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舒！”


许舒冲我笑了一下，径自走到父亲的身边，亲昵地搂着老爸的肩膀，摇着他道：“爸，您答应好好和唐迁说话的，可不要太为难他呀！”


许大海被女儿一撒娇，脸上又是好气又是无奈，放下茶杯道：“我为难他了吗？是你们联手起来为难我！我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却要嫁给一个二婚的男人，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去？”


许舒不依，叫道：“女儿才不管他是几婚呢，就算唐迁三婚四婚了，女儿也要嫁给他！爸，您就成全了我们罢！”


一边许剑点燃了香烟，呵呵笑道：“爸，看到没有，女大不中留了呀！小舒死活要嫁给唐兄弟，您再反对，恐怕也是没用了呢！”


许大海一双严厉地眼睛又向我看来，我只好恭敬地坐着，丝毫也不敢稍喘大气。隔了一会儿，他缓缓地道：“你们俩的事，小舒她妈都和我说了。去年我女儿为你挡刀舍命，今年我女儿又为你退出了演艺界。看来她喜欢你，实在是到了不顾一切的程度。不过我到目前为止，也没看到你为我女儿做过什么。你究竟有多爱她，我心里也没有底。就这样答应你们的婚事，说实话我真的很不放心。唐先生，我想听听，为了娶我的女儿，你都愿意做些什么？”


这时，许剑和许舒的目光都同时向我看来，我深吸了一气，真诚而坚定地道：“一切！我娶您女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她一生幸福快乐！为此，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保护她，爱护她！请伯父相信我，给我这一次机会，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许大海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许舒开心地笑着，摇晃着父亲的上身道：“爸，我知道唐迁肯定会让女儿幸福的啦，您就答应了罢！”


许大海却道：“别忙，嘴巴说说谁不会？我要看的是实际行动！如果他真的爱你，得做出一些让我信服的事来才行。这小子以前脚踏两条船，人品不太可靠。要我点头答应，先让我对他有改观了再说。”


许舒一听急了，叫道：“爸！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以前他和菁菁的事是有原因的，不能全怪唐迁！而且现在他为了女儿都已经和菁菁离婚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许大海摇头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他要真的能为你做到一切，去年就不该和华启明的女儿结婚。结了婚又离了，只能说明这小子三心二意，不值得信任。我要是把你嫁给了他，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次三心二意，离婚另娶？”


许舒一呆，只好嘴硬道：“女儿相信他，我能保证他一辈子都会对我好的。”


许大海冷笑了一声，道：“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想要我相信他？难！”说着他站了起来，对我道：“唐先生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好，说了两句话就觉得很累了。我进屋休息一下，你慢慢坐！”


我忙站了起来，道：“您别客气，身体是最要紧的！”


许大海不再看我，伸出手对许舒道：“你扶我回屋去！”


许舒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尽是担忧和着急。我无奈地对她微笑着，用目光告诉她：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


许舒点了一下头，扶着父亲到里屋去了。我则长叹一声，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许剑吸了一口烟，走到我身后，拍着我的肩膀，笑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我苦笑一声，道：“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我今天来，原也没想过会顺顺利利地过关。”


许剑笑了笑，道：“你干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陪我出去走走罢，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说。”


我站了起来，道：“好！”


我与许剑并肩走出了院子，就在军区里散起步来。许剑又掏出烟盒，笑着对我道：“你真的不抽了？”


我摇摇头，道：“真戒了！我答应过你妹妹，我得说话算话！”


许剑取一根烟叼在嘴上，用火机点燃了后深吸一口，再缓缓将烟雾吐出，道：“戒了也好！为了心爱的女人，总得舍弃一点东西。要不然说可以为她做到一切，岂不是一句空话？”


我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忍不住道：“许大哥，你今年有四十了罢？怎么还没有为你妹妹她们找个嫂子呢？”


许剑笑容收敛了，他狠狠吸着烟，并没有回答我。我见他这样子，立刻意识到自己太多问了，忙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许剑几口吸完了烟，把烟屁股丢在地上，踩了一脚后，忽然笑道：“我们是兄弟，没什么该不该的。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我不敢多说，只有默默跟着他走。半分钟后，许剑道：“我二十四岁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人，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不过那时候她早就是别人的妻子了，他的丈夫，是一个让我尊敬的男人，所以我从来没把我的这种喜欢表露出来过。后来这个女人难产大出血死了，我一直忘不了她，才会至今未娶。这事就这么简单，唐兄弟，你不会笑我罢？”


许剑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听得出来他的内心深处对那个女人爱恋之深，怀念之久，实已到了极处。可以想象当年他爱上别人妻子又说不得的痛苦，也可以想象他就为曾爱过一个人而终生不娶的深情。这个男人，实是令我敬佩之至！比起我来，他的感情境界要高出了不知多少。


我走上一步，叹道：“对不起，我无意让你想起那些往事的。”


