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霜已是泣不成声,瘦弱的身子抽搐着,悲泣万分,声声泣血。足足过了一刻钟,方才慢慢止住哭泣,悲伤道:“也是老身命不该绝,在第三日醒转过来。看到死去的姐妹,浑身血迹斑斑,赤身露体,惨不忍睹。但老身身体虚弱,已无力将姐妹掩埋,强自挣扎着爬到水源处,稍微恢复些气力,回转姐妹被害处,拾些枯叶等将姐妹草草掩藏。挣扎着走到一农户家,将养了半年之久才好转。而自己容貌被毁,丑陋异常,已无脸见人,便蒙面辞别农户一家人。终于跌跌撞撞地到了此处,一住便是二十余年!”
楚天听着花无霜讲述,心中亦不由悲戚感伤,看着花无霜丑陋恐怖的面容,一阵酸楚。唐梦晗更是同其他女子一样泪眼涟涟,轻轻抽泣。
此际,花无霜眼中已没了眼泪,有的只是惨厉与仇恨。好久又道:“可怜我那千师妹,后来老身听闻江湖传言,千师妹临死之际,尚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唉!但老身刚到现场时,却未曾见到那孩子,不知遗落何方!”
楚天一机灵,神色一变,猛然想起义父所说自己便是在江湖武林人物拼斗之际遗落在现场的孩子,急忙问道:“宫主,当时收拾遗物时,那千月薇有何物事?”
花无霜见楚天神情不对,慢慢道:“老身未发现有何遗留物,哦,对了,老身不想倒忘了,老身当时只发现千师妹脖颈上带着一块玉佩!”
听到玉佩两字,楚天更是浑身一震,挺了一下身子,急问:“宫主,不知那玉佩是否还在身边?”
花无霜听楚天问那玉佩,又已双目含泪,抽泣道:“老身虽是遭遇凄惨,但能活到今日,却是那玉佩为老身当了一刀,不然老身早已化作泥土,埋骨荒山了!”
说罢,花无霜慢慢起身,走入里间。不久,花无霜手里捧着一方木制小匣。拿到楚天身前,慢慢地将小匣打开。待楚天看时,见小匣中只有两块破碎的玉佩,楚天乍看之下,颀伟的身躯已不停地颤抖起来!那色泽,那质地,那形状,楚天一双大手剧烈地抖动,好久才把两片玉佩拼成一块。
当楚天从颈项上摘下从不离身的玉佩,放在小匣中时,已大叫一声,顿时昏厥过去。
众女不明所以,赶紧将楚天抬到里间床榻上。唐梦晗一看楚天面色,已吓得面如土色,一颗芳心早提到嗓子眼。
“老爷!老爷……你醒醒啊……老爷……”唐梦晗哭喊已不似人声,凄凉悲怆,众女见之,慌乱中各个亦是凄愁万分。
众女七手八脚地捶胸捏人中,足足闹腾半个时辰,才见楚天悠悠醒转。只是目光恍然,神情痴呆。又过了一刻左右,楚天神志方才慢慢恢复。而恢复神志后,双目中早没了人气,隐隐泛着血红的光芒,森冷残忍,恐怖骇人。看着楚天目光,众女早已吓得浑身打颤,脊背冒出一股股冷气。
好一阵,楚天目光方缓和些,但仍是阴森寒冷。楚天默默起身,来到外间,拿起破碎的玉佩,仔细端详,拼起来的玉佩,背后隐隐约约地刻着楚天两字。而在楚天昏厥之际,花无霜认真地打量一番玉佩,在阳光的反照下,亦发现了字迹。直到此时,花无霜才知楚天昏厥的原因。世间之事说来巧合,巧合中既有欢喜又有悲惨,确是造化弄人。
花无霜看一眼楚天,神情凄婉地道:“父母死去多年,少侠要保重身体,切不可太过悲伤。唉!可怜我那千师妹啊!”说罢,又是轻轻抽泣。
楚天抬头看着花无霜,见与娘亲同龄之人,至今算起来亦不过四旬左右,但看之却已十分苍老,不由凄楚满怀,一行清泪顺腮而下,无声地抽泣起来。
花无霜站起身来,轻轻拍着楚天,道:“少侠不哭,男子汉大丈夫当宽怀坚强,探查仇家紧要,万万别弄坏了身子!”
