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得步步倒退。一时心神迷失,早忘了姐姐仍在此处,以及传说中秦素素与杀神楚天的关系。
如梦如幻、奇诡万端,深邃难侧的诡谲面容立时呈现在妇人与两少年面前。一双星目,英气逼人。玉树临风、卓尔不群。一时间,将两少年看得呆住。好一阵方回过神来,面现恐惧、震惊,身子轻轻颤抖。
妇人震惊过后,猛地想起龙儿哥俩所曾说过楚天众妻妾之事。不由仔细地看了看楚天。见楚天看似温和,但却是莫测高深,隐然有种难以抗拒的霸气,令人甘于臣服。而素素那双看向楚天温情的眼神,春眉上翘,杏眼含春。妇人心下了然,再不做他想。
素素见娘亲惊愕,开口道:“娘,自孩儿卖入青楼,便极力百般应对,费尽心神。虽有重金赎身纳妾之人,但俱都是王公显贵,俗不可耐。孩儿忙于应酬,心神焦灼,苦闷异常。正巧,大姐司徒艳与如烟妹妹来到孩儿居处,秘密将孩儿接到逍遥庄,才成就一番因缘。娘,你不会怪罪孩儿吧!”
妇人听罢,面上愧疚至极。看着美绝人寰的女儿,又流下眼泪来。稍缓,无奈道:“为娘对不住倩儿啊!你两个弟弟年幼,古家百般欺凌。为娘与你爹爹实在无法养活你几个,无奈之下,才不得已将你卖入青楼。爹娘真是作孽,对不住倩儿啊!”说罢,抱头痛哭。
素素及楚天等人一阵感伤。世道艰难,命运多舛,确非个人所能抗拒。龙儿、虎儿慢慢醒过神来,心道:“姐姐便是那‘色艺双绝’秦素素,这怎地可能!传言中又成了杀神楚天的妻妾,这如何是好?噫,嘿嘿!怎地这般糊涂,既然姐姐与楚天相好,做弟弟的岂不风光。呵呵!哈哈。”二人心中想着,已被突然来临的惊喜蒙蔽了心智,不由笑出声来。
素素娘俩正自抽泣,猛听龙儿与虎儿笑声,俱都齐齐看向二人。“因何发笑!”妇人抹去眼泪,有些愠怒道。
龙儿俩早已忘乎所以,见娘亲相问,吐了下舌头,啜啜道:“娘,我……我……我适才想起胡先生所讲的故事,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没用的东西,整日不知愁滋味。家中已无米下锅,你两个不知弄些充饥果腹的食物,却满天疯跑。如今,你姐姐回来,如何招待客人?快去李家二叔那借些黍米来!”妇人口气严厉,但眼色却是温柔,并未有过多责怪之意。
楚天笑道:“伯母,午饭不急!亦不用两位弟弟向外赊借。素素与我等既然见到伯母,并知悉伯父依然在世便已深感快慰!不知伯父病情如何?”
妇人见楚天温和,遂放下忐忑之心。料不到传得如恶魔般的杀神如此俊朗和善,便渐渐放开心怀。随即又换了一副凄苦神情,道:“少……侠,老身娘姓罗。自嫁秦家,便时有小灾小祸。既然少侠相问,老身便啰嗦几句。”
罗氏叹口气,又道:“十余年前,因相公刚直不阿,言语上开罪了本镇古家。相公本是宫廷乐师,因宫廷内讧遭受牵连,被贬回乡。心情郁闷,便在酒后书下了暗讽当今朝政的诗词,恰巧被古家知悉。那古家主人唤作古占风,曾是安庆兵营校尉,会些武艺。其叔父曾是安庆知府,为官多年,党羽甚多。古家借此小题大做,百般陷害,致使相公被投进大狱,几乎丧命。由此而积郁成疾,卧床不起!我等孤儿寡母,只好变卖祖上遗产,一面打点州府衙门,一面维持生计。如今,已再无长物可卖,只能勉强度日。唉!”
楚天问道:“伯母所说唤作古占风的是否便是古家少爷?”
妇人道:“古占风乃是古家老爷,其膝下有两子三女。三女都已出嫁,长子唤作古天英,亦已娶妻生子,已迁居浔阳;古家次子唤作古天雄。虽然古家长子亦是吃花酒、贪脏钱、见色忘义。而与次子古天雄相比,其狠辣心性远远不及。本镇周围,但凡有几分姿色儿女的人家几乎日日提心吊胆,说不准古家二少何时会找上门来。”
楚天肃然道:“这古家之人着实可恨!唉,走走看吧!”
