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时间在两人擦身而过的那一个帧格被固化,短暂却足以永恒。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场景也没有小说剧本中应该出现的强烈碰撞,平静得就如同很普通的陌生人相遇,没有相知也没有相识,即便她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但见面时却始终没有一句话。
擦肩而过。
背对着对方,脚下走过去的,便是各自的命运年轮。
而与两个女人截然不同的却是身后跟着的两名老人,两名老人几乎都是同时察觉到对方的存在,而从察觉到对方存在并且意识到必然要狭路相逢的开始杨青帝的嘴角就已经带着莫名笑意,格德莱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松懈了没有。
吴暖月与独孤伊人擦肩而过,接踵而来的便是吴暖月身后的杨青帝与独孤伊人身后的老管家,格德莱斯。
在一擦身的瞬间,两人已经交手。
很平静,没有理所当然出现的高手对决应该有的地动山摇,正如同太极推手一般的和谐自然,不存在丝毫的烟火气息。
在两名相当的老人交手时,所持续的时间也仅仅是寻常人察觉不到的短暂定格,一秒之后,两人的脚步继续,只是各自脚下的土地却已经深深下陷,留下两对清晰可见的足印。
这份功力,骇人听闻。
杨青帝脚下入地三分,而格德莱斯的脚下,则入地三分半寸。
杨青帝依然习惯于沉默的身影越发魁梧,独孤伊人身后的老人却更加伛偻。
格德莱斯苍老的面容上笑容满含深意,杨青帝,你这个老骨头果然还是如此不留情面。
四个人相互背对而去,从一开始就注定沉默的戏码就如同无声的皮影戏一样缓缓上演继而落下帷幕,没有太多看似惊心动魄的东西,但却意义深远。
出了威斯敏特斯教堂之后,独孤伊人坐上了早就停靠在一边的车上,始终没有再提及刚才那一次不期而遇的她轻轻骤拢眉头,道:“开车。”
车子缓缓驶离国会广场。背后西敏寺的建筑依旧沧桑。
此时,威斯敏斯特,也就是西敏寺内。
一名拥有着花白头发的老人正面朝奠葬无数历史名人的墓园,带着一副眼镜略显得一副富态的老人和很多来到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老人一样胸前挂着十字架,他似乎和众多其他的寻常老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名看起来并不算起眼的老人却在伦敦乃至于整个英国宗教中都拥有着超凡的地位。
他就是现任,第一百零三任坎特伯雷大主教。
如果说站在平民百姓角度的我们不能够理解坎特伯雷大主教究竟拥有怎样权威的话,那么举一个例子那么绝大多数的人便会对这名相貌平平却浑身上下洋溢着浓郁神圣气息的老人肃然起敬,一九五三年六月二日,伊丽莎白二世的加冕典礼就是在这座教堂由第九十九任大主教为其主持加冕典礼的。
吴暖月轻轻走进,杨青帝已经离开了,此时这座墓园,便剩下了两人。
老人未曾转身,却仿佛已经知晓了身后,他苍老的声音轻轻穿透空气传递而来,带着浓郁的祥和气息,神圣和肃穆从这个老人平凡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上帝的权威在现代科学的冲击下越发式微,拥有神秘东方血统的女孩,你能否告诉我上帝慈爱注视着他百姓的眼,能否看见他的孩子对他的叛逆行径?”
