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静。恐是早已知晓答案,并未感到惊讶。遂开口道:“请问师太,我父当年是否为天幻宫川中堂口的堂主?”
“什么!”司徒艳一听,已惊呼出声,未及多想,急道:“老爷,你父当真是天幻宫川中堂主吗?”
三绝师太忙道:“门主所言不错!你父确是天幻宫川中堂主。或许花无霜已对你言明。你父当年曾到过峨眉山,因天幻宫少宫主在围剿搜魂书生沈寒冰时,被烈阳神掌震伤。五脏移位,经脉阻滞。司徒宫主便派你父前来借我峨眉不传秘籍‘疏络宝典’,医治少宫主伤势。”
说到此,三绝师太稍顿,接着又道:“你父来此,小住几日,不想被你娘亲见到。因你父形貌出众,卓然不群,你娘亲便顿生爱慕之情。此事被老身发现后,曾训斥过你娘亲,并责罚其面壁一年,严令三年内不得出山。唉!想不到,情之一字,怎一个严令所能阻止!在你父走后,你娘亲亦在几日后失去踪影!可叹你娘亲,因你父走漏消息,被人追杀,终至双双殒命荒野!”说罢,已是满眼泪水,掩面而泣。
楚天见此,亦没来由地一阵伤感,凄楚万分。但片刻后,便已平复心态。待师太情绪稍安,开口问道:“师太所言诸事,花干娘已详细说与在下。而今,在下只想知晓杀我双亲的凶手究竟是何人!”
三绝师太凄然道:“门主所问,亦是老身未敢或忘之事!自你双亲被害至今,老身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并查访当年真相。可惜的是,至今仍是扑朔迷离,一头雾水,一点头绪也无!”
楚天神情稍暗,随后,平静地道:“此事早晚会水落石出,亦不在一时。在下所来除此事之外,尚有一事要对师太言明!”
“门主请讲!”三绝师太隐隐感到不安。
楚天轻笑,道:“时下,江湖纷争不断,血腥四起。虽然均与我烈阳有关,但整个江湖激流暗涌,诡异万分。虽然表面连横欢好,但暗地里仍是心怀鬼胎。在下此来,便是规劝峨眉,值此江湖动荡之际,还应置身事外,清静自保为好!不知师太以为如何?”
三绝师太见楚天前有铺垫,心中便已隐约料到楚天话中之意。听罢楚天言语,正容道:“峨眉本无意于江湖纷争。前次参与围剿门主,亦是顾忌江湖同道情面。但自看见门主身影,老身终日惶惶不安。因而,虽然几大庄派屡次遣人前来,邀我峨眉合纵连横,围剿烈阳。老身均未应允,非是因老身惧怕烈阳之惨烈手段,实是看透了纷乱的江湖,尽管所谓连横,其表面是为武林江湖正义,但其真实意图无非是为保各庄派既有的利益!门主不言此事,老身亦可猜测到门主深意。老身不敢评断烈阳行事方式,只盼门主尽可能少些杀戮。老身许久未曾下山,实因江湖血腥之气太重之故!”
楚天展颜一笑:“师太清修自处,与世无争之念,甚合仙家无为之道。值此乱世,在下亦是无心于江湖纷争。但众多庄派却视我烈阳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置我烈阳死地而后快。即使烈阳龟缩自处,江湖亦难以容我存身。为此,在下及烈阳门人只能奋起争斗,为自身谋得一席之地。或许因此而血腥满天,亦全非我烈阳刻意为之,尚望师太明鉴!”
三绝师太神色黯然,忧心忡忡。暗想楚天之言确也是实情,江湖纷争由来已久,岂是单单一个烈阳门可能免除。即使烈阳不存,其他纷争亦会再度泛起。唉!任由天下变幻,暂且置身事外,或可免除无端的浩劫。
想到此处,遂道:“门主所言不无道理。峨眉已管不得江湖,任由他去吧!”
楚天接口道:“师太深明大义,直令在下感佩。想当年,群雄围杀在下之际,在下并未得遇峨眉中人。现在想来,真是犹有余悸。峨眉乃是娘亲师门所在,按理,在下应尊师太一声师祖,但限于门中众人,亦不便如此称呼。但心中对峨眉诸人隐约有股难以名状的情感。今日,楚某可向师太保证,如论江湖如何变幻,但凡峨眉所需,我烈阳当义不容辞!”
