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子,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如何?稍微变得想收小女子这个学生了么?”
“你真是……”望着长孙湘雨那笑嘻嘻的脸庞,谢安无奈地吐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心中一动,望着面前的女人皱眉说道,“你早知太子在派人调查那件事?”
“对呀!”
“但是你此前却一句话都没有提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我所说的事物,并不能让你对此感兴趣的话,你就会将那件事的本末,故意透露给太子,然后像之前那样,躲在一旁看好戏?”
“咦?”长孙湘雨惊讶地望着谢安,她嘴角旁几分难以琢磨的笑意,让谢安不禁感觉后背冰凉。
喂喂喂……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危险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那隐约带着几分忌惮的目光,长孙湘雨起身走到外屋中央的圆桌旁,倒了一杯茶,继而双手捧着茶盏将其递给了谢安,咯咯笑道,“真是小家子气啊,你这不是还好好的嘛,你看,人家亲自还倒水给你喝……放心啦,你今天对奴家所说的[常识],奴家很感兴趣,不会害你的……”
“是在把我所知道的东西都挖空之前不会害我吧?”接过茶杯,谢安冷笑着说道。
“别说地那般露骨嘛,怪羞人的……”长孙湘雨咯咯一笑,缓缓抬起右手,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谢安嘴唇上,继而俯下身,压低声音笑道,“但反过来想,如果你始终能让奴家对你感兴趣的话,不就没事了么?——太子那里,奴家会尽可能地帮你遮掩的……”说着,她放下右手,轻轻一拖谢安端着茶杯的手。
不得不说,那只小手确实柔嫩白洁,让谢安的心绪略微有些萌动,只可惜这只小手的主人,却是一个那般富有心计、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不过,在自己还有东西可教她的情况下,她应该会稍微变得乖一些吧……
想到这里,谢安舔了舔嘴唇,将手中那碗茶一口饮尽,毕竟说了那么久,他也有些口渴了。
忽然,谢安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睁大了眼,低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手中的茶碗,语气颤抖地问道,“你……你给我倒的,什么东西?”
依旧侧坐在书桌一角上的长孙湘雨露出几分不解之色,微微侧过身,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不远处圆桌上的瓦罐,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就是那个罐子里的呀,难道不是府上厨子准备的驱寒茶水么?我瞧着挺浓郁的……”
谢安闻言下意识地抬起头,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只熟悉的瓦罐。
“我去!”
第三十一章 不为人知的两三事
当天夜里,来到谢安房中的是梁丘舞,毕竟昨日一宿再怎么说谢安也将伊伊折腾地够呛,这会儿,行动不便的小妮子依旧在自家小姐的房间中歇息。
按理说,这是夺回男儿尊严的最好时刻,遗憾的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谢安,实在是没有那个兴致与精力,就算下午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的原因,导致谢安又喝了一碗过夜的壮阳浓汤。
可能是觉得两个躺在榻上什么都不做这气氛比较尴尬吧,谢安便将白昼间与长孙湘雨的事都告诉了梁丘舞。
当说到长孙湘雨威胁逼迫谢安教她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东西时,梁丘舞的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愤怒之色,愠声说道,“欺人太甚!——安,你莫要理会她,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见自己的丈夫竟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这位大周屈指可数的勇将再也难以压制心中的愠怒。
谢安无奈地望着梁丘舞,他看出了她想要替他出头、摆平这件事的想法,这让他感觉有点尴尬,不过话说回来,他并不认为梁丘舞能够对付地了长孙湘雨那个女人。
原因就在于梁丘舞为人太正直,太容易受世俗的教条约束,虽然拥有着世间绝大部分男儿都难以匹敌的武力,但是心机、城府却极为不成熟,说句难听点的话,简直就是胸大无脑的最佳范例。
正如长孙湘雨所说的,在明明清楚太子欲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究竟要傻到什么程度才会去喝对方递过来的酒?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谢安非常喜欢梁丘舞的地方,率直、不做作。
“舞,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的……总之,在我还没有把我所知道的东西都教给她之前,她应该不会再害我,放心吧……”不动声色地将梁丘舞搂在怀中,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胸口,谢安低声说道。
在他想来,以梁丘舞的个性,她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多半是拎着那把令人胆寒的长刀冲到长孙湘雨面前,与她对峙,试问,这一招对长孙湘雨有用么?
