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起。当晚，我们都没有睡觉，烧水洗了个热水澡后，在卧室里尽情的相爱，直到窗外天色渐渐开始转白。


我坐在床上，双手搂着许舒，宽大的被子围在我们的身上。此刻的许舒浑身如棉花一样的毫无力气了，斜斜地靠在我胸口，鼻中到现在还是气息不宁。我则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爱怜地给她梳理着杂乱的长发。


许舒忽然“啊涕”一声，打了个大喷涕，然后笑着跟我说：“唐迁，我第一步要改造的，便是给咱们家换一个热水器，然后把浴室装修成温暖如春型的。省得我每次洗个澡，总要感冒。”


我也笑道：“好啊！反正这是我们俩的房子，你是女主人，你拿主意好了。”


许舒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又在研究这头顶又该如何改造了。不一会儿，许舒道：“对了，你出差去哪儿呀？”


“浙江！”


“浙江？”许舒转回头来，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我。我知道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也不想瞒她，便道：“我们公司准备马上在浙江建立分部，此次我和范总是去浙江各地进行考察。按照范总的意思，我们可能会去Z大一趟，看看会有什么值得我们注意的人才，招来做未来浙江分公司的业务骨干。所以……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小欣吗？正好，我可以顺道帮你捎去！”


许舒忽然很暧昧地笑了，道：“范云婷也要去？就你们两个人？”


我不想欺骗她，也没必要欺骗她，据实说道：“是，就我和范总两个人！”


许舒哈地一笑，然后又一脸严肃地道：“范云婷她八成是假公济私，想趁你和她单独外出时，制造各种机会来得到你。这么明显直白地手段和目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微微笑着，道：“其实，她一开口，我就明白了！”


许舒的一根眉毛倏地上扬，用玩味地语气对我道：“你明白了？既然你知道此去多半有风流陷井，那你还义无反顾的往里跳？是不是……嗯？”


许舒不明说，我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捏着她笔挺小巧的鼻子，笑着道：“你别多心，我和范总去浙江真的很重要也很必要。我必须要在短短的一周内，跑遍全浙江的山山水水。然后分析总结出哪里的水源适合我们，哪里的水源生产出来的饮料，会受到广大消费者的喜欢。范总也要在一周之内，疏通好与当地政府和各级管理部门的关系，选好最佳的办公地址和厂址。并且要在当地招聘一些精英人才，为新分部成立做最基础的准备。我们时间紧任务重，哪有什么心力和机会去搞什么风流陷井啊？”我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又道：“当然，范总总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数的，我想她一定会弄出点什么事来。但是许舒，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和范总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与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发生点什么事，但最终还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到了现在，你还会担心我会犯错误吗？”


许舒侧着身子，目光中显露出深深地担忧。她犹豫了半天，忽然道：“你们……非得到Z大去不可吗？别的地方，难道就没有人才了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出她的担忧中，甚至还有点恐慌。而且从她的话语中，我听出来绝非是为了范云婷。难道……竟然是为了她的妹妹小魔女？


当然，许舒也是知道她妹妹是喜欢我的。可我以前和小魔女在一起时，从来没见过许舒有过这样担忧恐慌的神情。就算是为了华菁菁，许舒也不会。因为许舒深深地知道，我爱她胜过了所有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有人会对她产生威胁了。但是我现在真的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害怕之意，为什么？


我斟酌了一下，道：“去Z大是范总提出来的，我本来确实也想回到我读书的地方去看一看。但是……也不是非去不可，你要不喜欢，那就不去好了。”


许舒脸上一红，转眼又喜出望外，又是颇难为情地道：“真的？那……那还是不去好了，除了Z大，浙江还有很多大学有非常不错的人才，Z大……Z大也不见得就是……最好……”


许舒的话越说越轻，到最后如蚊鸣叫，几不可闻，似乎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太强词夺理，太莫名其妙了。


我有点好笑，心想许舒怎么了？这还是许舒吗？小魔女是喜欢我，可她是你妹妹呀？我就算见了她一次，那又能怎样呢？


许舒垂下了眼帘，显得颇不好意思。但是这种含羞带愧的小女人模样又是我最喜欢的，我忍不住又把她搂紧了，笑道：“大魔女怎么啦？怎么突然扭捏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许舒脸上又是一阵晕红，半天才道：“我也……不是非要你怎么样，只是如果不是必要，那就不要去Z大，不要去打搅小欣学习……好吗？”


我心中不解，就算我去了Z大，去见了小欣那又会怎么样呢？什么事能值得许舒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我虽然不解，但为了消除爱人的担忧，便道：“那好，如果不是必要，我就不去Z大好了。就算非去不可，我也不去找小欣，行了罢？”