“上帝将在世界末日到来之际对人们进行审判,如今的叛逆是日后因果的罪根。大主教是指霍金?”吴暖月走到老人的身边,实际上向来对佛学拥有浓郁气息的她虽然算不上是一个佛教信徒但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佛学迷,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基督教就不了解,相反,她比太多人的人都要深刻地了解这个统治全球人类精神信仰领域的宗教。
“在宇宙的创造中,上帝没有位置,至今我还在为霍金的这句话而颤抖。”老人轻轻叹息。
“但令我印象更深的却是大主教的反驳,神的信仰并不是为了填充宇宙事务之间的空隙而存在。历史从来就不缺乏反对者,从被异端裁判所审判的伽利略到哥白尼,乃至于就躺在这里的达尔文,他们都是抨击有神论的人,但就是其中一位提出进化论从而将上帝从生物链中祛除的科学家却在死后葬入了教堂墓园内,这算不算是一个讽刺。”对于大主教的话题,吴暖月并不陌生,实际上这一件事情也算是今日来引发欧洲宗教与科学对抗到底的导火线,霍金在他的新书《大设计》中提出这样一句话,“宇宙创造过程中,上帝并没有位置,没有必要借助上帝来为宇宙按下启动键。”这一句话显然成为了激怒宗教的烧火棍,一时间英国国内的基督教,天主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纷纷反对霍金的这一“逻辑错误”,实质上对此并没有反对意见也并不赞成的吴暖月更多的是以一种看戏人的姿态来面对这场注定被历史标记为闹剧的争吵。
话语间,吴暖月的目光便瞧向了墓园一侧角落,一块并不起眼的墓碑之上,就是这块很不起眼的墓碑上头写着的主人名字却足以让太多人心惊肉跳。
艾萨克。牛顿。
这位伟大到一生的成果足以影响整个人类发展历史的男人有着太多太多令人目眩神驰的过往,三大衡定律,二项式定理,创建微积分,万有引力定律,经典力学。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一个人的名字被永恒记载在人类的史册上,但这一切却都是这个被上帝苹果砸中的男人带来的。
就是这样一个足以改写人类发展历史的男人墓碑上,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这句话却足以证明人们对于这位伟大功勋的敬仰之意:自然和自然的法则在黑夜中隐藏;上帝说,“让牛顿诞生!”于是一切都被照亮。
“是不是每一个伟人都应该是注定遭受苦难的,牛顿的神经质便是如此,伽利略和哥白尼,却是被活活地折磨致死的,无论人们怎么评价他们,历史怎么样记载他们,但这些人的功绩却是永远不会被抹平的。”吴暖月淡淡道“你是在指着教廷错误吗?”大主教转头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如此明目张胆的为伽利略和哥白尼伸张的人虽然不少,而且越来越趋向于理性的历史也逐渐给于他们应有的对待但这确始终是教廷不愿意正面面对的历史错误,敢于在他面前这样提出来的人,却还真的是没有。
“上帝也会犯错,因为人间有罪恶。”吴暖月顽皮一笑,却是引用了一句脍炙人口的名言。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很狡猾,就连你爷爷都时常在你手上吃亏,好吧,你也没空理会我这个老头子的唠唠叨叨,说吧,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我这个老头子一定会愿意帮助你的。”老人苍老的脸上展露出慈祥的笑容,实质上吴暖月出生的时候还亲自为吴暖月洗礼过的他可谓是吴暖月少有亲近的人之一。
而他的这一番注定会在外界引起惊天波浪的承诺在吴暖月面前,却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
“大主教,我可记得,前年我生日的时候你也这样说过,结果我要的那枚曾经奠基在女王加冕宝座下的圣石到现在还是没有影子。”吴暖月男的俏皮,轻笑道。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上帝的光耀
上帝的光耀成为引领人类在迷途中寻找出路的唯一航灯,徘徊在罪孽深渊边缘的我们还在等待什么?