要知道,那个女人不惜冒着自己事后被人察觉使诈的危险,也要设计暗算太子与四皇子,险些将整个冀京变作战场,要是被人查出来,这可是会牵连到她家门的杀头之罪,但尽管如此,她依然做了,这等女人,会在意梁丘舞的呵斥与威胁?
至少谢安不这么认为。
“你有把握么?有把握能驾驭得了她?”怀中的梁丘舞抬起头,很认真地望着谢安。
“驾驭?——什么意思?”谢安愣了愣。
望了一眼谢安,梁丘舞皱了皱眉,惆怅说道,“我有听说,冀京的人,背地里有管我叫怪物……”
“唔?”见她忽然岔开话题,谢安有些不解。
“是啊,寻常女子,如何能挥舞重达几十斤的兵器?”怀中的女人苦涩一笑,在谢安出言哄慰她之前,皱眉说道,“然,倘若我是怪物的话,那个女人,也是!”
“……”
“安,你不了解她的能耐,是故这般说,你可听说过,前些年,北境告急,十万外戎南下攻我大周?”
“呃,略有耳闻……”
“……那是弘武十九年四月,北境边关告急,十万外戎叩开关隘、攻破渔阳,杀烧抢掠、无恶不作,竟使渔阳县十室九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当时,渔阳郡郡守、郡丞、郡尉、监御史以及相应官员三十余人皆战死于城上。
十日后,贼军兵锋直指幽州,威逼范阳、涿郡、上谷各地,贼势浩大,屡次击破天子数派援军,致使朝廷人心惶惶,当时,四殿下李茂临危受命,亲帅我神武营北伐……”
抬起右手摸了摸下巴,谢安回忆说道,“我记得几个月前来到冀京,落魄街头的时候,曾听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说起过,说你们力挽狂澜,大破敌军……”
“力挽狂澜,大破敌军么?”梁丘舞闻言苦笑一声,摇头微叹说道,“那你可听说过,其实我等初战是战败了么?”
“诶?”谢安愣住了。
微微吸了口气,梁丘舞眼中露出几分追忆之色,皱眉说道,“草原的外戎,与我大周不同,以部落为一个小国,而当时入寇我大周的,乃是数十个部落所组成的精锐之师,弓马娴熟甚至在我神武营之上,哪里是什么[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反倒是我与四殿下被困在高阳,疲于应付。”
“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也是我要告诉你这件事的目的……当时,我与四皇子死守高阳,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孙湘雨,以兵部的名义给我等写了一宗命令,叫我等放弃高阳,做溃败之势,继而兵分两路,一路尾随外戎,一路北上,直取渔阳,断外戎退路!”
“妙计啊……”谢安忍不住赞道。
“妙计?”梁丘舞闻言瞥了一眼谢安,看得出来,她的眼中有些不渝,不过却没解释什么,继续说道,“我军放弃高阳后,四殿下率一半神武营将士轻装直取渔阳,当时外戎根本就没料到我军竟会迂回袭其后方,若不是那个在书信中叫殿下佯攻,渔阳早就被拿下了……”
“为什么要佯攻?拿下渔阳不是更好么?”谢安闻言愕然问道,“拿下渔阳,那十万外戎就被关在我大周境内了呀,这样一来,不就可以全歼敌军了么?”
“当时我也这么想,但是那个女人却在信中写到,倘若我军当真拿下渔阳,那十万外戎为了求生必然不顾一切攻打我大周京畿,冀京,但倘若能在渔阳保持两军相持不下的局面,为其留下一线生机,便能诱使其回军救援……”
“原来如此!——那么,那十万外戎真的撤军了?”