三绝师太忙道:“门主好意,老身领受便是!峨眉独善其身,恐不至于有何变故!”
“哈哈!”楚天没来由地大笑一声,道:“佛家所讲,常中而有无常,无常而有常。世事变幻万千,福祸无常。身在江湖,岂能全然置之度外。”
第274章
“门主语含玄机,老身亦能明白一二。峨眉无意于江湖,只盼清修自处!既然门主言及福祸,老身以为福祸只是人心感受与映像!并无任何尺度可以衡量福祸。老身不能左右江湖,自可独处守静,安贫乐道!”
楚天听罢,不由对三绝师太敬佩有加,印象大为改观。其清静无为之心昭然高洁,哪似一般豪强所能比拟。回头对司徒艳道:“老大,峨眉一派向来清贫。我观此寺内外毫无长物,甚是清苦。不知我等携带多少黄白俗物?”
司徒艳拿过包裹,伸手翻腾一阵,笑道:“老爷,此次出来所带银两虽然不多,但在荆门却未曾花费过多。此时还剩下五万两银票及百十余两碎银!”
楚天轻笑,伸手拿过银票,笑道:“师太,此五万两银票全当在下拜山的香火钱,万望师太不要推辞。”
三绝师太急忙道:“门主,不可如此!老身怎会接受如此巨额银两,还望门主收回自用。”
楚天道:“师太勿要推辞,在下只是略尽绵薄而已。区区五万两银子对于烈阳而言实在算不得巨资。钱财乃身外之物,用之于正道,便是积德行善之举,在下些许好意,师太当不会拂了楚某一番苦心吧!”
三绝师太听罢,左右不是,思虑片刻,遂道:“既然门主如此说,老身岂有不知之理。这五万两银子,便全当峨眉暂借,代为保管吧。如门主急需之时,再行取回便是!”
“呵呵!”楚天轻笑,道:“师太有所不知。你道江湖之上纷争不断所为何来?不瞒师太,自我烈阳参与江湖纷争以来,开辟几处栖身之地,原几大庄派堂口俱为烈阳所据。不知不觉间,银两钱财便滚滚而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三绝师太接过银票,递给沈秋水。笑道:“老身虽然知晓江湖纷争的奥秘,但却未曾想到此中利益如此丰厚。传说门主在豫地设置粥棚,赈济灾民,是否因银两过多,而别出心裁,沽名钓誉;甚或突发善心,一心向道?”
“哈哈哈!”楚天听罢,大笑不止。朗声道:“不知师太因何说出此言。楚某向无喜好费力之事!设置粥棚,赈济灾民,并非一心向善,只是但求心安而已!”
三绝师太听得一阵感动,一双慈目,显露无尽的善意。激动道:“人言杀神冷酷无情,但却往往超乎世人想象。天下最为狠辣残忍的一代杀神,却是包藏无尽的仁爱之心。真令以正义自居、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汗颜。”
稍顿,平复下情绪,又道:“老身听闻,烈阳阵队所有驻扎之处,莫不清平祥和、宵小遁迹、豪强收敛、生计安然。自听闻门主此举,老身早便打消再参与江湖所谓连横之事。但愿此等诸事并非是门主一时心血来潮,沽名钓誉之举!如此,武林幸甚、江湖幸甚、百姓幸甚!”
“师太谬赞在下了!楚某本无慈爱之心,只是感觉世事混乱,百姓流离失所,生计困苦,心中不忍而已。现烈阳所得钱财甚为巨大,本无花销之处,散些银两,赈济灾民亦是理所应当。但楚某如此,并未细想其他,只是随意施为!”
三绝师太钦佩道:“门主之言,平凡之中却深藏大爱!为天下者当有如此胸襟。常言道:欲生财者,财布施;为政者,法布施;如为天下大道,则无畏布施!门主无意之举,却正是彰显随喜心,暗合天道。由此观之,烈阳一脉,将定会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或者谋定天下也未可知啊!”
