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上鲜血狂涌如泉,四散飞溅,几乎成了血人。
“万穴封神大法!”木真子一声惊恐的呼叫,顾不得身上被洞穿的数处伤口,在疾退之际,狂吼出声。
血,在空中飘洒,划过一道殷红的彩练。任何人都不及施救,更无任何人有能力出手相救。木真子声落,便同漱石子分别摔跌在三丈开外。
几十双眼睛惊恐地看着摔跌在地的两个泰山北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只是充满空气中的血腥味,在空中慢慢飘荡。
木真子与漱石子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自楚天身上发出的劲气是那般刚猛,那般迅疾,锐利难当,无坚不摧!二人几乎在刹那间失去了魂魄,双目空洞地望着卓然挺立、好似已无形无质的一代杀神。
木真子眼中失魂,喃喃自语:“万穴夺魂!难道这真是失传千年的万穴夺魂大法?”而漱石子乍然听闻“万穴夺魂”大法,先是一愣,其后已是颓然无语,面色灰败如纸。
中午时分还是晴空万里、温暖如春的天空,在夕阳落尽后,吹来一阵凉爽的山风。不知何时,天空中飘飘荡荡地飞舞着片片洁白的雪花,犹如蝴蝶起舞,慢悠悠地飘落在地。纷纷扬扬,冷冷清清。
皑皑白雪,殷红的血水。血,依旧流淌;雪,飘飘而下。鲜血与白雪红白相映,刺目而惊心,凄婉而悲凉。一代英豪就此陨落,伤感、沮丧、落寞、凄凉。俱都随着飘舞的雪花,消失在肃杀的天际。
第272章
骤然聚集功力,倾尽全力攻出后,楚天顿感内力已然耗损殆尽,只是依仗坚强的毅力保持不倒。几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染红的宝石蓝长衫随风飘动,肃穆清冷。反衬着楚天冰冷的面孔,愈加冷酷肃然,周遭寂静如死。
缓缓地,楚天紧挫钢牙,脚踏实地,踩着一层浮雪,发出喳喳的声响。冷冷的目光瞥了几眼强自爬起来的木真子与漱石子,吐出口中的血水,沙哑道:“两位,是否还有余力再战一场?”
此际,木真子与漱石子身上,血水依然流淌不止。虽然各自疾速点了周身数处大穴,止住了一些伤口。但除了几处稍重的伤口外,均是密密麻麻、细小难辨的伤痕。血,像是渗出的汗水,好似每个毛孔都在向外流淌。
二人已无力再战。看着楚天愈来愈近的身影,木真子二人心头狂震,惊悸中,饱含无比的羞愤。许是成名较早,声誉甚隆。何曾有过今日之惨败,甚至在梦境之中都难以见到如此凄凉的景象。
木真子二人眼中渐渐失去光彩,五脏六腑均已移位。鲜血流淌过多,面色惨白。只是漱石子眼中仍然带着满腔的怒火,不甘的神色依然挂在脸上,充斥在血红的双眸之中。
楚天缓缓走到二人身前不足丈寻,昂然卓立,森冷道:“楚某再言一句,尔等是战是去!如若应允永不踏足江湖,归隐山林,修身养性,楚某当放你二人一条生路!尔等可曾想好?”
木真子微闭双目,神情颓废得无以言表。一代武圣,凄怆悲凉,直叫人感伤不已。但此刻,木真子却不知,如若二人拼死而起,生死仍难预料。
片刻,木真子睁开武神的眼睛,颓然道:“老朽此来或许是个错误,但为天下苍生,即便死去,又当如何!尽管今日失手于你,老朽亦是尽己所能,于心无愧!要杀便杀,小辈不必多言!”
楚天暗暗运转真气,功行奇经八脉,已在不可能的时间内,慢慢恢复内力。听罢,冷然道:“真君何意,是否心有不甘,伺机再行找寻楚某,拼个你死我活呢?”
漱石子满眼怒火,血红的双眸射出一股股骇人的红光,眼神如能杀人,恐怕漱石子定不会吝啬眼光。强提一口气力,恨声道:“小辈勿要得意,你虽强悍,可天下武林非是你一人便可掌控得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即便你能得逞于一时,亦不会安享永远!”