楚天慢慢停止抽泣,悲伤道:“未曾想到楚天一时好奇到了此处,阴差阳错,弄清了自己身世,真是上天弄人!想不到爹爹出身天幻宫,而娘亲却是峨眉派中人。前年,如非峨眉人马来得迟缓,说不得楚天早已将峨眉等人杀了,唉!万幸未能造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说罢,楚天目中又泛起惨厉之色,接着道:“天幻宫逼死父母,此仇不共戴天!而今,又千方百计围剿我烈阳门人,楚天有生之年,如不将天幻宫人马各个诛绝,誓不为人!”
花无霜道:“少侠,报仇不在早晚,安顿好后,再稳步操作!而今,老身听闻,你烈阳门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杀祁连,斩追魂堂,灭天幻宫人马,荡平中原武林盟。桩桩件件,已令天下震动。千百年来,从未有此雷霆之举!虽是战绩卓然,但物极必反,还望张弛有度,稳妥而行才是!”
楚天听罢,一阵感动,眼中又已含泪,看着花无霜,内心好似唤起骨子中的亲情,不由诚恳道:“宫主,你与我娘亲同是峨眉同门,亲如姐妹,楚天今生今世在此世上再无一个亲人,我拜你做娘亲可好,不知宫主能否答应?”
花无霜一听,顿时已浑身颤抖,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眼中满是喜泪,颤抖着说道:“老身愿意,一百个答应。一千个答应!”
楚天听罢,哪管其他,只觉得股股亲情涌上心头,扑通一声便向花无霜跪了下去:“娘!孩儿给你磕头了!”
“孩子,我的好孩子……”花无霜一把抱住楚天,早哭得说不出话来。由衷的亲情,撼天动地,直叫人无限钦敬与感佩。
好一阵子二人才分开,各自擦了擦眼泪,眼中尽是亲情与爱怜。楚天刚要站起身,见唐梦晗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忙道:“老十,快来拜见娘亲!”
唐梦晗见楚天已拜花无霜为娘亲,忙躬身跪倒:“不孝儿媳见过娘亲!”
“快快请起,岂不让老身折寿吗,使不得。使不得!”花无霜连忙将唐梦晗扶起。
旋即,对楚天道:“天儿,为娘早知你有了不少娘子,但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位啊?”
楚天忙道:“此位乃是唐门唐老门主千金唐梦晗!”说罢,看一眼唐梦晗,道:“娘亲相问,你便回复本来面目吧!”
唐梦晗依言除去易容胭脂。顿时,一张清丽绝俗。浑然质朴的面容展现在众人面前。八蝶一看,原先与自己过招的女子,却是如此青涩稚嫩,不染一丝尘俗,纯厚之美天下难寻,不由暗自称羡。
花无霜眼中满含笑意,但其面容却更加丑陋,看得唐梦晗一阵心悸。花无霜道:“未曾想到唐姑娘这般美丽,容颜冠绝天下,天儿确有好福气啊!”
唐梦晗羞涩道:“娘亲万不可再夸赞儿媳,我那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七。八。九姐姐各个是仙子容颜!尤其是四姐尹如雪。七姐秦素素被世人称作天下第一美人,美艳惊魂,再多的言语亦难以形容其美丽!”
第200章
众女听罢,更是惊愕不已。我的娘啊,这多美女都在楚天身边!花无霜听得亦是一怔,道:“天儿,那秦素素是跑到你身边去了?怪不得前些时日,京师之中各路官宦豪强到处寻找秦素素,原来是天儿金屋藏娇啊!”
楚天面上微微一红,摇头苦笑。
花无霜笑道:“据闻,小仙魔女尹如雪,色艺双绝秦素素美貌天下无双,不知是真是假?”
“娘亲相问,孩儿不敢不答,若论容貌,二女确是美艳万端。但说是天下无双,却也不尽然。天下女子众多,璞玉常常隐没在山野乡村。而今,对二女有此褒扬,乃是天下人过誉之词,娘亲当不得真的!”
“呵呵,天儿,据为娘所知,那九千岁手下亦看好秦姑娘,且皇帝老儿也岁岁举行堂会邀秦姑娘前去。为娘想,那皇帝老儿遍观天下美女,眼光当非凡俗,如此看重秦姑娘,便说明秦姑娘之美艳可见一般了!”
楚天笑道:“或许真如娘亲所言。唉,无论容颜如何,心心相印。情感至深方是紧要!万幸的是孩儿得众女深情相待,此生足矣!”
