对夫妇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凭着如海如山的父爱母爱才坚持到现在,当将要熄灭的希望之光因为自己而复燃的时候,他们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发泄。
足足半分钟过去,海三波才终于从如堕梦幻的精神状态中醒来,发现自己腿脚仍然软的像是沸水中煮了半个小时的面条一般用不上力,就干脆手足并用的爬到张劲身边,抓着张劲递过来的手,激动的问:“张大夫,你刚才说的是‘能治’,是‘能治’对吧!”
张劲先是手上用力把海三波‘提’到了床上,在床头靠好。又走过去把同样腿软脚软,被老公问话惊醒后,同样是满脸希冀与害怕交织的三波嫂子‘提’到海三波旁边,同样靠着床头坐好,才在二人对面坐下,用很铿锵肯定的语气说:“你们没有听错,我说的确实是‘能治’!”
海三波夫妻顿时嚎啕大哭,相拥而泣,心中终于确定的喜悦如爆炸一般膨胀开来。张劲知道,这对夫妻没事了,只要哭出声来,过去几年的郁结很快就会解开。身体经过调养,很快就会恢复。
看海三波夫妇哭的昏天黑地的,张劲也不去打扰,而是掏出了‘华佗针’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治疗。
见到张劲开始动针,这对爱女甚于自己性命的夫妻也连忙静了下来,深怕打扰到张劲的治疗。
虽然因为有人在周围观看的缘故,张劲不敢全力驭针,但是出自烈震北的《华佗针法》仍然看的三人眼花缭乱。落针时,时而快如飞梭,时而慢如飘雪;落针后,或捻、或点、或按、或搓不一而足,却都如清风浮云不带一丝烟火气息;起针时,或急如电触,或慢如拔山。
七八分钟后,当张劲的第一次针灸施完,第一次治疗结束的时候,海三波夫妇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看到张劲收针后望了过来,两人连忙不约而同的还以感激的笑容。虽然笑容中带着生硬的谄媚,但是却让张劲感到了其中十足的诚意。
张劲也还以淡然一笑后,才声音清朗的说:“既然你们已经平静下来了,那么我有话要说。”
见到包括海聚福在内的三个人都把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等待自己下文,张劲才表情严肃的开口:“乐乐的病我能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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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条件’的真面目与‘要求’
张劲的话,并没有让三人有很大的反应。而是继续一脸平静的等着张劲说出的条件。
海聚福面色平静,是因为他知道,张劲是有钱人,而且这个有钱人并不黑心,并不贪财。何况在海窝子村的这几个月,他的为人处世更是令人称道,同村认识张劲的人提到‘张神医’没有不翘大拇指的。人品相当不错,绝对不会提出让人难以接受的条件,或者索要三波家支付不起的钱财。
海三波夫妇面色平静,是因为他们虽然对张劲还不了解,但是在他们心中,只要张劲能够治好自己的宝贝,那么无论他提出什么样苛刻的条件都是可以接受的。哪怕是割股卖肉,夫妻俩也绝不含糊!
而且因为张劲已经是自己孩子活下去的最后希望,所以海三波夫妇也丝毫没有怀疑张劲是否真的能够救活自己家的宝贝!没有怀疑,确切的说,应该是不敢怀疑。因为如果张劲的‘能治’是骗他们的话,那个后果就太可怕了,他们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对于海三波夫妻的表现,张劲很满意。从那一脸平静坚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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