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看之怵目惊心。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一烈阳勇士急速跑来。“禀告组长,六名欲行逃窜之人俱被斩杀,不知组长还有何谕令?”
“此间无事,去吧!”
“是,属下遵命!”烈阳勇士转身离去,快如急风骤雨。
房师爷、古占风、古天雄眼中已没了往日颐指气使、专横跋扈的神色。古氏父子神情颓丧,身上流着鲜血,惊恐万分。房师爷瘦削的面孔漠然而惨白,心中惊震,带着些许不甘。看着跑去的烈阳勇士,已感到末日来临。
安子奇在尸体上擦亮了长刀,随手还刀入鞘。踏着鲜血,稳步走到三人面前。古天雄看着缓缓而来的安子奇,好似疼痛都已消失,只因恐惧占据了整个身心。
“安某曾言,但凭安某一人,必将龙王山庄各个诛绝。而今,尔等尚有何话讲?”安子奇冷冷的语声,钻入三人的耳际,震慑心神。
房师爷无语,古占风欲言又止。而古天雄不顾伤口疼痛,不知哪来的劲头,翻身拜倒,磕头犹如捣蒜,俯首如鸡啄米。颤抖着身躯,连连央求道:“请安大爷饶命,请安大爷饶命!”
安子奇冷然地看着古天雄,心中厌恶已极。“住口!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即便千刀万剐也难以赎清滔天罪孽。”
古天雄听了,吓得更是磕头不止,嗓音凄厉、嘶哑,连声呼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安子奇一脸鄙夷神色,恨恨地道:“若非门主宽怀,特命安某留下尔等一条狗命,此际,你等早已命归黄泉,身首异处。但门主有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点破气海,废去武功!”
几人一听,身躯猛地震颤起来。房师爷目中尽是怨愤之色,双目血红,好似狰狞的魔鬼。
安子奇缓缓上前,正要举起手掌。蓦然,安子奇余光之中,忽见远处房脊之上露出三两个黑色的头颅,只一闪便已不见。
安子奇神情一怔,随即,轻轻摇头,掌指倏出。但听几声痛哼,三人均已萎靡在地。多年苦修的武功,转瞬间便被废去……
楚天说笑着,赵启明与钱无海偶尔说上一两句,而心中却感焦急与不安。看着楚天轻松的神态,心中七上八下。近几年,淡云庄接手烈阳门所控地区生意范围愈来愈大,大有应接不暇之势。
但所有生意都远在离天幻宫之处,最近一年以来,拓展的生意距天幻宫愈来愈近。龙王镇,应说是已到了天幻宫门口,多年形成的心态,对天幻宫有着难以名状的惧怕与担心。
虽然楚天与众女言语中,似乎在此地已布下烈阳人马,但赵启明心中仍是忐忑不安,犹豫彷徨。看情形,这烈阳门触角愈来愈广,定是要与整个江湖一争短长了!
第332章
赵启明等正在暗自思虑,便听客栈大门外响起几声吆喝。紧跟着,进来十数个男女!但俱都是愁眉苦脸,满脸惊惧,颤抖着身子。
安子奇押着古占风、古天雄、房师爷、黑霸王童威及钱管家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地上了二楼。但见五人各个垂首,颤如筛糠,一声不吭。
楚天正襟危坐,换了真实面目。而其他众女,俱已易容。为的是免于日后一旦有变,给素素家及巧玲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安子奇急步上前,躬身道:“禀告师傅,弟子已将师傅交办之事办妥,特来向师傅回命!”
楚天挥挥手:“古家有无漏网之人?”
安子奇死死地看一眼房师爷,朗声道:“不曾漏网一人!只因这房师爷不听劝阻,与弟子过了几招,并鼓动庄丁欲行顽抗。弟子不得不痛下杀手,致使三十余庄丁被当场斩杀。这房师爷已被弟子点破气海,废去武功。”
“让他等上前,为师有话要问!”
安子奇应声转身,沉喝一声:“尔等听真,我烈阳门门主在此,还不与我跪下!”
