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唐河接壤。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素有“南船北马”、“七省通衢”之称。襄阳始建于西汉初年,以县治位于襄水之阳而得名,辖汉水以南、中庐县以东、以北等广大地域。
汉献帝初平年间,荆州刺史刘表移州治于襄阳城内。曹魏、西晋时,仍属荆州襄阳郡。南北朝时,置襄阳、南阳、顺阳、新野、随等五郡为侨置雍州实土,州治在襄阳城内。
隋文帝时属襄州,隋炀帝时属襄阳郡。本朝洪武初年,属湖广行中书省襄阳府。洪武九年(一三七六年),属湖广布政使司襄阳府。
襄阳城内。
大街小巷满是灰巾包头,身披盔甲的义军。一队队,一排排兵丁往来穿梭,各个长枪刀剑,精神飒爽,威武不凡。
酒楼中,楚天、司徒艳、巧玲边吃边凭窗看向窗外。楚天见满街义军,心中甚是感慨。数月不见,义军已占领了荆门等九州十八县。但却未曾听闻闯王义军在何处扎根。俱都如一阵狂风吹过,雨过地皮湿,未曾留下一处稳固的地盘。
是年,闯王部从已号称拥有五十余万,乃是各路义军中最大的一股势力,仅是威武将军刘宗敏部便有义军八万之众。原荥阳大会时十三家义军,大部已归并闯王麾下。
“八大王”张献忠自领义军,与李万庆、罗汝才转战陕、晋、豫、鄂等地。而马守应则与贺一龙、贺锦、刘希尧、蔺养成等合军,组成“回革五营”,在陕、晋、豫、鲁、鄂、皖、湘等地与朝廷军队作战。
司徒艳见楚天愣神,遂轻声道:“老爷,刘宗敏书信言说有要事相商,不知到底何事。我等斩杀其万余部从,此次相邀却又为何!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楚天道:“不管如何,今次我等都要好生会会这位威武将军。义军之中有几个怪人,呵呵,说是怪人,实则是各路将领喜好不同。罗汝才狡诈多谋,反复无常,号称曹操;张献忠自称八大王,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虽有谋略,但却与刘宗敏有着同一嗜好,便是喜欢女人!”
“嘻嘻,老爷便不喜欢女人吗?”巧玲忽然嘻笑着插嘴。
楚天虎着面孔,道:“小丫头勿要多言!”
巧玲见楚天面色,看着更加有趣,挤眉弄眼道:“听闻刘将军有大小妻妾二十余位,老爷与其相比则要逊色许多。即便如此,老爷与刘将军亦同属猎艳高手,嘻嘻!”
“若是去见刘将军,你二人定要易容前往,省得再生事端。用饭,用饭!”楚天看一眼巧玲,指指酒饭,无奈道。
巧玲忙吐香舌,旋即再不言语,默默用起饭来。司徒艳见二人神情,芳心亦是颇感有趣,遂会心一笑,自顾用饭。
戌时初。
襄阳府衙灯火辉煌,巨大古朴,幽深庄重的府衙,在灯火中显得异常静谧。府衙外,守卫的兵丁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内堂宽宽的座椅上,坐着一位三十许年纪的大汉。但见此大汉,身材高大,孔武壮硕,面色黝黑,下颚钢髯浓密,双眉如剑,斜飞入鬓。大汉衣襟敞开,仰躺在座椅之中。身旁三四个娇美的女子,嗲声嗲气地说着,为大汉掐肩捏背。
此人便是闯王得力部从,威武将军刘宗敏。因与闯王李自成私交甚厚,情同手足,备受倚重,独掌近十万兵马。此际,刚刚与妻妾欢好完毕,遂享受起众妻妾的推拿捏弄,倍感舒适。
片刻,刘宗敏睁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众女,不由哈哈大笑:“本将军乃锻工出身,素来粗俗,口无遮拦,却不料助闯王起事,得享天下众美。哪一路人马强过本将,哈哈哈!”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众妻妾随声附和,极尽妩媚,惹得刘宗敏更加得意。不由笑道:“你等恁地善解人意,不怪闯王亦赞赏有加。但凭闯王数十年万大军,不日北上,攻取京师,本将便是开国元勋,你等随我尽可享受荣华富贵!”