如烟看一眼楚天,对妇人道:“不知伯父现今状况如何?”
罗氏道:“唉!相公卧床已十年有余。现已认不得人,恐怕不久于人世了。哦!倩儿,这位姑娘芳名如何啊?”
素素一笑,对如烟道:“妹妹先行去除易容吧,好让娘亲看看妹妹的美艳样貌!”
如烟轻笑,伸手摘去头巾,并抹去易容胭脂。立时,如瀑布般飘洒的白发顺势垂下,如云似水,娇面清雅出尘,美艳万端。罗氏看得一怔,而龙儿与虎儿,刚一怔神,便猛然脱口道:“白发魔女柳如烟!”
如烟一笑,百媚丛生,道:“两位弟弟真是好眼力,一眼便认出我来。不知白发魔女在你等心中算是何种人物?呵呵!”
素素忙道:“龙儿、虎儿,不得无礼!快向如烟姐姐问安!”
如烟刚要摆手,龙儿、虎儿已同声叫道:“柳姐姐好!”“弟弟们好!”如烟忙回应道。两个少年一对眼色,耳语道:“我的娘啊!江湖上并未过多言说白发魔女样貌如何,怎地也如姐姐一般美丽!”
楚天看一眼两少年,心中暗笑。随后道:“伯母,晚辈略通岐黄,或许能医好伯父疾患。不知伯父现在何处,让晚辈看看可好?”
龙儿忙道:“杀神大……楚……楚……爹爹在后院房中,整日沉睡不醒。”
楚天对看看素素,又看一眼妇人,微笑道:“你二人不用拘谨,唤我哥哥即可。快些领我前去看看伯父!”
龙儿见楚天如此随和,怎地一点不见狠辣的模样。心中欣喜,忙道:“楚大哥,请随我来!”
楚天随龙儿哥俩走出屋,向后院而去。走过一堆杂物,推开房门一看,楚天内心不由纠结起来。床上躺着的老人,面色黄白,嘴唇紫黑,眼窝深陷,瘦得好似仅剩下了面皮。手指枯瘦干瘪,青筋突出。
素素见此,心头一酸,眼泪簌簌而下,娇呼一声爹爹,便又恸哭起来。但老人无一丝反应,好似死去一般。仅有的喘息声,尚能感知其还是个活人。
楚天走向前去,一搭老人脉门。凝神细查,面色渐渐凝重。忽地,面色一变,看看素素,又凝神探查起来。楚天仔细地探查了许久,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老七,伯父已病入膏肓,已无任何希望。更令我奇异的是伯父竟是九阳绝脉之人。如非早早化合,即便身体无病,也将是短寿之命。唉!如在一年前救治,尚有可能恢复。此际,任是大罗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
素素听罢,伤心欲绝,已哭得死去活来。妇人亦是黯然惆怅,看着老人默然无语。素素哭罢,抽泣道:“老爷,爹爹真的无法救治了吗?”
楚天无奈道:“如在一年前,以内力辅之以灵药救治,尚有可能恢复一二。但如今,伯父内府经脉已全部阻滞,气血亏耗甚巨。且长时积郁在胸,机能已失。如硬要以真气疏通经脉,据我估计,可能会立刻暴毙而亡。如此看来,已毫无恢复可能。”
素素一悲戚之色。看着近乎死人的爹爹,泪流满面。如烟劝慰道:“千万要保重身子,伯父病体时日甚久,已无力回天。既如此,悲伤过度,既伤身子,又无法挽回伯父性命,于事无补,节哀顺变吧!”
罗氏及两个少年虽也面现凄苦,但终没有素素那般悲伤。恐是见得惯了,病体已将悲伤磨平。
几人出了屋子,回到前院,刚刚坐下,楚天将如烟拉到身前,对其耳语一阵,便见如烟轻笑一声,拿过包裹,迅速地涂抹一番。顿时,又变成了一副村姑模样。随后,开口道:“伯母、弟弟你等稍候,我去去就来!”说罢,也不待他人应声,转身便出了房门。微一打量四处,腾起身形,转瞬,身影不见。
如烟去势迅疾,恍若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将龙儿、虎儿及妇人吓了一跳。正在惊愕,便听素素道:“娘,此地豪强当道,不如另寻他处居住。孩儿想个办法,在别处另外购置一处房屋居住,不知娘亲意下如何?”
