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问道。
长孙晟眼中闪过一丝惧色,躲到谢安身后,抓着谢安的衣衫,探出脑袋来,怯生生地望着长孙湘雨,低声说道,“姐……姐姐,我想与姐姐同坐一席……”
长孙湘雨闻言皱了皱眉,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回去!——找爷爷去!”
长孙晟面上闪过几分失望,抬头望了一眼谢安,眼中露出几分恳求之色。
见此,谢安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没事,别怕,谢大哥给你撑腰!——你先跟着廖将军进去,待会谢大哥让你与你姐姐同席!”
“你!”长孙湘雨闻言有些不悦,目视着谢安,冷冷说道,“谢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谢安耸了耸肩,笑嘻嘻说道,“讨好一下小舅子,你觉得呢?”
长孙湘雨闻言一愣,继而面色一红,恨恨瞪了一眼谢安与长孙晟二人,竟没有再说什么。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姐姐吃瘪,长孙晟一脸不可思议之色地睁大了眼睛,这让长孙湘雨愈加感到不悦。
仿佛是看穿了长孙湘雨的心思,谢安摸了摸长孙晟的脑袋,笑着说道,“小子,先与廖将军一同入府,要不然,你姐姐可就要发飙了!——廖立!”
“是!”廖立抱了抱拳,领着长孙晟走入了王府。
见长孙晟临走之前还不忘向自己等人拱手行礼,梁丘舞眼中露出几分诧异之色,赞许地点了点头,继而低声说道,“湘雨,何苦要如此为难他?——你应当知道,你生母之事,与他毫无干系……”
长孙湘雨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谢安,露出一副[待会叫你好看]的神色,冷冷说道,“插手干涉他家家务事,你还真是闲着没事啊?!”
一听长孙湘雨的语气,谢安便知这个女人这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走近几步,讨好说道,“怎么可能是他家的家务事呢?——那可是小舅子啊!”
长孙湘雨闻言面颊绯红,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一眼谢安,继而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展颜咯咯笑道,“对了,说起来,安哥哥方才在午朝上,得了一批巨额赏赐吧?”
早在她露出那种熟悉的笑容时,谢安已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如今一听她的话,心中更是不安,讪讪说道,“什么巨额赏赐啊,只不过是五十万而已……”
“还有五千两黄金!”长孙湘雨接上了话茬,似笑非笑地说道,“安哥哥没有忘却吧?安哥哥曾答应奴家,要替奴家打造一柄折扇,用最好的玉石,最好的工匠……当时安哥哥说手中无闲钱,而如今,安哥哥得了这笔巨额赏赐,该是时候兑现了吧?”
谢安闻言心中一惊,一脸讪讪笑容,低声说道,“你不是得了八百万两么?”
“那又如何?”长孙湘雨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说道,“那可是人家的嫁妆,安哥哥也瞧见了,人家为了你,与家里都闹翻了……”
什么为了我闹翻了?
是你早就打算就此离开长孙家好吧?
谢安心中暗暗埋汰,不过嘴上却不敢说,咬了咬牙,说道,“好,明日我就请工匠督造……承诺嘛不是!——满意了吧?”
“嗯,满意呢!”长孙湘雨咯咯一笑,扳着修长的手指数说道,“奴家算了算,这样一柄折扇,差不多要二十万两银子,这样一来,安哥哥还剩下三十万两,哦,还有五千两黄金……这笔巨额钱财,安哥哥打算如何处理呀?”
此言一出,就连梁丘舞的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倒不是说梁丘舞在意那点银子,她只是生怕自己的夫婿有了银子后,会再去那种令她感到极其不渝的烟花之地鬼混罢了,毕竟谢安可是有过前科的。
“不如这样,”好似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长孙湘雨眨了眨眼睛,咯咯笑道,“这些银子,不如安哥哥替我等置买一些首饰、衣物吧?——舞姐姐,早前妹妹在冀京某家金铺看中一些首饰,奈何无钱购买,只能暗自嗟叹,其中有好些,妹妹觉得很适合舞姐姐哦!——舞姐姐,你意下如何?”
