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之桥便已具有相当火候,如其再进一步,功力确是不可估量。以老东西修为,助其突破生死玄关当非难事,但在下见之,这丫头却未有此进境,不知何故?”
木真子苦笑一声,道:“老朽功法与众不同,真气过于阳刚,恐怕茜儿难以承受。不瞒门主,老朽之所以离开少林,便是由于老朽习练达摩心经,自后而前逆行习练,与各师兄弟反其道而行。只因老朽五脏六腑与常人不同,均是反向而生。”
楚天讶然:“世上还有这等奇事?”
“正是!这亦是老朽脱出少林之故。”
“哦!”楚天似有所悟,道:“怪不得江湖传言前辈功力几近神仙,原来是逆天而行!呵呵,如此说来,确是不宜助这丫头行功。”楚天见木真子心性转变,其称呼亦随之变了不少。木真子虽是习惯了楚天一口一个老东西地叫着,但听楚天忽而前辈这般称呼,心中也微觉舒服。
转而看一眼茜儿,问道:“在下素闻前辈从不收徒,不知这丫头是哪家的千金,怎地成了前辈高徒?”
木真子听了一怔,无奈道:“实不相瞒,老朽在此结庐隐居。六年前在山中巧遇茜儿,老朽见其资质绝佳,也因有些寂寞,便将其收作子弟,但却从未问过名姓。虽问过家住哪里,但茜儿却始终不答。除非老朽外出云游,茜儿每隔十日便来老朽居处呆上三五日,随老朽习武。”
此际,素素与巧玲来到楚天身边,笑道:“前辈确是与众不同,不知徒儿底细,便教授武功。更不知其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当真是奇闻!”
木真子讪然道:“秦姑娘说得不错,老朽只看人,并不忌讳身世名姓。偶尔泛起探幽之心,欲暗中跟随而去,却先后忍住,让秦姑娘见笑!”
巧玲娇笑一声,大眼睛忽闪着,道:“早听传言老猴子是当世神人,不想却是个糊涂蛋,咯咯……”说罢,笑个没完。
楚天假装正色道:“掌嘴!小小丫头如何这般称呼长辈。老猴子是茜儿那丫头叫的,岂是外人所能随意称呼老猴子的吗!快向前辈致歉!”
巧玲不听则已,听罢,笑得更加厉害,指着木真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爷,依……婢子……看来,木老……前辈,白须白毛,枯瘦如柴,称作老猴子再合适不过,咯咯咯……”
木真子笑了,笑得很是尴尬。素素边听边掩住口唇,极力忍住,才未笑出声来。楚天暗中发笑,想不到巧玲与茜儿将这仙风道骨般的一代武林圣人竟然都称作老猴子,不知有何缘故。心中想着,双目观瞧,却未看出任何与那猴头有相似之处。不由捏了下巧玲,假装无奈。
“哎呦!”巧玲娇呼一声:“老爷,为何捏婢子屁股!难道说得不对?”
楚天又拍了一下巧玲,笑道:“你这丫头没大没小,没老没少。木前辈乃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以老猴子作比极是有损声誉。看木前辈仙风道骨,神精气旺,怎是那猴子可比,千万不可如此说!”
楚天明里责怪巧玲,但话中却也是一口一个老猴子,木真子再也忍不住,尴尬道:“门主不必责怪丫头!孩童心性,率性直爽。口无遮拦亦是常事,老朽早听得惯了,无妨,无妨!”
说罢,抬头望天,晨曦已露。看看楚天及二女,犹豫一下,平静地道:“不知门主意欲何往,是否继续探查那秘密庄派?老朽于数年前结庐在此,离此不远,居处甚是简陋,如若门主不弃,可否前去小坐片刻?”