原先几人未敢抬头,此际,听了安子奇之语,不由心中狂震。及待看到楚天那凌厉阴沉的眼神,早便吓得魂不附体。连那黑金刚童威、房师爷虽然心中尚有些不甘,面对眼前凶名卓著、杀人不眨眼的杀神,不知怎地,看着楚天深邃无底、空泛无边的气势,只感觉像是掉进了深渊,心一直沉到谷底。无论内心怎样挣扎,就是无法抗拒那无端的威严。几人控制不住自己,一同随着古家父子缓缓地跪了下去。
“抬起头来!”楚天一声沉喝。地上几人神情一震,惊惧地抬头,看着楚天冷冷的面孔,身体一阵阵颤抖。
楚天冷哼一声,道:“尔等为非作歹,抢男霸女,欺压良善。本欲将古家一干男女老幼尽数斩尽杀绝,但本门主体念上苍好生之德,暂且留尔等一条狗命。但龙王山庄所有生意尽数收归烈阳门,为你等生计,暂且留些给你等做生计之用。庄丁解散,山庄充公,另觅住处。但不得离开龙王镇半步,否则必将你等碎尸万段,尔等可曾听清?”
胖胖的古占风及少爷古天雄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起杀神残酷手段便心惊胆战。以为来此,必死无疑。但听楚天法外施恩,感觉好似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大有劫后余生之感。听罢,忙不迭地跪伏上前,叩头道:“谢门主不杀之恩,我等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楚天挥挥手,道:“下去吧!”
待古家人走后,楚天神色一变,道:“子奇,你速去天柱山,与熊震天等一同将天柱帮剿灭!如其束手就擒,可放其一马,如若不然,尽数斩杀!”
“是,弟子遵命!”说罢,安子奇迅速离去。
厅堂中只剩下几女,看着安子奇离去的背影,楚天心神忽有所动!却不知心神悸动来自何处,神识轻颤一下。面上立时一紧,凝神思索起来。
素素见此,忙道:“老爷,是否担心子奇等人有何安危,不若贱妾一同前去,亦好有个照应!”
楚天轻轻摆手,依然凝神思虑。众女一惊,不知楚天为何如此凝重。众女与楚天相处日久,从未见楚天这般凝神思索。
“弟弟,心中到底有何要事!是否有所感应?”如烟忙道。
楚天轻呼一口气,扫视一圈众女,面上一派肃然。随即,温和地看看如烟,正色道:“姐姐所言说对一半!弟弟心神忽有所感,内心一阵颤动。此种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现象,或许是与皇甫剑生激战后,万年朱果功效进一步炼化,带得心神突发灵动。隐隐有种不安、惶惑与心悸!”
“弟弟,到底如何?”如烟一脸焦急。
楚天道:“人常常在无意之中突发预感,而有时却极其灵验。但适才弟弟心神震颤之下,却并非是预感。而是神识颤动,元婴蠢蠢欲动,急欲冲出天门。如非猜错,或许不日便会有大事发生!”
唐梦晗紧张道:“老爷,将有何大事发生?”
“老爷内中气机牵动,微感不宁,江湖将生异象!”
众人一听,俱都感到有些紧张。实不知楚天感受到何事,既然是异象,绝非安吉之事,或许对烈阳极为不利!
楚天又沉思片刻,忽道:“你等姐妹,虽说武功尚可!但与目下江湖高手相比,我实在放心不下。自武陵山脉得食万年朱果至今,均未尝试双修之事。不若趁此有限时机,再行冲和一番,或可对我等将有极大益处!”
说着,对唐梦晗道:“老十,你速速派人密切注视客栈左近,如有不明之人,立刻回报!紧急时,出声示警!”说罢,复又急道:“此地离天幻宫甚近,紫薇山左近恐已无虞,你带两人急速赶往藤冉兄弟处,命其中一人带两组烈阳阵队前来驻扎天柱山。”
“是,老爷!”说罢,唐梦晗疾速转身,飘身出了厅堂。
楚天转而对众女道:“巧玲与茜儿两个丫头速速将偏房整理一番,随后在房外好生守候。将两个小家伙看住,时刻不离房间左右。姐姐乃是九阴之体,弟弟先行与姐姐尝试一番,老七随同我等在房内护法!你等可曾听清?”
“是,老爷!”巧玲与茜儿各自发出一声口哨,便见光影一闪,两只小貂转瞬间,便来到厅堂,快得难以形容。
随后,二女急忙跑去收拾房间。如烟见楚天如此严肃,本想再问几句。但想了想后,便同素素随楚天慢慢向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见巧玲与茜儿仍自忙碌,楚天出手轻挥,床榻帷幔已应手卷向一旁,不知楚天如何,面色甚是慌急,催促道:“巧玲,快些帮六少奶整理床榻,并速速解去衣裙!”