话音未落,陡闻外面人嚷马嘶、喧哗无比,众人全都一愣。未等刘宗敏听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便猛然听闻一声惨嗥。惨嗥声传来,刘宗敏不由大惊。急忙穿上盔甲。不及出门,便见一亲兵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道:“将军,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刘宗敏大声呵斥。
再看那亲兵,面目青白,浑身发抖,颤声道:“将军,大事……不好!府衙外来了三人,说是要见将军。亲兵们多问几句,遂产生口角,那三人便将守门几个兄弟一掌结果了性命。三人武功高强,或许是江湖人物,我等阻拦不住,请将军快去!”
刘宗敏急道:“来人可曾通报名姓?”
“不曾通报姓名,只言说欲见将军,我等岂敢放行!”
刘宗敏怒道:“没用的东西,只来了三人便阻拦不住,战场上千军万马,又如何征战。走,前面带路!”说罢,不待亲兵转身,自顾大步行去。
“咣当”一声,府衙大门应声而开。“将军来了,看你如何逃脱!”众亲兵眼见刘宗敏自大门走出,顿时又来了精神,适才的恐惧一扫而空。
“来者何人?快快通名!”刘宗敏眼望府衙门外台阶下躺着的数个尸体,双目凝视三个高矮不一、商人模样的一男两女,不由一声大喝,声如洪钟,嗡嗡作响。
早有亲兵禀告道:“刘将军,这三人甚是刁蛮狠辣,我等枉死了几个兄弟,将军定要将此三个贼人拿下,替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刘宗敏见那三人一副泰然神情,并深含不屑之色。不丁不八地随意站着,浑未将亲兵及自己放在眼中!刘宗敏不由大感惶惑。自起事以来,大军所到之处,莫不对闯王义军恭敬有加,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
此际,便听那商人模样之人冷声道:“本人欲参见刘将军,使众亲兵通禀,谁知这众位亲兵却要讨些银两方能为在下通禀将军。在下性情有别于常人,见此等无礼下作之事,概不应允。亲兵恼怒,便以贼寇之罪,欲斩杀在下!万般无奈,却不料失手伤了数条人命,还望将军见谅!”
刘宗敏钢髯一抖,剑眉一扬,大声喝道:“哪个索要银两,快与本将军站了出来!”
众亲兵见刘宗敏神色,俱都哑口无言。片刻,一亲兵忽道:“禀告将军,那索要银两的几人已被此人打死!”
“哦!”刘宗敏哼了一声,旋即目中含煞,洪声道:“你这贼子,若是亲兵无理索要银两,大可先行你禀告本将军,自有本将军处置便是,何故将其打死。”
商人轻笑,道:“在下见那亲兵索要银两神情,甚是纯熟。将军乃是闯王驾前爱将,且闯王大军体恤黎民百姓,若都是如他那般德行,对将军声誉将有极大影响。在下仰慕将军威名,便自作主张,替将军整肃军纪,以便维护将军声望。在下全然是一片好心!”
“住口!”刘宗敏一声大喝,道:“我闯王义军兄弟但有不是,亦要本将军处置,何需你这贼子代行出手。索要银两确是不妥,但亦不致以命抵偿。常言道,人命关天,本将军亦无法替你开脱!来人,将此人擒下!”
“且慢!”商人一声沉喝,语声不大,却是直入耳际,震得众人耳鼓发麻。包括刘宗敏等在内,乍听之下,俱都神情一震。随即,便听商人道:“在下从不顾念该谁处置,但凡见到,均是如此。”
“哈哈哈!”刘宗敏大笑,怒道:“小子好大口气,在本将军面前夸此海口,却不看看到了何处。擅自杀我亲兵,罪不容诛!”
“呵呵!”商人轻笑,面带不屑之色,道:“今日,在下只杀几个顽劣之徒而已,却不料激起将军如此冲天火气。若是在下将此处所有亲兵全部斩杀,不知将军会是何种样貌?”
刘宗敏刚要喝骂,忽地神情一凛,压抑住怒气,虎目凝注商人,沉声道:“尔等到底是何人?”
“哈哈!”商人大笑道:“无论我等是何人,目下情势对于各路义军而言,实乃是多事之秋。由此想到,各路义军反复诈降,其后养精蓄锐,思谋再反。八大王张献忠所部诈降,被洪承畴斩杀数万。而今,对于闯王人马,表面看去尚算风光,其实后果堪舆。将军不思约束部从,整肃军纪,姑息纵容,迟早要陷入全军覆没之地。”
第408章
刘宗敏听罢,心神大震,虎目一瞬不眨地盯着商人,愈看愈觉得眼前之人神秘。暂时压下火气,沉声道:“小子言语颇有几分见地,但于我闯王大军而言并无此忧。杀我亲兵,蔑视本将军,该当何罪?”