楚天几人同时一怔,万没想到木真子如此说。楚天轻笑,道:“既然前辈诚意相邀,在下焉敢不从。探查之事不急在一时,那便打扰前辈了!呵呵。”
木真子轻轻摇头,说了声客气,便当先引路,向山林中走去。
几人顺着陡峭的山崖,攀缘枝蔓,踏着山石拾级而上。在半山腰有一方圆十几丈的坪台,背依山崖,古松翠柏掩映下,建有一幢木质房舍,房舍正中刻着“怡情斋”三个字。房舍前,乃是一长型石桌,四周是五六个石墩。离石墩寻丈是一灶台,灶台上是一山石镂刻成的石锅,锅中尚有一半的清水。
山崖边缘,围一圈栏杆,数根木桩深深地嵌入山石之中,嵌口平整如削,显然是掌指之力所就。
整个坪台四周,葱翠成幽,山风吹拂,在柔和的辰光中,树影婆娑,斑驳静谧。风雅情趣,给人以脱尘之感。
“茜儿,快去将火石取来,给门主烧上一锅水!”茜儿听罢,一声不吭,缓步向房舍走去。
“些许小事,在下代劳吧!”楚天叫住茜儿,面带微笑,手指轻轻弹动几下,哧地一声,便见灶台下枯枝木块忽地冒出一股青烟,紧接着,火苗腾然升起。
茜儿看得呆住,真怀疑楚天是人是妖。木真子笑道:“门主这三昧真火当真是炉火纯青,”
楚天道:“在下所习烈阳神功,过于阳刚,每突破一层,便要受那炙热焚身之痛。在下于数次痛楚之中,融合先人传闻之法,聚精、气、神三宝,渐次化之,最终合而为一,不想却练成了三昧真火!”
木真子凝重道:“佛讲心注一处,是谓三昧!道家太虚为鼎,太极为炉,清净为丹基,无为为丹田,性命为铅汞,诚定固济,明心应验。如此,修习成就,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上昧神火,中昧精火,下昧民火。三元混一,见性凝结,圣胎初成。”
素素笑道:“前辈真乃真人!佛道兼具,通明奥理,具陈三昧,令小女甚感敬佩。”
“老朽孤陋愚钝,所言之事俱是听闻而已。见门主神功,有感而发,随意胡诌几句,秦姑娘谬赞老朽了!”
“前辈莫要太过谦逊,不然小女便不知如何言语了!”
“呵呵!”木真子轻笑,看着素素美得炫目的容貌,心中感慨:如秦素素这般美貌之人,内外兼修,实乃不易。如此聪慧之女,当能领悟玄机,堪透世事,却为何投身凶名昭著的杀神楚天?莫非是自己真的冥顽不化、老眼昏花了?
见茜儿倒来茶水,忙道:“门主、秦姑娘、巧……”待招呼巧玲时,却哪里还有巧玲的身影。“茜儿,这……巧玲丫头哪里去了!”木真子问道。
茜儿只忙着烧水倒茶,不时地偷眼看看楚天,紧张得差点将茶水倒出杯外,哪里还顾得嘲笑自己的巧玲。见木枕自相问,急忙放下石锅,山前房后地找了一圈,仍是未见巧玲身影。
楚天微一凝神,转眼笑道:“巧玲这丫头甚是顽皮,恐怕是玩得兴起。此处无人烟,无甚危险,前辈不必挂怀,用茶!”
“此地毫无人烟倒是不假,但野兽却时常出没。看巧玲并无多少武功,一旦遭遇猛兽,却是危险万分!”
“呵呵!无妨!”楚天轻笑,毫不在意,神情甚是轻松。木真子正要说话,便听山崖下来路方向传来巧玲脆生生的欢呼声:“妙,妙极了!今日又有得香肉吃了。”
众人听着,片刻,便见巧玲自山崖下爬了上来,满身枯叶茅草。像是刚刚自野地里爬过一般,一手拖着一只三尺长的野猪,而两只小貂同时扯着一只犹自扑棱的野雉,向众人走来!
第317章
“师傅,那死丫头回来了!”茜儿忙道。巧玲只哼了一声,那两只小貂猛然一甩野雉,小眼睛凶光一闪,便欲扑上。吓得茜儿一声娇呼,急忙躲到木真子身后,惊恐地看着龇牙咧嘴的小貂。
木真子一见,眉头一皱,忽地合掌为什,口中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楚天笑道:“老东西既已脱离佛门,何必再顾念戒律。先前,对在下倒是不惜以重手相搏,恨不得将在下毙在掌下。何故!”
木真子道:“门主手段血腥,杀气太重,弄得江湖腥风血雨,尸横遍野!着实有伤天和。”
楚天道:“人之于自然,当如虎豹之于牛羊。或是为生存,或是为自身平衡。若是虎豹猖獗,大量衍生,最终结果恐怕均要饥饿而死。唯其相互平衡,方能相互依存,共存共生。人若偶尔取食一二,当不碍大事,望前辈勿要挂怀!”