巧玲微微一怔,见楚天神情肃然,急忙应声,跑到如烟身前。如烟轻轻摆手,制止巧玲。看着楚天急迫的神情,定是感到将有大事即将发生,也不顾茜儿在场,玉手挥动之下,外衫及已飘飘落下,玉体半裸,飘起身形,便坐在床榻之上。
楚天正要宽衣解带,突见茜儿在内,微一摆手。轻声急道:“你两个丫头到房外等候,切不可分心大意!”
茜儿见此,面上一红,见几人表情严肃,定不是一般的男女韵事。遂应了一声,拉起巧玲,旋即,快速走出房间……
神秘谷。
黑褐色的山,嶙峋嵯峨。黑得冷森,不带一丁点儿生息。谷口前七八棵巨大的松树,并排挺立,枝干纠结,似虬龙盘绕。
天,阴沉乌黑,好似黑黑的锅底,覆盖着整个山峰。又好似巨石压在心头,沉闷得快要窒息。
蓦地。
黑黑的山石后,砰地一声,倏然喷出一蓬血雨。喷洒在山石之上,山风吹过,血水,一点点、一滴滴地汇集成一道道黑红的血浆,慢慢地又成了黑褐色。两个大汉,如同败草,软绵绵地跌倒在地。头骨碎裂,脑浆流出,与血液混合,令人作呕,触目惊心。
“啊!”一声凄厉的惨嗥,便见一条身影凌空而起,犹如断线的纸鸢,砰地一声撞在山石之上。血水四溅,山石上血迹斑斑。
春寒料峭,山风凛冽。呼啸的山风,刮过山林,发出嘶嘶鸣响,虬龙般的枝干晃动着,好似盘卷的巨蛇,蠕动扭转。周遭死一般地寂静,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熊震天看着安子奇毫无情感的表情,以及凶狠、简单、利索的杀人手法,几乎怀疑眼前的安子奇,是否是前些时日,在截杀杀手堂乙档主之时那个有些胆怯的安子奇。
双目开阖之际,神光闪射。红色的战袍,在风中飘动,猎猎作响,洒脱至极,安详宁静,浑身透着凛然威猛之气。
而二人前方站的便是原望水寨寨主、现为天柱帮帮主“浪里飞”阮刚。其身侧站着两个身着一青一白衣衫的老者,眼中贼光流转。三人身后排列着近一百多名喽啰,衣衫颜色不一、长短不齐,手持各式各样兵刃,看着混乱异常。
熊震天冷冷地看着阮刚,隐隐流露一种无可言喻的强霸气势。手中巨斧闪着寒光,衬着铁青的面孔,更显森冷。
“熊某规劝尔等,若是放下兵器,撤出山谷,可保活命。如若不然,必当各个诛绝!”
阮刚冷哼一声,死盯着熊震天与安子奇,静静地凝视,并未应声。看看谷外大道,面上显出一丝焦急之色。旋即,目注熊震天二人,看也未看死去的三人,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干。
缓慢地,熊震天向前走去,嚓嚓的脚步声,在灰暗寂静的氛围中,尤显诡异。站在阮刚左侧的白衣老者略微动了下身形,紧绷着的面孔现出一丝紧张之色。虽然对面只站着五十余个烈阳勇士,而心中却感觉面前站着五十个杀神。血魔,烈阳勇士之凶名,震慑心神,令人恐惧。
右首的青衣老者,面上渐渐现出狞色,冷哼一声。于是,老者大喝一声,双掌倏伸,身形如电,猝然扑出。而白衣老者亦在青衣老者攻出的同时,紧随着抢出,掌影如刃,漫天席卷,凌厉万分地攻向熊震天。刹时,劲气激荡,掌力如潮,两个青白身影,好似两条蛟龙,疾攻而至。
熊震天吐气开声,一声大喝,左掌猛推,右手巨斧疾挥。转瞬间,高大的身躯便已突入掌影之中。砰地一声,三人掌劲接实,身形倏分,旋即,三人又揉身而上。
安子奇看着两个老者,眼中露出一丝讶异之色,万没想到,天柱帮中尚有如此高手。能与熊震天对掌之下而未被击伤,依旧毫发无损,却非等闲之辈。怎地事前并不知晓!