吴暖月的笑容始终都保持从容而精致,只是在面向大主教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流露出来顽皮的神采来。
大主教畅快地仰面大笑,毕竟对于他这样在伦敦这种宗教斗争从来都异常激烈和混乱的城市浮浮沉沉一辈子的老人而言,见过了太多太多的阴谋诡计反而对最纯正的感情愈发珍惜起来,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地位显赫而且外界对她的评价也是褒贬有之,关于这个女孩的叛逆他也有所耳闻,虽然对于吴暖月的某些作为不置可否,但有一点是不容抹杀的,那就是吴暖月已经是所存不多的能令他真正开怀的晚辈了。
她很聪明,因为她的聪明从来不用在和他的交谈之中。
见过太多大起大落的老人大致不会喜欢晚辈在自己面前卖弄城府,吴暖月恰好深谙这一点。
“那块‘斯库恩’圣石在爱德华一世加冕登基的时候就被放置在宝座之下,作为原本是苏格兰国王加冕和王室成员举行婚礼的专用所在,那块圣石一直都被苏格兰人当作神赐予的宝物,为了从威斯敏特斯教堂要回那块石头他们甚至不惜为此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你到真是贪心,一开口就是这种永远都不能用金钱或物质来衡量的精神圣物。”老人的笑容在略微斑驳的夕阳下有一种令人安详的慈祥韵味,虽然这名老人这一生走来与仁慈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但无论如何,此时在夕阳笼罩下的他终究是令人尊敬的。
“那我换一个,如何?”吴暖月轻笑道。
这一次,老人却学聪明了,只是笑而不语,能够开口就要圣石作为礼物来要的女人,就算是换的一个条件再简单,也会耸人听闻的,更何况,老人也不觉得依照这个女娃如今的地位想要什么东西会真的是要不到的,即便她真的要不到,而他这个老头子也不一定就能够拿到。
“梵蒂冈近期打算对一个男人动手?从而彻底剿灭任何胆敢挑衅渎神权威的人?”吴暖月意有所指道。
“虽然圣经也曾经隐晦地指出这个世界上的黑暗和罪恶是不可能全部消失的,但光明的天敌就是黑暗,有黑暗存在的地方,光明就必然要与之正逢相对,这并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能够肯定或者否定的事情,自然法则便是如此。”大致清楚了吴暖月意图所在的老人脸上并没有太多因为吴暖月探听教廷秘闻而不满,虽然他作为整个英国地区天主教的大主教可是因为伦敦在历史上的特殊宗教地位,在系统上很多人会将他与梵蒂冈分割开来,但他的确是直接受到梵蒂冈的制约的。
也恰恰是伦敦的复杂宗教地位,让他这名大主教拥有了超凡的地位,在伦敦很多甚至于梵蒂冈都没有办法插手的层面他这位老人却拥有着一言九鼎的威能。
“大主教,那个梵蒂冈要对付的人,是我的男人。”吴暖月整个人的气质忽然沉淀下来,不如之前的浮华,若说在之前的吴暖月就是一张彩锦一般的绸布,那么此时的她就是一根细腻的天蚕丝,不华丽,不厚重,却更加沉凝。
一个女人兴许可以很随意地就将自己的身体给某个男人,但若让一个女人轻易承认自己是已经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除非死心塌地,否则是无法说的这样自然的。更何况是吴暖月这样的女人?
大主教脸上的神色不可谓不惊讶,从小便看着吴暖月长大的他很清楚吴暖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各个方面来说几乎都可能被称之为是完美继承人的她会如此心甘情愿地对一个男人付出所有,这恐怕是习惯了利益交换和勾心斗角的他很难立刻接受的。
“我一直以为你几年之前在你的家族议会上所说你已经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一个来自于中国的男人只是你不想成为利益交换牺牲品的托词而已。”老人温和道。
吴暖月轻轻摇摇头,脑海中那张每天在清醒的时刻都会很清晰的脸庞此时蓦然盘旋起来,那个男人坏坏的笑声,那个男人作恶的手段,那个男人令任何女人都没有办法自拔的气质,这一切都让吴暖月失去了再说话的兴趣,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老人显然已经从她洋溢着浓郁幸福的脸色上发现了许许多多用语言没有办法表达的东西。
如果一个女人能够为另一个男人露出这样让人心颤的幸福笑容,就算是再痛苦,那么他们的爱情也是神圣的。虽然终生不曾娶妻子,但老人深信这一点。
“说吧,孩子,你想要我做什么?”实质上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的老人温和道。
“我只需要主教帮我向梵蒂冈传一句话。”吴暖月脸上的幸福神色很好地收敛起来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还有做出重要决定的如释重负。