说罢,五指箕张,弹动之下,野猪已尽显血肉。楚天一笑,道:“巧玲,茜儿,将那野雉收拾干净,与野猪一同烤来。”
巧玲急忙应了一声。而茜儿愣愣地呆立片刻,好似不情愿地看一眼木真子,但看见楚天微笑的神情之后,便再也没有一丝慵懒之态,连忙动身,惙惙地走到巧玲身旁,帮着巧玲侍弄野雉。
巧玲一见,眼珠一转,悄声笑道:“你这丫头太也不知好歹!若是平日辱没我家老爷,即便你有九条命,恐怕也早已见那阎王了!”
茜儿见巧玲嬉笑的模样,便想起捉弄自己的事来。斜眼看着巧玲,并警觉地瞧着两只围在巧玲身边欢蹦乱跳的小貂,仍是心有余悸。
楚天起身走到坪台四处,随意地观赏。听着素素与木真子谈经论典,不禁唏嘘不已。曾几何时,与木真子生死相拼。而今,却近乎化干戈为玉帛,世间之事变化无常,令人感慨不已。
素素与木真子说得很是投机。木真子万万没有想到素素会有如此高的才学,诸子百家、释道两途、琴棋书画、经典杂学等等无所不通,几乎忘记了飘来的阵阵肉香。
“熟了!死丫头!”茜儿急道。
“未熟!你这馋猫!”巧玲骂道。
“香气都出来了,肯定是熟了吧!”茜儿有些疑惑地问。
“笨猪!外面是熟了,内里还需烤上一刻!”
“死丫头才是笨猪!”茜儿道。
巧玲看一眼茜儿,笑道:“我见你怎地愈看愈像是没娘的野丫头,脑袋一点灵光没有!拿个树枝,看看插得进去与否便可知晓熟与未熟!”
茜儿气哼哼地乜斜一眼巧玲,未再言语,眼巴巴地看着即将熟透的野猪肉,闻着飘荡的肉香,香舌不时地舔着嘴唇,一副恶鬼样貌。也难怪,自夜间被楚天等人捉弄,至现在颗粒未进,显然是饿到了极点。
楚天见两个少女言语相讥,你来我往,很是有趣。心中暗笑,只静静地听着。
“老爷,少奶!哦,还有老猴子,用饭了!”巧玲一声娇呼,并对茜儿道:“傻丫头,快将美酒搬来,再拿几个大碗!”
“没有!”茜儿气道。
“咯咯!傻丫头不傻就是了,快些拿来!”
“没有!”
巧玲一怔,嘻嘻道:“莫非真的变成傻丫头了?”
“你才傻,真的没有!”茜儿气鼓鼓地道。
木真子轻轻摇头,摊开双手,苦笑道:“老朽不食荤腥,更无饮酒习惯,此处确实无酒,不若以茶代酒如何?”
巧玲一怔,道:“酒如人生,我娘舅常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看你干巴巴的样貌,活的甚是无趣!”
木真子被巧玲奚落,很是尴尬。心中暗道:这小丫头不知是谁家姑娘!小小年纪怎地机灵如斯,一口市侩味道,确非茜儿可比!
五人围住石桌,巧玲先后给楚天、素素、木真子切下几大块烤肉,看看有些拘谨的茜儿,笑着递过一块烤肉,便自顾吃将起来。楚天、素素客气一番,慢慢吃些,木真子则自用些素食。茜儿看着巧玲大口吃肉,其实,早已饿得发慌。再也顾不得庄重,亦随着巧玲大吃起来。
刚刚吃了几口,忽见两只小貂直直地盯着自己,不由吓得咯噔一下。“去!没你两个的份了,自己再弄些野味吧!”巧玲说着,向山林一指,又闷头吃起来。
两只小貂有些不舍地看着烤肉,旋即,灰影一闪,便不见了影子。木真子看得甚是惊奇,小貂果真通灵,似乎懂得人语。
几人边吃边聊,巧玲一张利嘴,有时弄得木真子及茜儿有些尴尬。茜儿气的瞪着大眼睛,偶尔反唇相讥。看着二女斗嘴,楚天三人一阵轻笑,场面却愈来愈轻松。楚天心道:这丫头确实不得了,但凡听过看过之事,从无遗漏。若是老四、老五、老九在此,那便翻天了!