众人又说了些江湖轶事后,便各自散去。楚天与众女被安置在西院一处宽大的禅房,室内朴雅简洁,透着一股清静脱尘之意蕴。
一夜无话。
翌日,楚天等人在沈秋水、江若兰等峨眉弟子带领下,早早起身,游览峨眉山。观日出、看云海、瞻佛光、望圣灯,流连于古刹宝山。众女欢欣惬意,乐不思蜀。沈秋水、江若兰等峨眉弟子亦同样满心欢喜,且随着与众女渐渐熟落,陪同楚天等人出游的弟子愈来愈多。
楚天与众女说笑,时而诙谐万端,时而吟咏感叹。令众峨眉女弟子刮目相看,心中暗暗惊佩楚天等人。俱都感到,几位美女投身楚天,并非只是因楚天功力高绝,容貌奇幻英武,而真正原因,是因杀神楚天较一般人物确有不同凡响之处。令人说不明、道不尽。相处愈久,愈觉得难以割舍。
同时,也因楚天娘亲亦曾是峨眉弟子,如论起辈分,众峨眉弟子当是楚天师叔辈。但峨眉弟子却无一人敢如此称呼。
司徒艳、如烟与秦素素早便看出峨眉弟子殷勤背后的用意。心中暗笑,但并未点破众女弟子之意,面上依然是随意嬉笑,与众人闹成一片。
司徒艳拉着如烟衣襟,悄声道:“老六,我看峨眉这众多女弟子,围前围后的,怕不是看上我家老爷了吧?”
如烟轻笑道:“大姐是否担心弟弟又要招妻纳妾?”
司徒艳道:“我看峨眉弟子眼中含情,神色含羞。怕不是早惦记上老爷了!如老爷在此呆得日久,说不得会暗生情愫。到时,我姐妹队伍恐又要添人进口了。真如此,那便如何是好?”
噗嗤一声,如烟笑出声来。如雪、秦素素二女离得近些,不由回头看一眼司徒艳二女,问道:“老大,你两个因何发笑,在嘀咕何喜事?”
“没事!”如烟急忙摆摆手,示意如雪继续前行。转头对司徒艳道:“老大多虑了!我看弟弟神情,虽是热情有加,但眼中毫无深意。俱都是礼节性的应对,并未生发儿女真情,大姐尽管放心,呵呵!”
司徒艳正容道:“你可肯定老爷真的没有动心?”
如烟使劲摇摇司徒艳衣襟,笑道:“难得老大跟弟弟这长时日,怎地还看不出弟弟真实心意吗?妾有意,郎无心。我可断言,弟弟毫无一丝想法,请大姐放心!”
司徒艳听罢,才渐渐放下心来。如烟又悄声道:“老大,你看那沈秋水与江若兰,年纪已近三旬。若论样貌,亦不及我等姐妹,老爷如何能看得上!”
司徒艳道:“老爷若无此种心事便好!如若色心又起,样貌倒在其次,男女相悦,日久生情,而非在样貌美丑。”
“呵呵!大姐今日好生奇怪,怎地如此担心弟弟!妹妹从未见过大姐这般忧虑弟弟纳妾!到底是何原因?”如烟笑问。
司徒艳正容道:“你我十姐妹,虽然现今和睦相处,情同手足。但时日一久,难免产生隔阂!现如今,老三久在山庄,老二、老八又不在身边。只我等七姐妹逍遥江湖,到处游逛,其心中难免有些许失落与酸楚。虽不至于有多少怨言,但心情定是不甚欢乐!唉!这如何是好?”
“大姐,此时乃是非常时期!江湖混乱,危机四伏。为安全起见,弟弟如此安排亦是稳妥之举。不然,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悔之晚矣!我相信老二、老三及老八定能理解弟弟良苦用心!”
司徒艳嫣然一笑,道:“不知怎地,今日心中恍惚不定,心神不宁,千头万绪。平素从未有过的想法,便似雨后春笋,一起冒了出来。”
“大姐,或许是妹妹曾经死过一次。看待此事好似已经淡化,即便我等再多几个姐妹,我亦无任何担心。只怕其他姐妹心中不悦,我等十姐妹处得久了,如再多几个生人,确是还要重新熟悉过。唉!随弟弟去吧!”
司徒艳轻笑:“还是老六想得开,也不枉你与老爷相处一场。与老爷乃是生死情义,其他姐妹怎能及得上你与老爷的情感!”
“老大如此说,便是昧着良心说话!老大如非得弟弟相救,如何还有今日你我姐妹相处之日。大姐与弟弟,同样亦是生死之交!”如烟嬉笑道。
司徒艳将要反驳,深一思虑,便道:“你我姐妹怎地会看上老爷这杀神!相处愈久,愈难以割舍,好似一时不见都变得无着无落,六神无主。如此想来,那老二、老三、老八长时见不到老爷,当是何等愁闷!”