“天儿此生恐不止这多娘子,我观天儿面相,情运未断,不知未来如何啊!”花无霜笑道。
楚天有些尴尬,不自然地道:“不瞒娘亲,孩儿已下定心思,此生再不惹上情债。现门下已有十女,已过九之极数,便依这十全十美之吉利之词,再无其他所想。不然,孩儿确是难以应付!”
花无霜殷殷道:“想那皇帝老儿,三宫六院,妻妾嫔妃数以百计,天儿却如何想?”
楚天轻笑:“娘亲真能说笑,孩儿绝无此想。自古君王多短寿,自是与那银欲过度有关,早早便撒手人寰,孩儿尚不想那般过早归西!”
花无霜面色一紧,凄然道:“为娘自逃生到此,心怀愤恨,多日苦寻仇家未果,便想起用美色勾引卞弓师徒。遂在江湖中尽力挑选面目娇好的孤儿到此,着力培养银欲狐媚之气,以期用此引诱那恶魔师徒。但却事与愿违,终不得尝心愿,更苦了这些孤苦伶仃的女子,在此深山之中陪着娘亲虚度光阴,娘亲真是罪过啊!”
众女一听,忙自跪倒在地。红蝶道:“师傅既能收留我们姐妹,并辛苦将我等培养成人,便是再生父母。姐妹们甘愿为师傅赴汤蹈火,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请师傅万勿再说此言!”
“唉!”花无霜重重地叹息一声,道:“我怕这些女孩徒生淫邪之心,不能潜心习武,遂制定门规,此处不得有男子进入,更不准弟子随意外出。可怜这些孩子,桃李年华,早到了婚配之年,却在此空守山谷,虚度光阴,唉!”
楚天笑道:“娘亲勿虑,烈阳门人数百,均是义父着人精挑细选的上上之人,精壮勇猛,义薄云天。待他日江湖宁静,我便替此中姐妹作主,让众姐妹去烈阳门中挑选如意郎君,娘亲可否同意?”
未等花无霜开口,众女早已面泛红晕,芳心轻颤,暗自羞涩。
“呵呵,天儿,如此美事,为娘怎会不同意。我与这些女孩,名为师徒,实为母女,感情甚是深厚!天儿如此想,甚是周到,为娘便替他等先行谢谢天儿了!”
“娘亲怎地这般客套!”说罢,楚天看一眼四周,又道:“孩儿见此处虽是清雅脱俗,但估计生计甚是清苦。目下,孩儿已占据若干财路,收获不菲。待孩儿回转后,便命人送来钱财银两,望娘亲妥为照料此处姐妹们!”
“天儿有心如此,为娘便不客气了!”
忽地,楚天自怀中拿出一方金牌,乃是淡云庄通兑凭据,递给花无霜道:“孩儿差些忘了,此物是淡云庄通兑金牌。凭此金牌可在任一地方的淡云庄钱庄兑现银两,随意支取,娘亲可凭此改善此间生计!”
花无霜枯瘦的双手颤抖着,接过金牌,轻轻抚摸,眼中已是喜泪盈眶。激动道:“娘亲及弟子们先得天儿相救,死里逃生。今次又得天儿偌大恩惠,真叫为娘不知如何是好。再言恩德,难以出口,不言恩德又心中难安,唉!为娘便代他等姐妹多谢天儿吧!”
说罢,将金牌交给红蝶,道:“红蝶,好生保管金牌,待到需用之际,再用此牌,万不可支取过大!”
楚天忙道:“娘亲,此金牌可任意支取。不瞒娘亲,现北方财路,已有一部分交于淡云庄打理,银子是用不完的!前些时日,孩儿在豫境设立粥棚,赈济灾民,每日花销也在两万两银子,娘亲不必节省!”
“啊,每日两万两!”众女一听,有的已惊呼出声。
花无霜苦笑道:“不怕天儿讥笑,整个迷幻谷,每日花销仅二三十两银子。尚要节省用度,日日粗茶淡饭,勉强度日!”随即展颜一笑:“有天儿撑腰,为娘便宽敞宽敞!”
晚间用饭时,许是与楚天二人熟落,八蝶已放开,七嘴八舌地问个没完。嬉笑声,吆喝声混作一团。
红蝶笑眯眯地问道“公子到底有几个娘子!”
楚天哈哈大笑,道:“十个!”
“我的娘啊,十个娘子!”
“是!”
绿蝶神秘地问道:“那多娘子怎生打理过来?”
“何谓打理?”唐梦晗插言道。
众女一听,早笑得前仰后合,各个花枝乱颤。红蝶擦擦眼泪,笑道:“唐姑娘真是纯厚,那打理吗,便是指男女云雨之事喽!”