“首饰什么的……”梁丘舞咬了咬嘴唇,尽管她素来不喜打扮,但一想到是谢安所赠,不觉有些怦然心动,频频用眼神张望谢安。
她自以为做到很隐蔽,可以谢安对她的了解,哪里还会不明白,没好气地望了一眼长孙湘雨,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要做地这么绝啊?”
“这是你自找的!”长孙湘雨得意地笑了笑,继而故意说道,“哎呀,舞姐姐,安哥哥不舍得呢……”
望着梁丘舞眼中那明显的失望之色,谢安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长孙湘雨,没好气说道,“好好好,赶明叫上伊伊,我等一道去你口中的什么金铺逛逛!”
“赶明是什么时候呀?”
“明日,满意了吧?!”
“咯咯咯……”长孙湘雨咯咯一笑,与对此怦然心动梁丘舞对视一眼。
望着二女眼中的喜悦之色,谢安恨得牙痒痒。
或许,但凡是女人,都不希望自己丈夫口袋里的钱过多,尽管是由长孙湘雨挑起,但是反过来说,这难道不是梁丘舞想看到的事么?她可不希望自己提着刀,再去那种烟花之地寻找自己的丈夫,那种丢脸的事,一次就足以令梁丘舞刻骨铭心。
说白了,谢安口袋里的钱越少,便越发让梁丘舞感到心安,这不,前几个月谢安领着每月八百两的俸禄,每日往返大狱寺与东公府,着实让梁丘舞感觉莫大的心安。
当然了,她们是心安了,可谢安却不怎么好受,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么巨大的一笔财富,却又要老老实实地吐出来,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仿佛是看穿了谢安的心思,长孙湘雨咯咯一笑,在他耳边说道,“放心,人家会让你留下个几千两银子的……”
五十万两银子,五千两黄金,你只打算给我留几千两?
谢安心中好气,表情僵硬地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了!”
“怎么?不要啊?那……”
“要!”连长孙湘雨表情有异,谢安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继而后怕似地擦了擦冷汗。
忽然,他看到街道一旁驶来三辆马车,根据马车的装饰奢华程度判断,多半是以李慎为首的那三位皇子。
见此,谢安如逢大赦,与二女知会了一声,连走带奔招呼那三位皇子殿下去了,因为他意识到,再留在这里,恐怕连那几千两银子都保不住。
望着谢安满头冷汗离去的背影,长孙湘雨眼中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轻哼说道,“叫你多事!”
梁丘舞闻言望了一眼长孙湘雨,她知道长孙湘雨指的是方才长孙晟的事,碍于是人家府上家务事,她也不好过多插嘴,只是望着远处的谢安,有些不忍地说道,“湘雨,这样好吗?安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些赏赐,我总感觉这般并非为妻之道……”
见梁丘舞心中犹豫,长孙湘雨低声说道,“自相识至今,舞姐姐还未收到他半份礼物吧?”
“话是这么说,只是……”
“舞姐姐也知道,尽管他自称是视财如命,可事实上呢?却是花银无度……而且还是去那种地方,与时刻提防着,还不如从根源上杜绝此事发生!”
一想到自己曾经亲自到青楼带谢安回府的丢人之事,梁丘舞不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忽然,梁丘舞面色一变,下意识转过头去,面色凝重地望着街道转角方向。
“怎么了,舞姐姐?”长孙湘雨不明所以地问道。
只见梁丘舞面色凝重地盯着远处的转角,缓缓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没什么……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看错了什么?”长孙湘雨疑惑问道。
“……”梁丘舞摇了摇头。
而与此同时,就在那街道的转角处,在梁丘舞与长孙湘雨视线难及的角落,曾经一人之力二度阻挡了西征周军征讨长安叛军的罪魁祸首陈蓦正站在那里,满脸疑窦,低头思索着什么。
“梁丘家……么?”