正在惊异之际,场中一声巨响伴着两声痛哼,眨眼间,三条人影宛如流矢,乍然分开。再看三人,两老者各自身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水汩汩流出,而熊震天左臂,亦挂了彩,衣袖殷红。
第333章
熊震天英武的面孔,已没了一丝表情。冷冷的、淡淡的,异常平静。恰似一泓深潭,平静得似乎能装载整个宇宙。
沉默。
双方对视,任血水流淌,静静地站立。片刻,三人好似早有默契,身影飞闪,纵身而上。立时,寒光掌影交错。须臾之间,三人又换过了二十余招。熊震天渐感不耐,巨吼声中,斧刃光芒突盛。
“两位堂主小心!”阮刚喝声出口之际,但闻砰砰两声,三人再次分开。一老者身躯被震向半空,落地后,摇晃了数下,方才站稳。而身上又多了两道伤痕。
两老者眼中布满血丝,带血的面孔肌肉颤动。狞厉之中,已露出惶恐与不安。
安子奇见熊震天独战两老者尚可应付,看看周遭形势,便径自向阮刚走去。
边行边盯着阮刚。嘴角挂着一抹残忍,似笑非笑地透着诡异之色。双目开阖之际,瞳仁之中精光爆射,好似毒蛇般冷酷阴毒。
“想不到阮帮主请来了两位不错的帮手!但无论如何,今日,天柱帮亦将在江湖上消失!”
“单凭你这些人马,真是痴心妄想。”阮刚嘴角一撇,枯瘦黝黑的面容不知何故挤出一丝神秘的表情。
“看掌!”安子奇大吼一声,身形暴起,快如闪电,猛然向阮刚扑去。阮刚神情一凛,晃身急闪,快似流矢。而在阮刚闪晃动的同时,四个喽啰挥舞长刀力劈,向安子奇夹击而至。
安子奇一招无功,眼见几人来袭。双目厉芒一闪,掌影倏起,双手斜立如刃,向四个喽啰疾斩而去。随即,砰砰声中,响起数声凄厉的惨嗥,四人已断成八截,洒下一片血雨,射向四面八方。天柱帮的喽啰们,看着血腥残酷的杀人手段,俱都吓得一阵颤抖。惊异惶恐地看着安子奇,骇然失色安子奇轻轻一拂衣袖,神态从容,优雅安闲。火红的战袍,泛着血一样的红光。抬头望望阴云密布的天空,轻叹一声。但就在叹息声刚刚落下,缓缓抬起手臂,五指箕张,背上的长刀便有如灵性般地倏然飞到手中。长刀寒芒闪烁,刀芒伸缩,犹如灵蛇吐芯。
随即,安子奇身影一闪,刀光大盛,诡异而狠辣。“上!”阮刚一声呼喝,疾探入怀,转瞬间,手上便多了一对似剑非剑,似刀非刀,顶端带着回勾,通体亮晶晶的奇门兵刃。身影倏闪,兵刃白光倏闪倏灭,向满天刀光迎去。
而六七个喽啰也在同一时刻,一声呼喝,齐齐汹涌扑至。安子奇疾速侧旋,左掌右刀,疾拍倏挥,快得几乎无法看清招式,掌影刀芒倏然闪晃,诡异而狠辣。刀光猝然袭向几个喽啰,而掌影亦同时向阮刚拍去。
两条人影两掌接实,骤然发出一声巨响,阮刚已被震退丈寻左右。安子奇借势回身,刀光突闪,疾速划过几个喽啰的身体。几声惨叫,尖厉哀痛,刀锋已在瞬间掠过肉身,颈项之上顿现血洞,狂喷着反跌出去。而两个喽啰,却已身首异处,大大的头颅飞向半空。
“狗贼,切勿再让喽啰送死,看刀!”安子奇刀势一展,“关门八斩”突告挥出。按理讲,“关门八斩”已应叫做“烈阳八斩”!但见刀光似一抹森冷的清泓,幻影犹在弥留之际,刀气已然及体,彻骨生寒!
阮刚一声呼吼,提聚真气,疾迎而上。叮叮叮地兵刃相撞,闪现一溜火花,一声痛哼,自阮刚口中发出,飘退的同时,顿感肋部好似吹过一丝冷风,低头看时,尺余长的刀伤,皮肉翻卷,血水喷出。
阮刚目中凶戾之气渐渐黯淡,眼前这无名的小子,其武功已让阮刚感到恐惧。身后那些喽啰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惧,转瞬间,便被杀十数个,其余之人起了一阵骚动。一百多个喽啰依旧站在场中,但阮刚已感到有些孤单,神色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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