许剑哈哈一笑，道：“没事，都过去十几年了，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了，不说我的事，唐兄弟，有件事我倒想问问你。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后妈可是比我爸还要讨厌你的。那时候她简直把你瞧得一钱不值，为什么现在她反而是你最坚定的支持者？好奇怪！前两天我听到她和我爸大吵，居然说如果我爸不同意招你做女婿，她就和我爸离婚！我的乖乖！为了你和我爸离婚，至于吗？”


我汗了一个，这个冯小翠为了讨好我，真是做到了不遗余力！只是……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


我强笑道：“小舒妈怎么可能是为了我呢？她是为了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才这样说的罢？”


许剑想了一下，笑道：“这个女人自从嫁给我爸后，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让我看得顺眼的。现在好不容易做了件让我没话说的事，还真是难得啊！”


我心中一乐，冯小翠发生那件事后，看来还是有好的一面。只要以后尽力让她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那么许氏一家从此和睦，也不是不可能！至少，目前许欣已和她和好，而许剑也对她大有改观了。


我和许剑走到了一处篮球场，正看到几个士兵正在打半场球。许剑走到场边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对我道：“我爸的意思我明白，你要是不做出什么让他信服的事来，他是绝不会轻易答应把小舒嫁给你的。看来你还得有苦头吃啊！我爸是有名的倔脾气，想让他改变对你的看法，不容易！”


我道：“许大哥，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具体该怎么做，我也说不好。但你只要坚持不放弃，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别忘了，小舒她那么爱你，加上我们全家人的支持，你已经获得上门的机会了。剩下来的，还得靠你自己！”


我点了下头，道：“你放心罢许大哥，我永远不会放弃小舒，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正说着，远远只听有人叫道：“哥，唐迁，你们在这儿哪？真让我好找。吃饭了，回去罢！”


我回头一看，正是小欣跑了过来。许剑一笑，道：“走，我们回去罢！你烟不抽了，酒可得陪我多喝两杯！”


我笑道：“好！这个没问题！”


回到了许家，酒菜都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冯小翠见我们回来，笑道：“你们哥儿俩上哪儿去溜达了？快上桌罢。小欣，去叫你爸和你姐出来。”


许欣应了一声，忙到里屋叫人去了。我和许剑一起在圆桌边坐下，冯小翠拿着一瓶尚未拆封的五粮液过来，道：“小剑，你爸不能喝酒，你就陪着小唐多喝几杯，可别怠慢了贵客啊！”


许剑接过酒，道：“知道了！”


冯小翠又一笑，道：“不过小唐已经不能算客人了，要不了多久，你得叫我一声妈了呢。”


我只好呵呵笑着，不敢搭这个腔。这时许大海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出来了，许舒就坐在了我的身边，轻声问我：“刚才去哪儿了？”


我也轻声道：“和你哥随便在外面走了走。”


许家一家人坐定，照理我第一次和大家在一起吃饭，做为许氏家长的许大海应该说几句话才对。可是大家眼光看向了他，许大海却拿起了筷子，直接道：“吃饭罢！”说着夹了一口菜放入了自己的嘴中。


其余的人都有些嗔怪，冯小翠更是白了丈夫一眼。她随既转头向我笑道：“小唐，今天是你第二次登门，第一次和我们一起吃饭。从此以后，我们就算是一家人了，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客气，就把这里当作是自个儿家一样，啊？”


我只好道：“谢谢伯母，我不会客气的！”


冯小翠道：“那就好！我们吃罢！”说着她夹起了一只鸡腿放在我的碗里，又道：“来，这只鸡我炖了一个下午，你尝尝好不好吃！”


我只好再次点头感谢，一边许欣却笑着道：“妈，你偏心，我也要吃鸡腿！”


冯小翠白了女儿一眼，只好夹起另一只鸡腿给她，道：“就你馋，给你！”


我身边许舒含笑着看我，一只手悄悄与我握在了一起。许剑则打开了酒瓶，往我面前酒杯里倒酒，笑道：“唐兄弟，咱俩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不喝个痛快，可不算完！”


许家的每一个人都很热情，只有许大海一人面无表情，自顾自地吃着菜，根本就对我爱理不理。


没过多久，他居然筷子一放，道：“我吃完了，进去休息一下，你们慢慢吃罢！”说着他站起来，转身又往里屋走。


这下大家都是尴尬无比，许舒忙站了起来追去，叫道：“爸！”冯小翠则气恼地道：“这死老头子！真是的！”许欣叹了一口气，用复杂地眼光看向了我。许剑则不语，只是默默地为我倒酒。


我心中颇不痛快，又无法表达出来，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的一餐饭，因为许大海的离去而气氛顿僵。虽然仍然继续着，但我几乎没吃什么菜，只是郁闷得只和许剑一起灌酒了。