忽地,陡然见商人面寒似水,煞气顿涌,大门前场地周围立时变得一派森冷,众亲兵不由打了寒战。
只见商人冷冷地道:“在下见将军亲兵早养成目空一切、骄横跋扈之气,是将军不知,还是姑息纵容,在下不得而知。无论朝廷命官还是各路义军,无论江湖武林,还是市井宵小,凡此种种,于在下眼中均乃一路货色。在下从不判人罪责,但凡见到,只杀不问!不知襄阳城中,将军所带多少人马?”
刘宗敏虽乃一员虎将,武功虽高,但也是力大而已,顶多算是一流高手。虽有一身胆气,但在如此森冷的气氛之中,已明显感到一种不详的征兆。来人口气之大,气势之强,确是此生从未见过。
但在众亲兵面前,刘宗敏仍然保持着凛然之色。放声大笑一阵儿,朗声道:“本将军一生戎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随闯王起事,征战四方,大小阵仗何止千百。小贼几句虚言,怎会镇得住本将军。襄阳城中,有我大军一万余众,城外驻扎三万兄弟,如此阵势,小贼又当如何!哈哈!”说罢,刘宗敏又是一阵大笑。众亲兵亦是随之大笑起来,面上尽是不屑之色。
“哦哼!”商人一声轻哼,口气渐趋森冷,道:“几万兵丁又奈我何!前些时日,将军部从副将袁震所带万余人马,最终可曾回返几何?现如今,那副将袁震是否仍在苟延残喘?”
“你……”刘宗敏听罢,大吃一惊。面色极度震惊,怒声道:“小贼究竟是何人,若再不言,小心将你等乱刀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商人一阵大笑,纵声道:“想天下还有如将军这般自信之人,莫不是依仗义军声势,胆气亦随之壮了起来。在下眼中,只有天地,毫无你等狂妄之人。今日,楚某在此,不知将军欲以何种手段,将我等乱刀分尸!”说罢,一抹面颊,露出本来面目。
好一阵儿,大门内外一片安静。包括刘宗敏在内,楚天身后的街路已经涌来数百兵丁。但在此刻,俱都仔细地打量着奇幻绝伦的少年。
蓦然。
“杀神!”一声呼喊出自兵丁之口。
旋即。
“杀神楚天!”
“死神楚天!”
一声声惊恐的呼叫响彻街路上空,人群顿时纷乱起来,不约而同,齐刷刷地向后退去。颤抖的身躯,惊恐的眼睛,看着卓然而立,奇幻诡谲的少年,好似感到死亡就在眼前。
刘宗敏乍然听闻并见到楚天真面目,不由心神巨震,虎目一睁,长髯颤动,满面之上顿现惊讶及无上的怒意。缓缓地,府衙四周围满了兵丁,只片刻间,便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刘宗敏胆气渐壮,哈哈大笑一阵,洪声道:“本将军确实佩服杀神胆量!前些时日杀我义军近万余众,今日又在本将军门前斩杀亲兵护卫。现今,在我义军层层包围之中,已是插翅难飞,但仍是面不改色,佩服、佩服!”说罢,面上尽现喜色。
楚天依旧卓然站立,面上看不出有丝毫惧色,平静得似乎没了气息。既未言语,又无惊惧。刘宗敏看着看着,心中暗暗称奇:这杀神看之年轻,但气势却是凌绝天地,遇事不乱,镇定异常。单是这份定力,放眼天下,已再难找出几个来!
刘宗敏狂笑道:“人言杀神功力通玄,但亦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而今,小子孤身犯险,若是本将军一声令下,恐怕小子将难有活路。不知杀神此际将有何言语可说,哈哈哈!”
楚天眼色一闪,嘴角挂上一抹轻蔑,缓缓地回头瞧瞧密密匝匝的兵丁,森然道:“楚某原以为刘将军威加海内,气吞宇宙,却想不到威名显赫的刘将军亦要依仗人多势众,方才壮起胆气,枉费了楚某一片崇敬之心。今日见之,真令楚某心寒,唉!天下又有几个真正的豪杰,可叹、可叹!”