“其实梵蒂冈做出的这一决定我可以帮你延后甚至于取消,如果这件事情没有交由理事会审核通过的话那么可以取消,如果已经经过了理事会的审核并且通过,那么我能够帮你延后三个月,这是我的极限了。”老人想了想,郑重道。
实质上无论如老人自己还是吴暖月都很清楚老人做出这样的决定绝对是花费了巨大代价的,而对于吴暖月而言,老人的这一番话显然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不要这么惊讶,毕竟我还欠你一颗圣石,要是这一次能够超额完成任务的话兴许你就会很大度地将那一颗圣石的承诺一笔勾销了。”老人轻笑道,沧桑的脸上满是达人知命的豁达。
吴暖月展颜轻笑,她安静道:“如果这样的话,他会生气的。”
老人愣了愣,继而道:“好吧,孩子你说吧,要我传达什么话。”
吴暖月闻言原本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转过头来,望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余晖,略带些酒红色的光芒透过云层斜斜射向了教堂,而其中一缕就照耀在两人眼前的墓园之中,干净整洁的墓园安息着数十名曾经影响整个世界的人,而此时,无论他们生前是荣耀还是落魄是不可一世还是默默无闻,却都和寻常的墓园一样没有区别,安静而宁和。
“梵蒂冈只要派出一个人对付我的男人,那么吴家在全球就会减少对一个以国家为单位的教堂资助。吴家在全球每年对教堂的各项捐助达到了却三亿美金之多,我乐得为自己节省这样一笔开支。”说这句话的时候,吴暖月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一直到说完语气始终都保持波澜不惊。
这一句话,意味着吴暖月要与教廷彻底决裂。如果没有大决心大毅力,恐怕没有几个人胆敢对梵蒂冈说这样的话。
老人的表情同样惊讶,今天吴暖月给他的惊讶远远超出了以往,但并没有多此一举地提醒吴暖月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老人只是点点头,轻声道:“既然你做出了决定,那么我就帮你。”
“谢谢。”吴暖月脸上的肃穆神色消失,展颜轻笑。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驱使你做出这样很可能遭受到全世界都反对的事情?”老人问。
“不为什么。”吴暖月摇摇头,给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迷茫的答案,稍作思索,便又道:“如果说真的要有,那么也不会是所谓的全心全意的付出,主教,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是真正的比分彼此的,正如同圣经所说的那样,夏娃是亚当的肋骨所创造,我和他是一体的,这样做也最无可厚非,因为无论我们彼此对对方付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生命尚且如此,更何况过眼这些浮云。”吴暖月的笑容有一种老人没有办法理解的释怀,虽然很不明白,但老人却能够体会到吴暖月此时此刻的幸福。
点点头,笑容安详的老人忽然伸出手将自己脖上带着的十字架取了下来,交到吴暖月的手里,说:“十字架是任何一名信徒都将其视为主的象征的神圣寄托,这枚十字架在我十岁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戴在我的脖子上,现在我将它赠送于你,无论如何,算是一个纪念。”
吴暖月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老人手上的银色十字架,她当然清楚这枚十字架对于老人而言拥有怎么样的重要意义,她曾经清晰地记得在老人成功地当选大主教之后去梵蒂冈接受教皇的约见,而教皇就是亲自为他将这枚十字架送在耶稣的面前祈福过,对于任何一名基督信徒而言着拥有什么样的超凡意义可想而知。
“孩子,记住,主的双眼永远都在高空默默地注视着他的子民们,或者罪孽,或者慈悲,其实这一切在主的眼中都只是他孩子们的叛袭,那是可以原谅的。”老人留下一句话之后,便踩着夕阳的余晖一步一步离开,吴暖月捧着十字架,望着老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教堂尽头,而此时,教堂的钟声忽然响起。浑厚的钟声惊起了一片飞鸟,酒红色的阳光穿过树梢将干枯的枝丫点缀得不再那么单薄反倒有了些诗一般的意境,轻轻吸了一口气,空气安详而宁静,吴暖月笑容恬静。
第五百七十七章 —第五百七十八章锋芒相向
如果说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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