伴随着一声喃喃自语,陈蓦脸上隐约露出几分痛苦之色,捂着额头,甩了甩脑袋,在望了一眼街道上的行人后,消失在一条小巷之中。
第七章 扑朔迷离
不可不说,此次李寿的喜庆之筵,排场着实不小,单是亲自赴宴的朝中大臣便有上百位之多,其中有够资格踏足太和殿的殿臣,如丞相胤公、礼部尚书阮少舟、大狱寺卿孔文、兵部侍郎长孙靖等等,不过大部分还是普通的官员,如谢安这等。
不过谁都清楚,若不是谢安婉言回绝的天子的美意,这会儿他谢安已经是正三品大狱寺正卿,属大周朝廷九卿之一。
当然了,也正因为谢安这般重情重义,似天子、胤公、阮少舟等人才会这般看重他,而最为因此事感到欣慰的,无疑是谢安的妻子,梁丘舞。
不过长孙湘雨可不怎么看,在她看来,谢安这番推辞简直是愚蠢透顶,一想到谢安竟然回绝了九卿之一的位置,长孙湘雨便恨地暗自咬牙,更别说这会儿她还要勉为其难地照看自己的弟弟长孙晟。
一脸烦躁地听着自己的弟弟不住地请教自己如何攻克洛阳,长孙湘雨的心情无比的恶劣,暗恨谢安多事之余,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自己的弟弟。
当然了,在另外一张筵席的胤公看来,那无疑是姐弟二人其乐融融的场面。
平心而论,凭着李寿以及谢安如今的影响力,是不足以请到这么多位朝中大臣亲自前来道贺的,说白了,那些朝中大臣们并非是冲着李寿或者谢安而来,而是冲着胤公、阮少舟、三皇子李慎以及东军上将军梁丘舞而来。
也难怪,毕竟如今朝中,太子李炜一人独大,若非这些位大人物替李寿撑腰助威,谁愿意冒着被太子李炜嫉恨的危险,赶来赴此筵席?
换而言之,此次前来赴宴的众位大臣,不是长孙家一系,就是三皇子李慎一系,亦或是兵部中敬仰[炎虎姬]梁丘舞的人,单单李寿与谢安,尽管他们二人此番立下了赫赫功勋,但还是不足以对抗太子李炜的威势。
待得戌时前后,忽然有一名东军士卒前来,低声对梁丘舞说了几句。
“我知道了,”梁丘舞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谢安那一席,附耳对谢安低声说道,“安,严大哥他们已从西便门入城了……”
此时谢安正与李景、苏信等人频频向费国灌酒,闻言愣了愣,继而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为了掩人耳目,偷偷将东军以及长孙湘雨的那多达两千四百多万两银子运入城中,严开等人故意延缓了日程,慢谢安、李寿二人半日入城,而这会儿,借着昏暗的天色,严开等人便押运着那批银子从西便门进入了冀京。
毕竟西便门是唯一两处属于东军把守的城门之一,从此处入城,便可以尽可能地避开卫尉署的注意,直达冀京西北角东军的军营所在。
“你要走一趟么?”谢安低声问道。
梁丘舞点了点头,毕竟两千四百万银子,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更别说其中还有八百万是属于长孙湘雨的,做事仔细的梁丘舞,可不希望出现什么岔子。
“我走一趟军营,安排一下,你莫要喝地烂醉如泥,需知,你明日还要至大狱寺开堂审理案子!”梁丘舞所指的,便是关于张栋、欧鹏、唐皓、廖立、马聃这些叛军降将的后续之事。
虽说只是走个过场,但毕竟也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正事,梁丘舞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夫婿在临末出现差错。
在李景、苏信、费国这些位将领暗自偷笑的目光下,谢安信誓旦旦地应下了许多承诺,包括亥时之前定会回自家府邸,这才哄走了自家娇妻。
而借着这个机会,长孙湘雨亦托辞与梁丘舞一道离去了,毕竟她那位像个好奇宝宝般的弟弟长孙晟,实在拨地她心头烦躁不已。
望着长孙晟那个小家伙颇有些失望地回到自己爷爷胤公身旁,谢安虽说心中很想帮他一把,但是他也知道,长孙湘雨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如果将这个女人逼地太紧,反而要出事。
一想到这里,谢安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二女回去的路上小心,毕竟眼下天色已暗。
听着谢安那喋喋不休的叮嘱,与他同席的众将面面相觑。
摆着[炎虎姬]梁丘舞这位大周顶尖战力在,能出现什么危险?在他们看来,就算谢安这一席的将领一起上,恐怕都不见得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毕竟在长安时,梁丘舞可是唯一一个仅凭一人之力便伤到那陈蓦的人。