许舒红着脸微微地点头，她忽然将小嘴凑在了我耳边小声道：“如果……如果范云婷来勾引你，你又觉得忍得很辛苦的话，那……那偶尔出次轨也是……没关系的。男人嘛，有的时候总是身不由己的，我不会怪你。况且范云婷一直以来那么苦苦的追求你，你遂了她一次心愿，也许她就不会再来缠你也说不定。但是……身不由己归身不由己，安全工作还是要注意的。和她那个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戴套套，不然搞出一个真正的唐来出来那就麻烦了，这种时候就要多留个心眼知道没？”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许舒，我虽然知道许舒在我和别的女人问题上会有包容的态度，但我绝没有料想到她居然会纵容我到这种程度。这……这简直是在鼓励我和范云婷犯错误嘛！天下……怎么还会有许舒这样的女人？天！


许舒见我满脸的震惊和不解，顿时翘起了小嘴道：“人家……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好？看你面对那些可怜的女子苦苦追求时的那种苦恼和无奈，我让你适当地满足一下她们的相思之苦，又不会让你再感到束手无措，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有什么不好？干嘛摆出一付很奇怪的样子给我看？”


我忽然有种感觉，许舒对自己的妹妹那么紧张，甚至都不想让我们见面。这里却对范云婷又放松得过了火，竟然允许我可以和她出轨。这对人态度截然不同的巨大反差，一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道理。


我很想开口问她为什么，但是转念儿一想，许舒对我就象我对许舒是一样的，从来不会欺骗对方，也基本不会隐瞒什么。心里有什么话一般都会直接说出来告诉对方，但只要她不想说，那么也就没必要问了。因为问了也不会有答案的，这一定是她不想告诉我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终于没把话问出来。我想起半年前我结婚时差点让菁菁发现了许欣的事，幸好许舒借口闹洞房而蒙混了过去。第二天许欣便返回了T市，从此再也没有了音讯，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这和以前的小魔女比真是太奇怪了。我后来无意中问起过许舒，许舒说为了不让菁菁感到怀疑，是她不让她妹妹打电话给我的。


当时我正好乐得小魔女不来烦我，所以根本没有细究。但现在仔细想来，好象是有点不对。自从许欣上了大学之后，我就从来没有接到过一个她从大学里打来的电话。许欣现在都大三了，三年的时间没有一个电话，依照小魔女的脾气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这太不符合小魔女的本性了！


为什么会这样的呢？许欣和她姐姐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当年许舒她在电话里，到底和她妹妹说了些什么？

第二十六章 我回来了


许舒因为记挂家里还有母亲住着，匆匆先与我告别走了。我则利用早上这段时间，把昨晚的觉给补回来。


下午两点不到时，范云婷一个电话把我从梦中叫醒。原来公司各部负责人已把夏季浙江发展的准备工作情况上报到总经理办公室，范云婷要我立刻回公司进行分析讨论。


我急忙赶回了公司，几个董事都已在会议室就坐了。范云婷看我进来，便道：“现在开始罢，刚才大家已看过了几个部门上交的计划书，就发表一下意见罢！”


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起早就放在我桌前的几份计划书翻看了起来。经过讨论，董事会初步通过了公司旺季的浙江发展的方案，确定了成立浙江分公司的计划，并一致同意了由钱小蕾做出的先期预算。


最后范云婷道：“很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太大的意见，那么我们此次的浙江方案就这么确定了。眼看夏季就要到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不多了。明天我和唐副总将亲自飞往浙江实地考察，一个星期内我们会完成公司产品的研发方案和浙江分公司的组建工作。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分公司工作能马上走入正轨。我和唐副总不在的日子，公司总部的日常工作由钱副总主持，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意见的话，那就散会！”


会后范云婷把我单独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关上门她道：“唐迁，此次浙江之行的日程安排我已经考虑过了，但我需要你最后修订一下。我是这么想的，浙江分公司驻地最好还是选择在省会杭州，但生产基地可以选择在水源附近。我们明天早上先直达杭州，然后下午可以去Z大走走。我在Z大有一个朋友，她可以向我推荐几名有关方面将毕业的高材生。我们去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用之材可以让我们招收。你呢，呵呵，如果你想去看看你的小情人，我也不反对，只要不误了工作就好。”


我只有苦笑着不出声，反正我答应了许舒不去见小魔女的，不管去不去Z大，总之我不去找她就是。


范云婷又道：“明天晚上我们休息一晚，可以去西湖边上散散步，吃点什么杭州的特色小吃。后天起你就要满浙江跑了，行程由你自己定，只要找到合适的水源就立刻通知我。而我先留在杭州办理公司成立注册事宜，接到你的通知我会立刻赶来与你会合，我们再选定生产基地的地址，怎么样？”


我道：“没意见！”


范云婷笑了一下，道：“那好，就这样罢。你回家去收拾一下，带上该带的东西，明天我们是早上八点五十分的飞机，我在机场等你。”


