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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即为妖,小心一点。”任盈盈提醒道。
“铃铛震动得越频繁了,看来我们正在靠近目标”两人一路寻找,终于在灵堂隔壁的一间密室里找到了被绑在床上的阮夫人。
“夫人这是”有任盈盈在,宋青书不方便亲自帮她松绑,站在一旁疑惑地问道。
看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阮星竹眼眸中泛起一丝雾气,差点哭了出来,刚才这一个时辰是她最难熬最黑暗的一个时辰。
她怕听到脚步声,怕门被推开,怕杨巨源回来,因为她清楚到时候等待着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可是她自负机智,在这种环境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脱困的办法。
浑身穴道被制,又被五花大绑绑起来,嘴里也塞着布无法发声,唯一能做的只能等待杨巨源回来临幸她。可是一想到被对方害死的丈夫的灵柩还在隔壁,与其受那种污辱她就恨不得立刻死去,可偏偏她想死都难。
中途心惊胆战了很多次,可不知道为什么杨巨源一直没有回来,让绝望的她又重燃了一丝希望,不停地运功冲击着穴道,可冲击一半天,只有双手勉强能动,可是双手又被反绑在了背后。
眼看要再次绝望,忽然指尖摸到了手腕上的同心蛊铃铛,想到了之前宋青书给她时说的话,抱着万一的心思摇动了铃铛,一来不清楚这个铃铛有没有那么神奇,二来就算真的能通知到对方,他此时正在替任大小姐做事,又岂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浪费时间?
正患得患失之际,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对方破门而入,那一瞬间她不禁有些恍惚,以前她对江南那些千金小姐爱看游侠小说中英雄救美的情节表示嗤之以鼻,如今却有些心跳加速,渐渐明白了,难怪她们会那么喜欢
“夫人你没事吧?”这时任盈盈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与穴道,却见她坐在那里怔怔地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没没事。”阮星竹脸色一红,急忙收回了望着宋青书的目光。
宋青书笑着说道:“救命之恩夫人打算怎么报答呢?”
阮星竹神色一正:“若公子能替我杀了杨巨源,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之前在镜湖号上两人已经有过了最亲密的关系,所以她下意识这样说出来,却不曾想到一个女人说什么都可以答应意味着什么。
一旁的任盈盈果然神色古怪起来,宋青书心头一跳,急忙岔开道:“杨巨源好像是你丈夫的弟弟吧,为何”
阮星竹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一旁的任盈盈听得气愤不已:“当真是无耻之极!”
宋青书沉声道:“现在杨巨源在哪里,我帮你报仇。”一来他的确想得到阮家的效忠,二来对于这种弑兄霸嫂之徒,不杀天理难容。
“他刚刚接到通报出去会客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阮星竹虽然外表柔弱,但这些年一手掌管着阮家,而且从来没依靠过丈夫,骨子里算得上一个女强人,可今天遭遇骤逢丈夫暴毙,接着又遇到小叔子这样的事情,这半天下来一颗心仿佛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以至于现在她忽然产生一种感觉,有个男人依靠真好
“应该还在府中,我们出去找找。”宋青书带着两女往书房那边找去,可找了一圈也没有杨巨源的踪影,最后抓来一个侍卫问出了他跟着沈小龙一行人行色匆匆地离去有一阵了。
“他到底去哪儿了?”再三逼问,那侍卫也不清楚杨巨源的去向,几人顿时陷入了僵局。
正在这时,数里之外忽然亮起了火光,隐隐约约还有厮杀的声音,任盈盈脸色一变:“那是蜀王府的所在!”
“看来那边出事了,”宋青书对阮星竹说道,“我们现在要去蜀王府一趟,杨巨源说不定就在那边,夫人不如一起过去?”