如烟听罢,神情一怔,凄然道:“大姐所言甚是,将心比心,设身处地想来,不知老二等人现今如何了?”
司徒艳沉思一下,笑道:“峨眉与鬼庄相隔仅二百余里,离开此地之时,我等便劝老爷,回老巢鬼庄看看。顺便与义父商议些天下大事,以定我等行止!”
“大姐说的是!不过妹妹心中甚是奇怪,弟弟功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一人独战天下两大奇人,仍是游刃有余,将木真子与漱石子两位前辈击成重伤。真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此等功力如传到江湖,不知会震慑多少武林人物。”
司徒艳展颜一笑,喜滋滋地道:“看你说的哪里话来,老爷功力高绝,你我高兴才是,怎地又忧虑起老爷来了!据我估计,天下已再难找出能与老爷匹敌之人。在今日江湖之上,若论功力,我家老爷已不做第二人想。”
如烟道:“听闻少林三宿及天幻宫司徒宫主,俱都是深不可测的人物。弟弟真的便是第一人了吗?”
司徒艳神色一暗,道:“爷爷所习太乙幻天神功如练到极致,亦是独步天下。不知爷爷功力到了何种地步。唉!看情形,烈阳与天幻宫势同水火,已再难调和!”
如烟刚想劝说几句,但思虑一阵,却未想出得体言语。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待回头一看,已见不到一丝人影。二人不由相顾一笑,顾不得惊世骇俗,腾起身形便向众人急追而去。
未等二人赶上楚天等众人,便远远地传来一阵嬉闹声。二女仔细一看,楚天与众人已停在峨眉第一胜景:清音阁。清音阁中已不知何时来了众多峨眉弟子,围坐在楚天及众女身边,痴痴地看着楚天及秦素素等众女。
第275章
清音阁,位于峨眉山上下中枢,与龙门洞并称“水胜双绝”。楼阁居高临下,丹檐红楼。黑龙潭,水色如黛,向下汇集,惊涛拍石,发出阵阵轰鸣。声传深谷幽林,宛如抚弄古琴。时而清越深沉;时而激昂柔婉。
山光水色,流泉清音,花草芬芳。置身其中,爽神清心,惬意非凡,如坠仙境之中。
“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秦素素触景生情,吟咏起晋代左思诗句。沈秋水不由多看了几眼秦素素,心道:“传言秦素素乃是色艺双绝,果然不虚!”遂开口道:“人常言秦姑娘色艺双绝,而今更具上乘武功。小女常年居于峨眉,却好似司空见惯,少了清雅!”
秦素素笑道:“沈姐姐过谦了!小女看了一些闲书。但与峨眉仙山胜景相比,即便再好的诗词,再华丽的言语,亦万万不能形容此间美景。沈姐姐所言已司空见惯,恐怕是身心早与自然融为一体,超凡脱俗,得窥大道了!由此,顿使小女想起本朝嘉州名士安磐的一首七绝《留别双飞》:‘倒雨青霜透葛衣,鸟啼山瞑坐忘归。城南一枕松堂月,还借涛声入梦飞。’还景入梦,空相无物,其意境已与沈姐姐此时感受甚是吻合。”
秦素素言罢,众人俱都默然无语。想不到秦素素才情如此深厚广博,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名流轶事,释道禅理,均是耳熟能详。司徒艳与如烟虽是大家之女,学识匪浅,远远地听入耳际,亦俱都无比钦佩。
秦素素之语,听入沈秋水耳中,心下早知是秦素素对自己过誉之词。但在众人面前,仍感非常受用。面上一红,有些惭愧道:“秦姑娘过誉了!小女才疏学浅,哪里修行到还景入梦,空相无物之境。只是见怪不怪,见美不觉奇美而已。”
楚天笑道:“你二人便别再相互吹捧了,不然我等真的便要找个地缝钻了进去。峨眉水有清音,山有鸟啼;清溪潺潺,其音似仙人抚琴。当真是仙山宝地!秀美而雄奇,刚柔相济,正合冲和之道。呵呵!不错、不错!”
此际,便见司徒艳与如烟赶来。未等身形落地,司徒艳笑道:“老爷又在此慨叹何事?怎地又言说起冲和!”司徒艳没来由地横插一句,惹得众女满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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