其实说实话,梁丘舞与长孙湘雨在时,尽管并非同坐一席,但是谢安依然感觉有些在意,要知道梁丘舞可不止一次地暗中提醒谢安,让他少喝些酒,毕竟谢安被自家媳妇不慎弄断的那根肋骨,至今犹未好地彻底,倘若酗酒,难免会影响到伤势。
虽说是好意,可谢安依然感觉有点不自在,在他看来,今日既是李寿的扬眉吐气的喜庆日子,也是为李景、苏信等将庆功的日子,自然要不醉不归。
这不,梁丘舞与长孙湘雨前脚刚走,后脚谢安便放开了限制,非但自己畅饮不说,还一个劲地挑唆苏信、李景等心腹爱将向李寿、李慎、李孝、李彦等皇子那一席劝说,甚至连胤公、阮少舟那一席都没有放过。
别的且不说,酒筵的气氛倒是因此变得颇为火爆、热闹。
如此一直到了酉时,胤公祖孙三人以及阮少舟离席向李寿告别,终归胤公年事已高,哪有谢安这等年轻人那充沛的精力,略微已感觉有些疲倦。
而这时,以李慎为首的三位皇子,亦向李寿以及谢安告别。
继而,屋内那些宾客,亦陆陆续续地告辞,毕竟天色已晚。
到戌时前后时,屋内除了李寿、王旦外,便只剩下谢安以及众将这一桌。
这一干人又喝了三巡酒,谢安这才醉醺醺地站了起来,准备向李寿告辞,而至于费国,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被谢安暗中叫苏信、李景等人灌得不省人事。
值得一提的是,费国的酒量着实不差,为了灌醉他,苏信、李景、张栋、唐皓、欧鹏等将领连番上阵,却反而被他灌倒好些个。
“天色已晚,不如就住府上吧!”见谢安那摇摇晃晃的模样,李寿不由说道。
不过说起来,他也好不了多少,若不是王旦扶着,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府歇息吧……”说着,谢安指了指趴在酒席桌上呼呼大睡的费国、苏信、李景等人,醉醺醺地对李寿说道,“这帮家伙,就交给你了……”
“放心!——本王会吩咐下人将诸位将军扶至厢房歇息的……”
而这时,尚有几分意识的唐皓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大人,不如……不如末将送……送送大人吧!”
“话说都不利索,还送什么?”谢安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唐皓,你今日也在寿王爷府上歇息一晚吧,待明日天明,你等赴大狱寺,虽说是走得过场,但也要做得叫某些人挑不出刺来!”
“是!”打了个酒嗝,唐皓抱了抱拳,继而皱眉说道,“可大人一人回府,末将实在有些不安……”
正说着,廖立与马聃站了起来,说道,“唐将军放心,我等自会护送大人回府!”
说起来,廖立与马聃方才并没有怎么喝酒,廖立是恪守着自己身为谢安护卫将领的职责,而马聃嘛,据他自己说是不喜酗酒,因此,他二人只是浅尝即止,由于那时谢安正处心积虑地打算灌醉费国,倒也没顾得上他们。
披上挡风的大氅,谢安与廖立、马聃二人在李寿以及王旦、唐皓的相送下,走出了王府,朝着谢安的府邸走去。
之所以不坐马车,那是因为谢安想吹吹凉风、醒醒酒意,不过在走了几十丈远后,谢安这才意识到,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也不知为何,今日的风势甚大,兼之又正月里的夜风,那是何等的寒冷,尽管谢安披着御寒用的大氅,却依然能感觉到有阵阵冷意袭来。
而更糟糕的是,安乐王府,不,如今应该说是安平王府,离谢安的府邸甚远,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这让谢安暗自后悔方才没向李寿讨要一辆马车代步。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总不能这会儿再去敲安平王府的府门吧,那多丢人啊。
好在此时谢安身旁有廖立、马聃二人护卫,有他二人陪着说说话,谢安倒也不觉得太闷。
“马聃,据说你曾经在并州时,乃是三千人将?”
“是,大人!”
“那为何会被贬职调到洛阳一带呢?”
马聃闻言苦笑一声,说道,“实不相瞒,只因征讨太行山贼人时,不慎折了州牧之子,因而获罪……”
“怎么回事?”谢安好奇问道。
马聃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并州牧命其子征讨太行山贼人,末将为副将,讨贼期间,公子与末将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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