罗氏听罢,眼中含泪,道:“倩儿,我家祖上世世代代在此。为娘知你心意,但故土难离啊!此地虽有古家等豪强恶霸,但为娘已与乡亲处得久了,另到别处,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为娘岂不寂寞!”
素素正要再言,楚天接口道:“伯母难以割舍故土,便依了伯母!我见此地地势平坦,远接天柱山,北有英山,南临长江、西依皖河。雄峙江淮,风光雄秀,乃是灵杰之地。伯母在此,必能承其祥瑞,延年益寿!”
罗氏道:“少侠颇会说话!想老身在此数十年,而今家道中落,穷困潦倒,勉强维持生计。此地即便如少侠所言有那祥瑞之象,又怎会降临到老身这里!唉!老身早年亦是大户人家之女,读过圣贤经典。但这十数年来,老身连遭灾祸,早已不做妄想了!”
第283章
“呵呵!”楚天笑道:“伯母,晚辈可以保证,此地将在月余之内改天换地!但请伯母放宽心怀,生计等事勿需担心!”说罢,看一眼素素,道:“晗丫头何时能够到达?”
“老爷,我三人出来之际,老十与戚成已先行往南阳府去了!如所料不差,大概近一两日,凭老十那奇幻无比的追踪术,必能找到此处!”
“哦。但愿其愈早愈好!”
罗氏与龙儿、虎儿见楚天与素素一口一个老爷、老七、老十等地叫着,心中甚是奇异与感慨。心中大概明了,楚天当真是妻妾成群。看着素素,心中无比酸楚与愧疚,心道:卖身便算与家人断了!而今,女儿携夫婿回返,为娘的还能说些甚么!即便要说,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杀神,不知会有何狠辣的举措。表面看着温和,不知泛起心性又会怎样!罗氏心中百感交集,一时无措,只静静地看着。
而龙儿与虎儿却无其母那般心事,心中对楚天仍是畏惧万分。见楚天未与自己说话,便只默然伫立。各自一双眼睛看着楚天与姐姐,愈看愈觉得新奇美妙。绝料不到那日日都可听闻的杀神楚天,居然到了自家。原来将楚天认作了魔鬼,同时亦惊羡楚天那神鬼难测的超绝武功。而今,这杀神却成了秦家子婿,哥俩岂不成了娘舅!
几人沉默的当口,“老爷!老爷!”忽地,一丝语音传来过来。
楚天一喜,开口道:“说曹操曹操便到!快些进来。”说罢,便听两声极其轻微的声响,随即,房门吱嘎一声,闪身便闯进两个身影。
罗氏、龙儿等一惊,但见进来两个打扮得土里土气的村妇与农夫。正自愣神,便听楚天笑道:“呵呵!不愧是唐门中人,行事甚是诡秘。连这偏僻的所在都能轻易找到!”
“老爷好!七姐好!这……”唐梦晗乍见罗氏与两个少年,不由一怔。素素忙道:“老十,戚成!这位便是我娘亲,这是我两个弟弟、龙儿与虎儿!”
“伯母好!弟弟们好!”
罗氏与两个少年见村妇打扮之人对自己说话,刚要张口,却不知如何称呼唐梦晗二人。素素笑道:“老十,快将易容物除去!”
唐梦晗二人听罢,各自除去易容膏脂,立时,娇好青涩的美丽姿容便展现在众人面前。龙儿、虎儿看得又是一阵心惊,怎地又来一个绝世美人!
“娘,这便是蜀中唐门千金,唐梦晗!龙儿、虎儿,快问唐姐姐好!”素素笑着催促道。
“唐姐姐好!”两少年齐声说道。唐梦晗笑着回应,看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心中很是喜爱。
“呦!老十来了!”众人正在寒暄,忽听空中传来如烟声音。未等龙儿虎儿听清声音来自何处,如烟已倏然飘身来到屋内,形如鬼魅。令二人吃惊不已,直在心中嘀咕,柳家小姐是人是鬼!唉!白发魔女,又怎会人!
戚成忙抹去易容胭脂,向楚天躬身一礼,恭敬道:“属下见过门主,问门主金安!”
楚天笑道:“免了!”随即,看到如烟大包小裹地带回一堆东西,道:“姐姐弄这多东西,是花了银子买的,还是顺手牵羊弄来的?”