“哈哈!”楚天忽地大笑起来。随即,面上带着轻蔑与不屑,傲然道:“两个老匹夫,时至今日,你等仍是冥顽不化,遑论江湖是非!怪不得江湖数十年来,你争我夺、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巧取豪夺!各大豪强颐指气使、唯我独尊,视人性命如草芥!俨然以天下正义自居,明里表面伪善,暗地里却是邪恶至极。原来却是你等这帮伪道者沽名钓誉,不顾天道,只为名利,以致天下混沌,贼寇四起,百姓流离!再留尔等活于人世,尚不知将有多少黎民遭殃!既然尔等无意人生,楚某便成全你二人吧!”
说罢,楚天又吐出一口鲜血,吃力地抬起手掌,作势劈下!
“且慢!”随着一声娇喝,司徒艳已疾速飘身来到几人身旁。司徒艳刚刚站定,如烟、秦素素等众女以及三绝师太、沈秋水、江若兰等先后来到三人身前。
楚天慢慢放下手掌,看一眼众女,平静地道:“老大,此等顽固之徒留之何用,不若杀了干净!”说罢,又疾速暗自调息。
司徒艳忙道:“老爷,贱妾言语或许不甚中听!但贱妾却不能不言。两位前辈享誉江湖数十年,几近神人!虽是受世俗常理所宥,一时蒙蔽心智,但错不至死!江湖不义,我等岂能不仁!贱妾以为,请老爷手下留情,放过两位前辈!如他日二人仍是执迷不悟,老爷尽管放手施为,贱妾再不阻拦!你看可好!”
木真子二人已有必死之意,却万万没有料到司徒艳为其苦苦求情。言语中既有怜悯,又有训责之意。仿若自己二人昏聩透顶,难以理喻一般。心中不免更加羞愤。
漱石子听来已是再难忍住,强自压住几欲喷口而出的血水,厉声道:“住口!你这贱人不必明里求情,暗中贬损老夫!老夫一生经历无数大小阵仗,又几曾将生死放在心上!名节事大,死有何惧!你等不必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司徒艳见漱石子非但不领情,又将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由娇面一红,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也未说出。而楚天听罢,本已稍缓的面色,又罩上一层寒霜。低喝一声:“散开!”旋即,抬起手臂,便要施以辣手。
“弟弟,且慢!”如烟一声娇呼,适时阻止楚天。
“姐姐,你有何话要说?”楚天问道。
如烟深情地看一眼楚天,幽幽道:“弟弟,按说姐姐不该为其求情。想当年在夔州,漱石子与弟弟激斗,差些便使我魂归荒山。但其与木前辈乃是受江湖敬仰尊崇的一代奇人,亦非十恶不赦之人。与弟弟激斗,或许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按理,两位前辈享誉江湖数十年,今日遭此败绩,即便放其一条生路,亦再无颜面涉足江湖。姐姐想,江湖豪杰最看重颜面。弟弟便放手让两位前辈去吧!”
漱石子虽仍是怒目而视,但听如烟言语,却在内心生出一丝歉疚之情。虽说自己曾找楚天,本意是规劝或是制止楚天荼毒江湖,但却差些使如烟等众女险遭无辜。见如烟不顾前嫌,仍为自己开脱,更感歉然。思虑至此,将几欲喷口而出的狠话咽了回去。
看着如烟期待的眼神,是那般柔婉,深藏着悲天悯人的善意。楚天心中一震,自己所为究竟为何,俱都是为善而为善,为道而为道。思虑甫毕,轻轻舒了口气,温和道:“弟弟本无意要取他二人性命,只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姐姐如此说,弟弟又如何再敢违拗姐姐之命。”
说着,看一眼木真子与漱石子,冷然道:“既然放他二人生路,便好事做到底!老四、老五!给他二人敷上金创药!让他二人尽速离开这清静之地!”
如雪苦笑道:“见他二人伤势,如何能下得山去?”
三绝师太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一场惊心动魄的拼斗之后,三绝师太好似了解了楚天一般。而今,心中已再无惊惧。传言中楚天手段狠辣,却在如烟劝说下,毅然放过两个武林泰山北斗的性命,足见楚天心性并非狠辣到善恶不分,滥杀无辜之地步。
听罢慕容馥言语,急忙道:“楚门主,此间之事,发生在峨眉山上,善后事宜便由老身料理吧!还望门主应允!”