唐梦晗听罢,面色已成红布。众女看罢,更是一阵大笑。楚天笑道:“不怪娘亲说到你等习得不少狐媚之术,问起此事各个津津乐道。待他日找到如意郎君,自会知晓怎生打理!”
众女七嘴八舌不依不饶,有的见楚天不言,便径自问唐梦晗,将唐梦晗羞得好一阵躲避。
因宫中无酒,众人以茶代酒,却也欢乐无限。
红蝶道:“公子,我等姐妹在此甚是清静无聊,可否到烈阳门中走动走动?”
楚天道:“呵呵,红蝶不会是听闻烈阳门人,各个龙精虎猛,芳心早早惦记上了,是吧?”
红蝶脸色浮上红晕,道:“公子所言并非毫无道理,红蝶只是好奇而已。据传,烈阳门神出鬼没。飘忽不定。悍勇无俦,我只是去见识见识,揭开心中谜团,怎会只惦记儿女私情!”
楚天道:“娘亲,山谷中有多少姐妹?”
花无霜见楚天相问,便道:“为娘弟子不多,除了外出几人外,其余均在山中,共有六十余人!”
“娘亲,烈阳勇士均未婚娶,在庄中日日操练。虽是毫无计较,但亦是青壮之身,理该定亲。如此也好稳定人心及情绪,孩儿正为此思虑,并着人寻找良善女子。只因杀伐未定,便耽搁下来!如娘亲首肯,旦有时机可让此中姐妹到烈阳门中走动走动,说不得能有意外收获。娘亲亦算是成人之美,玉成好事,乃是积德,不知娘亲意下如何?”
花无霜笑道:“为娘哪有异议,便依天儿之意,如有时机定去走动一番!”
绿蝶忙道:“师傅,我等何时去?”
“休得胡言,刚说到此处,你等便已急成如此模样,岂不让人耻笑,好似嫁不出去似的!”花无霜嗔怒道。
绿蝶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嬉笑道:“师傅,弟子非是想那私情,而是如大师姐所说,到烈阳门探究一下,以免去好奇之心。”
花无霜笑道:“你那心事为师怎能不知,我等定会去的,好生习练武功,切勿多虑!”
“是,师傅!”
众人又嬉闹一阵,方才散去。花无霜早派人为楚天二人安置了住处,乃是紧靠山谷最深处的茅草屋。房内只有简单几件木制桌椅,一张简易床铺,纱幔垂落,恬淡清静。
二人洗漱一番,见月光如银,银灰如洗,不由双双走出屋外,慢慢向谷内走去。沿途有几个颇为清丽的少女在巡视山谷,见是楚天二人忙施礼问安。楚天问明路径,便拉着唐梦晗向谷内走去。
月光下,山谷静谧幽深。满谷飘着丝丝花香,轻柔爽神,宜人肺腑。山谷不大,二人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已走到尽头。最深处是数百丈高的山崖,四面环山,清风徐徐,乃绝佳仙境。
待二人回到房中已是三更时分。唐梦晗又洗漱一番。女孩甚是喜爱洁净,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其他。楚天只看着唐梦晗,坐在床榻上,心中百感交集。
无意中闯入迷幻谷,又遇到迷幻宫之人,更在此处揭开了自己身世之谜。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及惨死的双亲,便又是一阵辛酸。双亲死因未明,不知是天幻宫所为还是死在其他门派之手。义父曾听闻什么宫。峨眉。点仓等言语,峨眉派不可能是杀死双亲之人,凶手便只能是天幻宫及点仓等门派之中,或许还有其他人。
正自想着心事,唐梦晗洗漱完毕坐在身边,眼望楚天出神的表情,轻柔道:“老爷,是否还在想父母被杀之事?”
“嗯,世间之事真是难以预料,巧合无处不在!你我如非到这山谷,又怎能知晓这多秘密,唉!人生无常,命运多舛!死则死矣,绝无挽回之可能!天幻宫……点仓……是否还有其他?”楚天自言自语。
唐梦晗倾身靠在楚天身上,感受着楚天内心情绪,默默地听着楚天心跳。楚天顺势搂着唐梦晗,思绪阵阵,难以抑制。父母血仇如何报法,现下江湖怎生应对,各种心绪齐皆淤积心头,不由长长地叹息一声。
“老爷,你不知父母遭遇及自己身世之时尚且平静,知道后便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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