“去!”如烟嗔怪一声,笑道:“姐姐如何会同老四一样做那无本的买卖。”说罢,神秘一笑,道:“我到酒家要些酒饭,等待之际,听闻酒家乃是古家所开,遂趁人不备,便到后厨顺手拿了一些。呵呵!”
唐梦晗笑道:“六姐说的甚是轻松,趁人不备,哪里是用银子买的。还说不做无本买卖,咯咯!四姐做无本买卖甚是高超,可惜我却没学得会。待再见到老四,妹妹也学上几招,省得没了银子饿死!”
素素道:“别再言说那无本买卖了!龙儿及虎儿在此,如他等听了老六做这等顺手牵羊的买卖,岂不要邯郸学步,步你等后尘了!”
楚天道:“老七说的在理!我烈阳有二十律法,凡是触犯之人皆要力斩不赦。老六所为情有可原,下不为例,哈哈!将要饿死之际,那便另当别论!”
“老爷这话算是白说了!常言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为人最怕不顾小节。见微知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俱都是前车之鉴。应时时刻刻约束自己,方不致于酿成大祸,呵呵!”
“去去!老七别再卖弄了,五脏庙早该祭奠了!”如烟笑着,顺手打开包裹。酒肉香气顿时充满了房间。
“龙儿、虎儿快些将桌子搬上来,今日,你柳姐姐招待你等,万勿失了机会!”
素素说罢,龙儿、虎儿哪还站着,早便将桌子放下。那股股香气,沁入鼻端,异常诱人。
罗氏眼中已泛起泪花,好久没闻到酒肉的香气了!而龙儿、虎儿见到酒肉,早已垂涎三尺。但心中惧怕,哪敢上前,眼巴巴地望着。
楚天见此,一使眼色,道:“龙儿,去将院门插得紧了!回来用饭。”
龙儿一喜,道:“好的!楚大哥!”说罢,急速跑了出去。
待众人坐定,楚天道:“今日我等在老七娘家聚齐,我既感酸楚又感欣慰。见素姐姐娘家四壁如洗,生计惨淡,我心中感触颇深。这与几大山庄如何能比,伯父曾是宫廷乐师,即便俸禄无多,但亦不致如此凄惨。奸佞当道,人心不古,令天下良善受苦,于心何安!但同时又为老七感到高兴,老七毕竟父母双全,还能享受天伦之乐,哪如我孤身一人漂泊江湖。唉!来,吃酒!伯母,请用饭!”
罗氏一见,满桌酒肉,已经多年未曾吃到了。心中无比感慨,若非倩儿回返,这几日可怎生度过!一边想着,含泪道:“倩儿不记怨恨,尚能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老身真是感慨莫名啊!”
“伯母,素素姐卖身青楼亦乃是生计所迫,伯母不必挂怀。天下无道,百姓又怎能安生。而今,素素姐来到家中,便再无可忧之事。你老尽可颐养天年,过些轻松惬意的日子!来!伯母,用饭!”
见楚天如此体念自己,罗氏甚为感动,不由喜极而泣。好一阵,擦擦眼泪,道:“老身本以为此生就此下去,更不知何时便撒手人寰、命归黄泉。只是放心不下龙儿与虎儿,才苦苦支撑!而今,倩儿回来,老身便可安心了!”
众人又说些别后之事,便用起酒来。龙儿与虎儿先时尚顾忌楚天,但见楚天谈笑风生,丝毫没有魔鬼般的面色,不由放开心怀,狼吞虎咽起来。那虎狼般的吃相,看得楚天一阵辛酸。眼见酒肉不多,遂对戚成耳语几句。
戚成笑笑,道:“门主放心,尽管空空上人空空妙手天下无双,属下亦差不到哪里。请门主稍候,属下去去就来!”说罢,起身下地,急走几步便没了踪影。
如烟神秘地笑笑,道:“弟弟小孩子心性愈来愈强了!”而罗氏眼见楚天神情,并看戚成急速离去,心中已知戚成将要何往。心道:莫非这杀神与倩儿等均是做那偷窃营生的?
刚刚过去片刻,桌上的酒肉便见了底。楚天轻笑道:“伯母稍候,酒肉即刻便来。唉!想不到我烈阳竟做起了无本买卖!呵呵,老七,快拿出些银子给伯母。然后,再将房屋院子好生整修一番。明日,我等到古家去看看,顺便借点人手,将整个院落拾掇一番。”
罗氏及龙儿、虎儿一听,早吓得变了颜色。罗氏忙道:“少侠,此事万万不可!那古家神通广大,家丁护卫不止一百余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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