谁知道阮星竹摇了摇头:“刚刚我太过失态,现在冷静下来意识到杀了杨巨源并不是很好的选择,毕竟在不知情人眼里他还是那个正直君子的杨家二老爷,稍不注意我们就会授人以柄,到时候各种风言风语流传出来,对你对我都不好。”
宋青书一愣,很快也明白了她的顾虑,阮星竹毕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如今成了寡妇,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国人想象力最丰富,而且最擅长往那方面联想,到时候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她勾搭了自己谋杀亲夫,然后又杀了撞破奸情的杨家二少,比起杨巨源谋害亲哥,这个谣言反倒更容易让人相信一些。
“多亏夫人提醒!”宋青书吓出了一声冷汗,他如今要争天下,最在乎的就是名声,要是卷进这场是非当中,真是万劫不复了。
阮星竹快速说道:“蜀王府那边我就不过去了,公子如果在那边撞见他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需要好好安排一下,联络一下忠于震仲的部下,收集好决定性证据,给予杨巨源致命一击。”
“夫人留在这里万一遇到危险”宋青书皱眉道。
听他关心自己,阮星竹心头一暖,展颜笑道:“妾身毕竟经营阮家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之前是没想到杨巨源会是凶手才着了道,如果接下来再阴沟里翻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宋青书这才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个世上数一数二的间谍,顿时放下心来,和她告别后便匆匆往蜀王府方向赶去。
第1688章 黯然销魂者唯情而已矣
“这个阮夫人倒是心思缜密,恭喜你又添一位得力助手。”在赶去蜀王府路上,任盈盈似笑非笑地说道。
宋青书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吧,你现在明明担心令狐冲,还故作镇定来打趣我。”
任盈盈急忙解释道:“我”
宋青书按住她的嘴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怕是养一只猫一只狗养久了都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和人?你也不要太焦虑,以为自己忘不了他,也不要因此而自责,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
任盈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宋郎,此生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她并没有说假话,这世上换作其他任何男人都做不到这么从容大度,之前和令狐冲相处过一段时间会成为两人心中的一根刺,唯有宋青书不仅释然,反倒还会来安慰开解自己。
宋青书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回到两年前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当时你可是恨不得杀了我。”
被他勾起往事,任盈盈也有些忍俊不禁,红着脸娇嗔道:“谁让你那时候那么无赖”
且说慕容复、三情道士沈小龙、杨巨源一行约莫七十几人直接冲进了蜀王府,外围的守卫因为同行的张林、朱邦宁是守将关系,便未加阻拦放了他们进去。
不过蜀王府的护卫体系并非只有他们二人,到了内层终究还是被另外守将给拦了下来:“何人档案擅闯蜀王宫?”
这时候进士杨君玉直接上去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历数了吴曦通敌叛国总共二十条罪状,特任命慕容复为安抚使前来平叛,表示只诛首恶,余者不究之类的话。
那是守卫听完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不知道谁先带头,纷纷一哄而散。
沈小龙等人吃惊更甚,他本以为到了这里少不得有一番苦战,可谁曾料到这些侍卫居然不战而降?难道是人人心中向着朝廷,不愿意被吴曦裹挟着叛国,如今一有机会个个就拨乱反正?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闲工夫去研究这个问题,而是带着一群人往内宅中冲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外面喧闹成这样,吴曦终于听到动静走出了卧室,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不禁奇道。
“你通敌叛国自立蜀王,我们这次一起来斩杀逆贼,纳命来!”慕容复声色俱厉地斥责起来,没等对方回话,便拔剑往吴曦身上要害刺了过去。
吴曦张了张嘴,本来欲说什么,可见对方一出手便是杀招,他也不敢怠慢,急忙出剑迎了上去。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人便过了七八招。
一旁的杨巨源大呼:“逆贼武功高强,大家一起上,这是为国除害,没必要讲江湖规矩!”说完便挥刀冲了上去。
一旁的军中勇士李贵,江湖义士来福等一大群人同时冲了过去。不过吴曦剑术的确无比高明,只见一团雪亮的剑花四处飘荡,紧接着不停地有人惨叫,要么挡在地上生死不知,要么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腕后退,要么捂着眼睛在痛苦翻滚哀嚎。
几番接触下来,那些武功次一等的便被重创,纷纷退出了战场,最后只剩下慕容复、杨巨源、李贵、来福等四人在围攻吴曦。
一旁的沈小龙暗暗皱眉,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透着诡异,不管是本以为戒备森严的守卫一哄而散,还是刚刚吴曦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哪里不对劲。
不过场中响起的惊呼惊醒了他,尽管是以多打少,可吴曦剑法实在太过高明,反倒渐渐占据了上风,慕容复倒是自保无虞,可杨巨源、李贵、来福身上已经多了几处伤口,若非几人武功不弱,躲过了要害,说不定刚刚已经躺在地上了。
“沈兄为何还不出手?”杨巨源在场中惊呼,不过他刚一分神,身上又多了一个血洞,急忙打起精神专注防御。
见吴曦招招狠辣致命,沈小龙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急忙拔出长剑攻了过去。
“缘来缘去缘如水,情聚情散情何归”听到他口中吟诗,不管是杨巨源还是慕容复都心中骂娘,心想这他妈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骚包!
不过沈小龙武功真不是盖的,剑法行云流水,一加入众人立马压力大减,到了后来基本上是慕容复主守,沈小龙主攻,杨巨源等其他几人在旁边伺机游斗。
吴曦暗暗皱眉,这几人都是高手,特别是慕容复假传的斗转星移最擅长借力打力,稍不注意就会被他把自己长剑移偏;沈小龙的剑法一会儿如行云流水,一会儿如松间云雾,破绽极少,偶尔露出一两个破绽,也在其他几人掩护下一闪而逝,根本无法反击。
边上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士兵,吴曦清楚再这样下去自己凶多吉少,可惜他虽然明白,却无力改变。
正在这时,院子门口忽然传来两声呼声:“令狐大哥令狐兄,我来助你!”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小尼姑,一苦行僧冲了过来。
“他们是谁?”