冯小翠吃了一会儿，突然放下筷子，道：“不行！我得去和他说个明白，小唐第一次和我们在一起吃饭，他就摆了个臭脸，什么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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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移凳子，便要去找丈夫理论。我只好急忙站了起来，道：“伯母，算了罢！伯父不喜欢我是正常的，他没赶我走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我不想你们为我闹得不愉快！”


冯小翠气道：“他是没开口赶你，可他这态度，和摆明了赶人有什么两样？不行！我非得和他辩个明白不可！”


我忙拦住了她，道：“伯母，伯父身体不好，您就别和他吵了。现在他对我有些误解，可以后我会让他重新认识我的，您就别把这事闹僵了，行吗？”


冯小翠气呼呼地只好重新坐下，看着我道：“小唐你放心，一切有我呢！我这个当妈的作主答应了，看那死老头子有什么办法！哼！”


我叹着气，又坐了下来，对许剑道：“也许，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


许剑笑道：“我爸就是这个脾气，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他向来都是没好脸色的。唐兄弟别见怪，来，我们喝酒！”


郁闷之下，我是酒到杯干，转眼又下去了好几杯。这时许舒从里屋出来了，对冯小翠道：“妈，爸让您进去一下，说有话说。”


冯小翠巴不得，立刻站起走到了里屋。许舒秀眉微结，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轻轻地道：“唐迁，别泄气，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微笑着，小声道：“我不会泄气的，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这一点小小的挫折，难不倒我！”


许舒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反握住了她的小手，道：“许舒，看来今天是不行了。我想找个时间和你爸好好谈谈，相信会有一定改观的。你为我安排这么一个机会，好吗？”


许舒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会安排的。”


我又道：“今天我来让你爸不高兴了，我还是走罢。一次不行，我会来第二次。二次不行，我会来第三次。哪怕是第一百次来才会感动你爸，我也会坚持到底的。”


我说着站了起来，对许剑道：“许大哥，我先告辞了，下次来我们再喝。”


许剑忙也站了起来，道：“唐兄弟，我们酒还没喝过瘾，你就走了吗？”


我长叹一声，心想许大海这个态度，我就算留下来他也不会再见我，那我待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要取得他的点头，看来还得长期做战哪！


我拉着许舒准备要走，忽然一阵头晕，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许舒忙扶住了我，嗔道：“怎么就一会儿功夫你就喝多了？这样子怎么开车回去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吵架


由于刚才许大海对我的冷漠，我心里郁闷，所以空着肚子灌下了六、七杯白酒。喝得猛了些，一下子有些上头。我晃了晃脑袋，笑道：“我没事，只是头晕了一下而已。放心罢，这点程度，开车应该没问题。”


许舒一听更不放心了，道：“不行！你这个样子上高速还不得出问题？今晚不要走了，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明早再走！”


我苦笑道：“我是无所谓的，可你爸……他可能不高兴我留下来呢！”


许舒不管，强行把我按回了凳子上，道：“我爸不高兴你也得留在这儿，再怎么样也是安全要紧。你出了事，要我嫁给谁去？”


我只好叹息一声，坐着沉默不语。许剑又在我的空酒杯里倒满了酒，道：“既然喝多了，那就索性一醉方休罢！大哥我今天陪你醉，醉倒了，就什么烦恼也没了。来，干！”


我心想反正回不去了，与其清醒着烦心，倒真不如一醉解千愁！便端起酒杯，道：“许大哥，干！”


许舒叹了一声，正要劝我别喝了。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了大声地争吵：“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们女人少在我面前叽叽歪歪！女儿是我许家的女儿，没有我点头，他姓唐的休想娶小舒为妻！”


“笑话！女儿是你一个人生的吗？没有我你到哪里生这么俩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我告诉你，这婚事我这当妈的还就作主答允了！女儿的一生幸福，怎么可以被你这倔老头硬生生地给断送了？”


“你敢？我问你，你到底收了姓唐的小子多少好处？为什么这么帮他说话？以前你不是最瞧不起他的吗？怎么，一给好处你就改变立场了？”


“许大海！你把我当什么了？这是事关我女儿终生幸福的大事，你以为我会乱来的吗？你看不出来小舒已经离不开唐迁了吗？你这个当父亲的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忍心看着女儿一辈子痛苦吗？”


“我这就是为了女儿考虑才不同意这桩婚事的，姓唐的小子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把女儿嫁给他只会害了我们的亲女儿！你以前瞒着我爱收别人的好处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绝不允许你为了一点好处，就把自己的女儿卖了！”


“你！许大海你血口喷人！这……这么伤人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我……我要和你离婚！”


“离就离！你当我怕你？”


外面的许舒许欣姐妹齐齐脸色大变，急急忙忙一同奔进了里屋，叫道：“爸，妈，你们不要吵架了！”


我和许剑只好相对苦笑，许剑喝了一口酒，道：“唐兄弟，你说实话，你给我后妈送过礼吗？”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


许剑怔了一会儿，才道：“是吗？这真是奇怪了，以她往日的表现，也难怪我爸会怀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