“啊!因为那个女人此前故意叫我放出谣言,说大周准备了一支精锐之师,要杀出关外,找到那些挥军入寇我大周的草原部落,将其部落内的老小妇孺屠杀一尽,当时那些外戎听闻这个消息大惊失色,慌忙撤军。那时,那个女人又发书叫我率一半神武营尾衔追击,并不与其正面交锋,只做偷袭,一战即退,叫其吃不得安生、睡不得安生……”
“疲兵之计啊……”
“嗯,从高阳到渔阳,千余里的路途,尽管我只率军杀了外戎寥寥数千人,但是却将整支兵马都拖垮,以至于后来在范阳境内,小水岭西侧的十里亭坡,与事先约好的四殿下两面夹击,终于大破贼军,斩首两万余,随后丝毫不给外戎整顿败军的机会,一路掩杀至渔阳,一战而定!——听清楚了么,安,那个女人,一直呆在冀京寸步未离,却指挥着千里之外的我军与敌作战,不但将那十万外戎的退军路线算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对方心中想法都摸得透彻,从头到尾,将其玩弄于鼓掌之间!”
“那可真是了不起……”谢安由衷赞道,继而诧异问道,“这就是想说的?她很聪明?”
梁丘舞闻言瞥了一眼谢安,微微叹了口气,沉声说道,“高阳,有我大周子民八万,战后,仅存寥寥数百人……”
“高……”说了半截,谢安忽然想起,高阳正是梁丘舞与四皇子最初与外戎交战以及死守的城池,他终于明白了梁丘舞想要表达的意思。
为了此战的胜利,那个长孙湘雨,不惜牺牲了高阳八万百姓,任那些外戎在城内杀烧抢掠,尽管是为了大局考虑,但是这份心狠,实在是……
忽然,谢安感觉到怀中的梁丘舞娇躯一颤,紧紧抱住了自己。
尽管屋内黑暗,没有几分亮光,但是谢安依旧能看到她紧紧闭着双眼,一副感受之色。
这个笨女人,当时多半很无助吧,一边是高阳八万百姓,一边则是冀京的数万百姓、乃至大周全国数万万子民……
伸出手,将她搂在怀中,谢安用温柔的口吻安慰道,“如果不是你们击退了那十万外戎,可能我大周还要被害更多,可能连我都被害呢……这样的话,我哪还有福气能娶你了呢……”
“胡说,你是广陵人,怎么会有事……”
“那可不一定啊,万一朝廷害怕了那些贼军,迁都了,助长了贼军的气焰,或许他们就会挥军南下攻广陵呢!”
“不会的,”怀中的女人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外戎攻我大周,为的是抢掠粮食和女人,并不是为覆灭我大周,只是那一次,北方的守备军甚久未曾经历战事,以至于屡战屡败,这才使得那些贼子贪心大起,想到我大周冀京等繁华之地抢掠一番罢了……”
听着她那冷静的分析,谢安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这个笨女人就听不出自己是在安慰她么?
又不是真的和她分析什么当时的战况!
四年前,哥还没来到这个时代呢,怕个鬼!
谢安无语地叹了口气,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初到冀京的时候可听说了哦,你在那场战斗中杀了外戎的首领,叫什么哈图什么赤的……”
“咕图哈赤!”梁丘舞哭笑不得瞥了一眼谢安,惆怅说道,“此人是北方草原数十个部落所推举出的首领,被人称为苍原之狼,武艺不凡,力气也大,当时能斩杀他,真是不容易……”说到这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轻笑说道,“此人当时所用的兵器战后被我所得,你也瞧见过,就是那柄长达九尺的战刀……”
谢安愣了愣,疑惑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那次你与项三哥到青楼与那些轻浮女子鬼混,我手中所提的那把!”