楚天忽起一丝念头,再看巧玲与茜儿,不知何处有些相像,眼睛一般大小,只是一个瘦小,一个丰满;一个土气淳朴,一个飘然若仙。感觉极为不同,但都是耐看可人的主!楚天想到此,不由轻轻摇头,继续品味香肉。
吃罢,几人用些茶水,木真子忽道:“近日,江湖很是平静。不知门主有何打算?”
楚天道:“难道前辈真的认为江湖平静?或许正在孕育更大的风暴!”说罢,转而凝重道:“如神剑门现身江湖,将会掀起一场更大的血腥。若是我烈阳偃旗息鼓,袖手旁观,不知江湖将会如何!”
木真子忙道:“门主是否有剿灭神剑门之意!为天下消弭劫难?”
“哈哈!”楚天笑道:“在下早已言明,江湖血腥之于天地,本无血腥可言!楚某无意于天下,亦无力管得天下事!但无论何门何派,如若与烈阳相安无事,在下则尽可听之任之。如其独霸一方,贻害黎民,强取豪夺,在下则必欲尽一己之所能,将其斩尽杀绝!”
木真子听得一惊。到了此际,木真子方才有些明了楚天心中所想。其或许已超脱了门派之争,局部之争,表相之争。乍看是心胸弘广,或许已是容纳天地,情在天宇,为自然大道而争!难怪其修为如此深厚,几近天人。
“门主心胸之弘广,世人少有能及!老朽多年苦修,参禅悟道,却仍自时时泛起嗔痴之念,确令老朽惭愧!‘大情无爱,大爱无情’之境界又有几人能知、几人能为!”
楚天道:“前辈谬赞了!在下只是时刻思虑活得简单而已,以静凡心!并无前辈所言之境界,楚某早已厌倦纷争,时有遁世之意。但江湖纷乱,门人生存大事未定,不得不混迹乱世,略尽绵薄而已!”
“门主说笑了!烈阳渐渐势大,怎会有遁世之意。门主年轻有为,当此乱世理应一展宏图,成就一番伟业。即便不欲谋夺天下,亦应为江湖武林还个清平。老朽仍望门主少些杀孽,体念苍生!”
楚天笑道:“既然前辈如此悲天悯人,在下焉敢不从!但迫不得已之时,尚望前辈海涵!”
木真子颌首,仙面舒展,道:“门主胸怀,老朽万万不及!老朽以茶代酒敬门主一杯,算是代武林江湖先行谢过门主!”
楚天轻轻摆手,道:“前辈不必客气,在下本无冲天杀心。既然前辈相求,楚某尽力克制便是!”
几人又说些江湖陈年旧事。开始之际,各自尚能说上几句,到得后来,便几乎是听巧玲一人在讲。巧玲极有说书的天分,所讲既有真实事件,又有江湖传闻,更有些是临时添枝加叶,直说的神乎其神。
茜儿听得呆愣愣的,已被巧玲说得芳心掀起巨大浪涛。想不到江湖是这般热闹,这般神奇。
这下可好,茜儿再也未对巧玲表现出任何怪罪之意。在接下来的三日中,日日缠着巧玲听故事。巧玲见来了听客,更是口若悬河,讲得眉飞色舞,茜儿已从开始之时的惊讶,到了最后,对巧玲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怕他人打扰,拉着巧玲躲到密林中去,缠着巧玲讲奇闻轶事。时间一长,对两只小貂也消除了恐惧,渐渐喜爱起来。二女不是讲故事,便是在山中带着两只小貂捉野味,短短时间,已好得如同一个人似的。
“巧玲妹妹,这些都是听谁讲的?”
“娘舅!”
“你娘舅是武林人物?”
“嘻嘻!我娘舅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武林人物!”
“那为何知道得这般详细?”
巧玲笑道:“我娘舅乃是说书的!”
“说书?哦,怪不得!”
茜儿俏脸略带愁闷,道:“听老猴子讲,你等是否明日便要离开?”
“是!”
茜儿犹豫地问道:“是否还会返回此处?”
巧玲道:“恐怕不会,老爷事情过多!况且老爷有那一堆少奶,离开日久,恐怕急欲回转老巢,看那些大小娘子去了!”
“楚天真有十位娘子?”
“当然!嘻嘻,秦少奶只是排行老七,尚有九位少奶未来。”
“怎地有这多娘子!”
“这个吗……我倒不知,只见过六少奶与十少奶,其他几位少奶,妹妹并未见过。据说,其他几位少奶原准备率领烈阳阵队前往蓟北剿杀北方武林盟,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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