我点了下头，转身开门离开了范总办公室。刚走出两步，迎面走来了钱小蕾。只是她却当我是个空气人似的，连眼角都没瞥过我一眼，直直地与我擦身而过。


我本想问问她有没有将她所看到的事告诉邱解琴，但见到她这付样子，只有算了。


晚上我回家后先打了个电话给邱解琴，告诉她明天起我要出差一个星期，这段时间里不能来看来来了。邱解琴只让我路上小心安全，其他也没多说什么，我听不出她到底有没有听钱小蕾说起过那件事，便不好开口问她。


我又打电话给菁菁，菁菁居然又和柳晴跑到T市去了。我和她聊了几句，菁菁也让我一路上多注意安全，不多时她便挂了电话。


我一时间怅然若失，总好象心里头少了件什么。愣了一阵子后，只有找出一只旅行箱，开始收拾起一些日常生活的必备用品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很早起来，带上旅行箱和测量水质的必备工具，先开车去接了公司小车司机小刘来，他将负责把我的车开回公司。八点多时，我到达了机场，范云婷已经在机场进口处等我了。


我见她不但推着个大型的旅行箱，而且还背着一个袋子，手里还提着装笔记本电脑的拎包，真是够辛苦的。我过去接过她的拎包提在手中，笑道：“我们是去工作，又不是旅行，你带着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今天的范云婷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完全没了前两天的一付病态。她笑着歪着脖子看我，道：“我是个女人嘛，出门总是需要带一些必须的用品。而且不是还有你这个大男人同行吗？男人不就是应该帮助弱小女子的吗？你难道会看着我吃力的提着行李而不管？”


我只有苦笑，道：“范总，你是个弱小女子吗？在某些方面，你比我们这些大男人可厉害得多了！”


范云婷心情好极了，闻言一阵格格大笑，道：“我们进去罢，时间差不多了呢。”


安检后我们进入候机大厅，不一会儿机场广播通知飞往杭州萧山机场的班机已经开始登机了。我和范云婷一起穿过登机廊进入波音飞机。八点五十分整，飞机以三百多公里的时速腾空而起，直插云霄。


浙江，杭州！我曾经生活学习过的地方，我马上，就要旧地重游了！


范云婷坐在我的身边，喝着机上提供的咖啡，手里翻看着一本介绍浙江的历史文化，人文地理的书。忽然她问我：“唐迁，你是哪一年从Z大毕业的？”


我道：“一九九七年，怎么啦？”


“哦，书上写着Z大在一九九八年九月十五日，由原来的Z大、Ｈ大、浙江农业大学、浙江医科大学合并组建成为现在新的Z大。这么说你是在老Z大毕业的喽？”


我道：“是啊，当年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听说了Z大要扩大合并，不过很久了也没什么动静。我走后第二年，才真正开始实施了起来。”


“我看书上写着现在的Z大分为了五个校区，什么玉泉校区、西溪校区、华家池校区、湖滨校区、之江校区。那么可能你现在，都已经不知道Z大变成了什么样子了罢？你还能认得去Z大的路吗？”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机窗外的白云，道：“一晃都九年了，变化当然大了。当年的老Z大就在现在的玉泉校区，座落在杭州西湖的西北角，很好找的，打个的就可以到达。”


“哦，不知道你的小情人是在哪一个校区呢？她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范云婷，终于忍不住道：“范总，你不要老是小情人小情人的乱说好不好？我和许舒的妹妹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一点你想的那种关系。你要是再诬蔑我们，可别怪我翻脸！”


范云婷见我真的生气了，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一双眸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我知道她曾经躲在衣柜里亲耳听到小魔女对我的纠缠，我这种否认其实一点也没什么用处，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会越黑。我心中无奈，只好不理会她，继续转头看向机窗外。


浙江很快就要到了，我的思绪却先一步到了杭州。我想起了西湖，想起了六和塔，想起了曾在杭州渡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我记得初次来到杭州时，立刻被这座江南名城的美丽所倾倒。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真是名不虚传！那些断桥残雪、三潭印月、苏堤春晓、南屏晚钟的千古美景至今仍让我念念不忘。


我想起我们当年的一帮大学生快乐地组织起来游杭城的情景，那时候，有同宿舍的刘辉，同系的张寅、孙晓波、古健强。还有别系的女生，中文系的万芳、徐爱清，艺术系的那个叫什么的女孩，还有新闻系的陈丹。那时候，我们是多么的快乐和单纯啊！在大学的时代，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一页。我在杭州Z大渡过的四年，基本都是非常开心，非常快活的。我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各种知识，一心只扑在学业上。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甚至还取笑为了陈丹而茶饭不思的刘辉。


但这些，一晃就将近十年了，现在想起来真的恍如隔世。我的心中感叹着，真的真的想回校园里去看看啊！那些建筑，那些花草现在还在吗？当年我经常坐的那个树荫下的木桩凳，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宿舍窗前的那棵梧桐树，现在长得多高了？


还有那些熟悉的一张张面孔，刘辉，你现在在干什么？我们毕业后通过两年的信，但后来你突然就失去了音讯，我给你的信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说是地址上查无此人。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