“……”谢安张了张嘴,想到那日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怀中这个女人却提着那么一柄宝刀找到们来,谢安不由后背一寒,额头冒出层层冷汗,他讪讪说道,“原来就是那一把的,我说嘛,瞧着就杀气凌冽的……”
“杀气凌冽,那是因为当初咕图哈赤铸这柄宝刀的时候,曾杀了上百头草原的狼,用狼血祭这柄宝刀,此后又用它杀了不少与他部落敌对的势力,还带着它入寇我大周,滥杀无辜,是故,这柄刀杀气相当重,若不是我那日太过于气愤,也不会去动它……”
“说……说得是呢……”一头冷汗的谢安,战战兢兢地搂了搂怀中的女人。
第三十二章 是好意,还是算计
次日的晌午,长孙湘雨依旧像昨日那样,来到了东公府。
这一次,她并没有急着要谢安教她那些[常识],只是叫谢安与她到城外走一趟,为此,她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袍。
平心而论,对于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谢安实在弄不明白。
与她走出东公府没多久,谢安便望见路边停着一辆无人的马车,装饰很古朴,并不像长孙湘雨前几日那所乘坐的马车那样奢华。
或许是注意了谢安眼中的惊讶,长孙湘雨解释道,“此乃小女子祖父所乘之车!——小女子的马车过于奢华,出入城门,未免有些张扬。”
“哦!”谢安点点头,继而愣了愣。
她的祖父?
当朝丞相胤公的马车?
这可了不得……
谢安着实吃了一惊,但在望了望左右后,他又忽然疑惑问道,“车夫呢?不是说要出城么?”
“小女子不喜有闲杂人等跟着,叫他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叫我驾车?”谢安摆出一脸的古怪之色。
此时长孙湘雨正准备弯腰钻入马车中,闻言转过头来,轻笑着说道,“不愿意的话,那就反过来咯,我来驾车,你到车厢内安稳坐着……”说着,她瞥了一眼谢安的脸色,故意用一副自怨自艾地语气说道,“反正奴家没有舞姐姐那般福气,没人疼爱,一路上风吹雨打,认了也就是了……”
谢安闻言苦笑不得,他哪里听不出长孙湘雨这是在话挤兑着他,忙不迭说道,“得得得,姑奶奶,您车厢内上座吧!”说着,他坐上马夫的位置。
见自己略施小计得逞,长孙湘雨有些小小的得意。
三月的风,吹在人脸上依旧略微有些寒冷,尽管披着长孙湘雨递给他的御寒斗篷,谢安依旧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马车咕噜噜地行驶着,待到了朝阳门时,长孙湘雨从马车内伸手递给谢安一块通行玉牌,上面刻着丞相府三个字,右下角还有两行小字。
说实话,谢安对于大周的字认得的不错,但是守城门的士卒一瞧见这块玉牌,便当即恭恭敬敬地驱散了城门口出入的百姓,以便于谢安这辆马车出城。
沿着长孙湘雨所指的方向,谢安驾着马车朝西而去,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倒也不是很在意。
相比之下,谢安倒是更在意梁丘舞昨夜与他说的那些,想了想,他放缓了马车前进的速度,抬起右手敲了敲车厢。
“唔?”听到动静的长孙湘雨,在车厢内撩起帘子,露出她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呐,四年前的阻击外戎那场仗,是你指挥的吗?”
“……”长孙湘雨闻言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皱皱眉问道,“谁告诉你的?舞姐姐?”
“啊,”谢安没有回头,用余光瞥了一眼她,说道,“她说,你以兵部的名义接管了那场仗的指挥调度,命令他们舍弃高阳……”说到这里,他愣了愣,因为他瞧见,长孙湘雨从车厢内钻了出来,坐在他身旁。
“她连这件事也告诉你了呀,看来她这些年一直很在意呢……”淡淡一笑,长孙湘雨瞥了一眼谢安,用令人捉摸不透的口吻问道,“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谢安苦笑一声,挠挠头说道,“也不能说做错吧,至少从大局上说,你的计谋很毒辣、很高明,只是……”
“妇人之仁!”长孙湘雨哪里会猜不到谢安心中所想,闻言淡淡说道,“近百年来,草原一直对我大周虎视眈眈,每逢其部落中粮食不济,便组织军队前来我大周边境抢掠,被掠去的女子,非但受辱,还被迫为其生子,生不如死,更可恶的是,当那些孩子长大成人,他们依旧会继续父辈的恶行……而那时,数十个部落中的青壮男人组成军队攻我大周,倘若能将其尽歼,势必能与草原部落造成重创,甚至,能使其数十年不敢来犯我大周,用高阳区区八万百姓换我大周数十年边陲稳固,换我大周数万万子民之安生,何以做不得?”
“区区八万高阳百姓么……为达目的,你还真是不择手啊!”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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