楚天趁着包扎伤口之时,趁机调息,已然恢复不少。面色舒缓,转而轻笑道:“楚某初登宝山,却给师太带来麻烦,楚某深感不安!而今,师太深明大义,不计唐突,令楚某佩服。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师太了!”
“门主不必客气!请入殿歇息,老身吩咐一下,即刻便来!”说罢,招呼沈秋水与江若兰,料理木真子与漱石子二人去了!
木真子与漱石子本不想让他人帮扶。摆手之际,却已感到浑身虚脱乏力,甚至连站立都已十分困难。一代豪杰,落寞如斯,令人嗟叹。无奈下,又能如何。虽是心中不愿,但力有不逮,只能任人宰割。
看着木真子与漱石子被峨眉众弟子搀扶而去,楚天心中甚是遗憾。心道:“封神大法怎生运用方能随心所欲?真气发出如何才能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骤然施展之下,几乎耗尽内力,唉!如何能不露痕迹地加诸在对方身上?”
三绝师太吩咐下去后,急速回转,带领楚天等人进入殿中。待众人落座,师太命人奉上香茗。看着楚天及众女,三绝师太等人心中仍是七上八下,实不知楚天意欲何为。
不一刻,便见江若兰及一干弟子回到大殿前。江若兰快步走进殿中,禀告道:“师傅,两位前辈已安置在后堂,弟子们正在替两位前辈包扎!”
“哦!”三绝师太哦了一声,看一眼楚天后,又道:“着人好生照料,如其伤势严重,便请好郎中前来医治!但不知二人伤势如何?”
见师太相问,江若兰不由看一眼楚天,啜啜道:“师傅,两位前辈伤势甚重!半边身子全是血洞,虽是止住了流血,但现在已快昏迷!不知师傅如何打算?”
师太幽幽道:“二人功力深湛,一时失血过多,恐不至于危及性命。此时去请郎中,亦是不及。但愿二人能挺过今夜,便可无事!”
“是,师傅!”江若兰应了一声,转而束立一旁。
楚天忽地开口道:“师太,二人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内府受震,失血过多而已。此二人享誉武林,倍受天下敬仰。二人与楚某非但有过前嫌,并几乎令我及如烟姐姐埋骨荒山。楚某虽是有心杀之!但顾念天下人心,楚某并未真要取二人性命。而今,两个老匹夫不调养一两个月,恐怕再难妄动真力!”
三绝师太及众人听罢,不由心下惊凛。如楚天所言为真,世上还有何人是杀神敌手。面对天下第一人“达摩圣手”木真子,楚天仍说的轻描淡写,取人性命当如探囊取物一般,此等气魄,何人能及?
三绝师太道:“不知门主伤势如何?可否需要歇息一阵?”
“呵呵!”楚天轻笑:“楚某奇遇多些,身子自是有别于他人。适才趁机调息,已然恢复大半。”
众人听罢,不由暗佩,一时沉默不语。良久,慕容馥忽道:“老爷,两个老糊涂功力已到天人之境,为何被老爷打成重伤,你是用何招式伤了二人?”
第273章
楚天轻轻摇头,笑道:“此事一时难以说清!容后再细细说于你听。此二人功力确是高绝无双,如非我屡次得遇奇缘,此时此刻早已成了他二人掌下游魂!唉,既然放手,便由他二人去吧!但不知二人能否收敛火气,置身事外,安详度日!”
秦素素接口道:“老爷,木真子与漱石子两位前辈,乃是我等心目中极为尊崇的奇人。而今伤在老爷手中,我等俱都感到可惜。心目中敬仰的一代奇人,其形象好似坍塌了一般,令人无比惆怅与感伤。”
楚天正色道:“老七所言不错!我自幼跟随义父习武,江湖轶事耳熟能详,两位奇人早在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但为今之势,各取一端,不得不以死相搏。今日之局,却也非我心中所愿。”
说罢,转而又道:“老七,你粗通岐黄,医治些皮外伤当是绰绰有余。便请你为两个老糊涂看看,尽快医好二人伤势。”
秦素素笑道:“老爷何必言请,此乃贱妾份内之事。不过贱妾以为,此时前去,恐怕两个前辈火气正旺,晚些时候再去不迟。”
楚天一笑:“老七心思甚是缜密,想那两个老家伙一生受人尊崇,遭遇如此境况,定是愁苦郁闷。晚些再去,方才妥当些。”
“咯咯!”华玲玲娇笑一声,嬉笑道:“从未见小爷爷如此宽宏大量。面对敌手,却是这般仁慈。如换了孙女,早将他二人捆绑起来,好生伺候伺候两个老东西了!”