“哈哈……”刘宗敏又是一阵大笑,目中含着一丝狡黠的笑意,道:“本将军自起事之日,征战四方,纵横宇内。有今日之势,谁又能言本将军不是豪杰。兵家有云: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识时务者为俊杰!”
楚天面现一丝冷酷,煞气甫出,一片寒冷。沉声道:“刘将军,本杀神现说出两条道路,任你选择其一。一是楚某赴约而来,将军尽可说明相约楚某之意,有何要事尽管商议;二是将军若以为周围这些兵丁便能擒杀楚某,将军尽可放手而为。但,楚某奉劝将军,若是将军心存侥幸,一意孤行,采取非常手段,非是楚某夸口,襄阳城中,将会是一片血雨。楚某言尽于此,请将军定夺,楚某洗耳恭听!”说罢,楚天眼中顿时现出道道摄人的冷芒,直透心脉。
刘宗敏心神一震,森冷的煞气袭来,浑身不由打了个寒战。楚天那夺天地之气势,顿令周遭之人感到无比寒冷。刘宗敏心念电转,面对众多兵丁,楚天言语已将刘宗敏推上了无法言喻的尴尬之地。
刘宗敏眼望众兵丁奇怪的眼神,心中举棋不定,但看密密匝匝的兵丁长枪在手,刀剑林立,胆气似乎突然一壮,大喝一声:“大胆狂徒,在本将军面前哪容你如此嚣张。来人,将此贼与我拿下!”
“是!”众兵丁一声呼喝,挥动长枪大刀便要向楚天三人攻来。
“且慢!”楚天忽地大喝一声,已用上真力,喝声犹如春雷炸响,震得众人耳鼓失聪,疼痛欲裂。近处几个兵丁承受不住,已是口中溢血,颓然坐在地上。其余之人,面现惊恐,捂住耳朵,纷纷向后退去。
“刘将军,楚某最后言语一声,若是将军好言相商,还则罢了,若是将军妄想依仗人多势众,那便怪不得楚某心狠手辣了!”
刘宗敏揉揉双耳,听闻楚天此语,心中无比惊骇,一吼之声,其威如斯,当真是骇人听闻。刘宗敏忙自思虑,权衡利弊。正当刘宗敏思虑之际,便猛见围绕在楚天近处的兵丁一个个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口吐白沫,其状甚惨。
长枪、大刀纷纷掉落在地,发出叮当的响声。紧接着,但见矮小的小丫环嘘了一声,随即,其背囊之上,缓缓冒出两个小兽,一双眼睛凶光毕露,嗤嗤地喷着鼻息,凶狠地盯着四面的兵丁。
“灵兽魔童!”众兵丁中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人群忽地向后退去。各个眼神之中突现恐惧,也难怪众兵丁恐惧,据在夔州生还的兵丁言说,死在灵兽之口的兵丁不下数百。两只灵兽,当真是见血封喉,其速甚疾,防不胜防。
刘宗敏心神忽感不安,虎目凝视了楚天三人许久。忽地,刘宗敏哈哈大笑一阵,朗声道:“本将军只是想见识一番门主功力而已,绝无他意。请!”说罢,大手一挥,喝道:“尔等退下,各自回营。无本将军命令,任何人不得在此停留!”
“门主请!”刘宗敏说着,黑黑的脸膛满含笑意,当先领路而行。楚天微微瞄了一眼四周,领着二女紧随而去。
厅堂之中,楚天端坐,如玉般的手掌轻轻摩弄着桌面。神情泰然,一副悠然自得之色。司徒艳与巧玲仍是主仆打扮,看不出任何原来的样貌。
待兵丁奉上香茗,楚天轻轻啜了几口,平静道:“将军先后两次相约楚某,但两次相邀却是迥然不同。此番书信中言说有要事相商,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呵呵!”刘宗敏轻笑,大手轻轻抚弄长髯,道:“本将军相邀门主,前后生发出些许误会。且误会愈来愈深,并致死去众多兄弟,实乃是手下曲解本将军深意所致。虽曾发生许多误会,本将军为大事着想,一概既往不咎!此次相邀门主,实为当今天下大事而已,并无其他打算!”
“哈哈!”楚天大笑,慨然道:“将军心胸之宽广令楚某极为佩服!既然将军言及天下大事,不知是江湖大事,还是义军争霸天下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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