“他们口中的令狐大哥又是谁?”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吴曦的真实身份,两人就趁着这会儿大家失神的功夫,苦行僧亮出一把快刀刷刷生风,将杨巨源、李贵、来福给逼到一旁;小尼姑则挥着一柄长剑,直接架住了三情道士沈小龙,虽然看得出内力不足,但剑法严密无缺,一时间倒也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两人自然就是田伯光和仪琳了,其实论武功,杨巨源等三人没一个人在田伯光之下,他之所以能暂时以一敌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三人全都有伤在身,再加上见他快刀犀利,一时半会儿摸不清他的底细不敢托大,全都以首为主。
至于仪琳这边,之所以能挡住沈小龙,是因为对方看到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尼姑,实在狠不下心来伤她。
不过这样一来可苦了慕容复,原本是五打一,现在瞬间变成了他一个人和对方单挑,吴曦也打出了火气,招招不留情面,他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施展平日所学方能勉强自保,心中却把沈小龙骂了个半死。
沈小龙也是骑虎难下,皱着眉头道:“小尼姑,你快让开,免得伤到你。”
仪琳皱了皱鼻子,一本正经地答道:“老道士,你快让开,免得造孽佛祖责怪。”对面的沈小龙虽然身为将军,却一副道士打扮。
“叛国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何罪之有?”沈小龙一头黑线,“再说了,平日里我拜的是三清四御,就算犯了错又和佛祖有什么关系?”其实他还想吐槽,自己哪里老了?
仪琳一怔,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咦,也对哦”
沈小龙顿时哭笑不得,眼前这小尼姑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道士调戏尼姑,当真是活久见啊?”
“胡说,明明是这个小尼姑调戏老道士。”
“恐怕是道士动了凡心了。”
“尼姑不该和和尚是一对儿么?”
“那边那个苦行僧眼睛好像都红了,手里刀都耍得快了几分。”
“秃驴,休要跟贫道抢师太!”
“哈哈哈哈”
从来不乏好事之人,一旁看戏的不少人忍不住哄笑起来,听得沈小龙和仪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小龙知道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决定找个机会打晕她,不过他还没有付诸行动,忽然一个黑影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往仪琳后心一掌击去。
对方离这边还有一丈远,可掀起的劲风已经让沈小龙有些呼吸困难,可见这一掌威力何等之大,就算是自己对上也要避其锋芒,更何况对面这个柔弱的小尼姑。
他有心想救这个小尼姑,可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有突然出现的这人说起来是友非敌,自己若是插手难免会引起内讧
沈小龙犹豫的时候,另一边的吴曦却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刷刷两招逼退慕容复,自己一个纵跃腾空而起往那神秘人背后刺去,这个时候跑去挡在仪琳身前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采取这种围魏救赵的策略。
忽然那神秘人仿佛背后长眼睛了一般,直接往旁边一闪,然后一掌往吴曦侧边肋部击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早就算好的一样。
吴曦哪料得到有这番变故,这时瞬间明白对方攻击仪琳是假,意图暗算自己才是真,仓促之间根本无法回剑,只能举掌相迎。
只可惜他一身功夫八成都在剑法上,论掌法又岂是对方对手?只见那人倏地收掌,害得他一掌打到了空处,嘴角不禁溢出一丝鲜血,而神秘人则趁他气血翻腾旧力已消新力未生之际猛地一掌接一掌击在了他胸前。
吴曦鲜血狂喷倒飞而回,神秘人却如跗骨之蛆一般不停地挨着他近身攻击,若非他成功回剑自守,恐怕会被对方一直拍到死。
那神秘人仿佛是忌惮他的剑法,急忙一个纵跃后退了数丈,拉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哇”吴曦半跪在地上,以剑撑地,几口鲜血狂喷而出,若非他前些日子学得易筋经,一缕真气护住心脉,恐怕刚才那一轮的打击他已经命丧当场了。
“令狐大哥!”
“令狐兄!”
仪琳和田伯光见状大惊,急忙往他身边跑去,因为见首恶吴曦已经伤重垂危,担心他临死前的反击,杨巨源等人倒也不敢追击,任由两人回到了吴曦身边。
吴曦却没功夫回应两人,而是恨恨地看着刚才那神秘人:“寒冰真气,大嵩阳掌左冷禅你堂堂一代宗师,却偷袭暗算小辈,未免也太过无耻!”他刚刚吐在地上的鲜血里此时已经形成了一颗颗冰粒,冒着丝丝的寒气。
此时那神秘人物取下了脸上的面罩,果然正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
只听得左冷禅冷哼一声:“对你这种卖国求荣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这叫替天行道。”
“你”吴曦张口欲说什么,只可惜一口鲜血涌出,将他余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令狐大哥,你怎么了,快服用这颗白云熊胆丸。”仪琳花容失色,急忙从怀中瓷瓶里抖出几颗药丸,也没数到底几颗便往他嘴里送去?
吴曦苦笑一声,如今他的伤势自己最清楚不过,可谓半截身子已经到了棺材里,恒山派的灵药虽然以疗伤出名,但也治不了必死之人。
看到意中人此时的样子,仪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落,一向柔弱的她忍不住怒视着左冷禅:“左师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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