楚天面色一整,佯装生气,道:“就你多嘴!难道小爷爷没有慈悲之心吗?在此大庭广众之下,辱没小爷爷声誉,该当何罪!”
噗嗤一声,便听如雪嬉笑出声。大眼睛一转,笑道:“老爷生起气来,比往昔好看了许多。已全然不是冷冰冰的一脸寒霜,即使生气,亦带着无尽的关爱,嘻嘻!”
楚天再难把持紧绷的面孔,笑道:“似你这等贼女子,一旦回到门中,定要好生整治一番!省得贻笑大方,在此仙山宝地丢了脸面,让峨眉众女看轻!”
三绝师太见楚天与众女说话,称呼混乱,始终也未分清到底是何关系。听着甚是狐疑,遂开口道:“哪里、哪里!老身怎会看轻门主及众位姑娘。恕老身眼拙,不知几位姑娘如何称呼?”
“呵呵。”楚天一笑:“请师太原宥!楚某只顾他事,倒忘了给师太引荐在下众位妻妾!”说罢,逐个将众女引荐给三绝师太及峨眉众人。
包括三绝师太在内的峨眉弟子,听着楚天逐个说起众女名讳,不由发出一阵阵惊呼。不但震惊于众女的名号,更惊讶于众女美绝天下的容貌。惊羡有之、爱慕有之、酸楚有之,五味杂陈,各自思虑感叹不已。
而众多年轻弟子,此际却将目光渐渐投在楚天身上。只因木真子与漱石子来时,与楚天大战,惊心动魄,自始至终也未看清楚天的真正面目。此际看时,已惊得六神无主,芳心震颤,看得如醉如痴。
三绝师太早便看到弟子们的神态。心中虽是颇感尴尬,但面上却未流露半分不悦。只因峨眉派并不限制弟子谈婚论嫁,虽然俱都是道姑,但自祖师开派伊始,便无禁止门人婚嫁限制。虽然没有限制弟子婚嫁等戒律,但三十多年来,派中却已无一人婚嫁。
待楚天将众女介绍完毕,三绝师太笑道:“老身恭贺门主齐人之福!众位姑娘各个乃人间绝色,气质非凡,飘然若仙。早听闻门主偕众女游历江湖,随性逍遥,快意恩仇,当真是不虚此生啊!”
楚天一笑,随后,诚挚道:“师太偌大年纪尚能看透世事,开口褒扬我等荒唐行径,直令楚某感慨不已!先前师太屡次问我所为何来,因木真子两个老糊涂干扰,而未能及时向师太禀明!”说罢,楚天看一眼三绝师太,正色道:“楚某来此,说是闲来无事,随意游览,其实,楚某却为两件要事而来!”
三绝师太一怔,忙道:“不知门主是为了哪两件要事?”
楚天道:“这一件便是经楚某干娘,亦是昔日峨眉弟子,现‘迷幻宫’宫主花无霜指点,前来询问在下父母的血海深仇!”
“啊!”三绝师太禁不住惊呼出声,面色大变,颤声道:“不知你娘亲名讳如何称呼?”
楚天看着师太惊容,又扫视一圈众人,口气和缓,一字一顿地道:“在下娘亲昔日曾是峨眉派门人,其名讳唤作千月薇!”
“什么!千月薇是门主的娘亲?”三绝师太异常震惊,甚至连峨眉众弟子都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千月薇正是在下娘亲!”楚天沉吟道。
三绝师太忙道:“如你知晓千月薇是你亲娘,那当知楚长风便是你的父亲了?”
“不错!”
三绝师太听罢,瘦弱的身子一阵颤抖,神情甚是悲伤,眼中已是隐含泪花。凝神看着楚天,喃喃地道:“不错,不错!门主眼睛眉目与千月薇极为相似,而身材酷似你父亲。先时,几大庄派围杀你时,老身亦随同前往,但当时只看到你的背影,只感觉似曾相识,却并未向深处想!而今,细看之下,果然与你双亲如出一辙,只是比你父亲更加英武奇伟!”
楚天听着,神情甚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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